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
儘管波士頓(Boston)被喻為「美國歷史的搖籃」,但也不過三、四百年歷史,對於我們看盡滄桑椽骨、殘垣斷壁的中國人而言,不是很稀奇,但本著海納百川的求知態度還是去了趟波士頓。
美國是流亡的英國清教徒建立的,而清教徒最早登陸的地點之一就是波士頓。有波士頓當地的NBA球隊凱爾特人(Celtics)為證,球隊的名字是紀念他們歐洲的祖先——凱爾特人,象徵三葉草則是北愛爾蘭文化的代表。
1620年,「五月花號」輪船載著102名清教徒及其家屬離開英國駛向北美大陸,開始了他們未知的新生活。這些清教徒堅信,在這個沒有議會、沒有劊子手、未開發的處女地,他們才能輕輕鬆鬆地生活,自由自在地信奉、傳播自己所喜歡的宗教,開拓出一塊屬於清教徒的人間樂園。
三、四百年後的今天,人們抵達波士頓已經不需要靠輪船這種緩慢的交通工具了,美國人發明了飛機,改變了世界,儘管從太平洋的西岸飛到大西洋的岸足足要14個小時,但比起清教徒最初長達兩個月的海上旅行,真是便捷太多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整,第二天我從參觀哈佛大學開始了波士頓的行程,就好像那句話「先有哈佛,後有美國」。來之前問朋友,提起波士頓你最先想到什麼,朋友說「龍蝦」,我說,哈佛知道嗎?朋友驚訝地說,原來哈佛在波士頓啊?!哈佛大學比波士頓還有名,這是大洋彼岸中國人的覺悟。
參觀哈佛大學可以跟校方組織的tour,由哈佛的學生講解校園的歷史和故事(https://www.harvard.edu/on-campus/visit-harvard/tours 可參考tour的時間和集合地點)。世界級的大學就是有一種open的胸懷,不光整個校園是開放式的結構沒有所謂的校門,而且學校的資源也向世人開放,圖書館、博物館、教學樓並不只是針對本校學生,有的可以免費參觀有的可以付費參觀。
(哈佛大學創始人哈佛先生的雕塑,其實這個雕塑有三處錯誤,但遊客們不管這些,大家喜歡摸哈佛先生的左腳,用中國話說,這叫「抱佛腳」,家裡可以出文曲星,所以很多人都要過去摸一摸沾點喜氣,儘管哈佛大學兄弟會的新會員有一個儀式是在這裡撒尿,滿地有股餿尿味。)
那些第一批抵達波士頓的清教徒們,曾在英國的劍橋大學或者牛津大學受過古典教育,他們希望自己的後代在新的家園也能有類似的教育,於是就在波士頓的新英格蘭地區建立了一所大學——就是後來的哈佛大學。
哈佛大學校園內的建築保留著復古的深紅色磚牆,一草一木都帶著生機。可能因為是暑假,在校的學生並不多,校園裡有很多遊客,但查爾斯河南岸的商學院相對清靜些,有一些學生在暑假還出入學校教學樓,充滿自信、眼神篤定。頂尖大學往往是無為而治的,僅僅因為學生之間的peer pressure,就足夠大家以自己的方式進行努力。優秀是天分,更是自律和堅持。
離開哈佛大學,地鐵坐兩站來到隔壁的麻省理工大學(MIT)。MIT比哈佛建校晚,但作為工科類大學卻是舉世聞名。和想像中的技術宅工科男一樣,MIT有著直男看世界的角度——悶騷。以MIT的建築為例,古怪卻又大膽、簡單又新潮、冷淡又誇張。
這個造型奇特的建築是由後現代主義設計師Frank Gehry設計的,根據設計師的形容,這是一堆喝的爛醉了的機器人在一起扮瘋狂派對狂歡。
操場背後右手邊的大樓叫西蒙斯樓,是MIT的學生宿舍,由當代建築師StevenHoll運用多孔概念設計,別稱 「海綿",是設計師某天早晨洗澡時從海棉得來的靈感。
MIT的標誌——大圓頂,建於MIT最古老的建築Killian Court上面,在這裡發生了很多有名的惡作劇,很出名的惡作劇包括盜竊一輛MIT的警車,拆除並且重新安裝在圓頂上,或者有學生把大圓頂打扮成星球大戰里的R2-D2,哈利波特等各種著名形象。大圓頂的內部是巴克工程書館的所在地,也是MIT學生們的熱門睡覺地點。
拿張地圖然後按照線路遊覽,MIT教學樓全開放可以隨意遊覽,無盡長廊兩邊還有實驗室可以外部觀看。
哈佛大學和MIT其實並不在波士頓的市中心,而波士頓的市中心才能一窺美國的歷史由來。波士頓市中心有一條著名的「自由之路(Free Trail)」,起始於波士頓公園,止於邦克山紀念碑,沿路串起16處殖民地時期與獨立戰爭的遺迹,路上用紅磚或紅漆標識,容易辨識。
在這條自由之路上,能看見過很多關於保羅·列維爾(Paul Revere)的介紹,哪兒都有他的名字,「If Paul Revere were alive today, he"d still have a home in Boston.",一句很感人的話,印在the Paul Revere House介紹單頁上。
保羅·列維爾只不過是一名銀匠。1773年,美國還是英國的殖民地,英國將國有的東印度公司積壓的茶葉以很低的稅傾銷賣到美國,美國人自己種的茶葉就賣不下去了,一些茶葉商人和農民被逼上了絕路,美國人民怒了。於是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大約90個波士頓居民,喬裝成印第安人,潛入三艘抵達波士頓港口的運輸茶葉的船上,將342箱茶葉全部扔到了海里,史稱「波士頓傾茶事件」。
之後,英國派了軍隊駐紮在波士頓,在1775年4月18號這個晚上,這支部隊開始有所行動,打算到波士頓附近的萊剋星敦(Lexington)這個地方抓捕鬧革命的漢考克(John Hancock)和亞當斯(Samuel Adams)這兩個首領。他們的行蹤,早已被當地一個叫「自由之子」的地下黨組織發現了,於是「自由之子」就要派人把情報送到萊剋星敦去。保羅·列維爾就是報信人之一,當時還有另一個報信的人,叫威廉·戴維斯(William Dawes),兩個人從波士頓到萊剋星敦的路線不同,互為Plan B,但保羅·列維爾最先抵達萊剋星敦送完情報,這就是美國人口中的「保羅星夜奔騎」。
其實當時「自由之子」還準備了Plan C,以備保羅和威廉同時被捕的時候仍能傳遞情報。這就跟自由之路上舊北教堂里保存的一句名言有關,叫"one if by land, two if by sea"。什麼意思呢?就是教堂里的人跟革命軍商量好,緊急時刻在教堂塔尖上掛燈,如果掛一盞,表示英軍是從陸路過去的,如果是兩盞燈,表示英軍是從海上(河上)過去的。這樣在萊剋星敦的革命軍看見了燈,也能做好準備。當保羅和威廉同時出發了以後,教堂塔尖上就掛上了兩盞燈,意思英軍將會從海上(河上)突襲萊剋星敦。
(老北教堂)
後來的歷史,就是我們歷史書上介紹的「萊剋星敦的槍聲」,英軍突襲萊剋星敦,但革命軍早有準備,抵制了英軍,從此拉開了美國獨立戰爭的序幕。而保羅·列維爾,這位民族英雄,他繼續做著銀匠的工作。
(昔日萊剋星敦的槍聲發生地,如今就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國家公園。)
革命黨的漢考克(John Hancock)和亞當斯(Samuel Adams)都是日後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們都曾在美國的獨立宣言上簽字,是美國的「國父」級人物。
——這就是波士頓之於美國的意義!
走在波士頓的市中心,路邊低矮的建築和教堂高聳的塔尖在藍天下的剪影,靜謐美好。後灣一帶的建築是我第一眼就很喜歡的老房子,都是類似哈佛大學的紅磚褐石,是波士頓低價最高的地塊,保留著殖民地時期的英倫范。
後灣著名的商業街紐伯里街過於喧囂,在紐伯里街北面一步之遙的居民住宅區倒顯得格外恬靜。
再往深處走走,是網紅橡子街,很多人慕名而來拍一些遊客照發到ins上面去。橡子街很窄,兩旁是紅磚的房子,最值得一看的就是鵝卵石鋪成的路,踩在上面有很不一樣的感覺,一看便知道,這裡是富人區。
三一教堂和漢考克大廈,一個老一個新,就在後灣的中心卡普利廣場。
三一教堂,玫瑰色砂岩的外觀與銅雕大門曾讓它風光一時,雖然蒙上了歲月的痕迹,但依然是美國人民心中的十大建築之一。漢考克大廈由華裔建築師貝聿銘與著名建築設計師亨利·科布(Henry N. Cobb)聯合打造,玻璃鏡面隨著天氣變化映出不同的景色,極富動感和美感。
波士頓公共圖書館(Boston Public Library),面向所有人群開放,被譽為「人民的殿堂」,最難忘記的是圖書館裡綠色燈罩的照明燈,古樸的銅質燈座,充滿了閱讀的儀式感。
沿著Boston Harbor Walk漫步,湛藍的海水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星光,波光粼粼海平面上停靠著帆船、遊艇,想像著三四百年前從歐洲大陸歷經千辛萬苦抵達這塊土地的人們,在他們的努力下,這塊土地有著自由的靈魂,也有著迷人的芬芳。
走在查爾斯河西岸,看整個波士頓的都市城際線,一眼望去,現代感十足,誰能想想美國的歷史在這裡呢。
波士頓,一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城市。
街上隨便走走,撞上的可能就是講講可以半天歷史故事的老房子。
漢考克、亞當斯,比華盛頓都有名。
坐個地鐵,竟然是全美第一個地鐵隧道,1897年建的。
有NBA所有主場中總冠軍旗幟最多的TD Garden,有著MLB中舉辦過第一場比賽(1903年)的Fenway Park。
龍蝦賣的是白菜價,課本賣的是古董價。
冬天有人光著腳打雪仗,夏天有人穿著UGG去海邊。
同時有哈佛有MIT,還有其他各類大學五十多所。
獨立日在查爾斯河畔有美國最大煙花慶典,總會有知名流行歌手、樂隊助陣。
在這裡,現代與古典交相輝映,自由和人文的結合相得益彰。既不過分喧嘩也毫不荒涼的氛圍,身處其中的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最喜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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