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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骨(民間故事)

秦三都四十多了,在村裡兒還是個弔兒郎當的光棍,其實呢,他也沒什麼毛病,就是愛喝點小酒,說點小胡話。可就最近這幾天,天氣熱了,這孤苦伶仃的小男人每天都能被牆後面的蟬給嚷嚷醒。本來他也不是個輕睡的人,不過每次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他都能隱約聽見房子里回蕩著咔嚓,咔嚓的聲音,就是不知道從哪個旮旯里傳出來的,太詭異了!這可經常把他給嚇得大半個晚上都睡不著覺。

一天,秦三在外邊受了點小委屈,灌了壺酒後暈乎乎地睡著了,誰知半夜又被吵醒。這晚,蟬沒有叫,床板下發出陣陣咔咔的聲音,吵得這個半醉半醒的傢伙一肚子惱火。「媽的!」秦三碎叨一聲,骨碌一下滾下床,猛地掀起床板。見鬼了這是,他家從爺爺輩開始就住在這,可從來沒遇過這麼邪門的東西,今天他倒要看看是什麼鬼東西半夜出來嚇人的!

誰知這床板一掀開,秦三就看到有一個小老頭蹲在底下,光著膀子,禿禿瘦瘦的,活像個小鬼。「你,你是誰?」秦三向後趔趄幾步,嚇得兩腿發軟,這小老頭嘴裡咔嚓咔嚓的,像是在啃什麼東西。「嘿嘿……」,小老頭抬高眉眼,反而沖秦三笑了笑,咂巴咂巴嘴,說:「老兄別喊別喊,我就是借個地方!」「你媽的借地方?」秦三怒了,瞪大眼睛,呼著酒氣,上去就給小老頭一腳,「你媽的借地方居然借到老子家裡來啦?滾!快滾!」那小老頭揉了揉屁股,又嘿嘿兩聲,死乞白賴著不肯走,「老兄,就借個地方嘛!你睡你的,我借我的,各不相干不是?」

「喲!還各不相干?」秦三聽這話更氣了,什麼各不相干,這就算是狗窩那也是他的地兒,三更半夜地借地就不干他事兒?秦三哼了哼氣,從屋角掄來一根長棍,戳著小老頭就要把他趕出去。「兄弟別打我!別打我呀!」小老頭一邊躲躲閃閃一邊求饒,「你要是讓我借地兒,我就不把你那些事兒說出去!」

「我那些事兒?」秦三停下來,喘了喘氣,別看這小老頭瘦得只剩個骨架子,那跑起來跟一陣風似的,晃棍子也碰不著他。「是啊」,小老頭捂住嘴嘿嘿地笑了,「就是你前幾天到村尾偷看小寡婦洗澡的事情啊……」。一提起這個,秦三就臊紅了臉,他腦子裡浮起了村角小寡婦豐滿的曲線,還有那白白嫩嫩的腚子。「你這個小老頭,胡說什麼!我,我什麼時候去偷看小寡婦洗澡啦……」,秦三脹著一股氣,據理力爭,可這口氣說著說著就泄了。

「嘿嘿……」,小老頭咧開一排又小又尖的牙,眼睛骨碌骨碌的盡裝著詭異,「兄弟,你今晚要不讓我借地,我明天就把你這些事兒說出去,看村裡的人不打斷你的腿!」「你!」秦三瞪了瞪小老頭,一下子啞巴了,他狠啐一口,把棍子往地上一扔,嚷嚷:「好,你借借借!床底又臟又臭,你喜歡借多久借多久!」說完,秦三拾起床板往架子上一放,撲騰上去一翻身就睡了。

第二天秦三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秦三挪到床邊把腦袋往下一墜,左右看了看,昨晚那個齜牙咧嘴的小老頭居然不見了,秦三晃了晃還有點兒暈乎乎的腦袋,懷疑昨晚是不是做噩夢啦。

這陽光燦爛的,秦三當然要出去找找樂子,誰知這一出門,就碰上了村裡整天踩著個破車子穿街走巷收廢品的老頭。「喲,三兒!剛睡醒呢?這太陽都曬屁股嘍!」老頭笑呵呵地沖著秦三露出被煙熏黑的牙口,揶揄道:「別睡太多哦,小心有老鬼專門來啃你們這些懶骨頭!」秦三皺了皺鼻子,揚起腳後跟子往地上飛踹,噴著唾沫罵道:「滾你媽的!」一顆石子飛了起來,哐啷哐啷地鑽進了三輪車的車軲轆里,之後又沒了動靜。老頭嘿嘿地笑了幾聲,繼續踩著廢品車往巷子深處駛去。

在這村子裡,秦三不太受待見,可他有他的活法,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不過這村裡,可有個他最在意的人,那就是隔壁街頭的王妮子。說起這王妮子,那可叫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家裡有地有錢,可這姑娘都長三十歲了都不肯嫁人,整天穿著件花衣服長褲子在村頭村尾悠轉,可奇怪著呢,村裡的老婆子私底下有嚼舌根說這王妮子天生有生理缺陷所以才嫁不出去。而這每天秦三要找的第一件樂子,就是去村頭村尾溜達溜達,看看能不能碰上王妮子。

村口有條河,走過那條鬆鬆垮垮的石橋就能通往外邊了,可這村子實在太偏僻,平時根本不會有外頭的人進來,只有在天剛剛亮的時候有些婆子挑著扁擔到外面集市賣瓜果蔬菜什麼。這天,好巧不巧,秦三剛走到村口,一眼就看到王妮子一個人坐在橋下啃著瓜子兒。一聲刺眼的紅衣裳,又長又黑的鞭子繞到前邊來,水裡還泡著她那雙白白的腳丫子呢。

「臭痞子,你瞅著我幹嘛呢?」王妮子也瞧見秦三,他正蹲在橋墩上看著自己,眉眼都樂開花了。「妮子,那瓜子好吃嗎?」秦三歪歪嘴,問非所答,眼珠子簡直要發光了。王妮子翻了翻眼皮,她左右看了看,這大熱天人人的不願出來了,河水咕嚕咕嚕地沖著她的腳趾,冰涼冰涼的,王妮子打了個寒戰,她想起了昨兒個家裡那老媽子說的話。「呸!」王妮子瞪了瞪秦三,把滿手的瓜子殼往後面草叢一撒,匆匆忙忙穿上鞋就跑了。

「哎哎哎!那婆娘跑什麼呀?」秦三撓著後腦勺,難不成是自己剛才那鬼祟的樣子嚇著別人姑娘啦?好了這下,樂子跑了。秦三悻悻地嘆了口氣,想著還是回巷子里喝口就吧,可就在他剛從橋墩上跳下來時,突然傳來一陣哐當哐當敲鑼打鼓的聲音,嚇得他差點一頭扎落河裡。

秦三縮了縮脖子,只見離村口不遠處,五六個道士一身髒兮兮的黃服,揮著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浩浩蕩蕩地朝村子走來,後面還跟了一隊擂鼓鈸的漢子。「媽的!什麼玩意兒呀這是……」,秦三心裡一陣嘀咕時,眼珠子晃了晃,見到村尾姓黃倆夫婦跟在大隊後面抱頭痛哭。

「英英哎!英英哎!快回來吧,娘想你啊……」,黃大嫂哭得稀里嘩啦的,白花花的頭髮散在空中一撮一撮的,嗓子都喊啞了,還要她男人拖拽著才能走。一過了橋,那擂鼓弄鈸的打得更起勁兒了,哐當哐當,把女人哭天喊地的聲音都給湮沒了。秦三抖了抖腦袋,牢牢捂住耳朵,等這陣勢過去好一會兒了才鬆口氣。「到底咋了這是?」秦三望了夫妻倆走遠的身影,愣了一下。英英這個孩子她記得,是老黃家的獨女,長得水靈水靈的,經常晃著兩條小辮子在村兒里跑來跑去。前幾天聽說這孩子出去玩兒,到大半夜都沒回來,那夫婦倆可是發瘋一樣挨家挨戶地找,現在看來,估計這人是沒找回來了。

秦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畢竟見到這種事情不吉利不是?「哎,算了,喝酒去……」,秦三嘟囔著,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沿著小徑兒往深巷溜達。

晚上,秦三又是灌了一大瓶酒才趴在床板上睡下的,誰知這大半夜的又被地下咔嚓咔嚓的聲音給弄醒了。「哎!我說,臭老頭你有完沒完啊?」床板砰一下被掀翻了,秦三睡意全無,一看果然是那小老頭,他正鬼鬼祟祟地對著牆角啃什麼東西。

小老爺抹抹嘴,扭頭又是嘿嘿一聲,「兄弟,咋地,睡不著?」

「你奶奶的!」秦三朝小老頭狠啐一口,濃烈的酒氣把小老頭嗆得咳咳幾聲,「我說你有完沒完?怎麼還在這呢,吵吵得我咋睡呀?」秦三今天過得正有些委屈,這酒氣蓋火氣,那簡直是火上加油呀,正好眼前有個出氣筒呢,秦三二話不說,掄起腿棒子就朝小老頭踹去,疼得他嗷嗷直叫。「兄弟,別打嘍!別打嘍!再打就要把我打死嘍!」小老頭苦苦求饒,秦三聽那聲音不行了才停下來,不過借著月光那一看,那小老頭好像也沒啥事,鼻不青眼不腫的。

「你!快給我滾!再不滾用棍子戳你!」秦三吼道,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兄弟,別呀別呀,你一趕我走,我就不知道去哪兒了呀……」,小老頭扯著秦三的褲筒苦苦哀求。「滾!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愛去哪兒去哪兒!」秦三的語氣很堅決,說完真到牆角找棍子去了。

小老頭抓著腦袋,眼珠子骨碌骨碌幾下,琢磨了好一會兒,就在秦三捧著棍子過來時,突然撲通跪在地上了,「兄弟啊,今天是不是受了什麼氣呀?」小老頭睜著兩隻圓滾滾的眼睛望著秦三,鼓得像沼澤地里的水泡子一樣,弄得他心裡直發毛。「呸!干你什麼事?」「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心上人不肯搭理你,見你就跑了?」小老頭笑嘻嘻地說。

「胡說!」秦三噴了小老頭一臉的唾沫,臉唰一下又紅了。小老頭眯縫著眼珠子,詭異地瞧著這個小男人,只見他嘚吧嘚嘴,卻一個字兒也吐不出來時。小老頭暗暗竊笑了一會兒,才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說:「兄弟,要是你今晚再讓我借地兒,那我等下就讓你見到你的心上人!」

「真的?」秦三突然昂起頭,眼珠子閃閃發光,可在一股子腦熱之後,眼中那陣興奮又黯淡下來,「吹牛皮吧,就憑你?」

「是真的!你那心上人現在就在村外的玉米地里,不信你現在就去看!」小老頭斬釘截鐵,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見秦三滿臉懷疑,他又補上一句,「你要找不著,回來你怎麼用棍子戳我都行!」

秦三一邊轉著眼珠子,一邊打量著小老頭,腦子裡又不禁浮現起今早王妮子那雙泡在水裡白白的腳丫子,想著想著,恍然覺得體內有一股熱氣把他頂上了雲霄。「好!我現在就去看!要見不到人,回來我就打死你我跟你說……」,秦三嘮叨了幾句,披上衣服一溜煙就往門外跑去了。

村外的那片玉米田好大好大,無邊無際似的,一股風吹來,吹得那玉米梗田一浪接一浪的,好不壯觀。這秦三站在田埂邊上可傻眼了,加上被風一吹,他著滿身的酒氣散去不少。「呸!我怎麼會相信那臭老頭的話呢?」秦三跺了跺腳,各種粗言穢語,「回去一定要把踹了那個吹牛皮的傢伙……」,可就在他氣急敗壞時,眼珠子無意中往地里一瞥,突然發現玉米田中有異樣。

這玉米梗都是順著風向一陣兒一陣兒地朝左邊搖,唯有不遠處有那麼一小撮是左右搖擺的,顫抖不止。看到這,秦三不禁浮想聯翩,詭異地勾起嘴角,彎得像夜空中半掩在雲層里的月牙一樣。「嘿嘿,這麼晚了誰在那兒呢……」,秦三嘟囔著,躡手躡腳地朝那一小撮玉米梗摸去。

這玉米地好深好密啊,每走一步都被無數根雜草亂枝勾著刮著,等秦三摸過去,撥開濃濃的玉米葉時,竟然真的看見王妮子坐在一小塊禿禿的空地上。「臭痞子,你在這兒幹嘛呢?」王妮子驚慌失措地爬起來,瞪了秦三一眼,轉身就想走。

「哎呦呦,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秦三一把攔住她,再向四周張望一番,笑嘻嘻地摸著下巴問:「妹子,這三更半夜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在這兒幹嘛呢?」王妮子瞧著秦三那副得意的模樣,左右兩邊的臉頰肉一下子渲紅了,吼道:「我在幹嘛關你啥事兒,讓開!」「嘿嘿……」,秦三詭異地笑了笑,盯著王妮子的臉,一下子不說話了,他舔了舔嘴,痴痴地望著那兩抹紅暈,覺得他們在幽暗的月光下特別美。

「神經病!」王妮子有點心慌,罵了一句轉身就想跑,誰知被秦三抓住了,一把甩地上。「你,你幹嘛呀你……」,這麼一摔,王妮子疼得淚眼汪汪的,那嬌滴滴的聲音更叫秦三醉心。

「妹子,你知道不,其實我……我一直喜歡你好久了我,我……」,秦三摩挲著手掌,羞澀地底下頭,「我,我們……」,可他話還沒說完,這王妮子又自個兒趴了起來,跨開大腿就想跑。「哎,你,你別走啊你……」,秦三一下子急壞了,扯住王妮子的袖子就往後拽,倆人一番力角,然後「砰」一聲,王妮子摔了,被秦三壓在身下。

好白好水的臉蛋啊……秦三嘀咕著,他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瞧過王妮子,伸出手掌就想柔柔那鼓鼓的肉頰。「啊……」,王妮子一聲尖叫,殺豬一樣,瞪大眼睛拚命掙扎。當時秦三也不知道怎麼地,他其實就想掐掐這女人的臉而已,王妮子狂叫不已,他就是沒有住手。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王妮子臉蛋的一剎那,一個拳頭突然朝他後腦勺飛來,把他砸得頭暈眼花。秦三被人抓著衣領拎起來,狠狠摔再地上,然後是一頓瘋狂的拳打腳踢。當他奄奄一息地卧倒在玉米地里時,眼珠子里滲進了血水,滿眼鮮紅鮮紅的一片,他隱約看見一個男人拉著王妮子的手匆匆逃走。

秦三被揍一頓之後,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幾天。說來也奇怪,在這段時間裡,大半夜的他再也沒有被咔嚓咔嚓的聲音吵醒過。可等他休息了好一陣,終於能夠下床活動活動時,一出門,他就聽到一個噩耗——王妮子死了,幾天前死在玉米地里的。

小巷子里還時不時有婆子坐在門口聊起王妮子屍體的慘狀,據說那姑娘當時橫躺在玉米地上,衣衫不整,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啊,因為這陣子天氣熱,屍體被發現時已經發出陣陣惡臭,黃黃細細蠅蛆都鑽進毛孔里去了。而且更恐怖的是,姑娘的屍首少了一條腿!發現屍體的農夫當時第一眼就嚇暈了過去。

王妮子死後,王家的老頭子在閨女靈前捶胸頓足,哭得差點斷氣了,不過這一哭,倒是說出了不少事兒。原來,王妮子三十歲都不嫁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她出生時,來算命的道士就預言這孩子命格不好,以後嫁人了不僅克夫,還會連娘家那邊的親戚一起克了,到時候整個家族都會被攪得雞犬不寧。三十多年來,王老頭子心裡一直有這塊疙瘩,所有來求親的人都被老頭一口拒絕,女兒也是又哭又鬧,什麼上吊投河自殺的戲碼都上演過,就是沒有用。這下可好,女兒無緣無故慘死,老頭子滿心的愧疚,都只有在靈牌前懺悔了。

當秦三聽了這件事情之後,腦海中首先想起的,就是當晚被打後那個牽著王妮子手的男人。這一定是場陰謀!秦三很肯定,不過當他急匆匆跑到王家門前想把所有事情說出來時,秦三又猶豫了。那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殺害王妮子的兇手,可如果把這件事情抖出來,他自己也不見得有什麼好果子吃。掂量了幾番,秦三還是拉聳著腦袋往回走。拐出巷子時,恰好有幾個斯斯文文穿著襯衫的男人匆匆跑了進去,和秦三擦身而過。秦三回頭瞄了一眼,他們看著不像村裡的人,不過現在,秦三滿腹的糾結和矛盾,沒有多餘心思去琢磨其它事情。

晚上,秦三又喝了酒,醉得沖著空牆說了好幾個小時的胡話。等到大半夜的時候,秦三又醒了,可他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自己莫名其妙就醒來了。當秦三睜開眼睛,一轉身,居然看見那個小老頭一動不動地站在床邊,嘿嘿沖他笑。秦三心肌一抽,嚇得噗通滾下床。秦三怯怯地從地上爬起來,問他在幹嘛,小老頭說他餓了,秦三說你餓了就餓了站在這裡幹嘛呀。小老頭沒有回答,他走到門口,然後回頭沖秦三笑了笑就跑了。當時秦三覺得很詭異,說實話這老頭說是借地,每晚都不知道躲在他的床底下咔嚓咔嚓的幹什麼勾當。出於好奇,秦三拾起了一個空酒瓶,偷偷摸黑跟了過去。

小老頭穿街走巷,跑得可快了,繞了大半個村子,後來躥進一條羊腸小道里就不見。秦三站在巷口四處張望,才發現自己走到村尾來了。突然,秦三聽到不遠處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皎潔的月光下,一股熱氣正從頭頂那根煙囪中裊裊升起——這個場景,他十分熟悉,因為在十多天前他才偷偷來過這。

村裡有個姓曹的女人,嫁人之後沒幾年丈夫就死了,一個人守著空房子過了好幾年也沒再嫁。這個女人長得不是那麼好看,不過身材豐腴,還有一雙又長又白的大腿,就是這些東西,估計任憑哪個男人見了恐怕都忍不住暗暗垂涎。而這個女人有個怪癖,就是喜歡在大半夜洗澡。一次,秦三喝醉了酒,大半夜拎著酒瓶子在巷子里亂逛,走到這裡時就是被那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吸引了。他迷迷糊糊地走到那扇散發出隱隱燭光的窗戶旁,然後透過窗縫,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一切。

這一次,秦三又再次在那扇窗戶旁駐足。嘩嘩的流水聲好像山澗的激流,又好像六月天的瓢潑大雨,豆大的雨滴沖刷而下,在磚石上擂起令人激奮的水花。秦三津津有味地享受著這陣陣愉悅的水聲,一隻手已經忍不住扒在窗縫間,觸摸通向他的大門。

一束溫暖的亮光投在秦三的臉上,他拉開一點窗縫,只見裡面水霧朦朧,白影晃動。秦三睜大眼睛,全身血氣涌動,恨不得直接把眼睛掉進去。可就在此時,突然砰的一聲,他手一滑,空酒瓶摔在地上綻開了花。屋子裡頭傳出一聲尖叫,秦三立即把窗縫關上,霎時間嚇得兩腿發抖,魂飛魄散。曹寡婦手腳太快了,還沒等秦三緩過神來逃跑,她已經穿好衣服沖了出來。

「你在幹什麼?」曹寡婦吼道,又驚又怕,可當她看到杵在窗邊瑟瑟發抖的秦三和一邊摔碎的玻璃酒瓶時,大概已經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夜已深,巷子空蕩蕩的,曹寡婦裹緊衣服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就想朝隔壁鄰居的方向大喊,就在這個時候,秦三一股腦沖了過去捂住曹寡婦的嘴,拚命地求她不要喊出聲。曹寡婦怕得連眼淚都擠出來了,她狠咬了秦三一口,滿嘴都是血。秦三疼得嗷嗷直叫,一氣之下,他把曹寡婦往牆壁一推,然後這個女人往石頭上一撞,鮮血直迸,倒地不起。

「喂!喂!你,你沒事吧……」,秦三瑟瑟地摸過去,晃了晃曹寡婦許久,可她還是沒有動靜,夜裡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秦三碰了碰曹寡婦的手,發現她的軀體竟然像冰塊一樣涼。「慘了慘了!她是不是死了……」,秦三驚慌地自言自語起來,不知所措,他從小到大一直有父母照顧,連只雞都沒殺過。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背後傳來「咔嚓」一聲。

秦三怔了幾秒,他咕咚猛咽一口唾沫,愣愣地扭過頭。接下來的場景,又幾乎令他崩潰。只見,小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他居然趴在曹寡婦的屍體旁,正啃咬著那雙又白又長的大腿!

「你,你……」,秦三嚇得說不出話來。小老頭嘿嘿沖他一笑,滿口的血淋淋,「兄弟,可別喊出來啊,不然會把周圍的人都引過來的呀……」,說完,小老頭繼續低頭撕咬,津津有味。秦三嚇得全身抽搐,花了好長時間才站起來,然後連滾帶爬地逃走。

回到家之後,秦三馬上把門窗都鎖死了,抱頭蜷縮在牆角發抖。他心裡一直循環著這樣一個念頭:他並不是要故意殺了曹寡婦的,他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誰知那女人竟然自己撞上了牆壁……

當第二天的太陽又一如既往地從東方出現時,秦三終於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逃!

天亮得很快,秦三飛快地在小巷間流竄,這個時辰還太早,家家戶戶都是房門緊閉的。可當他來到村口時,卻看見一輛警車和幾十個人堵在橋頭。警車旁是一個臨時做的擔架,上面用厚布裹住,裡面不知道是什麼人,然而鮮血已經把厚布全都染紅了。周圍的村民杵在邊上議論紛紛,可又沒有誰敢衝上去看的。

看到這個場景,秦三的心撲通撲通的,都快要撞出來了。也許是太緊張,也許是精神崩潰了,秦三竟然在人群中抱頭尖叫了一聲,然後拔腿就向橋頭衝去。幾個民警眼疾手快,一起衝過去按住了他,秦三一邊吼叫一邊掙扎,甚至還咬了其中一個民警一口。

後來,警察給秦三戴上手銬,抓了回去。幾天後,警察和法醫再次來到這個小村莊,他們闖進秦三的家,竟然在秦三的床底下發現大量的白骨,有的沾著黑血,有的還連著筋肉,可奇怪的是,它們大多數都是碎的。經過專家的鑒定,搜尋到的這些白骨,部分是屬於一個成年女性的腿骨,而大部分,則是屬於一個年齡約七八歲的女孩的。

然而,更令人咋舌的是,法醫竟然在這個叫秦三的人的排泄物中找到了人體的皮膚組織和大量的骨纖維。通過對村民的走訪,警察還了解到了一個關鍵信息,這個秦三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可一直四肢不勤,無所事事,就等著老父母端水送飯,不過就在一個月前,秦三的父母雙雙去世了。村民都以為這傢伙會活活餓死,沒想到秦三小日子似乎過的並不苦,依舊整天在村裡晃悠,不種地不幹活,還能天天買點小酒喝。

經過十多天的偵查,取證和分析,謎底終於揭開了,秦三站在法庭上,被判了死刑。當民警再次押送他離開法院,觀眾席上不斷閃爍著媒體的閃光燈時,秦三又看到了小老頭,他正坐在法官面前的那張大桌子上嘿嘿沖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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