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專訪：俄羅斯能源部副部長莫洛德佐夫談北極能源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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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石油觀察智庫俄羅斯中亞研究中心
俄羅斯能源部副部長莫洛德佐夫談北極能源開發
專家預測，目前未探明的石油和天然氣可采儲量有五分之一位於北極地區。而所有北極國家中，俄羅斯擁有最大的油氣儲量，約佔70%的天然氣和40%的石油。全世界油氣行業不可迴避這樣一個事實：傳統油田日益枯竭，產量下降，必須積極開發難采儲量。儘管油價波動，但是俄羅斯仍然把北極地區的開發作為優先發展方向。針對北極地區開發、國內燃氣化的整體前景、油氣行業人才潛力以及俄羅斯的產品分成協議等問題，俄羅斯《油氣垂直一體化》雜誌對俄羅斯能源部副部長基里爾·莫洛德佐夫進行了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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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基里爾·瓦連京諾維奇，在2014年和2017年頒布的《2035年前俄羅斯聯邦能源戰略草案》中大篇幅地提及開發北極大陸架。在2014年版本的草案中提到了應達到的具體指標，而在2017年的草案中這些具體指標卻消失了。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對北極大陸架的油氣資源前景評價變得更為謹慎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莫洛德佐夫：我不同意您的看法。俄羅斯能源部在解決北極大陸架可采儲量預測問題時，首先以許可證義務和礦產開發計劃為出發點。正如您所知，從2014年起相關文件有些變化，首要原因是國家確定未來很長時期內將優先開發大陸架。考慮到外部政治形勢和技術挑戰，國家同意礦產開發者更改地質勘探、勘探鑽井和油田工業投產等必要作業的施工期。尤其是通過對部分區塊的勘探，確定了儲量豐富的礦層，這導致改變油田開發的技術流程，對項目實施也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Q
對北極可採油氣儲量有怎樣的評估？
莫洛德佐夫：目前，主要對北極大陸架進行2D和3D地震勘探工作。因此談及全俄羅斯的可采儲量完全不具有代表性。同時，北極海上資源原始儲量（АВС123+D）中，石油儲量約為12%，天然氣儲量超過33%。
Q
所需投資總金額是否有大致的評估？
莫洛德佐夫：每一個大陸架項目都是獨一無二的，並且我們越是接近油氣資源開採過程，工程造價可能波動越大。2017年，礦產開發者在大陸架進行主要工作的工程造價可以作為下一年的參考。在大陸架上每一米勘探鑽井的平均成本是500萬盧布，而2015年的價格幾乎是現在的二分之一。2015年，每平方米3D地震勘探的平均成本是110萬盧布，比2017年稍高。
Q
我們現在是否需要北極項目？是否陸上的油氣產量尚不足夠？同陸上項目相比，北極項目的運營成本又是怎樣？
莫洛德佐夫：基礎設施建設投資佔大陸架油氣資源開採的大部分成本。至於運營成本，海上和陸上運營成本差別不大。舉個例子，從普里拉茲洛姆（Prirazlomnoye）油田和新港（Novoportovskoye）油田運輸成品油。這些項目的物流路線幾乎相同，新港的運距甚至更長一些。其他的運營成本差別也很小。
Q
目前油氣項目是否有優先方向？對俄羅斯來說北極大陸架的石油和天然氣哪個更重要？
莫洛德佐夫：已經頒發了油氣前景區塊許可證。但許可證義務共同顯示，天然氣構造的施工期要晚於石油構造。
Q
北極油氣開採項目計劃在最近3-5年內投產嗎？長遠看來有那些項目？
莫洛德佐夫：根據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的計劃，在北極大陸架下一個投產的是位於亞馬爾-涅涅茨克自治區鄂畢灣的卡緬諾梅斯克海(Kamennomysskoye More)氣田。天然氣ABC1級可采儲量幾乎達到5550億立方米。根據優先開發方案，計劃在卡緬諾梅斯克海氣田安裝一個防冰固定式平台和三個防冰導管架。天然氣設計生產能力為每年151億立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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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是否會為在北極作業的公司提供一些新的優惠？如果有優惠的話，那是什麼優惠呢？
莫洛德佐夫：之後應該取消於2017年1月1日生效的《關於修改俄羅斯聯邦稅法典第二部分》聯邦法律。根據該法律，為了完整核算企業利潤所得稅，油氣公司地質勘探實際支出成本乘以係數1.5,實際支出中應包括找油田和海上新油氣田評估的費用。現在，為了計算企業利潤所得稅，正考慮用係數3.5取代係數1.5。
Q
推進北極項目的主要困難是什麼？對公司和國家來說應該怎樣應對？
莫洛德佐夫：在北極大陸架施工的公司一直經歷著重大的財務風險。對最有前景的構造進行勘探鑽井成功概率大約是70%，沒有人可以保障成本超過2000萬美元的油井不是枯井。還需要指出的是，沒有多少承包商可以在北極氣候條件下工作。相關的服務市場也是有限的。統一服務市場的職能範圍很重要。還要一個重要因素是，北極項目施工的任何階段都要遵守生態安全準則。當然，在北極艱苦環境下，項目團隊擁有工作能力和技能以及凝聚力也同樣重要。
就國家優先方向而言，我想指出保護我們遠離海岸油田利益的重要性。此外，無條件履行船舶和貨物過境規範也很重要，包括技術、植物檢疫和其他監控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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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是否擁有北極開發必備的技術和設備？如果沒有，這一問題該如何解決？已經制定北極開發技術方案了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俄羅斯擁有北冰洋開發項目的合格人才嗎？
莫洛德佐夫：我首先從人才談起。結合什托克曼項目中的個人工作經驗和業內同僚的觀點，可以十分自信地說，在海上項目國際市場上，需要我們的高校畢業生和各大公司的專家。我一直對同事們講，2007年挪威國家石油公司（Statoil）的俄羅斯辦公室對聖彼得堡五所理工高校的800名畢業生進行了測試，挑選了80名畢業生並派遣到北海開採平台工作。之後，2012年，這部分高素質專家加入托克曼項目，而後是入職垂直一體化石油公司的大陸架部門。這樣，這些孩子就像不久前進入「俄羅斯總統」大選的奧列格·日達涅耶夫一樣，他們是北極項目未來的成功潛力。
我們將在《俄羅斯聯邦2015-2030年發展造船業和大陸架油田開發技術國家發展綱要》框架內研發相關技術。為了優先支持大陸架開發項目，政府撥款研發地震接受系統、海底地震觀測台、電法勘探裝置、無齒輪雙燃料燃氣渦輪機組、海上試井裝置和水下採礦裝備。根據上述地震勘探、電法勘探、水下採礦和相關的實驗設計工作的進展結果，可以預計用於大陸架和北極開發的綜合設備正處於制裁清單中。
著重指出一點，上述研發工作是在產品生產者和消費者密切合作下進行的，這可以為有支付能力的需求礦產開發者提供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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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裁對國內一些公司的北極大陸架項目造成了哪些影響？
莫洛德佐夫：以前我曾說過，現在我還要重複一下：從2014年以來，能源價格變化導致世界各行業投資減少，這是調整北極項目施工期的主要原因。同美國和歐盟的金融或是技術制裁相比，這產生了更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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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前兩年相比，2017年北極大陸架地質勘探工作顯著推進，但是海上鑽井工作實際上沒有超過150米。是原因什麼導致這樣的偏差？目前，大陸架勘探和儲量補充勘探更為迫切嗎？
莫洛德佐夫：您說的十分正確。大陸架地震總數增加了一倍。2016年，北極大陸架上還沒有深孔鑽井。根據礦產開發商計劃，將在2019年後開始積極鑽井。同時在2020年前，對最有前景的區塊進行3D地震勘探工作。
Q
2017年10月，能源部長諾瓦克表示，《國家能源戰略》規定在2035年前大陸架石油產量達到8000萬噸。首先開發什麼地方的大陸架上以及哪部分區塊？
莫洛德佐夫：由於波羅的海和鄂霍次克海已探明油田成功鑽井並投產，同時依靠北裏海海上油田（法律上不屬於大陸架油田，從技術角度看同大陸架油田開採相似）開發，可以使海上石油產量約增加5000萬噸。同時根據勘探鑽井的成功率，隨後將開發白令海和喀拉海大陸架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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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並不是所有的公司都對分配結果滿意（優先選擇國家參股的公司），比如說盧克石油公司。能不能重新考慮分配或是改變北極大陸架項目運營商的選取條件？
莫洛德佐夫：法律是一個穩定的範疇。是綜合諸多因素才確立的法律規範。
我要強調一下，為在2035年前完成大陸架石油產量達8000萬噸的指標，我認為當前的地質勘探工作速率和總量很令人滿意。鑒於發現油田到啟動開採的最佳時期約為8年，現在對於許可證持有者來說，在准產品分成協議下，他們很有興趣吸引俄羅斯大陸架開發的權威合作夥伴進行聯合開發，這將提高大陸架勘探率，進而提高油氣開採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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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油氣項目能否保障環境安全？環保計劃中已經做出了哪些規定，還打算做什麼？
莫洛德佐夫：為了鑽井和油氣開採而建造複雜的工程建築設施，以及沿岸與之配套的功能性基礎設施引發了北極生態環境危機。保障俄羅斯北極地區生態環境安全的一個辦法是，必須對項目設計文件進行國家環境審批（1995年11月23日174-FL號《環境審計聯邦法》）。
還有從2018年1月1日起，根據第219-FL號法案應對基建項目設計文件進行環境審計。根據環境保護法，這些項目和北極地區的項目屬於對環境造成顯著消極影響的項目，也屬於最佳可用技術應用領域（I類項目）
此外，保障俄羅斯聯邦北極地區環境安全的最重要方法是預防並清理原油和成品油產地。《俄羅斯大陸架聯邦法》和《俄羅斯聯邦內海水域、領海及毗鄰區域法》在立法層面做出如是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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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國內燃氣化水平是68.1%。專家提出俄羅斯管網燃氣化的高水平約為85％。向被認為網路燃氣化無效的極北地區供應本國LNG是否有經濟困難？
莫洛德佐夫：從經濟角度出發，向極北地區和北極地區供應LNG是可能的。北極航道船運能力提升保障了輪船燃料LNG的使用潛力。發展LNG船運為北極居民和工業項目的天然氣供應創造了條件。
此外，LNG海上轉運終端可能成為推動力，這可以促進能源和公共事業項目利用蒸餾氣。比如說，《諾瓦泰克公司和勘察加邊疆區政府間協議》規定雙方有義務為勘察加半島東部沿岸LNG轉運終端的建設創造組織和經濟條件，該轉運終端實現LNG從北極液化氣運輸船轉運到普通運輸船。如果成功實施上述項目，可以考慮在摩爾曼斯克州採取類似方案。目前，網路燃氣化在經濟上是低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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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俄羅斯來說在產品分成協議下進行項目是否有什麼消極影響？
莫洛德佐夫：目前俄羅斯在產品分成協議下進行三個項目：薩哈林-1項目，運營商為埃克森石油天然氣公司；薩哈林-2項目，運營商為薩哈林能源投資公司；哈里亞加油田項目，運營商為哈里亞加海外石油開採公司。
俄羅斯聯邦現行1995年12月30日第225-FL號聯邦法《關於產品分成協議》。然而上述全部的產品分成協議均在聯邦法生效前簽訂。
因此，實際上產品分成協議並不受法律約束。在現行法律生效前簽訂的協議，應該按協議條款去履行義務。此外，在某種程度上現行聯邦的法規適用於上述協議，該法規也不會同協議發生衝突，同時不會限制協議中規定的投資者所享有獲取和行使的權利。由此，最初的協議制度幾乎完全被定為是內部法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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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分成協議項目給國家預算帶來多少收入？
莫洛德佐夫：截至2017年，國家從產品分成協議項目中的收入超過380億美元。目前，停止推進產品分成協議項目是不值得的。我們認為，根據1995年12月30日第225-FL號《關於產品分成協議》的聯邦法，採用產品分成機制是吸引海外和俄羅斯公司投資的好方法，同時會新增就業崗位。
※中石油在伊朗「南帕爾斯11」項目中取代法國道達爾公司 等10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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