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日本的「第一產業」來說，電動汽車將成為就業殺手

編者按：一些新興職業的興起必將以一些傳統職業的落幕為代價。本文作者Connor Cislo和Nao Sano在「Electric Cars Could Be a Job Killer for Japan』s No. 1 Industry」分析了電動汽車變革對於日本的汽車零售商的影響，就業形勢逐漸嚴峻，而解決之道尚未明晰。

木村哲哉（Tetsuya Kimura）很焦慮。由他經營的生產發動機零部件公司為了保持優勢陷入了無休止的消減成本循環之中。去年秋天，公司最大客戶豐田汽車公司的總裁豐田章男警告道，「百年一遇」的劇變正在威脅該行業的生死存亡。

豐田公司並非在討論唐納德·特朗普的貿易戰，儘管貿易戰所帶來的風險也隱約可見。他是針對拼車服務、電動汽車和無人駕駛汽車發出的警告，這對於那些依賴於內燃機生活的人來說是一種「麻煩」創新。日本政府上個月的宣言為這一困難境地施加壓力，其希望製造商在2050年之前停止傳統汽車的生產。據這個日期還有些時日，但是作為世界最大汽車市場的中國已經定下目標，即在2025年每5輛汽車中就有1輛由電池驅動。

日本愛知縣所面臨的問題是電動汽車使用的零部件比現在的普通汽車少了三分之一。豐田和包括木村就職公司在內的數百家供應商都坐落於愛知縣內。相比較而言，電動汽車裡缺少了火花塞、活塞、凸輪軸、燃油泵、噴射器和催化轉換器等零部件。而對於該地區310000名汽車工人來說，重組意味著痛苦的裁員計劃，這將對這個日本的工業中心產生深遠影響。

「這一影響將遍布整個區域。」荷蘭國際集團駐新加坡首席亞太經濟學家羅布·卡內尓表示，「那些汽車工人們進行消費的理髮店，流行店等也將遭受打擊。」

這是一種慢性威脅。去年，電動汽車，即EVs（Electric vehicles），的銷量僅佔全球汽車銷量的1%，許多分析師表示，淘汰掉燃油機需要經過數十年的時間。同時，豐田在普銳斯混合動力汽車上取得的成功也令它比其他汽車製造商的電動汽車腳步慢了許多，所以愛知縣能夠像之前那樣繼續經營下去。

「就像其他技術變革一樣，總是有贏家和輸家。」麥格理集團駐東京的行業分析師珍妮特·劉易斯表示，「有一些供應商能夠研發出某些關鍵部件，但是有一些只是能夠製造消音器的供應商就不太可能成為贏家。」

木村參觀了距豐田總部一個半小時車程的碧南市的某個工廠，之後就明白了為什麼改變相當困難。這是一個相當大的公司，有500名員工，但是這次參觀就像是令其回到了過去的時光。幾十年來，朝日公司一直生產著同樣的發動機和傳動部件，有些工人仍然在操作著1971年購買的機器。

「如果你是在電腦上看到這裡的場景，那麼會認為這是昭和時代。」木村說道，他意指1989年裕仁天皇的統治結束的日子。

身為豐田前經理，51歲的目前在五年前加入朝日公司並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他在生產線上增加了軟體和感測器設備以減少人力的浪費。他也辭退了一些人。但是木村最大的創新之舉是創辦了一家諮詢公司iSmart Technologies，用來教其他製造商如何精簡生產線。

iSmart Technologies的辦公室距停車場的另一邊只有一小段距離，但是這卻是一個不同的世界。在這個矽谷式開放辦公室的一角放著健身器材。該合資公司的12名員工一邊開著會，一邊做著引體向上或者是玩著平衡球。

木村的目標是讓這家諮詢服務能夠獲得與汽車零部件工作同等的收益。他認為，如果電動汽車和拼車服務真的成功了，「我們的許多業務將會消失。」

隨著供應鏈端發生變化，大多數公司只留有不到30名員工，而投入到新業務和新技術的資金也會減少。根據當地政府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在2017年，豐田的利潤突破了新低，豐田市的小型製造商中40%的人表示收入在下降。只有15%的調查者表示他們設有研發人員。

「我們沒有多餘的人手。」在5月份以前擔任豐田市一家當地機械製造商協會的高層官員近藤邦彥（Kunihiko Kondo）表示。

即便Jtekt公司也是如此，這是一家由豐田公司部分持股的生產動力轉向部件和驅動軸大型製造廠商。董事長Tetsuo Agata也感到不安。「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新需求。」他在1月份的一次採訪中表示，「每個人都憂心忡忡。」

還沒有一位經濟學家針對電動汽車革命對愛知縣所產生的影響進行過正式研究。但是就弗勞恩霍夫工業工程研究所近期對德國汽車工業的研究顯示，如果所有汽車中由電動機提供動力的汽車佔據四分之一，那麼該國將失去9%的汽車崗位。這一數據是在考慮了電動汽車所創造的所有就業機會之後得出。

去年由汽車製造商贊助的另一項研究表示，德國議會正在討論的一項燃燒引擎禁令將危機該行業一半的勞動力。國會議員擬定以2030年為最後期限，但是還沒有定論。

東京富士通研究所的經濟學家馬丁·舒爾茨認為，愛知縣的失業情況很嚴峻，儘管現狀可能不如2017年研究報告所顯示的那樣巨大。他表示，汽車零部件製造商面臨的境遇與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瑞士鐘錶業類似。當時，電子產品取代了大多數手錶齒輪和彈簧部件，這讓數百家傳統企業破產，成千上萬的人失業。

這也是為什麼，在愛知縣，木村正在嘗試以新商業模式取代舊商業模式。豐田開始更少訂購發動機部件只是時間問題。「我不能確定這件事發生在三年後，還是五年後。」他說，「但是它就要來了。」

編譯組出品。編輯：郝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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