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秦一統六國，我們現在就是另一個「歐洲」

文史 08-23

原標題：沒有秦一統六國，我們現在就是另一個「歐洲」

▼

春秋戰國時期，由於生產力的飛速發展促進了商業繁榮和城鎮興盛，傳統的社會秩序受到猛烈衝擊，在各國競相改革的風潮中，擁有文化知識的士人四處遊說、講學，極大地開闊了視野，促使了他們獨立思考和創造性地探索。社會上不同政治思想派別的代表人物，對各種問題提出了不同的見解，湧現出一批做出了開創性貢獻的學術大師，形成了思想領域中百家爭鳴的局面。特別是戰國時期，各諸侯國對「士」往往都採取寬容的政策，允許學術自由。這就為「士」著書立說、發表個人的意見，創造了良好的條件、從而大大促進了戰國時期的思想解放。

這個時期，是中國歷史上思想和文化最為輝煌燦爛、群星閃爍的時代，出現了諸子百家彼此詰難，相互爭鳴的盛況空前的學術局面，使這一時期成為中國歷史上諸子百家政治學術思想大融合的重要時期，社會結構急遽變化，矛盾異常尖銳，兼并戰爭接連不斷，而文化思想卻空前活躍。中國那些偉大的思想家大多出現於這個時代，構成了中華文明的精華和基礎。

這是一個傳統的禮樂崩壞大變革時期！這是中國歷史上最自由、最可愛、最有趣的時代，來，讓我們一睹這些思想史上的先賢大師們獨特的風采：

孔子時而輕車簡從，奔走各地，在各國朝堂上苦口婆心宣揚他的主張，殷殷相勸諸位國君，要德政，要仁愛，時而在杏壇勸告學生：「要知禮，守規」，時而指喪夫之婦告子路：「小子識之，苛政猛於虎也！」而孟子則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作為道家的代表，有信奉自然與自由、崇尚「無為而治」的老子與莊子，小國寡民是他的最高理想，而莊子非凡奇譎的想像力，證明了東方民族是最富於創造精神的！他們的思想，他們的語言，他們的行為，無一不閃爍著理想的光芒，更有對自然對人類終極哲學的經典論述！

而主張兼愛與非攻的墨子，更善於「身體力行」，不要盤纏，在各國之間來回奔波，用三寸不爛之舌，超凡的雄辯，環環緊扣的邏輯，循循善誘，為普天之下的和平而殫精竭慮，對那些倚仗武力強行攻打他國的侵略者，不惜以肉身之軀相迎！壯哉，人間大愛，莫過於墨翟！

韓非手拿簡書登場了，他宣稱，除國君外，各王公大臣黎民百姓，皆應受法之約束！——後世皇帝無不奉之為圭臬！

「兵者，詭道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手不釋卷的孫武，把兵法的陰謀詮釋得淋漓盡致，成為無數信仰者塗炭生靈的法寶。

作為縱橫家的傑出代表，最能詭辯、最能蠱惑君王的蘇秦張儀們，靠一張能將稻草說成金條的嘴，合縱連橫的時空錯移，伴隨冷兵器時代的烽火狼煙，成為戰國時期最時常上演的連續劇！

還有各地練丹的方士，以農業為衣食之本的許行，游治四方的扁鵲……

可惜，這思想史上最自由最寶貴的黃金時期，被暴秦的統一，硬生生打斷！

公元前221年，因採用商鞅變法而國力大增的秦，在短暫的十多年中，以陰險的謀略，強悍的武力，陸續消滅各諸侯國，建立第一個中央高度集權的帝國——秦，從此，一言九鼎的皇帝成了這片土地上的絕對主宰，當然，由那個椅子所演繹出來的血腥殺戳更是綿綿不絕……

接下來，思想史上最自由的一段時光永遠划上了句號，「焚書坑儒」更是後世噩夢的開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並不意味著儒生們的新生，倒是失去獨立性的他們，被迫接受豢養的屈辱，……所謂的康乾盛世，不都是經過文字獄而嚇得膽顫心驚的他們，在驢糞蛋上塗的光粉嗎？

可以設想一下，如果戰國時期，沒有暴秦一支獨大，後世會如何呢？

正如春秋時期那樣，天下各諸侯國林立，或大或小，彼此間的小規模衝突時有發生，但沒有任何一方獨大情況下，雖說戰爭頻仍，但誰都無法一舉擊潰、吞掉對方，空耗國力久了，大家會不約而同地厭惡起戰爭來，那些夾雜在大國之間的小國，如巴掌之地的陳蔡中山等國，周旋在強鄰之中謀生，會巧妙地起到一個平衡器的作用，他們會明白，讓任何一個鄰居變得過於強悍，自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至於大國，輕易不再起戰端，畢竟，經過無數墨子孔子們的啟迪，侵略者首先在輿論道義上要受譴責，輸理三分，又沒有隨時吃掉對方的本事，一不小心，招來「群起而攻之」的代價，不是誰都能受得起的！

第一縷和平的陽光會逐漸並陸續普照這些今天史籍中的那些國度。

於是，有趣的一幕會出現：這些大大小小的國家，如冬天裡一群長滿尖刺的豪豬，彼此需要靠近取暖，卻又不能挨得太近，找到了彼此間的最佳距離點。

秦攻六國

這時，各國之內，仍有以戰爭為終極手段的孫子後世們，會繼續叫囂戰爭的必要性，墨子的繼承者們依舊拌演「滅火器」的角色，不聲不響地將其化干戈為玉帛！倡導等級的儒家，遇上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法家，張儀與蘇秦們繼續在楚河漢界旁論劍……

而百姓，則在曠日持久的和平陽光中，辛勤努力地耕耘，在勞動中摸索出畜力代替人力，機械代替畜力……

各諸侯國，經過幾百年的休養生息，逐漸懂得了「和為貴」的硬道理，各國之間，開始了爭相提高生產力的競賽……

再過兩三百年，「東方文藝復興」的如一股強勁的暖流，刮遍各國，本來就信奉敬畏「上天」的東方民族，沒有宗教裁判所的黑暗歲月，「人在做天在看」，」人，要有人性「會成為時代的主旋律，於是，講究契約，講究公平，講究博愛的良好觀念深入人心……

至於北方草原上虎視眈眈的各游牧民族，放心，北方的燕趙大地，胡服騎射的趙武靈王的靈魂仍在，「慷慨俠義」的荊軻們遍地皆是，對抗尚處於茹毛飲血，野蠻未化的他們，以中原人高度發達的智慧與科技，加上強悍的體魄，更兼千百年來累積的經驗，是極其輕鬆的事情，只怕匈奴、突厥、柔然、契丹、女真或蒙古的入侵者鐵蹄未至，李牧、廉頗們的傳人就已在邊境將其打得丟盔卸甲，大敗虧輸，除了悻悻而歸之外，再不敢往南進一步！

時光最多到我們歷史上的「兩宋」，東方這些或大或小的諸侯國們，工業革命率先在東亞開始，人類提前幾個世紀進入新時代！

然後，以齊吳越之海洋強國，開始遠航世界，探索未知的新大陸，他們的足跡，可能領先於哥倫布、麥哲倫幾個世紀，而率先揭開美洲、澳洲這些未知領域神秘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