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兆豐遇上一出好戲
一覺醒來,刺眼的陽光照在你的臉上,咸濕的腥氣竄入鼻孔。
你想拿起手機,卻被寄居蟹狠狠地掐了一下。
你猛然間驚醒,卻發現自己躺在海灘上,砂石正侵入著你的脖頸。
你環顧四周,發現這個一個孤島。
然而你也發現了,你並不是一個人在這裡…
電影《一出好戲》便是這樣一個孤島求生的故事,不過它最精妙的地方在於對經濟學原理的把握,讓你在不知不覺中感受到經濟在人類協作中的巨大作用。
稀缺——吃魚、吃魚、吃魚
當一群人意識到他們已經身處孤島時,第一個問題便擺在了他們面前——溫飽問題。
好在上天是仁慈的,有一條小溪為他們提供了淡水,野果提供了食物。
而漸漸的,他們便不滿足於野果了,畢竟烤魚是如此美味。
當溫飽滿足以後,新的稀缺又出現了——一部手機。
手機里的影像成了人們與那個文明社會的唯一紐帶。
公司的總經理張總為了自己女兒的一段視頻,甚至不惜賤賣整個公司,當然他以為外面已經毀滅了。
小島上匱乏的物資在客觀程度上造就了稀缺,同時也隨著需求的不斷被滿足,稀缺的品類也在不斷升級。
影片中有個情節。馬進意識到,外面的世界可能已經完全毀滅了,那麼島上的一切電子產品都是不可再生的資源。
他用魚換來了一切的「電子垃圾」,因為他意識到這個稀缺的存在。
像是巴菲特一樣,他找到了被人們低估的東西。
因為島上的大多數人只看到了存量的稀缺,而沒有看到增量的稀缺。
存量稀缺是由客觀資源導致,而增量稀缺便是基於人們的慾望了。
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基本的需求被滿足後,稀缺的維度便升級了,如同馬斯洛的需求理論一樣。
然而現實中,稀缺是一個客觀事實,並像霧霾一樣始終伴隨我們左右。
它不僅指有形資產的匱乏,還指空氣、美貌、天資、注意力和時空等無形資產的不足。
什麼造就了稀缺呢?
一是我們想要的東西別人也想要;
我們經常有這樣的體驗,到商店找自己最喜歡的商品時,發現它的價格是最高的。
這說明我們喜歡的別人很可能也喜歡。
二是人的需求在不斷變化,不斷升級。
人的慾望是無限的。只有野果的時候,人們想要吃魚;有了魚吃,就想要喝紅酒。
資源總是稀缺的,需要在習慣於在稀缺中行事。
你是否有這樣的體會,當發現一本好書時,如獲至寶,甚至擔心別人也看到,從而超越自己。
因為我們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別人也一定需要。
然而過一段時間,再次讀書時,我們或許會發現,這本書並不像第一次看到時那樣美好,甚至有些漏洞。
第一次看到書中的內容時,對於我們是稀缺的;而在第二次看到時,知識依然是稀缺的,只不過對知識的需求升級了。
稀缺植根於我們的生活中,而且會隨著我們的慾望發生變化。
稀缺也是推動人類社會不斷進化的原因。
影片中的微型社會,開始需要絕對力量,王寶強飾演的導演便成了領導。
後來大家需要秩序的社會,張總又制定了規則。
商業需求滿足後,心靈的慰藉又成了新的稀缺,馬進便成了大家的神。
然而這個神卻存在著自己淡淡的哀傷。
沉沒成本——6000萬的哀傷
作為一個小職員,馬進處處不順心,卻在流落荒島前夕中了6000萬彩票,而這6000萬也給他帶來了無限的哀傷。
因為彩票有90天的兌獎期,這一段時間裡,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如何能重返文明社會。
乘著自己的小筏出逃,毅然與張總決裂,最後又差點餓死在島上。
影片在試圖告訴我們,什麼是沉沒成本。
有句話叫,自己點的菜,含著淚也要吃完。
這是我們在聚餐中遇到的最尷尬的問題之一。
是啊,為了自己的面子,為了不浪費,我們默默地拿起了筷子,把菜生硬地填到嘴裡,然後艱難地咀嚼著,努力在嘴角擠出一個笑容,最後屏住氣息咽了下去。
然而,如果你知道沉沒成本不是成本時,你將活得更瀟洒。
那麼何為成本?
簡言之,成本是放棄了的最大代價。
我有一個乾隆皇帝用過的碗,市場價值10萬元。
雖然我每天用它盛貓糧,但它的成本是10萬元,因為我放棄了賣掉它的價值。
不過我不知道碗的價值,後來把它和貓一起賣了500元。
這個碗的成本對我來說便是沉沒成本,雖然後來它被拍賣到了100萬。
雖悔之晚矣,卻只能泰然處之。
沉沒成本,就是指那些已經發生但不可收回的支出。
當我們沒辦法再收回、沒辦法再放棄時,就不存在成本。
凡是提到成本,我們一定是向前(未來)看,而不是向後(過去)看的。
所以,沉沒成本不是成本。
對於沉沒成本,真正難的不在於理解它的意思,而在於生活中我們能否當機立斷地去實踐它。
我們看待事物時容易陷入到慣性中,容易盯住過去,而忽視未來。
所以我們習慣於把沉沒成本當作成本對待。
當手機掉到沸騰的火鍋里,你會不顧一切地去撈?還是借個手機拍張照片呢?
無論採取哪種行動,成本只是未來買手機的錢。
對現狀不滿,抱怨並不解決問題,因為那是基於過去的指責,沉沒成本已覆水難收。
保持好的心態,對未來投入新的成本,才會有新的收益。
作為影片中的馬進,最好的選擇當然是在島上先試圖生存下來。
只有生存下來,才能發現替代方案,解決需求的危機。
這也是需求第二定律給我們的指導。
需求第二定律——馬糞有的是
曾經有過一個笑話,城鎮被叛軍包圍了,軍需官報告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城中斷糧,只能吃馬糞了;而好消息是,馬糞有的是。
流落荒島的人們,開始時一片慌亂,擔心被餓死,擔心再也回不去了。
大家的心情是沮喪的,天空的顏色也是晦暗的。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大家一時間手無足措,只能跟著經驗豐富的王寶強導遊。
然而漸漸的,大家發現,這個島上不僅有水源,還有野果可以充饑,甚至可以吃到各種的魚。
原來作為替代品的東西有很多。
同樣從娛樂方式上,我們也能看到不斷的變遷。
開始時大家心如死灰,無暇娛樂。
而後磚家模仿穴居人,在山洞裡著書立說。
後來「商業文明」的興起也讓大家可以彼此閑談娛樂。
到了「信仰時代」,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成了新時代的消遣方式。
這個過程闡釋的是經濟學中的需求第二定律。
需求第二定律的意思是,當出現新的情況、新的衝擊時,人們尋找替代方案的範圍一開始可能沒那麼大,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選擇替代方案的空間會越來越大,能夠找到的對策就越來越多。
需求第二定律能讓我們對當下的變化不至於過度悲觀。
曾有一條標語是這樣說的——
「如果人類不停止浪費水,那麼最後一滴水將是人類的眼淚。」
同樣的還有石油危機理論,擔心石油資源枯竭後,對實體經濟的打擊。
但當我們認識到需求第二定律時,就無需杞人憂天般地生活了。
當年人們擔心馬車的過度發展將讓城市充斥馬糞,從而進一步使城市的環境惡化,卻沒想到汽車出現了。
當然對於需求第二定律來說,很重要的一點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這決定了對於突然的改變可能是束手無策的。而能否撐到有替代方案的出現,便成了關鍵因素。
資本寒冬讓創業公司死傷慘重,雖然總會有黎明,但很多人倒在了黎明的前夜。
從這個角度來看,應急方案常常比替代方案更重要,畢竟,只要時間夠長,可選擇的替代方案將越來越多。
這也是為何第一個領袖需要是王寶強,因為他能帶領大家生存。
如果第一個領袖是馬進,那麼大家恐怕早已在一片汪洋中沉沒了,畢竟他是想不顧一切地逃離。
而在公司里的領袖——張總,在突如其來的災禍面前卻顯得一籌莫展。
他立即喪失了領導的威信,甚至被員工調戲。
是因為人心叵測嗎?不,是因為他沒有把自己當弱者。
制度經濟學——顛倒的強弱
影片中很具有諷刺意義的一點,便是顛倒的強弱。
在旅遊的大巴車裡,張總的出現是眾星捧月般的,周圍無不充斥著阿諛奉承的聲音。
然而當流落荒島後,張總突然發現,自己難以指揮公司的人員,甚至保安都帶頭反抗了。
在這裡,影片在巧妙地暗示強弱角色的變化。於是真正的強弱關係便浮出水面了。
那個高高在上的老闆才是弱者。
這是制度經濟學告訴我們的。
1.資本是弱者
在經濟生產中,老闆投入了廠房、生產線還有資金,但他不可能24小時看著自己的資本;
而勞動者隨時可以掌控他所提供勞動力的品質和數量:偷懶很容易,假裝賣力很容易。
因此,資本往往是弱者,勞動力往往是強者。
2.專用資源是弱者
可以U盤化生存的,是通用資源;高度依賴企業平台的,是專用資源。
老闆或者管理部門所提供的勞動力資本跟行政秘書、出納、保安提供的有一個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如果共同服務的這家企業經營不善倒閉了,各自的再就業前景很不同。
3.需要剩餘索取的是弱者
大多數打工者靠固定工資,因為他們的工作可量化,易考核;
而老闆及管理者靠除去固定工資的剩餘而生存,這部分稱為「剩餘索取」。
他們是給自己打工的,越賣力幹活,自己的收入越多。
強和弱往往在不經意間相互轉化。
一國之君,萬聖之軀,看似強大,卻是孤家寡人,需要依靠龐大的官僚體系來管理國家;
而一旦亡國,背負罵名的只是一人。
官僚體系是實在的強者。
兵臨城下,大臣可以開城迎接新主,繼續俯首稱臣,而崇禎唯有弔死煤山。
大臣們都是通用資源,改朝換代仍需要官僚體系的運作;而皇帝是專用資源,唯有身死國滅。
天子想讓國庫充盈,就需要調節稅收,使得國泰民安,自己才能衣食無憂。
我們看到影片中的張總,坐擁6個億的公司,卻不得不小心翼翼,畏手畏腳。
不過張總畢竟是張總,他敏銳的商業嗅覺還是有著用武之地的,他甚至一手打造了小島上的通貨膨脹。
通貨膨脹——含蓄的影射
小島上的人們像是人類演進的縮影,他們在不斷構建不同類型的社會,我們回顧一下這個過程。
首先是住在山洞裡,過著狩獵採集的生活。
隨後開始了商業的雛形,從以物易物的交易,逐步衍生出了貨幣——兩幅紙牌。
然而小興在後來的交易中卻發現了四個紅桃A——有人在默默地發行貨幣。
只要他源源不斷地掏出紙牌,便能不知不覺中洗劫所有人的財富。
小島上的經濟也出現了通貨膨脹。
通貨膨脹是指物價的持續增長,但這個過程不會很快完成。
現實生活中新增的貨幣通過某個出口逐漸流向社會,這個流動的過程需要一段時間。
就像小島上的大多數人並沒有感覺到問題。
貨幣對整個經濟生活的影響是不均勻的,這時它對人們的決策和行動就會產生影響。
這種貨幣要經過一段時間才逐漸在整個社會裡攤勻的現象被稱為坎蒂隆效應(Cantillon Effect)。
一家餐廳的生意最近越來越好,客人也越來越多,人們來了之後越來越願意花錢。
這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這家餐廳的飯菜可口、服務好,把顧客從別的店吸引過來,它所提供的產品和服務具有了更高的相對優勢;
另一種可能是政府多發了貨幣,整個社會都變得有錢了。
店主難以判斷,這兩種可能中到底哪一種起了作用,但這又會直接影響下一步的決策。
同樣是動態變化,有的變化如同流水一樣,瞬間完成。比如一條關鍵消息對股價的影響;
有的卻像是蜂蜜一樣粘稠地流動。比如新增的貨幣。
影片似乎在說,通貨膨脹其實沒什麼,但信息卻被刻意掩藏了起來,這便需要我們去調動理性,用靈敏的嗅覺去捕獲信息。
然而這群島上的「烏合之眾」也並不理性。
理性的選擇——面子還是生存
張總發現了一條廢棄的大船,便帶著一伙人遠離了王寶強的「暴君」統治,依靠著大船上的物資,過起了自給自足的幸福生活。
然而寶強的部落也很快發現了這個地方,受欺壓的人們對船上的生活心嚮往之,眼角眉梢流露著萬分的驚羨,有個知名的磚家還即興賦詩一首。
但王寶強很快意識到了統治的危機,丟下一句狠話悻悻離去,眾人也練練不舍地離開了。
然而隨後,寶強部落的人便在不斷的叛逃——生存的誘惑畢竟是巨大的。
理性在經濟學裡常常被當作基石。
人們在做任何決策時,都要同時考慮候選方案給自己帶來的功能上的好處,以及面子上的好處。
我們買一輛車,是買10萬的還是500萬的呢?
雖然500萬的跑車會很有面子,但我們實際決策中會考慮付出的代價。
每個人都不願放棄最初的選擇,而這與理性甚至是背道而馳的。
因為我們都不願否認自己。
寶強部落的人明明羨慕大船上的生活,卻也只能擺出一副並不稀罕的神情。
甚至是那個見風使舵的磚家,最終也戀戀不捨的離去。
現實中,這種矛盾的行為也不罕見。
有人提議,限制火車票票價浮動,你是否同意?
從面子上來說當然要同意,我們維護了農民工利益,限制了壟斷企業的權利,說明我們有責任感。
然而當我們來到火車站時,看到已售罄的車票時,我們也會積極的尋找黃牛,甚至為買到高價票而慶幸。
人們的行為似乎時而理性,時而不理性。
明明已經快要餓死了,面對女神送來的魚,馬進卻把魚統統扔進水中;
為了生存,寶強部落也終於按捺不住,隨即與張總部落明火執仗地爭奪資源。
經濟學教授阿爾欽提出了觀點,人是否理性,這個問題不重要。
在現實生活中,往往不存在最優。其實,每個人生活在世界上,追求的不是最優,而是存活!
經濟學之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被詬病,是因為裡面到處充斥著假設,而很多假設的基礎都是,人是理性的。
有個笑話說,三個人流落荒島,饑寒交迫。一個是物理學家,一個是生物學家,一個是經濟學家。
物理學家去造船捕魚,生物學家去採摘果實,而經濟學家在想,假設有足夠多的食物,如何理性地去分配。
沒有存活,理性便顯得空洞而乾癟。
馬進的不理性是因為他已經放棄存活的信念,只是感受到在上天面前的無力。
幸好上天眷顧他,從天而降的雨拯救了他,因為每個雨滴都是一條魚。
這場魚雨不僅救活了他,還讓他成了邊際平衡的高手。
邊際平衡——神壇之路
在這個島上,似乎只有魚和水是有用的,因為可以保證存活。
馬進6000萬的彩票其實被兌換了,不過是被兌換成了瓢潑大「魚」。
他把堆積如山的魚掛在樹上,小心地晾曬。這是為了下次飢餓的時候補充能量嗎?
當然不是。
魚已經不能帶給他新增的享受了。
當他瀕臨餓死時,魚的效用最大,而每多吃一條,魚帶給他的邊際效用都在不斷遞減,直到遞減為零,甚至為負。
美國的羅斯福總統第四次當選總統以後,有位記者就問他:「第四次當選總統是什麼感受?」
羅斯福沒有當場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請這位記者吃三明治。
吃第一塊三明治的時候,記者吃得很舒服;
吃第二塊的時候就感覺平平了;
吃第三塊的時候,已經很難下咽了。
當羅斯福把第四塊三明治放到這位記者面前時,羅斯福說,你把這第四塊三明治吃下去,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就不用回答了,你自己會有親身感受。
這便是邊際效用遞減的規律,它指的是每多消耗一個單位的商品,所能帶來的新增的享受在遞減。
資源是有限的,如何最有效地利用有限的資源,使其獲得最高的效用?
辦法就是把資源分攤到不同的用途上,並確保資源在這些不同用途上獲得的邊際效用都趨於相等;
這就叫邊際平衡的概念。
如果一個人這麼做了,那麼他得到的總效用就會達到最大,也會更快地躋身神壇。
既然吃魚已經不能帶來新增的滿足感,那麼如何處理這些魚呢?
像貨幣一樣處理。
因為馬進意識到了稀缺,他用大量的魚來換取島上不可再生的資源——沒電的手機、電線、電池等。
這些沒用的廢物,經過機械師小興的修理打磨,得以重煥生機。
他們給大船上提供了電燈,給大家晦暗的心情帶來的光明。
光環籠罩的神便出現了,神也順利奪取了大船的使用權。
科斯定律——誰用得好,便歸誰
張總在島上是第一發現大船的,裡面有著足夠的補給和工具,提供了最佳的庇護場所。
然而到了最後,大船的實際領導權卻到了馬進的手中。
這是因為島上的社會很快演化到了第三階段——依靠信仰的階段。
馬進給了大家信仰和希望,而大船的作用也不僅僅是商業場所,而變成了休閑娛樂的場所。
大船掌控權的改變,體現了經濟學裡的科斯定律。
科斯定律講的是:在交易費用為零或足夠低的情況下,不管資源最初的主人是誰,資源都同樣會流到價值最高的用途上去。
用大白話來說,就是「誰用得好就歸誰」。
中東地區雖然有著豐富的石油儲量,但最終都會跑到美國人的汽車裡。
最能代表八路軍的裝備是駁殼槍。
然而駁殼槍從出現起,曾一度被認為是最失敗的槍械。
因為它的彈殼從上方彈出,很容易彈到臉上。而且射擊時上下震動大,精度不高。 由於價格低廉,被八路軍大量裝備,但卻大受歡迎。
原來他們射擊時把槍支橫置,不僅解決了彈殼彈出的問題,而且把上下的震動變成了左右的震動,竟然實現了掃射的效果。
雖然是進口的槍支,卻成了近代革命的標誌,便是因為我們使用的好。
大數據的時代到來,讓數據的歸誰問題爭論不休。
我們自己產生的數據,究竟需要歸誰所有呢?
數據雖然是我們自己產生的,但實際的使用過程中,自己並不能有效地利用,反而會在不經意間泄露。
而大數據分析能通過數據脫敏後,加以利用,從這個意義上講,數據的歸屬應該為大數據公司。
雖然這個結果是我們都不願接受的。
雖然張總最先發現了大船,但也只經歷過短暫的輝煌。
反而馬進把大船的功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所以,大船便有了新的主人。
大船的新主人是教皇一樣的存在,他甚至可以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阿羅不可能定律——眾人皆信的瘋癲
曾經有機構做過一個實驗,如何在精神病院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
而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沒有辦法。
影片的結尾也構造了一個這樣的場景——王寶強瘋了,因為他看到了遠處的郵輪。
他確實看到了,馬進和小興也看到了,但後者怕從神壇跌落,因而指認寶強瘋了。
對,他們在刻意誤導大家。
每個人都各懷心思,很多人也希望外界依然存在,為何大家都不願相信呢?
馬進的已經提前給大家的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島上與世隔絕的環境正在讓一些人瘋掉。
隨後寶強手舞足蹈的動作,也被看作是癲狂的象徵。
而大多數人的意願真的相信他瘋了嗎?恐怕不是。
但他們的意願卻實實在在被抑制住了,而這便不得不提到另一個概念——阿羅不可能定律。
阿羅不可能定律,是指在人們有多種不同選擇的情況下,選舉不一定能夠反映出大多數人的意願。
比如單位里有三個人選擇去公司年會的地方,這三個地方分別是夏威夷、芝加哥和華盛頓。
這三個城市在三個人心目中的排序分別是:
第一個人覺得夏威夷比芝加哥好,芝加哥又比華盛頓好;
第二個人覺得華盛頓比夏威夷好,夏威夷比芝加哥好;
第三個人覺得芝加哥比華盛頓好,華盛頓又比夏威夷好。
如果我們組織一次選舉,讓這三位選民在夏威夷和芝加哥之間做出選擇,第一位和第二位候選人喜歡夏威夷多於芝加哥,那麼根據他們的偏好,夏威夷得兩票,芝加哥得一票,夏威夷獲勝。
同樣,如果在芝加哥和華盛頓之間做選擇,那麼芝加哥會獲勝。
如果在華盛頓和夏威夷之間做選擇,這時華盛頓會獲勝。
到底哪個城市獲勝,完全取決於這些選舉是怎麼組織的。
在特定的情況下,要選擇真正能夠代表大多數人意願的那個選項是不可能的。
不同的問法就決定了不同的答案,大多數人的意願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投票召集人設計了怎麼問別人,設計了選舉方案和選舉選項,這在很大程度上就把選舉的結果暗中定下來了。
這就像是主動誤導可以操作結果一樣。
我們可能會得出結論,大多數人認為鴨子中只有唐老鴨才有兩條腿。
因為我們這樣設計問題:什麼老鼠兩條腿?——米老鼠。
什麼鴨子兩條腿?——唐老鴨。
此外,馬進的高明之處也在於給大家提前下了一個錨,將大家的思維模式錨定在寶強瘋了的預期上,這樣無論寶強如何興奮,都會被當做瘋子。
美麗的神話也被守住了——刻意誤導大眾的操作,能讓你享受神的光環。
影片的最後,神的光環終於破了,島上的人們也最終重返到了文明世界裡。
然而我們生活的這個文明世界,與島上的世界又有多大的差別呢?
至少在經濟學的範疇里,不會區別太大。
我們以為富足的生活,同樣經歷著稀缺,你需要時時作出選擇;
我們依然會把沉沒成本當作成本;
我們總以為一切都是不可替代的;
我們會不自覺顛倒強弱關係;
我們活在被通脹洗劫的陰影中;
我們為了面子而做出不理性的選擇;
我們希望自己是邊際平衡的高手;
我們利用不好的資源會流入他人手中;
我們的真實意願卻不知不覺中被操控。
我們依然活在一個大島上。
用影片中的一句話來講,這是一個屎可以凍成冰激凌的時代,只要沒人咬破,那就是冰激凌。
經濟學的視角便是一台烤箱,是屎還是榴槤味的冰激凌?立見分曉。
參考文獻《薛兆豐的經濟學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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