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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何方?貿易保護主義威脅下東亞經濟共同體的機遇和挑戰

8月4日,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在新加坡出席東亞合作系列外長會後舉行中外媒體吹風會。

8月2日至4日,東亞合作系列外長會在新加坡舉行。中國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率領中國代表團與會。在出席東盟與中日韓(10+3)外長會時,王毅全面深入地闡述了中國政府對建設「東亞經濟共同體」的立場主張,建議東亞國家推動「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RCEP)談判在年內取得實質性進展,並在此基礎上,儘快將東亞經濟共同體建設提上日程,打造自由、均衡、包容、普惠的東亞發展格局。王毅此次的講話,可以看做是對李克強總理在去年11月舉行的第20次10+3領導人會議上有關講話的進一步具體闡釋和發展。

在東亞地區合作的語境中,「東亞經濟共同體」(East Asia Economic Community, 簡稱「EAEC」)是一個高頻辭彙,在東盟、東盟與中日韓(10+3)合作等機制內被反覆提及。

EAEC構想最初源於2001年「東亞展望小組」(EAVG I)《邁向東亞共同體:和平、繁榮與進步的地區》研究報告。該報告提出了建立「東亞共同體」(East Asia Community)是東亞合作的長遠目標,強調「貿易、投資和金融等經濟領域的合作是東亞一體化進程的重要催化劑」。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後,東亞地區合作面臨新的形勢。2011年成立了「第二東亞展望小組」(EAVG II),根據最新形勢發展對東亞地區合作進行新的系統性規劃。2012年該小組向10+3合作領導人會議提交題為《實現東亞經濟共同體》的研究報告,建議將「2020年實現EAEC」作為東亞合作新願景的主要支柱。根據建議,EAEC將主要由四個要素組成:一是形成單一市場和生產基地;二是保持金融穩定、食品和能源安全;三是實現公平和可持續發展;四是對全球經濟作出建設性貢獻。

毋庸置疑,2001年以來,東亞地區經濟一體化進程取得了不少積極進展。一個代表性的成就,是東盟與中日韓簽署了《清邁倡議多邊化協議》(CMIM)、建立了「東盟與中日韓宏觀經濟研究辦公室」(AMRO),一個初具雛形的「亞洲貨幣基金組織」(Asia Monetary Fund)得以實現。

儘管如此,在推動2020年實現東亞經濟共同體方面,總體來說仍缺乏實質性舉措與進展。與東盟自身的經濟一體化進程——「東盟經濟共同體」(ASAEAN Economic Community,AEC)已制定了《AEC藍圖》、《東盟共同體展望2025》,並擁有實施監督機制相比,EAEC尚無全面規劃。目前,「東亞經濟共同體」建設也面臨一些挑戰。

實現EAEC面臨的挑戰

一是東亞國家在東亞一體化進程的目標、路徑等重大問題上缺乏政治共識。

不可否認,東亞國家就東亞一體化進程達成了一些較為寬泛的基本原則,一旦涉及EAEC目標、範圍、路徑等實質性問題,分歧就凸現出來。比如,單就成員範圍而言,各方就有不同的主張。中國、馬來西亞等主張以10+3為基礎,待時機成熟後再吸收其他亞洲國家;日本、新加坡等則認為應以「10+3+澳大利亞、紐西蘭、印度」(10+6)為主體,並向美國、俄羅斯等開放。

在東亞地區存在多種合作機制情況下,中短期內各國對EAEC的前景仍難以形成統一的政治共識。這背後實則反映出各方圍繞東亞經濟一體化進程主導權的爭奪。

二是東亞國家缺乏推動「東亞經濟共同體」建設的核心力量。

多年來,東亞國家間競爭意識強勁,針對東亞經濟一體化的主導權爭奪激烈。由於複雜的地緣政治背景、歷史糾葛和現實利益衝突等因素,在東亞地區構建互信關係仍非常困難,「安全困境」態勢普遍存在。中日、日韓之間政治信任不足,東盟對中日兩大個國主導東亞合作也有防範心理。

由於東亞特殊的政治現實,東盟作為中小國家集團不得不在東亞經濟一體化進程中發揮了領導作用,形成獨特的「小馬拉大車」現象。但隨著東盟主導機制不斷增多,其領導力趨於分散,加之自身一體化任務艱巨,難以抽出更多精力推進EAEC。從歐洲經濟一體化經驗看,德、法作為核心國家,為整個地區提供了市場、制度等公共產品。對東亞而言,EAEC如果沒有中日兩國的合作,東亞一體化進程都必然受阻。

三是美、日推進TPP/CPTPP干擾了東亞經濟共同建設。

美國是一個不在東亞的「東亞國家」,是影響東亞合作的最重要外部因素。奧巴馬政府主導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對EAEC造成巨大衝擊。儘管特朗普政府已退出TPP,但在日本大力推動下,TPP以「全面與進步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CPTPP)形式存續下來,其干擾作用仍不容忽視。

全球化逆風下EAEC的機遇

首先,東亞是全球最具發展活力的地區,巨大的經濟增長潛力是推動東亞經濟一體化的根本性力量。

冷戰結束後,亞洲地區整體局勢穩定,經濟快速發展,世界經濟、貿易和投資的重心逐漸從歐美轉向亞洲。根據IMF數據,東亞地區的中日韓與東盟2017年的經濟總量已超過美國和歐盟,成為世界最大經濟板塊。

隨著亞洲經濟發展,中產階級數量快速上升,成為一個快速成長的世界級市場。以往「東亞生產、歐美消費」的全球產業和價值鏈模式正在發生重大改變。亞洲逐步從生產基地向生產和消費基地轉型,這將帶動由消費需求引導的最終產品貿易與投資,提升區域內一體化程度。「亞洲世紀」已經出現,將為EAEC建設注入持續的市場動力。

其次,美國特朗普政府以「美國優先」大舉推行貿易保護主義政策催生東亞國家「抱團取暖」需求。

當前,經濟全球化正在遭遇逆風,貿易保護主義甚囂塵上,全球貿易體系受到巨大的威脅。特朗普政府奉行「美國優先」,在全球範圍內發動貿易摩擦。東亞國家同處於一條產業鏈和價值鏈上,面臨著共同的挑戰,通過加強區域合作實現規模經濟,應對外部衝擊是各國的現實選擇。

第三,中日韓三國關係改善為東亞經濟共同建設提供了地緣政治經濟方面的利好因素。

中日韓經濟總量佔東亞的91%,總人口佔東亞的72%,是東亞經濟共同體建設的核心力量。前不久,李克強總理成功訪日,推動中日關係回歸正軌。日本首相安倍稱兩國關係基調「從競爭轉向協調」。中韓妥善處理了薩德問題,日韓也在慰安婦問題上達成默契。中日韓三國領導人會時隔兩年半重啟,三國合作迎來新時代。同時,朝鮮半島形勢出現重大轉圜向好趨勢,在中國和東盟國家共同努力下,南海局勢總體穩定,南海行為準則磋商穩步推進。這些都為EAEC建設提供了良好的政治安全環境。

第四,一帶一路倡議為東亞區域經濟合作注入了新動力。

一帶一路「五通」建設將促進投資和消費,創造需求和就業,擴大域內金融、貿易與人文交流,從而促進區域合作與一體化,推進更加開放、包容、共贏新型全球化。

東盟、韓國從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之初就積極支持和參與,日本政府對一帶一路立場也由消極觀望轉向積极參与,中日前不久簽署了《第三方市場合作的諒解備忘錄》。東亞國家共同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的良好局面已形成,有利於推動EAEC建設。

EAEC出路在何方?

EAEC建設面臨不少挑戰,前路不會一帆風順,但有利的機遇也在擴大。面對新的形勢,東亞各國應繼續支持東盟中心地位,充分發揮10+3主渠道作用,深化金融、貨幣、海關、跨境電子商務等領域務實合作,以東盟和中日韓合作為南北兩個引擎,積極推進中日韓自貿區(CJKFTA)、RCEP談判,積極探討以「東盟經濟共同體藍圖」為藍本制定一份「東亞經濟共同體藍圖」,為東亞經濟一體化提供更為具體的行動指南。

首先,堅持東盟中心地位,提升東盟領導能力。中日韓三國應通力合作,在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和縮小東盟內部發展差距方面助力東盟加速實現「東盟經濟共同體」。「東盟經濟共同體」早日實現,將為「東亞經濟共同體」奠定良好基礎。

其次,推動東亞合作各機制共同助推東亞經濟一體化。東盟主導的多種合作機制並存是東亞合作的現實。10+3合作是歷史最悠久、成果最豐富的合作機制,應在EAEC建設中發揮主渠道作用。中日韓合作脫胎於10+3合作,應同東盟一道成為東亞經濟一體化的南北兩個「引擎」。此外,充分發揮東盟東部增長區、經濟增長三角、大湄公河次區域經濟合作、瀾湄合作等在縮小東盟發展差距方面的作用。

再次,儘快完成RCEP和CJKFTA談判,推進東亞區域合作的制度化水平。

早日簽署RCEP、CJKFTA是EAEC制度建設的重要一環。但RCEP自2013年5月啟動以來進展緩慢,完成談判時點兩度拖延。去年11月,RCEP首次領導人會議舉行,提出在2018年結束談判。中日韓是東亞最大的三個經濟體,將為各國提供巨大的市場潛力。CJKFTA應在RCEP基礎上進一步提升自由化水平,以推動東亞在更大範圍和更高水平上的一體化。

最後,凝聚各方最大共識,推動制定「東亞經濟共同體」藍圖。

基於東盟在區域合作中的中心地位和經驗,EAEC建設可以參考「東盟經濟體共同體藍圖」相關經驗,制定相應發展藍圖。李克強總理在去年11月舉行的第20次10+3領導人會議上已提出此建議。制定EAEC藍圖,明確建設目標、量化指標、實現路徑和時間表,有助於增強各方對建設EAEC的信心和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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