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北京的初秋

文/孫興亮

立秋之後，突然來了一陣暴雨，雨一下開頭，就持續了一周，天氣就涼爽下來，入秋了。

原來悶熱的天氣，常常令人窒息。早上起床就滿頭汗，一動彈就一身濕。雨後沒幾天，天氣突然變得乾爽了，好像六個月的嬰兒撲了爽身粉。漸漸地，雨水越來越多，天氣越來越涼爽。晴朗的時候，陽光還是那麼毒辣，但是濕度降低，陣陣秋風吹過，藍天白雲有些天高氣爽的感覺了。

青草叢中，幾束葉子枯萎了，像五十歲花白的頭髮，草地便有了秋的氣息。春天的草地是生命的芬芳，夏天的草地是漿水的甜味，秋天的草地是漸漸枯萎的氣息。蟋蟀和各種小蟲在草叢裡鳴叫，叫聲在寧靜的夜裡伴著夜來香的誘人氣息，鑽入鼻孔，散入大腦和四肢，種種悲涼的詩句和傷感的故事湧上心頭，傷感猶如暗夜將人包圍。這也許就是秋天容易傷感的原因。

樹葉還是綠色，但已經褪去了春天的嬌嫩，變成成熟的暗綠，等待秋風來染成黃色、紅色。公園的果樹掛滿了果子，蘋果、海棠、柿子，紅色、黃色。銀杏葉子邊緣開始發白，漸漸染成黃金甲，銀杏果隱藏在黃金之中。梧桐樹手掌一樣的葉子隨風飄落，在揮手招呼深秋。

最熱鬧的屬那草叢中的昆蟲。金蟬是漸漸啞了，蟋蟀拚命彈奏，嚷嚷著婚配；螳螂有食可覓，放過了它的老公；蜘蛛把網織得密密麻麻，在每一個灌木叢的角落捕捉著蚊蟲；蝗蟲啃著葉子，準備產下一枚枚橢圓的卵。寂靜的夜裡，這些小小的生命在繁衍生息。

最不關心秋天的是忙忙碌碌的上班族，乘著車從家到公司、從公司到家，從一棟樓到另一棟樓。他們早已忘記了夜空是藍色的，自然界還有那麼多草木生長、凋謝，那麼多昆蟲、動物經歷歡樂、憂愁與生死。四季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冷暖二字，他們對大自然來說不過是短暫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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