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昌在豐縣
張宗昌在豐縣
陳益甫
民國初年軍閥混戰時期，曾任直魯聯軍總司令的張宗昌，無論在民國軍閥混戰史上或者在華北、山東一帶，都有有關他的許多禍國殃民的醜聞軼事記載著、傳說著。例如張宗昌有「三個沒數」，兵無數，錢無數，姨太太無數。
張早年曾在豐縣駐防近兩年，他和豐縣有許多淵源，了解張的人不少。原來張宗昌是山東掖縣人，少年時期混窮，在賭場寶棚里當跑腿，青年時代跑到關外當了胡匪，當地人稱「鬍子」，張當了「二挑桿」。武昌起義後，各省紛紛成立光復軍，江蘇有到關外招收這一部分胡匪，編為一個營，張任營副，用海輪運回上海，船抵上海後，張用手段竊據了營長位置，混入革命軍隊伍。
一九一二年五月，張率本部光復軍來豐駐紮，人稱張統帶，就是一個團長。來時從南門進入豐城，筆者親眼看到軍容頗為整齊，一位身軀高大的軍官，手執一桿大旗作前導，一匹高頭洋馬上，坐著一個身穿軍服、腰掛洋刀的官兒，連人帶馬足有一丈多高，狀甚威武，他就是張宗昌。隨之十多匹馬軍過後，大隊步兵繼續湧進，都穿黃色軍服，每人肩扛一桿東洋造槍，背負一把洋鍬，身挎水壺飯包，還有腰間一柄東洋刀，團部設在城隍廟內，隊伍駐進四關廂里。
沒過幾天，張就率隊開往沛縣，進行「打塅」，什麼叫「塅」呢？原來清咸豐元年黃河在盤龍集一次決口，波濤洶湧的黃水沖得豐沛一帶沒了人煙。大水過後，山東巨野、鄆城一帶的群眾紛紛來到沛縣東沿微山湖一帶，佔有土地，開荒種糧，一段一段地開墾，這是名字的由來。山東人到得塅里，安家落戶，所在村莊的命名和他們老家的庄名相同，例如老家所在的叫王莊，塅里的也叫王莊；老家有個李集，塅里也有個李集。這樣，這些移民便有了兩個家，家人長年累月兩下居住，至今還是這樣。
大家知道，清朝末期，太平軍過後，接著就是捻軍起義，由於連年戰亂，田園荒蕪，民不聊生。段里的人結夥出來搶糧搶東西，這是有的。從此，豐縣群眾腦子裡便認為段里沒有好人。
張宗昌到得豐縣，查問匪情，有人告訴他：「塅里是土匪老窩。」於是張馬上帶隊伍進行打段。軍隊進了段里，見了青壯年就殺就砍，一天功夫殺了好幾百，回來時人頭拉了幾大車，豐縣四關城門城牆上掛滿了人頭，每門二三十隻不等，掛了好長時間。筆者當時年幼，每逢出進城門，總是嚇得不敢抬頭。
張宗昌駐下後不久，筆者的外甥張朝登和鄰居王秀生被招去當了勤務兵，他們回家時常談些張的生活瑣事。張的軀體高大，接近兩米，他的住屋是城隍廟後樓，張抓住樓的欄杆邊緣，即可翻身上樓。張還有一手好槍法，百步之內，十發十中，廟內廊殿上的走獸，指那打那，多被擊壞。當時豐縣第四區區長魏大興（當時的區長不是地方行政機構的職稱，而是地方武裝職稱，全縣一個警備營，下設四個區，每區約六十支槍。）也是山東人，常到處閑談。一次張和魏打賭，張請魏在頭上頂一個茶杯，距離五十步，用手槍擊碎茶杯，如不中，罰洋十元請客。魏沒敢擔當這一性命攸關的嘗試，張說他是個膽小鬼。
值得一提的是，民國初年間，由於天災人禍，豐縣是災荒連年，群眾生活困苦，無地少地的貧苦農民更無法謀生。張駐豐一年多，他的部下直至連、排長之類的小官，不少人在豐縣成親結婚。因為豐縣習俗，嫁女憑媒說合，不需彩禮，不要金錢，媒人多是圖個吃喝，只少許花幾個錢請請媒人，即可討得個如意的老婆。而女家把女兒嫁給軍官，保住吃喝，不挨餓受凍，也就心滿意足了。
一九一三年冬，張宗昌部調離豐縣，臨走之時，遺下許多軍服、雨衣、水壺、飯包等很多軍用品，堆放在城隍廟西看樓下，據說還回豐縣。實際上一去沒有再返回來。
一九一六年至一九二六年間，中國成了軍閥割據的混亂局面。不知哪一年，張宗昌投靠了奉天軍閥張作霖，張也是胡匪出身，自然重用張宗昌，當即委任為師長。一九二四年直奉戰爭起，奉軍得勝入關，張作霖即委派張宗昌，當即委任為師長。一九二四年直奉戰爭起，奉軍得勝入關，張作霖即委派張宗昌為山東省督辦，和土匪出身的直隸省督辦褚玉璞合稱直魯聯軍，張宗昌任聯軍總司令。張統轄的魯軍共有六個軍，其軍長計有王漢明、杜鳳舉、方永昌、祖祥本、徐源泉等人。都是駐豐時期的營、連、排長。其中前四人的老婆都是豐縣人。那個高大身軀的掌旗官名叫鄒長庚，晉陞為魯軍督戰司令，他的老婆也是豐縣人。至於師旅長的老婆是豐縣籍的那就更不知有幾個了。這樣魯軍大軍官的太太，多是豐縣人，豐縣當軍官的也就多了，如城西南蔣屯的蔣作相，高樓的杜恆憲，城北的王觀濤，都是當時的魯軍團長，挎武裝帶的營連排長就不計其數了。
當時杜鳳舉的老婆邱氏出錢在豐城開了個德履祥煤油公司，方永昌的老婆出錢在城北買了幾九頃田地。
一九二四年至一九二五年間，豐縣人在山東坐縣長的有城東××村的張××，南關外的李××，都是張宗昌駐豐時的瓜葛。至於張宗昌失敗後，從日本回到濟南，剛下火車就被人刺死，這有歷史記載，這裡不再贅述了。
——摘自豐縣政協文史委《豐縣文史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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