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自述：我很痛苦，我一無所有，我不後悔

李根 栗子 發自 凹非寺

量子位 報道 | 公眾號 QbitAI

鋼鐵俠外殼，再也蓋不住馬斯克的痛苦、脆弱和無助。

他說起這一年來的境況，時哭時笑，認為特斯拉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但他個人的地獄折磨才剛剛開始。

馬斯克說他從未有過這樣艱難、痛苦，身心俱疲的時候。

今年6月28日那天，這位特斯拉CEO還在工廠里度過了47歲生日，但那是一個24小時連軸轉工作的生日。

「整日整夜，沒有孩子，沒有朋友，除了工作，一無所有。」

而且這也只是代表性的一天，恰如這一年裡備受折磨的那樣，馬斯克每周工作接近120小時，連續3、4天都只能待在工廠車間。

高強度工作和壓力之下，鋼鐵俠往往需要安眠藥才能入睡。

這讓人吃驚。

這20年來，馬斯克是矽谷最成功、最富雄心壯志的企業家，他是億萬富豪，他創辦一個接一個改變世界的公司，他守正出奇卻又能屢屢化險為夷，在爭議中贏得勝利，在質疑里贏得更大尊重。

但這一年裡，留給他的選擇簡單而直接：失眠，或者吃安眠藥。

馬斯克快撐不住了。

致命Twitter

這脆弱一面，是馬斯克在近日接受《紐約時報》採訪中流露的。

他在8月8日發出特斯拉計劃私有化的消息，說要以每股420美元的價格「買回」特斯拉，而且資金已有保障，號召股東和員工給於支持。

其後股價大漲。

但外界很快就發現事情不對勁。如此重要重大的決定，不是董事會決議，也沒有跟美國證監會SEC報備，馬斯克通過一則推特消息就對外宣布了。

馬斯克在此次《紐約時報》採訪中，也承認這是一次「臨時起意」的公布。

那一天，美國時間8月7日，他從洛杉磯的家中醒來，還運動了一會兒，然後就開著特斯拉Model 3前往機場，途中，他通過Twitter發出了這則爆炸性消息。

馬斯克承認，在發布這條Twitter消息之前，他沒跟董事會討論過，沒跟特斯拉管理團隊商量過，也沒給任何人看過，甚至每股420美元的價格，都未經嚴格計算和考慮。

有意思的事，因為4月20日是美國所謂的「大麻日」，因此420這個數字也一度讓人以為：這是馬斯克吸毒後的胡言亂語。

但他自己否認了，因為大麻對工作效率無益。他解釋說只是希望提供一個比最近股價溢價20%的價格——419美元，但後來又覺得420美元要更好聽一些。

然而特斯拉董事會立馬就慌了。

通常來說，上市公司相關的重大消息，必須要經過周密的內部討論，在得出共識後再通過官方渠道發布。

但馬斯克的推特不僅沒有通過特斯拉官方發出來，而且發布時間也是在股票交易時段，導致股價急速飆升，空頭損失慘重。

於是涉嫌操縱股價，美國證監會SEC，第二天便宣布啟動調查。

特斯拉董事會也很生氣，紐約時報援引消息說，有董事會成員對此非常氣憤——但馬斯克堅持表示，沒有任何董事給他打過call表達不滿。

更致命的是，馬斯克私有化推特中的「資金到位」，還非常遙遠。

馬斯克指望的金主是沙特主權基金，確實在7月底和他有個會晤，並談到過特斯拉私有化資金的問題，但對方並沒有給出任何承諾，是否一定會擔任「白衣騎士」。

而且因為美國證監會介入調查，更多馬斯克的反對者，也開始實名舉報更多特斯拉的問題。

比如工廠里存在販毒關聯、材料失竊、監聽員工，甚至有意識展開商業間諜等行為。

也有在特斯拉私有化消息中損失慘重的空頭，認為這就是馬斯克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目的就是為了打擊做空投資者。

而且Model 3最初始終難以達到的產能目標，也被認為是馬斯克「忽悠」股市、造成美好預期的做法。

於是這也引起了SEC的注意——《華爾街日報》透露，美國證監會很早就在調查了。

可以說，這一系列連鎖難關，皆由那條Twitter始。

但此時此刻，馬斯克說自己對於那條「致命Twitter」並不後悔。

他也沒有放棄繼續活躍於社交網路的打算，即便馬斯克由於Twitter上的言論讓公司吃虧，已非一次兩次。

讓特斯拉董事會更擔心的，反而是馬斯克正在呈現出的狀態。

是不是要找一個人替代他？或者得找到一個為馬斯克分憂的二號人物吧？

馬斯克願意讓賢

實際上，特斯拉想找一名合格的COO或二號人物，已經很多年了。

董事會希望找到一位幫馬斯克分擔日常職責的人，並鄭重考慮過Facebook的COO雪莉·桑德伯格。

但其後並沒有任何實質進展。

《紐約時報》的消息是，特斯拉已經加快了尋找馬斯克替代者的步伐，尤其是鋼鐵俠發推頻率越來越高之後。

但特斯拉官方否認了這一消息，他們說過去15年，正是馬斯克的帶領，才讓這家微不足道的初創公司，發展成為了擁有上萬員工、製造十萬輛車，並在全球範圍內深受用戶喜愛的價值企業。

馬斯克自己倒顯得坦然。

他說暫時沒有任何打算——放棄特斯拉的董事長兼CEO。

然而如何確實能找到一個人能比自己做得更好，他願意支持，願意讓賢，願意立馬辭職。

空頭和股價的痛苦

馬斯克承認，自己這一年受盡做空者折磨。

在特斯拉財務狀況不佳時，做空者的消息不斷加重特斯拉的災難，而且也讓馬斯克苦惱不已，他擔心放任做空者，特斯拉終會被他們搞破產。

他極力譴責這些人：他們不傻，但也算不上絕頂聰明，最多就是有點小聰明罷了。

在宣布私有化消息後，馬斯克Twitter的評論區，滿是那張他曾經放出的「燒光做空者」的表情包。

在當天，由於特斯拉股價大漲7%，特斯拉空頭們潛在損失一度高達8億美元。

然而隨著馬斯克這次私有化消息更多實情進展放出，股價又開始回跌。

而今天，《紐約時報》這篇關於報道發出後，特斯拉股價又進一步大跌。

馬斯克原想在這一次長達1小時的採訪中釋疑解惑。

但效果適得其反。

馬斯克罕見流露的反省和脆弱，卻給了投資者一種「非成熟管理者」的印象，而且情緒化嚴重、行為難以自控，特斯拉內部也沒有相應制衡機制。

於是股價大跌8%。

一直以來，大家也都以為馬斯克堅硬如鐵、心如磐石，但鋼鐵俠終歸是人不是神，也有脆弱難當的這一面。

這世間，又有哪個創業者容易過？

中國人民熟知的達拉斯小牛隊老闆——馬克·庫班力挺馬斯克說：

所有成功的企業家，都很難十全十美。喬布斯被蘋果開除過，貝佐斯一直被噴賺不到錢，扎克伯格也被屢次質疑無能治理好Facebook。

但這些企業能成巨頭，必然有其原因，而且核心原因在企業家本人，投資企業根本也在於投人，馬斯克是如此卓越而且獨一無二，他對特斯拉忠誠相守，可以睡工廠、連軸轉，就是希望把這家他創立的公司帶到他力所能及的新高度。

企業發展中，問題和挑戰在所難免，但真正的企業家一定能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偉大的企業家永遠會同他們的公司同在，永不言敗，永不放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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