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運動跑路 預付卡隱患難解
人們的健康消費需求日益旺盛，以預付卡付費模式為主的健身房卻頻現消費陷阱。近日，有消費者向北京商報記者透露，位於海淀新都購物廣場的「拓運動」健身房負責人跑路，涉及數千人的預付卡資金至今無人退還，該品牌通州合生世界村分店也同樣關閉。對於預付卡模式牽出此類糾紛越來越多，行業律師表示，我國法律對預付卡的辦理與監管還存在部分空白地帶，有組織性的大型詐騙案件時有發生，而且後期維權較困難，消費者需提前謹慎了解企業資質才能避免上當受騙。
存隱患 千人辦卡被騙
北京商報記者走訪時發現，拓運動中心新都旗艦店目前大門緊閉，門上張貼了數十張民事起訴狀，起訴日期為2018年1月。其中，起訴人忻先生告訴記者，直至今日退款訴求仍舊未得到解決。他稱，拓運動最早自2016年10月起公開招募會員，新都購物廣場也早在健身房開業便設立了顯眼的宣傳牌，至今都未拆除。他曾於2016年11月花費1.8萬元辦理預付卡，正式成為健身會所會員，但直到2017年5月，健身房才正式開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健身房就自稱遇到消防安全等問題被關停。
「開業之初，拓運動對外宣傳並不是正式營業，而是試營業，原來設計的二樓健身場所還在裝修中，我們認為在新都購物廣場的監督下這一系列的設計和施工是合規和安全的。」 忻先生說道，「會員們通過各方關係，找到了健身房的負責人和新都購物廣場的相關人員，才確認了關停消息。」隨後，新都購物廣場承諾會督促健身房整改儘快開業。健身房提出了補償措施，宣稱3個月後健身房重新開業。但2017年11月，健身房徹底關停。據北京商報記者不完全統計，已有超過1400名會員加入，會員繳納金額200-4萬元不等。
幾乎同一時間，拓運動中心通州分店也徹底關閉。北京商報記者注意到，拓運動中心官方微博最後一條消息的更新時間為2016年11月，健身房在招納會員後再無新動作。值得注意的是，記者從企查查平台上看到，拓運動隸屬公司拓望（北京）體育文化有限公司成立於2017年2月，註冊資本為100萬元人民幣，這表明在公司成立前，拓運動就已經開始「非法」招募會員。
北京商報記者多次撥打健身房負責人的電話，但始終提示為空號。
零維護 跑路早有預兆
北京商報記者在調查採訪中發現，部分會員懷疑物業方北京喜達屋商務服務有限公司與拓運動共同「做局」，默許了健身房在證照不全、相關資質缺少的情況下吸納會員，收取會員費。
對於這些會員的擔憂，會員訴訟群體的負責人張先生表示，「物業公司在引入健身房時未盡審查義務，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理應賠償會員部分經濟損失」。張先生解釋稱，2017年8月之前，拓運動健身房已經欠下物業百萬元房租，但當時物業沒有張貼任何告知書，導致2017年8月之後辦卡人員增多，甚至有人在辦卡後從未使用，健身房就已關閉。「在健身房跑路後，會員們想聯繫其他健身房接管，但物業提出種種要求，阻撓新健身房接手。」
據了解，拓運動與物業方簽訂的租賃合作實際到期日為2018年8月底。張先生提供的資料中顯示，街道辦援助律師也通知物業方，在2018年9月前健身房應保持原樣，在沒有張貼公告書、沒有法院在場和沒有法院強制執行書的情況下，物業沒有任何權利私自拆除健身房設備。「但後來在會員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物業方私自拆除了健身房設備，影響了法院的取證、拍賣和執行」，他說。北京商報記者對此向物業方相關負責人進行證實，對方承認確實搬離了部分健身器材並拆除游泳池，稱是將健身器材統一保存至一處倉庫內。
「由於這附近只有這一家擁有泳池的大型健身房，加之物業方的大肆宣傳，所以很多預付卡會員都毫不猶豫地繳費，但健身房的跑路似乎早有預兆。」張先生說道。
對於上述說法，物業方相關負責人解釋稱，物業方從來沒有出現袒護健身房或欺騙消費者行為，並起訴健身房解除租賃關係，以便收回場地再次出租，彌補此前造成的經濟損失，該項訴訟已在2018年6月12日完成判決，因此搬離健身設備是判決生效後的行為，目前已搬離的健身器材單獨存放在倉庫當中，物業方沒有私自處理設備的打算。
上述負責人還表示，目前跑路健身房所佔場地每日需支出大量租金，所以物業方想騰出場地再次出租以彌補虧損。「我們沒有看出健身房要跑路的跡象，因為當時法人也經常出現在店中」，物業方相關負責人說道。但對於會員們提出的新健身房接手，負責人表示，「此前也在尋找適合的健身房接手，但由於會員人數眾多，會員提出的要求五花八門，所以一直沒有尋到適合的團隊」。
一位名為「zhao_leon」的網友在大眾點評中評論稱，「拓運動通州門店從設備、水質到浴室廁所都臭氣熏天，淋浴冷熱無常，大部分都無法使用」，此外，名為「魔女其d」的網友也在官方微博中評論稱，「泳池的水自開業起就沒有更換過，親耳聽老闆拿著對講機說不換了，繼續加水漂白消毒，瑜伽課多次教練沒來不提前通知，且工作人員態度惡劣」。
維權難 欠款不易追回
實際上，針對預付卡的辦理與監管，商務部早於2012年9月就出台了《單用途商業預付卡管理辦法（試行）》，近年來也不斷修訂完善。7月28日，商務部印發《2018年商務執法領域市場秩序專項整治方案》，圍繞聚焦單用途商業預付卡、汽車銷售、家庭服務、成品油流通等與日常消費安全相關等領域，在全國範圍內開展商務執法領域市場秩序專項整治。重點查處企業備案不規範、未與消費者訂立合同或提供章程、資金管理不規範等行為。
而北京市工商局也於2011年發布了《北京市消費類預付費服務交易合同行為指引(試行)》適用於北京市休閑健身娛樂、理髮及美容保健、汽車清洗及保養、洗染、洗浴五個行業。如消費者在交付預付費用後7日內未接受服務的，有權無條件解除合同；消費者利益受到嚴重侵害可以解除合同，經營者要一次性返還餘額。
但天津世川律師事務所律師蘇昊告訴北京商報記者，即使早有管理辦法，不法分子還是可以利用法律漏洞欺騙消費者。且預付費的繳納屬於自願行為，一旦收費方出現任何經濟不利的情況，後期維權較為困難，消費者在預付費前應查明相關資質，例如經營許可證、營業執照、消防安全合格證等。
針對此次事件，蘇昊表示，拓運動中心已經完成了工商註冊，具備了營業資質，後期因為消防及其他問題，未能正常營業，確實違反了與消費者之間的合同約定，未能盡到己方義務，消費者可以通過法律途徑維護權利，但相關負責人已失去聯繫，即使勝訴，消費者短期內也很難追回錢款。此外，對於拓運動中心提前招募會員的行為，確有不當之處，但從後期出現糾紛的情況來看，這僅屬於運營「瑕疵」。
北商研究院特約研究員、北京商業經濟學會常務副會長賴陽表示，現階段出現了不少職業詐騙團伙，偽造虛假身份證明，開設臨時場所吸引消費者預付費。以健身房為例，詐騙團伙只需租賃場所和器材，就可收取高額健身費、私教費等，部分員工可能也被蒙蔽其中。賴陽認為，預付卡風險存在多年，短期內可能無法有效解決，所以消費者要選擇大型連鎖機構，謹慎對待低價優惠，才能盡量避免上當受騙。
北京商報記者 王曉然 陳韻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