男神愛吃蔥每天有女生排隊送，可他指著我說：只要你的

楔子

「咦，哪裡來的血腥味？」

案板上一棵小蔥忽然有了靈識，她抖了抖葉子，嗅著這血腥氣緩緩睜開眼睛，「哇，好純正的仙息！」她使勁嗅了嗅，仙息在周身轉了一圈，原本普通的一棵小蔥，竟然化成了人形。

她望著眼前一個失神切到手指的仙君，「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蔥了！」

1.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蔥了

天界八千神佛，總有個把人是吃貨。但會吃不會做的居多，其中最會做飯的，當屬火神洛炎仙君。

御園裡珍禽走獸、奇花異果多得數不清，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可以拿來嘗一嘗，反正神仙不怕得病，大不了折損一點修為。

所以洛炎門前整日門庭若市，帶著食材前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蔥白就是那時候被夾帶進來的。她躺在案板上的第一天，天帝忽然急召滿天神佛去凌霄寶殿開大會。

洛炎前去赴會，回來就失了神，夾帶蔥白的那個仙君說：「作孽喲。」

天界又有女仙私通凡人了，天帝問詢時，那女仙一副誓死不悔的模樣，天帝震怒，女仙多半是要九死一生了。

洛炎面色如常地關門謝客，東邊的值日星君抖著大旗，日升月落好幾回，大概是蔥白躺在案板上的第五天吧，洛炎忽然起了做飯的興緻。

手起刀落，外面傳來一道雷霆天閃，他在那道天閃里愣了愣，刀刃落下時，就狠狠切了自己的手指。

血腥氣瀰漫開來，案板上的蔥白眨了眨眼，她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他是這世間最好看的人，遠山眉黛，碧湖星眼。

還不等她陶醉完，洛炎的眉弓已經彎了起來，她怕他要趕她走，急吼吼地立誓一樣說：「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蔥了！」

可是洛炎停在她身上的目光只一瞬，接著轉身駕雲，衣袂翻起，好像萬事萬物都不在他眼裡，更別說這小小一棵蔥了。

天邊第二道雷霆天閃落下，蔥白心裡一慌，追著洛炎那道雲影一直跑，末了迷了路。在團團雲影里左找找右找找，第三道天閃一直沒落下，蔥白找了許久，才隨著推推擠擠看熱鬧的人一起到了十丈天淵邊上。

遠遠就有一個周身燃著赤火的仙君，正昂然立在鎖妖台前，蔥白眯著眼睛看了看，雖然只有一個背影，她也認定了是洛炎。

洛炎周身衣袍無風而舞，明明一身紅袍，背影卻冷峻極了。

他面前的鎖妖台上，十四根精純鎖鏈捆著一個垂著頭的女仙。女仙容顏模糊，一頭長髮遮住了臉，他二人就這般對峙著，讓一旁行刑的仙官舉著落天閃的大鎚進退兩難。

初初化成人形的蔥白，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倒是身邊議論紛紛的仙子們道出了個中因由——「聽說洛炎仙君一萬八千年來就收了這麼一個女弟子，可惜她自己太不爭氣，小小年紀犯了情戒，還抵死不知悔改，可不是要受三道閃電灰飛煙滅么？」

聽到這裡，蔥白心裡一驚，灰飛煙滅對剛剛化成人形的她來說，實在是一個了不得的刑罰。

另一個仙子又說：「依我看，洛炎仙君定是要保住她的，方才他駕雲來時，雲頭都在發顫，依他素日冷峻的性子，這是動了氣了，也不知他是在氣什麼。」

幾句話說完，鎖妖台前的洛炎忽然轉頭，對行刑的仙君說了一句話。

那仙君先是一怔，而後點點頭，手裡的大鎚高高舉起，卻是避開了那受刑的女仙，轉而正對著洛炎。

2.你既想跟著我，那便跟著我吧

蔥白只覺四周響起許多道驚呼聲，先是有人驚道：「洛炎仙君竟然要替她受罰，這天閃可不得了，以後起碼兩百年，都吃不著洛炎做的飯咯。」

後又有人驚呼：「那個綠衣裳的仙子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她要做什麼？哎喲！」

蔥白就是他們口中那個綠衣裳的仙子，行刑仙君大鎚舉起的片刻，她已經有了決斷。

因為急切，她竟然也能駕起一片雲，雲頭托著她抖啊抖地徑直落在洛炎面前，剎那間眼前好像綻開一大朵雷霆煙花，那時間拿捏得恰好，她還能清楚看見洛炎眼裡的驚詫和蹙起的眉心。

煙花炸開，極絢爛。

蔥白小小的身子擋在洛炎面前，硬生生替他受了這一道天閃。

周遭的驚呼聲她已經聽不見了，身子被擊下雲頭，裙袂飄搖如風中柳絮。可是忽地風靜下來了，腰上多了一隻攬住她的手臂，眼前是颯颯紅衣，洛炎一手點在她眉心，許多精氣聚斂在她心口的位置，那裡的氣息暖而綿密，她滿耳都是「撲通撲通」的聲音。

那日後，蔥白又變回了一棵蔥，被洛炎種在御園一棵萬年靈芝旁邊，根系與靈芝糾纏，正適合集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

靈芝像一把大傘撐在她頭頂，她睜開眼時，靈識還不甚清明。烈日在她跟前化作小小一片陰影，她心道壞了，洛炎這是嫌她麻煩，把她遺棄了。

耷拉著葉子的蔥白抖了抖，極度的恐懼讓她有了些許力氣，根系被她費力地拔出，葉子權且當成手臂，她一下一下扒拉著往御園外爬，沾了一身臟泥巴。

可才爬到一半，突然被一雙黑靴攔住了去路，她抬頭看，洛炎正捧著一片籠著邊的荷葉看著她。

他好像看得很專註，神情是若有所思，荷葉一歪，落了幾滴水出來，蔥白只覺那水落在身上通體舒暢，洛炎原是去求了解她渴的良藥來。

她懸著的一顆心落下，就見洛炎俯身撿起她，修長的手指握的大概是她腰身的位置，他說：「你既想跟著我，那便跟著我吧。」

他說這話時冷冷清清，像數九寒天的幾道冰凌，可蔥白高興壞了，如果她有尾巴，此刻一定搖得能扇起風來。

他帶她回了朝暉殿，親手取了水替她擦洗葉子上的臟泥巴。

她其實羞紅了臉，身子被他摸了一個遍，偏偏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被那道天閃劈得化了真身，除了多出一星半點的靈識，與一棵普通的蔥無異。

洛炎仔細將她擦拭乾凈，末了尋了只筆洗，將荷葉上的甘霖倒進去，然後把她安置在裡面。那之後很久，她都是他青玉案頭一道讓人見之難忘的風景。

許多串門的仙君先是訝異，打趣一句：「洛炎仙君果真品位非凡。」後來習以為常，還頗有不少芳心暗許的小仙姑沒事就抱著一捆蔥前來訴一訴衷腸。

不過蔥白在這些個蔥里算是翹楚，其他蔥都是擱在案板上剁巴剁巴煎炒烹炸的命運，唯有她，往後數年，都堅守在他的案頭屹立不倒。

3.說好的小蔥拌豆腐呢

先前那犯了情戒的靖瑤女仙早墮了輪迴。

蔥白這不甚清明的靈識醒了睡、睡了醒，難得清醒的時候，眼前是洛炎修長好看的手，時而握著一支筆，時而握著一卷書，就在她眼皮底下晃來晃去。

她原本修為這樣淺，莫說是一道天閃，尋常閃電都不見得能扛過去，此番能夠劫後餘生，全然是洛炎的功勞。

她一貫聽說他是個辣手無情的仙，想不到他竟能舍了修為救她。可她實在猜不透他的想法，即使是後來元神修補得七七八八以後，也不敢貿然化成真身，還依然蹲在小小一隻筆洗里，裝成一棵普通的小蔥伴著他。

後來有個仙君閑來無事，在洛炎案頭伸手摸了她的葉子一把，她嚇得微微瑟縮，不想叫洛炎瞧出了破綻。事後洛炎湊近了她，「你早已能化成人形，為何還賴在我這裡不走？」

語聲森嚴，不像是玩笑話。

她著急反駁道：「是你答應讓我跟著你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這話說完，洛炎卻笑了，「只不過想試試你，果真如我所料，比預想的早了十年。」

他竟是在使詐。

蔥白垂著葉子，瞧模樣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洛炎揮揮手將筆洗收走，她就落在地上化成個綠衣小仙子。

從那日起，朝暉殿里多了一個寸步不離跟著他的小仙侍。他去膳房做吃食，火焰炙烤里，她踮著腳，費力地拿著一塊小絹帕替他擦汗，小手伸得長長的，其實根本夠不到他，反倒把自己急出一頭汗來。

他看著好笑，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她歪了歪，頭微偏，正好是她能夠到的高度。

她還喜歡托著腮看他做菜，不過有一回看他拿起一截小蔥，別過臉抖了抖，瞧她一眼，又把小蔥放下，末了做了一道干拌豆腐，把求菜的仙君氣得不輕，「說好的小蔥拌豆腐呢？」

這回以後，朝暉殿里徹底絕了小蔥，許多菜都做得不是那麼完滿，來求菜的人敢怒不敢言。

可她白日里雖然能跟著他，日頭一斜卻要被他關在寢殿外面，不許她近身。

她每日睡在偏殿，又冷又硬的床板，翻個身「咯吱咯吱」地響。後來有一回，她夜裡著了涼，第二日一搖三晃，險些暈在米缸里，他隔空試探她的脈象，「元神虛浮，你應當尋個仙氣馥郁的地方多吸幾日靈氣。」

他說這話，不過是叫她化成真身，去御園找棵靈芝仙草，一起種幾日。誰知她像得了聖諭，高興地說：「我覺得整座朝暉殿里，仙氣最盛的就是你！」話音落下，他眼波一晃，一道清冷目光就朝她掃過來。

但蔥白沒有害怕，還是繼續說：「所以，我能一直待在你身邊了嗎？」

洛炎默了默，破天荒地沒有拒絕。

4.所以呢，你想改名叫蔥花嗎

後來整座朝暉殿里都是蔥白身上的蔥香味，洛炎坐卧行止，她果真寸步不離。

白日里她化成人形做他的小仙侍，夜裡就化成真身，睡在他寢殿的一隻小花盆裡，盆是白玉雕花盆，土是從御園的靈芝仙草腳下挖來的。她睡在那隻花盆裡，鼻尖全是洛炎的仙息，夢裡都覺得格外安心。

如是三五日後，她提前迎來了蔥生中的第一個生辰。那日一早，她趴在洛炎床榻邊上，「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要開花了！」

很是清脆好聽的聲音，把洛炎從睡夢中驚醒，「所以呢，你想改名叫蔥花？」

明明是玩笑話，蔥白還是仔細想了想，「不，我的生辰願望，是想拜你做師父。」

洛炎眉弓起了皺，估摸是想起了以前的什麼事，「我不會再收弟子了。」說罷起身推門，擺了個送客的架勢。

蔥白情急說：「我可以不叫你師父，叫你洛炎，那樣就不算你收徒。」

寢殿門前，洛炎寬闊的背脊僵直了片刻，再轉過身時，面上就換了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說吧，你想跟著我學什麼？」

這言下之意是他默許了，蔥白高興得忘了掩去真身，頭頂冒出一截小花苞，開了朵毛球一樣的嫩綠蔥花，沖著他一搖一搖。

洛炎失笑，抬手撫了撫她頭頂搖曳的小花，「草木與火相剋，我能教你的本事不多，先從打根基學起吧。」

打根基，顧名思義，不過是些駕雲行走、召喚小物件、變化身形一類的術法。

蔥白學得很快，在膳房裡打下手時，已經能隔空給洛炎遞調料瓶了。她本來還是很歡喜的，不過有回駕雲出門替洛炎送食盒，途經御園，在花木影里聽聞了幾個小仙姑的議論。

一個說：「洛炎仙君近來的喜好，真是越發叫人捉摸不透。原先以為他在桌案上擺個小蔥盆景已經是千古一絕，沒想到近日，整座朝暉殿里全是小蔥味，我上回去送文書，熏得直流眼淚。」

另一個介面道：「你們瞧見他身邊那個綠衣裳的小仙侍了嗎？蔥味就是打她身上來的，偏偏洛炎仙君忍耐得住，還叫她寸步不離地跟著。」

蔥白捧著食盒的手抖了抖，勉強才能穩住，回到朝暉殿以後，悄無聲息就把自己關在了偏殿里。

洛炎以為哪裡出了岔子，蹙著眉在偏殿外踱了幾圈，有好幾次手伸到門框上猶豫著，細聽偏殿里隱約有水聲，到末了，還是忍不住推開了殿門。

哪知蔥白正在沐浴，御園裡半數的花都叫她一股腦采了來，浴盆里奼紫嫣紅一片。她聽到聲響回過頭來，汗濕的前額上垂下幾縷濕發，越發襯得膚如凝脂，依稀還染了紅暈。

這一眼不要緊，嚇得她「啾」的一聲化成了一棵嫩綠小蔥直挺挺沉了底。

洛炎回過神來，掩唇一咳默然退走了。

經此一事，他才忽覺如此與她親近好像很不妥。

原先他只把她當成一棵小蔥來看待，雖然悉心照顧了好多年，但也與照顧御園裡的花草樹木並無不同，後來她能化成人形了，也不過是個性子格外活潑些的小仙子。他以前見慣了九重天上的仙子無數，自覺並沒有對她多生出什麼別樣的心思。

可……

方才匆匆一瞥，以他的目力，大好風光自然一覽無餘，她再不是一棵小蔥或是一個尋常小仙子了。他惱恨自己的魯莽，不該貿貿然推門進去，但捫心自問，那一刻聽到偏殿里奇怪的水聲，他心裡是當真焦急。

究竟是從何時起，她在他心裡的地位如此不同了呢？

5.他竟默許了她的身份

幸好，蔥白身上的蔥香味慢慢就淡了，轉而換成了御園裡好聞的百花香。她身著輕紗從御園裡經過的時候，還能引來好幾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日子一久，也有路過的仙君前來搭訕：「這位小仙子在哪裡當值？我怎麼從來不曾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

其實自打成仙以來，她鮮少跟生人說話，以前她待在朝暉殿里輕易不出門，後來自知身上有「異香」，也不敢往人前湊。此際，蔥白滿面羞紅，「我……我……」

「我」了半天，倒是從天而降一道紅影，「她是我朝暉殿的仙侍，至於名字，不勞你費心記了，想來日後也打不了什麼交道。」把前來搭訕的仙居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蔥白垂著頭跟洛炎打道回府，走了一半，不知道前面的他已經停了，迎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洛炎回身，她正捂著腦袋疼得齜牙咧嘴，他嘆了口氣，抬手覆上她額頭。這下不只腦袋不痛了，身上衣裳還沉了，她再一低頭，慣常的綠衣裳換成了一襲淺淺的紅，洛炎這才收手，「一早就覺得你這身綠衣裳與朝暉殿的格調不符，以前你不常出門倒也罷了，今後，還是改穿紅衣吧。」

她愣了愣，等反應過來，眉眼都笑得彎起來，欣然在他眼前轉了個圈。

徐徐風來，吹得衣裳飄飄然，他看了一會兒，又伸指在她額上一點，一枚緋紅色的火焰記號浮現在她眉心，襯得一張白凈的小臉多了幾分妖嬈嫵媚。

其實點完他就後悔了，背過身沉默著回了朝暉殿。

蔥白不明所以，後來聽人說起，才知道自己額頭上這個記號，是火神弟子的專屬印記。

他竟默許了她的身份。

銅鏡前的小仙子，一身緋紅色衣裙，眉心正中點了一枚硃砂大小的火焰印記，笑起來的時候，那枚小火團好像還能隨著她的心意無風而舞。

蔥白朝鏡子做了個鬼臉，再往頭上簪一支鳳羽釵，身後腳步聲微頓，洛炎輕咳一聲道：「如今你的元神已修補完滿，不必委屈在白玉盆里，以後搬去偏殿住吧。」

這是逐客令。

蔥白一雙眼眨了眨，險些要落下眼淚來，她怕他真要趕自己走，趕緊揉著額頭說：「我還是頭暈，一定是沒有好全，我能不能……」話只說了一半，轉而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他眼裡的擔憂一閃而逝，知道她是在做樣子，也不拆穿，「那便罷了。」

是夜，她從白玉雕花盆裡跳出來，抖抖身上的土，趁他睡熟，用瘦削的小蔥真身鑽進了他懷裡。

那懷抱真暖，他是火神，連仙息都透著一股融融的暖意。

但他的五感何其敏銳，其實打她從白玉盆里跳出來，他就醒了，可硬是一動沒動，擁著她淺眠了一夜。

第二日晨起，她醒來，枕畔已經空無一人。

門前掃灑的小仙侍說，洛炎仙君一早就領旨，要去人間誅滅一個了不得的妖邪，那妖邪懼火，以他的仙力應當不成問題。

話雖如此，可蔥白獨自在朝暉殿里等了半個時辰，實在坐立難安，起身召喚了一朵小雲追著他下界去了。

6.其實在交手的那一刻，早就分出了勝負

人間一處山明水秀之地，洛炎孤身立在山崖邊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眼前是萬丈懸崖，涓涓細流始於足下。他望著鬱郁山林，忽然想起同樣愛穿綠衣的一個人。

那人影只在心裡一晃，他就深深蹙起了眉。

記得女仙靖瑤被天帝捆在鎖妖台上時，他曾大言不慚地說：「一介凡人，壽數不過百十年，你得道成仙不易，為了他，不值得。」

那時靖瑤氣息奄奄，拼著最後一絲氣力笑著說：「師父，你知情為何物嗎？」

他答不出來，卻沒想到，靖瑤留給他的最後一個眼神，竟然是憐憫。

究竟情為何物？

洛炎一瞬恍惚，幾道戾氣挾著黑火射來，那妖邪終於肯現身了！

電光石火之間，兩人纏鬥在一處。一道黑影鬼魅一般忽遠忽近，一道紅影卓然傲立，掌心烈焰灼灼。其實在交手的那一刻，早就分出了勝負。

蔥白從九重天上追下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她以為他有危險，於最關鍵處，飛身而下擋在洛炎身前。洛炎心裡一驚······（原題：《一棵蔥》，作者：安眠的貓。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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