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雄星下凡,豹子頭林沖
文丨施耐庵 編劇丨劉天奇
1
話說東京相國寺旁一處菜地上,魯智深和他收服的一眾徒子徒孫在大槐樹下喝酒演武,魯智深手拿水磨渾鐵禪杖,在空中揮舞,只聽到鏟環震響,鏟光爍爍,一眾徒弟齊聲叫好,這關頭,魯智深手腕一翻,將渾鐵禪杖背於身後,使了一招蘇秦背劍,徒弟們面面相覷,等魯智深下一步的動作時,突然聽見槐樹邊土牆外傳來一聲喝彩。
林沖:「好!」
魯智深:「外面叫好的,是什麼來頭?」
一個徒弟:「回爺的話,您有所不知,這是咱東京汴梁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八十萬禁軍棍棒教師林沖,人送外號:豹子頭。」
魯智深:「既是如此的話,請林教頭進來指教了。」
林沖:「今日路過此地,改日再請師傅指點。」
魯智深:「請師傅喝碗酒!」
說罷,月牙禪杖一挑宴席上的一隻酒碗,側肩一甩,這碗如靜止般飛向牆外的林沖,此時只見得高牆外,林沖略一額首,一撩戰袍,輕提腳尖,手一撐,越過院牆,酒碗穩穩被林沖接住,彷彿黏在了林沖手裡一般。端著這酒碗,林沖正落在了魯智深身邊。魯智深心下大驚,方才他連林沖翻牆的聲音都沒聽到,林沖不僅端住了酒碗竟然還能穩穩落在他的眼前,這個距離若是林沖誠心與魯智深為敵,魯智深已陷入危險之中,有這一節,魯智深不禁對林沖高看一眼。
魯智深:「教頭好功夫。」
林沖:「豈敢豈敢,師父才是好身手、使得一手好禪杖啊!這一衝一撞,似猛牛!一挑一劈,似大蟒!好武藝,不曾領教師父的法諱?」
魯智深:「俺法號智深,俗家姓魯名達,原是關西人士,只因害了人命,自願出家,由五台山到此,聽你的名字甚是熟悉,不知道你識不識得花槍林提轄」
林沖:「正是家父,不知師父如何認得家父?」
魯智深:「哎喲!洒家幼年時曾到得東京,受過林提轄指點些拳腳功夫,如今你我二人相遇也算是緣分,洒家定要與師兄喝個大醉!」
林沖:「酒是喝得,但切莫貪杯。」
魯智深:「誒,哪來這麼多的計較,只管痛飲。」
轉身對身邊的徒弟就是一腳「看甚!還不重備酒菜!師兄!這邊來!」
魯智深:「林教頭,洒家此次來東京,還未曾拜會令尊,不知道令尊如今是否康健。」
林沖:「家父已經仙逝了。」
魯智深:「是洒家多嘴了,林教頭,洒家自罰一碗。」說著把碗中的酒喝完。
林沖:「不妨事,多謝師父還惦記家父。我若是有您這樣一位兄長,父親想必也十分欣慰。」
魯智深:「這有什麼難,不如咱們就此結拜為異姓兄弟?」
林沖:「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魯智深心下里佩服林沖的好武藝,加之從五台山流落至東京,寺廟的僧人嫌惡他,市井上的人懼怕他,只有這個林沖欣賞他,又有著林父這一層的關係,魯智深對其人更有好感。當下林沖和魯智深二人借著酒席在前,結拜為兄弟,跪拜完了,兩人又再度坐下飲酒。
魯智深:「還不曾問,林教頭今日緣何到此啊?」
林沖:「只因我今日與拙荊一起到岳廟還願,路上聽見師兄舞槍弄棒的聲音,一時間聽入了迷,就讓拙荊和侍女錦兒先去岳廟,我在此處邊等邊聽。」
林沖:「越聽越覺得佩服師兄的好武藝,聽見師兄開口,我……」
2
錦兒:「不得了了大官人,夫人出事了,我跟夫人到了岳廟,不等還願,就來了幾個登徒子把夫人團團圍住了,個個口出狂言,嘴裡不尊重夫人。夫人差我快來尋您,您快跟我走吧。」
林沖:「師兄,實在不巧,林沖改日再來拜會,少陪了。」
林沖:「夫人在何處被困?」
錦兒:「就在五嶽樓下,我同夫人上了樓,還不等燒香,就見這夥人不懷好意的也跟上來了,夫人想走,為首的那個攔著,百般阻撓,情勢不好,夫人就差我來尋您。」
五嶽樓下。到了樓下,只看見樓梯上鬧哄哄的一夥兒人圍住了一個少婦,有拿吹筒的、有拿彈弓的、有拿粘桿的。其中為首的是個公子哥打扮,正在與少婦說話。
高衙內:「小娘子,你就上樓去吧,我有話和你說,咱倆好好說說」
林娘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這樣調戲良家婦女是什麼道理,我官人就要來了,我勸你們好自為之。」
高衙內:「小娘子不要唬我,你要是嫁了人,怎麼這麼久都不見你官人來?我這人沒有壞心,我跟你一見如故,就想跟你聊聊。」
高衙內要拉林娘子的手,還沒等碰到林娘子的裙邊,高衙內突然被一隻大手猛地扭過了身,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沙包大的拳頭已經到了面門。高衙內猛地閉眼,拳頭遲遲沒有落下,只聽得耳邊有男人的呼吸聲急促而粗重,高衙內更加不敢睜眼,過了一小會兒,就聽見有一個聲音咬牙說。
林沖:「高衙內?」
高衙內:「林沖!」高衙內提高了聲音,「你要幹嘛?這裡面有你什麼事兒嗎?」
聽見高衙內高聲喊叫,在樓下還原的閑散人甲乙丙丁走了上來,圍在一邊,有事先認識高衙內的,知道高俅的厲害,怕惹出事端,開口攔住林沖。
閑散人甲:「林教頭莫怪莫怪,誤會了誤會了。」
閑散人乙:「是啊,這位大哥說的沒錯,原是高衙內不知道這位娘子是林教頭的夫人,林教頭莫怪莫怪,這位兄弟,你以為呢?。」
閑散人丙:「就當是不認識娘子,也不該如此無禮,衙內此番著實是失禮了」
閑散人乙:「兄弟說的倒也有理,林教頭大人大量,高衙內也是無心之過,小的幾個這裡代為陪不是了,林教頭莫動氣,快看看娘子有沒有受了驚嚇。」
幾個閑散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林沖十分沒理,只能作罷。
林娘子:「既是如此,相公莫急,我並無大礙。」
高衙內剛受了驚嚇,回過神後,像個得了志的蛐蛐,一邊跳,一邊喊叫著。
高衙內:「小娘子都這麼說了,林沖,不知者無罪,你還這樣欺辱與我,我記住你了,你這一拳頭咱們日後算賬。」
林沖:「衙內,我今日看在太尉的面子上,不與你衝撞,你好自為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高衙內:「林沖!你大膽!」
閑散人甲:「衙內莫要再爭了,家裡還有急事。」
圖片來源:《新水滸傳》
3
林沖一語不發,旁人哄著高衙內,一會兒就出了五嶽樓,林沖見狀,握了握拳頭,才扶著夫人和侍女一同向下走,走到五嶽樓正廳,撞上了魯智深和魯智深領著的一群徒弟。
林沖:「師兄這是要去哪兒?」
魯智深:「自然是來幫你的,方才是何人無禮?」
林沖:「多謝師兄了,原是一場誤會,是高太尉的公子高衙內,不認得拙荊,有意討好,我看他巧言令色原本打算與他廝打,只怕高太尉知道了面子上不好看,林沖也要白白受些苦頭。思慮之下,權且饒他這一次了。」
魯智深:「林教頭身居廟門,怕那高太尉,洒家卻不怕,若讓洒家撞見這龜兒子,必叫他吃上三百禪杖。」
林沖:「是了是了,師兄說的是,當時大夥勸得緊,林沖想,且饒他一次吧。」
魯智深打了個酒嗝。
魯智深:「林教頭若再遇上他,只管說給洒家聽,洒家隨叫隨到。」
徒弟:「師父,既然如此,咱們就先回去,出來的匆忙,菜地里沒得幾個弟兄,下次若再碰到那廝,再替林教頭修理。」
魯智深:「智深是粗人,無禮了,嫂嫂休怪。」
林娘子:「兄弟為我家操勞,豈敢怪罪。」
魯智深:「教頭,你只管與娘子回家,今次聽了教頭和娘子都這番忍讓,洒家更是憤懣,洒家去追那廝,定教他再不敢犯。」
林娘子:「哎,這位師兄莫走」
林沖:「師兄勿去。」
魯智深:「教頭莫攔,洒家定不會牽扯你們二位。」
林沖:「並不是怕你牽扯!其中道理與你不好細說。」
一徒弟反應過來對智深說到。
徒弟:「既是如此,師父咱們還是回了吧。」
圖片來源:《新水滸傳》
4
魯智深猛地嘆氣,一甩手,幾個小徒弟簇擁著魯智深離開了五嶽樓。林沖見魯智深走遠,領著林娘子和錦兒也往家裡走。
林娘子:「官人可是還在為剛剛的事情慪氣?」
……
林娘子:「奴家以後小心便是,官人不必為此事大動肝火。」
……
林娘子:「官人,官人?」
林沖:「娘子何事?」
林娘子:「須知道官人今日受了大氣,以後我再萬萬不能做這拋頭露面的事了,等回了宅子,你自去給官人熱壺好酒,備上點心,我再勸一勸罷。」
回了林家宅邸,林沖依然一言不發,坐在大堂之內發愣,錦兒不一會兒就端著點心熱酒走了回來,林娘子也在林沖右手邊坐下,兩人相顧無言,林娘子去拉林沖的手,林沖閃開了,再開口。
林沖:「娘子,從今以後,我定不會離開你左右半步。」
林娘子:「官人莫要多心,我抵死不會叫人辱我清白。」
林沖:「娘子,我並非這個意思,我料那高衙內輕易不會收手,日後必來報復,有我在你身側,也叫你安心。」
林娘子:「那多謝官人了。」
幾日後。
林娘子:「官人這幾日閉門不出,府衙里的事想是積壓了不少。」
林沖:「夫人少管。」
林沖:「錦兒!」
林娘子:「官人莫叫,錦兒替我上街買布去了,我去應門。」
林沖:娘子坐下,還是我去。
林沖:「何人?」
門外人:「林教頭在家嗎?」
林沖:「你是何人?」
門外人:「哦,林教頭啊,林教頭,是我呀」
門外人:「林教頭,好久不見了。」
THE END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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