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太監回憶錄(一)難忘的酷刑
原標題:清宮太監回憶錄(一)難忘的酷刑
太監是封建社會的產物,關於他們的經歷與見聞,從來都是別人替他們寫的,很少有自述的資料流傳下來。
以下是由清宮太監馬德清口述,周春輝筆錄的資料,經由筆者再整理,儘可能的還原事實,讓更多人了解這段鮮為人知的秘史:
我姓馬,叫馬德清,是天津南青縣窯子口人。我父親是個賣膏藥的,我母親是個窮人家的女兒,我還有一個姐姐。
小時候的事,能記起來的不多了。用一句話概括「房無一椽,地無一壟,吃上頓沒下頓」就夠了。
那年頭,窮人恨有錢人,也羨慕有錢人。比如我的父親,他厭煩自己買膏藥的營生,罵地主吃人飯不拉人屎。但他也常常想用什麼法子,有朝一日也能變成有錢人。
我有一個姑母,住在鄰村。他有個遠房侄兒,叫李玉廷。李玉廷的父親也是個窮人,可是自從李玉廷進了清宮,當上太監,十幾年後這一家便發了 ,有兩頃多地,還拴著幾頭大騾子。我父親常常提到這個李家,羨慕人家有辦法。
青縣在清朝是個出太監的地。但當太監真正「出息」了的,千里挑一,可是人們總是往「亮」地方看啊!我父親便下了狠心,決定讓我走李玉廷的那條路了。
走這條路的頭一步是「凈身」,用句粗話說,就是割掉能生兒育女的玩意兒。因為當皇上的要保持他的三宮六院的「貞潔」,只榮納凈了身的男人在宮廷里作僕役。
我九歲那一年,大概是光緒三十一年,有一天,我父親哄著我,把我按在鋪上,親自下手給我凈身。那可真把我疼壞了,也嚇壞了。疼得我不知道昏過去多少次。這件事,我從來不願意對人講,我並不是害羞,實在是太痛苦了。從舊社會過來的苦寒人,都有不少傷心的事兒,可最傷心的事,自己總是不願意說的,想起來,心就像針扎一樣疼啊!(述者談到這裡,流下眼淚)
請想一想,那年頭,沒有麻藥,沒有什麼注射針,止血藥那一類的東西,……硬把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按在那兒,把他的要命的器官從他的身上割下去,那個孩子該多麼疼啊!一根根脈通著心,心疼得簡直到要從嘴裡蹦出來了……
動完這種手術後,要在尿道上按一個管子,不然,肉芽長死了,尿就撒不出來了,還得動第二次手術。我後來聽懂這個的人講,那玩意兒割掉之後,不能讓傷口很快的結疤,要經過一百天,讓他偎膿長肉,所以要常常換藥。說實在的,那哪裡是「葯」呢,不過是塗著白蠟、香油、花椒粉……的棉紙。每一次換「葯」,都把人疼的死去活來。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整天躺在土炕上,父親只准我仰面朝天。有的時候,脊梁骨像斷了一樣,想翻一下身,可是哪敢動呢;就是略微欠一下身子,傷口也牽著心疼呢!
大小便就這樣躺著拉、尿。屁股底下墊著灰土;灰土天天換,也是濕漉漉的。
那時候,我不懂父親為什麼這樣整治我,我也沒有淘氣,惹了他老人家啊!母親在家裡沒有發言權,她疼我,可是救不了我。我想她一定難過極了。就在我能爬起來,拉著兩條腿走路的日子裡,她永遠的離開我了。
大約過了四個月,我的傷口長好了,我父親便帶著我投親找友,想把我暫時寄養在一個地方,他好去找門路,把我送到宮裡去。但我這個殘廢的孩子,到處遭到親友們的恥笑。他們責怪我父親,可是也不同情我。最後,我姐姐暫時收留了我,父親就走了。他這一走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他摧殘了我,卻沒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我十三歲那一年,由前面講的那個李玉廷把我送進清宮,那時候,已經是民國了。
TAG:靈析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