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送ta康乃馨，卻挑錯了顏色

園藝 08-24

每逢母親節，孝順的你肯定會備上一捧康乃馨送給母親，聊表心意。其實自1913年設立母親節至今，康乃馨象徵母愛的歷史不過百餘年。

美國婦女安·賈維斯（Ann Reeves Jarvis）在美國內戰時曾無私幫助過很多窮困的母親，為了紀念她以及其他默默無聞做出貢獻的母親們，人們設立了「母親節」。美國民間把賈維斯生前最愛的白色康乃馨作為紀念母愛偉大的象徵之物，之後這一風潮也傳遍全世界。

康乃馨是carnation的音譯，最早來源於「coronation（加冕）」，也有一說是從拉丁語「carn（肉）」而來，因為野生康乃馨的顏色多半是粉紅到肉紅色。雖然這名字洋氣十足，可人家的正式中文名卻十分素凈，喚作「香石竹」。

野生香石竹。是不是和你在花店見到的康乃馨不太一樣呢？圖片：Zeynel Cebeci / wikimedia

神聖之花

香石竹（Dianthus caryophyllus）是石竹科石竹屬的模式種，原產於地中海沿岸，其種植歷史相當悠久，能追溯到兩千多年前。

香石竹的花萼呈圓筒狀，倒卵形的花瓣邊緣有鋸齒，看上去就像削鉛筆時留下的刨花兒。

較為常見的康乃馨品種。圖片：Yakovlev Sergey / wikimedia

石竹屬的屬名Dianthus由古希臘學者泰奧弗拉斯托斯（Theophrastus）最早創造出來，詞源來自希臘語的dios（神聖，亦指宙斯）和anthos（花），因此就是「獻給宙斯的花朵」。香石竹香氣適宜，在神聖的冠冕製作中經常會用到，以送給那些在競技比賽中奪冠的勇士。

康乃馨與宗教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基督徒相信聖母瑪麗亞在耶穌背著十字架受難時哭泣，滴落在地上的眼淚長出了康乃馨，因此康乃馨被基督教視為聖神之花。伊斯蘭教義禁止偶像崇拜，所以清真寺建築的裝飾紋理很少能看到人或者動物，不過幾何紋樣的草花仍被允許使用，上面經常能見到康乃馨紋樣的設計存在。

帶有康乃馨和風信子花紋的清真寺燈具（mosque lamp）。圖片：iznikclassics.com

與香石竹名字相似的植物有石竹（Dianthus chinensis），它是中國自古以來就栽培觀賞的一種傳統花卉。石竹得名於其枝條，一節一節往上長，倒是和竹節有幾分相似，只是石竹莖條更加柔弱脆嫩，輕輕一掰就能折斷。石竹比不得香石竹那般香氣濃郁，花朵也不及後者繁複華麗。

石竹花瓣同樣具有鋸齒狀的邊緣。圖片：Jjw &James Sowerby &William Curtis / wikimedia

可別送錯顏色

野生香石竹開花是單瓣的，甚至只有單調的桃粉色（如第一張圖），和現在市面上見到的康乃馨很不一樣。目前，康乃馨作為一種主流切花已經被繁育出了姿態萬千、顏色各異的園藝品種，而早在17世紀，英國與荷蘭的園藝學家就已經培育出了300多個品種的康乃馨，比當時月季的品種還要多。

康乃馨的花型從單瓣到重瓣不等，花色也有紅、白、紫、黃、綠之分，光紅色就有幾十個深淺不一的品種。同時花瓣上的紋樣也不盡相同，有的品種花瓣上有不規則的斑點，有的邊緣有一條色帶，顏色和花瓣形成強烈對比，謂之「鑲邊」。

各色康乃馨園藝品種。圖片：Kenraiz & Dezidor & Pagemoral & Lmbuga / wikimedia

如今有賴於溫室培養，我們一年四季都能買到最水靈的康乃馨鮮切花。不同顏色的康乃馨代表著不同的含義，而且在不同國家、不同場合的寓意也不同，因此不妨了解下，避免搞錯造成尷尬。

對於母親節來說，粉紅或大紅的康乃馨象徵熾熱溫暖的母愛，如果母親已不在人世，則適合佩戴白色的康乃馨；淺紅色的康乃馨代表欽佩，紫色的康乃馨意味著反覆無常，條紋的康乃馨代表拒絕和後悔，黃色的康乃馨代表沮喪；綠色康乃馨則是同性戀的象徵，最早由愛爾蘭著名同性戀作家奧斯卡·王爾德佩戴而流行開來。當然如果是平時擺桌前觀賞，也不用區分這麼多，大雜燴最好看。

綠色康乃馨搭配果殼商店的狗年紅包。圖片：夜遊神四號

花中「撫子」都有誰

日本素來把文靜溫柔、品德高尚的女子稱為「大和撫子」，比如小津安二郎的繆斯女神原節子，就是昭和時代的大和撫子。不過你知道嗎，大和撫子原來指的是一種叫長萼瞿麥的植物。

長萼瞿麥（Dianthus longicalyx）可不是一種麥，而是正兒八經的石竹科成員，只因筒裝萼片包被果實的狀態形似麥子，因此得名。它們分布於東亞各國，一般生於水流清澈的河畔邊，所以也被稱為「河原撫子」。日本奈良時代的歌人山上憶良在《萬葉集》中提及到「秋之七草」——萩[qiū]、尾花、葛、撫子、女郎花、藤袴[kù]、朝貌——其中撫子指的便是長萼瞿麥。前文提到的石竹唐朝才從日本傳入中國，因此就被稱為「唐撫子」了。

長萼瞿麥。圖片：C T Johansson / wikimedia

還有一種叫瞿麥（Dianthus superbus）的植物，也被稱作「大和撫子」。瞿麥具有5枚狹長的粉色花瓣，深裂成流蘇狀，讓人過目不忘。

瞿麥。圖片：Stan Shebs / wikimedia

母愛是永恆的主題

說回母愛。香石竹清末才傳入中國，當時還沒有象徵母愛的含義。不過中國自古也有象徵母愛的花——萱草（Hemerocallis fulva）。古代文人喜歡用萱草來歌詠母愛的偉大。詩經有云「北堂幽暗，可以種萱」，遠遊之人會在母親所居住的「北堂」種植萱草，以表孝心，減輕母親思念遊子之情，久而久之，母親也被稱為「萱堂」。

詩人孟郊最膾炙人口的詩句「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這裡的寸草原意就是指萱草。他另作的一首《遊子詩》則更能直白地看出詩人借萱草表達對母親的愛，「萱草生堂階，遊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門，不見萱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