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那些聽任自己變得無所輕重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位置

那些聽任自己變得無所輕重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位置

01

昨天,印度裔英國作家奈保爾在英國倫敦去世,享年85歲。在中文網路世界裡,有一些文字對他的去世表示悼念。他是200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曾被英國女王封為爵士。

他的一生身份複雜,爭議不斷,將天才和混蛋集於一身。在中文網路世界裡,我看到,很多人乾脆稱之為人渣。

我特別感興趣的一個問題是,他的身世。

他是印度人的後代,他的先輩先是從印度移民到了美洲,他出生在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的一個印度婆羅門的家庭。1950年,他獲得獎學金,到英國牛津大學讀書。

所以,紐約時報在訃告里說:

「奈保爾曾經說,他自己的樂觀來自於他對幸福生活的追求這一信念,他說這暗示著某種社會,某種覺醒的精神,自己的父母一輩可能無法理解這個想法。它包含著很多內容:個人責任、選擇、知性的生活、職業理念、以及人生的成就。這是個龐大的思考方式,不能將它簡化為一個系統。它不會產生狂熱,但是它是一定存在的,正因為如此,其他僵化腐朽的思想會土崩瓦解,隨風而去。」

他的幾乎所有的作品,都在試圖解釋,或者闡釋這個思想。

一個人,一個生命,一個精子,一段DNA遺傳體,在這個世界上,如何存在,以及如何表達這種存在。

這是我對奈保爾作品感興趣的地方。

就像我在讀米蘭昆德拉的作品時,始終在思考的一個問題,這個捷克斯洛伐克土壤和文化養育的人,但他用英語寫作,他如何解釋和表達這個世界?表達自己的存在。

就像奈保爾自己說的:

我隱約感到人生來就是為了變老,為了完成生命的跨度,獲取人生閱歷。人活著就是為了獲取人生閱歷;而閱歷在本質上是無形的。快樂和痛苦——首先是痛苦——都沒有什麼意義。感受痛苦和尋求快樂一樣,都沒有任何意義。這感悟很快消失了,稀薄而虛幻,彷彿是一場夢。但我覺得我有過感悟,記得我認識了痛苦的虛幻。

02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人如果從平地上浮起來,上升起來,從空中俯瞰他置身的大地,和他曾經廁身的擁擠的城市、鄉村、和芸芸眾生的人,他會不會感到悲觀,厭倦,對他曾經說經歷的螻蟻般的生活,他會不會感到絕望?還是如蘇軾所說,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寫到這裡,我倒是因此想起另一句話:即便是創始者,他看遍了世界,升上來,也需要和一個人分享。我曾經以此來證明給八卦之必要。但是我記不得原話是怎麼說的了。

就像奈保爾在《大河灣》里說的:

我彷彿遠遠地看著這個星球,還有它上面的芸芸眾生——他們迷失在時間和空間之中,永不停歇地奔波勞碌,可怕的勞碌,無謂的勞碌。——《大河灣》

03

不久前,在北京,約人談事情,在某個著名的五星級酒店的中餐廳,靠窗的位子,窗外是北京的璀璨的夜色,下面是車河,在等人的功夫,我就看著這夜色,想著幾千萬人在這個城市裡,看著下面的人開車、走路、騎車,每個人都匆匆忙忙,每個人有著自己的方向,但在更上的視角,每個人都是那麼茫然,就像我經常說的,布朗運動。

那一刻,讓我思考,在我的這個視角上,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上帝視角?回頭我又笑話自己,你真幾把矯情!

可是,有時候,我忍不住又會想,我活著,是不是就是為了獲得這種高人一等的視角?

所謂的人上人,所謂的傑出,所謂的出人頭地,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和別人不一樣,還是為了泯然於眾人?

據說弘一法師和他的某個弟子登上了山頂,弘一法師看著山下的人間、阡陌不發一語。弟子問,師父你在想什麼?弘一法師說:想人間的事情。

想人間的事情,是需要一定的高度和視覺的。比如在山上。當你廁身其間,很容易變成蛆蟲。

04

很多人的人,離開家鄉,去往異地,去往遠方,去往異國,去追尋所謂的更好的生活。

那麼,什麼是更好的生活?

有人說,一個更好的世界,就是我們的人生敘事可以整全,不被打斷,也是我們對愛和勞動的追求不必讓我們陷於困局的世界。

可是,現實偏偏不是這樣。看看我們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陷於困局之中?

就像奈保爾在《大河灣》里說的那樣:

我彷彿遠遠地看著這個星球,還有它上面的芸芸眾生——他們迷失在時間和空間之中,永不停歇地奔波勞碌,可怕的勞碌,無謂的勞碌。

05

前幾天,有人傳了這樣一張照片。

我感興趣的是,康有為這個人,這個從廣東南海走上中國歷史舞台的人,他的人格、他對當時世界的認知和對未來的認知,不論現在怎麼樣看,都是有嚴格缺陷的,但他在當時的中國和現在的中國,都被人目為聖人和先知。

那麼,他的所謂的成就和他的種子撒播在世界上,哪一個更有意義,或者說更有價值?

就像有人說的,成吉思汗的血液,現在在世界上一億人的血管里流淌,甚至連英國王室里,都有他的DNA。

那麼在他的草原帝國的宏圖霸業和撒播了一億種子之間,哪一件事是更有價值和意義的?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奈保爾是這個世界上,活得最真實的人。

06

奈保爾出生於印度婆羅門教家庭,在南美長大,在英國收教育,用英語寫作。在中國,林語堂是被稱之為腳踏東西文化的人,他對於生命的認識,對人生的認識,是這樣的:

塵世是惟一的天堂。我們都相信人總是要死的,我認為這種感覺是好的。它使我們清醒,使我們悲哀,也使某些人感到一種詩意。它使我們能夠堅定意志,去想辦法過一種合理的真實的生活,它使我們心中感到平靜。一個人心中有了那種接受最壞遭遇的準備,才能獲得真正的平靜。

從這個意義上話說,林語堂只能是思想者,而奈保爾,是實踐者。所以,在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獲獎答謝詞里,他開頭就這樣說:

「感謝那些陪伴我的妓女們……」

在這個星球上,生存著60億被稱之為人的動物,他們聚集在城市鄉村,按照某種思想,某種宗教觀念活著,高尚或者卑賤。

從奈保爾祖先的角度說,從印度到南美,從南美到倫敦,,一段DNA的旅行,就是一段歷史的風雲。對歷史來說,多一個奈保爾,或者少一個奈保爾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差異。

但對於奈保爾來說,對這段DNA遺傳信息來說,則具有了天壤之別。所以,奈保爾在《大河灣》里說:

「世界如其所是。那些無足輕重的人,那些聽任自己變得無足輕重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位置。」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蝦爺 的精彩文章:

人,如何義無反顧地生活?
八月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雲

TAG:蝦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