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人物帶小字的自稱：兩個讓人反胃一個令人悲傷一個令人捧腹

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這只是人們對梁山好漢的一個美好願望，更多的時候，那些被稱為好漢的人物，在朝廷奸臣面前，總是奴顏婢膝伏低做小，即使是見了高俅童貫這樣的奸賊，也是一口一個恩相叫著，讓人聽了總有一種要吐出隔夜飯的感覺。抓住了害得林沖魯智深走投無路的高俅，「宋江持盞擎杯，吳用、公孫勝執瓶捧案，盧俊義等侍立相待。」儼然孝子見了闊別多年的親爹。而梁山人物（請原諒筆者不肯用好漢二字）的自稱，也很有意思，特別是四個帶「小」字的自稱，也是有時候讓人反胃，有時候讓人悲傷，有的時候有忍不住要捧腹大笑，但卻能看出很多人的真性情。

大家知道，宋江一見朝廷軍官，自稱總是「小吏」。見了前來宣讀侮辱性招安聖旨的太尉陳宗善，宋江撂下前爪就磕頭：「文面小吏，罪惡迷天，曲辱貴人到此，接待不及，望乞恕罪。」見了被俘的高俅，宋江也搖尾巴：「文面小吏，安敢叛逆聖朝。」宋江之所以一口一個小吏的自稱，實際是想向朝廷表白：雖然我是個沒品級不入流的編外人員，但是卻可以做一條好狗：讓我咬誰就咬誰，讓咬幾口咬幾口，這是我們小吏的本分。但是宋江可能忘了：自從被刺配的那一天起，他連小吏都算不上了，只能算是一條喪家（指的是主人家死了人）之犬或者流浪狗，早就沒了主人。

如果說宋江自稱小吏令人反胃，那麼吳用的自稱就簡直令人作嘔了：這個鬍子一大把學問沒幾根的不第學究，居然自稱小生！坑盧俊義上山，吳用拍著胸脯打包票：「小生略施小計，便教本人上山。」要知道晁蓋比宋江至少大十歲（宋江對晁蓋說：「論年齒，兄長也大十歲」），而吳用與晁蓋「自幼結交」年齡相仿，也就是說，吳用一出場的時候，就已經四十多了，但卻口口聲聲自稱「小生」，還真把自己當成《西廂記》里的張君瑞了，但實際上他就是個還沒中舉人的范進而已。吳用堅持在受招安之後還穿「本身服色（儒生衣帽）」，實際是想跟科甲出身的奸臣們套近乎，也表示自己跟那幫「廝殺漢」是兩路人。所以當童貫要去打烏龍嶺的時候，吳用拿出書生本色，「情真意切」地勸諫：「恩相未可輕動。且差燕順、馬麟去溪僻小徑去處，尋覓當村土居百姓，問其向道……」結果童貫「從諫如流」毫髮無傷，矮腳虎王英和一丈青扈三娘卻丟了性命——其實吳用根本就不用嚇得自殺，畢竟有宋朝「不殺士大夫」的「祖訓」，他還是可以保住一條命的，當然，前提是他真是有功名的士大夫……

說完這令人反胃的「小生」和「小吏」，咱們該來說說令人悲傷的「小人」了。應該說除了那些一打就輸一輸投降、沒本事沒骨氣的朝廷軍官，梁山絕大多數人都來自社會最底層，他們最常見的自稱，就是「小人」。就連號稱「一雙拳頭專打天下好漢」的行者武松，那是多麼快意恩仇的一條好漢，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頭。遇到已經設好圈套的張都監，武松也是跪下稱謝：「小人是個牢城營內囚徒。若蒙恩相抬舉，小人當以執鞭隨鐙，伏侍恩相。」一句話里兩次自稱小人，兩次尊稱對方恩相，讓人聽了忍不住一股悲涼湧上心頭：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有能力沒地位，終究還是個「小人」。

小吏小生可惡，小人可悲，那麼「小僧」呢？這就有點搞笑了。小僧這個稱呼來自花和尚魯智深，這位大師兼大俠總是能給人帶來快樂，如果說梁山上陰霾蔽日，那麼魯智深就是陰霾中的一縷陽光，他總是干出一些令人捧腹的事情來，比如這個喝酒吃肉自稱洒家的粗豪漢子，也曾經扭扭捏捏地自稱「小僧」，那畫風讓人想起來就忍不住大笑：「小僧有個道理，教他回心轉意，不要娶你女兒如何？」

這時候連筆者也忍不住想笑著問魯大師兩個問題：您魯大俠身高八尺腰大十圍，哪裡小了？不讓小霸王周通娶劉太公的女兒，小僧魯智深可不可以娶（小僧已經進了洞房，估計那姑娘也不好出嫁了）？其實如果劉太公和魯智深都願意的話，大相國寺也是可以不去的，豬八戒可以入贅高老莊，魯大師倒插門桃花村，倒也是一樁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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