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炮戰中1個台灣籍步兵:我們就著洗米水吃美國軍糧
作者: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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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炮戰紀念日又要到了。今天說的是台灣省南投縣陳鴻柏先生的回憶:我們就著洗米水、吃美國軍糧。聽薩沙說一說吧。
陳鴻柏先生1935年出生在台灣,炮戰爆發時23歲。
他是家中的獨子,初中學歷,18歲時進入台北市雙園區區公所擔任小職員。
1956年,陳鴻柏接到服兵役通知,成為駐紮金門地區二擔島的第9師第25團第1營第3連的步兵一等兵。
有意思的是,炮戰是8月23日開始,而8月底陳鴻柏就應該退伍。
根據國軍的慣例,一般提前1到2個月就會有新兵接替陳鴻柏,他們則由運輸船送回台灣島。
原則上,陳鴻柏是不需要參加此次大戰的。
8月初的一天,突然他們接到通知:對面的解放軍可能發動大規模襲擊,所有官兵暫緩退伍。
於是,陳鴻柏就這樣參加了823炮戰,直到10月才退伍離開部隊。
陳鴻柏是步兵,分配在偵察班。
他們的任務是在島上最高點設置1個觀察哨,防止解放軍部隊登陸。
他們連長是四川人,班上則有9個人,其中5個人是台灣人,另外4個人是外省人(大部分是山東人)。
陳鴻柏對這4個外省老兵記憶猶新:他們吃飯和我們不同,喜歡吃饅頭喝高粱酒,不喜歡大米飯。他們吃饅頭可以吃三四個,吃米飯就隨便吃一吃就不吃了。我們那時候吃飯,都要登記誰吃饅頭,誰吃大米,然後分別做。這些老兵文化程度不高,為人爽直。他們自己跟我們說「我們都是大老粗!粗人會說粗話,你們不要見怪!」開始確實不太習慣,後面就好了,大家相處的很不錯。
戰爭開始前,解放軍頻繁通過鐵路調動部隊和物資,我們知道會有大的戰鬥,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開戰之前,我們每人發了血型牌,掛在脖子上。本來我只有一支步槍和一彈帶的子彈,現在又配發了防毒面具、1挺輕機槍和2箱子彈(在哨位上)。
二擔島很小,長度只有800米,寬度不過400米,只有2門74山炮,其他都是小炮和高射炮。
解放軍距離我們很近,距離鼓浪嶼只有1萬2000米,距離青嶼島只有4000米。青嶼島上的直瞄炮,可以準確打到我們這裡。
8月23日下午6點30分,我在觀察哨上,首先聽到炮聲。
我用望遠鏡一看,有炮彈落在大擔島上。幾秒種後,我們二擔島上也落下了炮彈。
當時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沒意識到是解放軍炮擊。
我立即打電話到大擔島上,詢問怎麼回事。
那邊緊張的回答:「解放軍開炮了!」
我趕快拿起手搖報警器,拚命搖起來。
此時,全連剛吃過晚飯,有的人在洗澡,有的在洗碗筷,有的在下象棋,有的人以為是演習,大家都沒想到開戰了。
聽到警報聲,連長趕快下令作戰,我們立即鑽入碉堡。
炮戰一開始,解放軍用的是空炸炮彈,也有落到地面才炸的。一瞬間,二擔島就像下了大雨一樣,到處都是炮彈。
二擔島的碉堡很多,也很堅固。第1回合解放軍的炮擊,我們還頂得住,但越打越不行了。
沒有多久,解放軍的炮彈就變為延遲引信,就對我們造成更大威脅。
經過半個月炮戰,我們碉堡上面覆蓋半米的泥土,都沒了;有的連水泥都不見了,屋頂見天了。
我們沒辦法,只能在碉堡傍邊挖土洞,炮彈來了就鑽進去。
當時伙房早就被炮彈炸塌了,炊事兵也被炸死了,每個班只能自己做飯。
好在,戰前我們已經儲存了四五個月的糧食,吃飯還是沒問題的。沒想到,很快儲存罐頭的倉庫也被擊中,補給軍士也被炸死了。
連長讓我們每個班都把罐頭和米面搬走,分散存放,各自開伙。
至於飲水,二擔島有個成功井,水還是有的。傳說當年鄭成功來到這裡,用劍往石頭裡一插,水就有了,不管怎麼都用不完。
但是炮戰中,我們很難去取水,所以連洗米水都捨不得倒掉。
很多時候,我們就喝洗米水,吃乾糧。
我記得我們還吃過美國的C級口糧,是開戰以後用運輸船送來的。一人一盒,裡面是罐頭裝的餅乾、肉醬、咖啡、奶精,還有一包香煙。
炮戰期間,我們傷亡不小。
我們1個加強連,陣亡19人(資料上是17人),受傷的有40多人,也包括我。
當時我在掩體裡面觀察,臉部和手臂放在外面。
突然,一發炮彈打過來,離我非常近爆炸。炮彈一炸,地面上的沙土通通被掀起來,全部朝著我噴過來。一瞬間,我感到天昏地暗,似乎昏迷過去,大概有幾秒鐘。
我清醒過來以後,感到身上很灼熱,臉部、手部看起來都爛爛的,很像麻風病人。當時我感到不斷抽痛。其實,是我的皮膚被燒傷了。
為了避免再被炮擊,我和一個下士立即轉移觀察陣地,繼續觀察。我受了傷,本該撤退。但當時離晚上還有4個多小時,根本無法撤退就醫,只能繼續堅持觀察,顧不得臉上和受傷燒傷很嚴重。
10月7日,炮戰停止了,我才奉命撤退到後方,隨後退伍。
聲明:
本文參考
《823戰役參戰官兵口述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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