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圓》⑥ | 垃圾婚姻，不如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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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崔曉燕· 主播 | 夏萌
昨天我們讀到了九莉從楚娣那裡得知了蕊秋的秘密，蕊秋、楚娣、簡煒之間畸形的感情讓九莉無法理解，卻也不忍責備。
而九莉與之雍的感情在無數次來來去去之中也失掉了當初的純粹。
九莉是愛之雍的，遺憾的是之雍似乎可以同時愛很多人。
他提起小康小姐的樣子讓九莉感到害怕，九莉也清晰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一點一點變化著，惡化著。
那麼面對心不在焉的之雍，九莉是會挽回還是用分手來保住自己最後的尊嚴呢？
讓我們開始今天的閱讀吧！
邵之雍的處境
戰爭之所以可怕，就在於被捲入其中的人們，永遠不知道終點在哪裡、結局會怎樣，就在於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不知是在成就哪一批人、又在毀掉哪一批人。
邵之雍是被戰爭毀掉的那些人之一。
九莉剛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戰後他要逃亡，如今事到臨頭，反而糊塗起來、逃避起來。
有天晚上，九莉已經睡著了，夜裡又被爆竹聲吵醒了，恍惚間，她聽見楚娣說日本投降了，那時，她還來不及想這句話對她的生活究竟會產生什麼影響。
兩個星期後，電話鈴響起，漸強的鈴聲在清晨清涼的空氣中穿過，異常刺耳。九莉終於醒了。
「喂，我荒木啊......」
九莉見過荒木，高個子，瘦長的臉，剃著日本人典型的光頭，帶著日本人典型的細黑框圓眼鏡。
之雍說過荒木在北京呆過很久，他經常在院子里隔著牆和鄰居家的女孩逗著玩，後來終於戀愛了，她家裡卻不同意。
後來女孩結婚了，但女孩嫁的丈夫不成器，孩子又多，荒木這些年就那麼一直資助著她，撐起她和別人的家。想來也是讓人心痛的。
「之雍回來了，我陪你去看他，現在就去吧？」原來荒木是把這個消息帶給她的。
人力拉車停在橫街上一排住宅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左右了。敲門，一個日本女人來開門，矮小、鵝蛋臉。
荒木同她講了幾句話，九莉跟著進去，上樓。
走進房間，之雍從床上坐起來，他是坐日本兵船來的，混在日本士兵中間，也剃了頭，整個人瘦了一圈，他不好意思地朝著九莉笑。
九莉聽著他一路上非人的經歷，低下了頭。
「我有個小同鄉郁先生，前幾年我接濟過他們，幫了很多，我可以住在他們家，在鄉下。」
也許之雍是想要用這句話，讓九黎收起那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你想這樣會多久？」九莉輕聲地問。
「四年。」
她想問他可需要錢，但是沒說，船一通，蕊秋就要回來了，要還錢，九莉知道這一次是她自私了。
在回去的車上，九莉碰到了以前的編輯荀樺，寒顫過後，九莉發現荀樺的臉上多了一抹神氣。
那眼神似乎在說：「我以前和你說過的吧？邵之雍會有這一天的。」九莉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一個字可以辯解。
這車要比九莉想像中擁擠，荀樺就乘著擁擠，忽然用膝蓋夾緊了她的兩隻腿，九莉向來反對女人打人嘴巴子。
因為引人注目，因為招搖。
九莉想要側身挪開，卻在那一瞬間，從那隻夾著她腿的膝蓋上，嘗到了坐老虎凳的滋味。
九莉一直告訴自己，剛才沒什麼，他不過是在提醒她：漢奸妻，人人可戲。
一紙婚約
「去買張婚書來好不好？」之雍是在臨行前的那個下午提起這句話的。
九莉不喜歡那些秘密舉行的婚禮，覺得那是自己騙自己，然後她獨自去了那條和比比一起逛過的古香古色的店鋪，撿了一張金色圖案的婚書買了一張，那張最大。
之雍見了說：「怎麼只有一張？」
「我不知道婚書要有兩張。」九莉覺得很窘。
之雍一笑，提筆寫道：
邵之雍盛九莉簽定終身，結為夫婦。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兩人簽了字，由九莉收起來，太大，沒處擱，只能壓在箱底，也從沒給人看過。
那一晚，之雍終於講起了小康小姐，「我臨走的時候，她一直哭，她哭也是美的，那時候院子里燈光凌亂，人來人往的，她就一直躺在床上哭。」
原來，他是跟小康小姐生死離別了來的。
躺在床上哭，那是什麼地方的床？醫院的床，也許他曾受過傷，護士寢室的床，也許他也能進去......
九莉在腦海里想了無數張床，但終沒能說服自己，當然是他的床，當然是躺在他的床上哭。九莉只覺得心在滴血。
說完，之雍微笑著拉著她的手向床前走去，兩個人的手臂拉成一條直線。
在黯淡的燈光中，九莉彷彿看見有五六個女人連成一條線，走在他們前頭，她知道那是他從前的女人，她害怕但也慶幸，因為她彷彿看見自己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
現在是在之雍逃亡的前夜，九莉有種茫茫無依的感覺，像在黃昏時分出海，路不熟，又遠。
但他睡著了，正好背對著她......
又到一個人
之雍下鄉是住在郁家，郁先生每次有事到上海來，總會帶來幾封之雍的信，他們又重新回到了需要靠文字來維持感情的日子。
九莉一直勸之雍信不要寫太長，尤其是郵寄的，很危險。
但他總是不聽，長篇大論像寫文章一樣。是啊，他太需要人，太需要聽眾了。
郁先生再來，告訴九莉，他把之雍送到了另一個小城去，住在他們親戚家。
九莉靠想像解讀著之雍的生活，突然間，她覺得該替之雍去看看他的家。
他的家還是他侄女秀男在幫他管著，家裡一切井井有條，想必秀男的那位聞先生出了不少力。
秀男笑著向九莉打招呼，但顯然對她的到來感到十分意外。
「我看他信上非常著急，沒耐心。」
九莉說著流下淚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能輕而易舉地對著別人哭泣，卻從沒有對之雍掉過一滴淚。
「沒耐心起來沒耐心，耐心起來倒也非常耐心呀。」秀男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九莉不作聲，也許只有像秀男這樣的女人才真正了解她愛的人吧。
後來，郁先生又來上海了，提起之雍，九莉竟又掉下眼淚。
郁先生輕聲地說：「思念得很嗎？可以去看他一次。」九莉笑著搖搖頭。
但之後的不經意間，郁先生說：「聽他說話，倒是想小康的時候多。」那一刻，九莉忽然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要當面問之雍，他到底預備怎樣。
那年年底，九莉挑了一件艷得耀眼的藍色棉袍，跟著郁先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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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今天我們讀到了隨著日本的投降，邵之雍也走上了逃亡的路，逃亡前夕，九莉與之雍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平靜，而那一紙婚約也讓九莉成為了之雍的女人之一。
之雍逃亡下鄉的日子是難熬的，九莉每每想起都會忍不住落淚，精神處在崩潰邊緣的九莉無意中得知之雍心心念念的依然是小康小姐。
她終於失掉了耐心，誓要找之雍問個明白。
那麼九莉能如願見到之雍嗎？九莉和之雍的故事又該如何續寫呢？
讓我們期待明天的閱讀吧！-
【今日話題】-
九莉因為之雍留下的一紙婚書就毫無怨言地堅守著這段婚姻。
那麼你還記得你是因為哪一個細節決定和TA廝守到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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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曉燕。十點讀書會簽約領讀人。巨蟹女，超愛說，超愛笑，超溫暖。微博@Delision崔小燕。
-主播-
夏萌，十點讀書會簽約主播，在北方小城努力生活、小心追夢的姑娘。微信公眾賬號：夏萌叨叨叨，微博@夏萌萌不萌，個人微信號：xiamengstudy。
編輯：李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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