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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文學》 黃自剛

大腳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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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自剛

母親是被大水衝過來的。

我的家那時就住在青龍嘴。

青龍是一條從天井山脈由北向南橫衝下來的土嶺,把嘴伸在洞庭湖的邊緣,我的家就住在這個青龍嘴上。土嶺兩邊是兩條從天井山脈順青龍而下的溪水,常年流水潺潺,清澈見底。青龍的左右兩邊有很多的天然的象雲朵飄飛的小山嵐,山嵐的腳下就像一個個大灣,是居住人家的好地方,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還有一條溪水生成的玉帶,住在這些天生的吉宅地,也確實出了不少的老爺,東邊就有陳武狀元,西邊也有黃文曲星…… 過去漲水的時候,洞庭湖的浪直接就打在青龍的嘴裡,成群的魚就在青龍嘴裡橫衝直撞。爺爺的一面罾就安裝在青龍伸在水中的一根鬍鬚上,浪花就在青龍的嘴和兩根伸直的鬍鬚中產生迴流。這汛水一般是農曆五月才來,五月的天流的淚最多。這按期而來的汛水,讓居住在洞庭湖邊的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五月有個鬼,不天干就漲水。天乾的時候,洞庭湖就像一隻曬夠了太陽的烏龜,縮到蘆葦中去了,就把沿山的灘頭丟了,那些靠打魚的人,不得不走上岸來,拖兒帶女,圍墾垸子,挽草為記。這圍墾的垸子,土壤肥沃,種啥收啥,漸漸的,就有些漁民拋棄了捕魚的業產,安下心來。安下心來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集市,有了貧富。母親的父親靠聰慧的頭腦,勤勞的雙手,經營著一個大院,憑藉著五穀豐登,成為了當地一富。母親生長在富裕的家庭,豐衣足食,慢慢地出落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這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是香飄四方的。一九三九年是母親的惡夢年,反而成為老爹的桃花年。每年的訊期來都是有預兆的,都是在農曆五月,長江上游的雪水蜂擁至洞庭湖的入口,把沿湖內漬的水堵在了家門口。垸子里人就開始車水馬龍般把貴重一點的傢具往山裡搬,我的家鄉就是他們認為的山裡。不管山裡有沒有親戚,搬來了再找也不遲,山裡人是非常好客的,也就在這個非常時期,把山裡人和洲牯佬,由素不相識,結成了親家的,也有的認了老庚,乾兒乾女,生死之交……三九年的大水沒有按常規出牌,還在農月四月的中旬,天就傷心起來了,一個晚上就把洲區挽的垸子泡在了洞庭湖的懷裡。大家都還躺在由木板或蘆葦壁做的房子里,外公的煙斗突然熄了,他「騰」地一聲站起來,他聽到系在樹桿上的那條老黃牛,正在聲嘶力竭地「哞哞」叫著,那叫聲中聽得出有血的涌動,雞圈裡雞也騷動起來,在滿屋子裡亂飛,灰狗爬上了屋頂,仰天大哭……「快起來,不好啦,倒垸子啦」,外公沖在雨里,挨家挨戶的拍打……母親後來回憶說,當時是一片哭聲,伴著洪水的到來,大家拚命地往山裡跑,一望無邊的洲灘,憑兩條腿,怎麼跑得羸洪水,洪水像脫羈的馬,身後的哭喊聲越來越少,只聽得見洪水的滾滾聲……母親已經跑不動了,知道怎麼跑也是徒勞,她拼著命爬上了一根柳樹,柳樹正歪著脖子,像牛一樣歪著腦袋,讓放牛娃爬到肩膀上去。母親說剛爬到樹梢上,洪水就擁著倒踏的屋子,逃不羸的人和動物,蜂擁而過。洪水的衝動,大浪的拍打,幾次把母親都險些搖了下來,母親把自已身體死死的卡在樹杈中,並把自已的襯衣的兩個角系在樹稍上,就是手沒勁了,身體也不易被水沖走。天亮了,雨還在下,白茫茫的一片,水流緩了很多,一個大木櫃就像系在這棵柳樹上的一匹馬,隨著水沖在樹桿上的振動,木櫃有節奏的撞擊著樹桿。驚魂未定的母親,當時看到了求生的希望,像猴子迅速爬了下來,剛跳進衣柜上,一個浪就把她和衣櫃掀進了洪水中。這是一個上好的杉木衣櫃,刷著紅紅的漆。母親說當爺爺在青龍嘴扳魚的時候,看見了這張衣櫃,也不知在水上漂了幾天。爺爺把她救下的時候,她已經昏死過去了,後來嫁給老爹的時候,這木櫃是唯一的嫁妝。爺爺的八字鬍須就像這青龍伸在洪水中的鬍鬚一樣。爺爺吹鼻子瞪眼的時候,鬍鬚就不停的顫抖。老爹比母親要小好幾歲,母親醒來以後,老爹就一直陪在她身邊,端茶倒水。母親那時已經是快盛開的玫瑰花了,就是被雨水浸泡了幾天,一旦蘇醒,也有雨打海棠的美麗。母親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爺爺見洲區逃難過來的人,

就按母親說的姓名地址打聽,結果是一無所獲。在洪水退後,爺爺安排老爹陪母親去了一趟洲區,到原來的垸子一看,被河沙兼淤泥盪為平地了。母親嚎啕大哭,這哭的架式把年少的老爹,震懾得目瞪口呆,這也許啟蒙了老爹後來怕母親的緣故。母親說,那一次是老爹一生中最心疼她的一次,老爹幾次把哭得昏迷的母親抱在懷裡。她當時是把我老爹當小弟的,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會嫁給他。老爹那時還像個小孩,在眼中,母親當時也只是一個新認識的姐姐,一個可以陪他玩耍,可以陪他說話的姐姐。

我們王家在當時在地方上是很有面子的。伯爺在鄉公所當所長。鄉公所也有幾條槍,伯爺就常帶著那些扛槍的人,在地方上耀武揚威。爺爺是讀過幾年私塾的人,知乎者也的,在地方上也算是一個文人了,紅白喜事,都有人委託家族中有威望的人來請他,他的字是看人取錢的。奶奶說過,爺爺的字其實不值錢,大家是怕伯爺的槍杆子厲害。母親那時茶水依時,身體漸漸的恢復,水紅襯衫,把臉蛋兒照得像熟透的蘋果。奶奶從爺爺的眼中看到了色狼的蠢蠢欲動。爺爺平時把奶奶是不當回事的,家裡所有的事都是他說了算,一直也想學伯爺的納個小,只是家庭的不富裕,未讓他遂了心愿。而如今,洪水白白的給他送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而這姑娘已經是無路可走。爺爺心中的慾望就像冰塊下壓抑的小草,只要等春來了就會蓬勃起來。王家有個如花的姑娘,消息就像長了腳到處跑。求親的人來了一拔又一拔,都被爺爺瞪著眼睛吹著鬍子,惡意拒絕。這一切,奶奶都看在眼裡。「我要救這個姑娘」奶奶瘦小的個,就像田埂上棲息的土蛤蟆,發出夜晚讓人震驚的聲音。如何能從虎口拔牙,一時讓奶奶把本來患有癩疾的頭髮又掉了好多。一天老爹牽著姐姐的手從她面前走過,讓她不得不想出了一個驚人之舉。母親不知是受了雨水的浸泡,還是怎麼的,客人來了的時候,肚子就開始一陣陣的痛,這個難過的日子被奶奶當著了一個機會。母親後來說,奶奶從不沾酒的,那夜趁爺爺不在家,把爺爺的酒倒了半杯,端給她,說「閨女,你納蠻喝了這點酒,肚子就不會痛了,我小時候也跟你一樣,客人來的時候就痛,是聽老人們講喝一點酒就好了」。奶奶的眼光中含著眼花,那肯定是說謊的內疚。母親說,她當時就接過來喝了。這半杯酒下肚,人就醉了個半死。奶奶趁老爹熟睡的時候,把他抱到了她的床上,並且把老爹脫了個精光。老爹那時還是個孩子,根本也不懂得男歡女愛。奶奶就把母親的血水擦到了床單上,也還塗了些在老爹的小把上。第二天清早,奶奶就起床了,故作驚狀地搖醒了爺爺,爺爺被奶奶拉著看到了兩個熟睡的人,一個衣衫不整,一個赤身裸體,床單上,身上還有著紅色的血。爺爺就氣不打一處來,舉起高高的手,欲朝兒子打去。奶奶就拼著老命抱住了,把他從母親的閨房裡拉了出來。「畜生!」爺爺就一邊吹著鬍子,一邊瞪著眼睛在罵。爺爺親眼目睹了兒子們這一幕,本來蠢蠢欲動的色心,被奶奶掐死在夢幻里了。爺爺當時是很不甘心,見了兒子捷足先登了,也只好作罷,後來在奶奶的慫恿下,就開始準備張羅兒子的婚事。老爹那時根本還不懂結婚是幹嘛?結婚的晚上,宴散夜靜,老爹吵著要跟奶奶睡,爺爺就一巴掌搧了過來。只有奶奶知道,爺爺心裡是不服的,這塊肥肉本來是他吃的,現在被兒子吃了。老爹被搧了一耳光,就嚎啕大哭。奶奶心痛的抱著他,兒一聲,肉一聲的,把他哄到了新房裡,交待了母親幾句,才關好門走了出來。

母親是一個漁家女兒,漁家女兒一般是不裹腳的,腳大踩得漁船穩。母親和老爹結婚的時候才十四歲,老爹那時也才過十歲生日。我們山裡人,祖傳下來就是依山傍水的丘陵地區。這丘陵地區有一個好處,種上莊稼後,只要種了就會有收成。莊稼是以稻穀為主,只要把從山岔流下的溪水管理好,就可以灌溉依山往湖邊排列的梯形田園。爺爺以前是一家之主,憑私塾學的一點東西,年輕時也教過幾個學生。那時戰事常年不斷,日寇久攻長沙不下,飛機在天上氣得發飈,日偽軍一次又一次下鄉剿滅游擊隊,紅二軍也在湘鄂邊界大張旗鼓,還有地方武裝的橫行和土匪的騷擾,幾個學生都放棄了學業,娶親嫁女的也沒幾戶敢明目張胆了,爺爺的字就失去了價值,爺爺口袋裡都難裝進一個鐵角子了。母親的到來,母親是沒有裹腳的,一個大腳女人,奶奶空閑時就教母親納鞋底,把棉花紡成紗子,再把紗子搓成索子,納鞋底用的線。搓索子是把幾股紗子一條系在門搭子上,另一條把一半條數含在嘴裡,另一半條數就在手掌中反覆的順著一個方向搓。母親很聰明,每次只要奶奶稍微提醒一下,就能學會。母親不僅學會了做鞋,納鞋墊,還學會了織毛衣。母親從一個漁民的女兒突然之間脫胎換了骨,成了一個王家的僕人,慢慢變成主人。從一個僕人變成主人,是要百鍊才能成鋼的。爺爺的迂腐,奶奶的軟弱,丈夫的不懂事,家裡千斤大擔就壓在她的肩上,一個十幾歲還未完全開放的花朵肩上。四二年在兵荒馬亂中來到,結婚三年了的母親仍然是肚子空空。爺爺就把一副板著的臉給母親看,奶奶就開始到處求菩薩,把一把把的錢紙灰帶回來熬成茶給母親喝。三親六眷中就有的說母親是蒙沙(不會下崽的母牛),也有的說是花瓶,只好看不中用。母親聽到這些風言風語,心裡是不舒服的,又不好發作罵人,這一肚子的委屈,晚上就化成了怨恨,恨老爹還沒發育全的命根子,就使勁的揉,揉得老爹都想哭。槍聲打破了沉寂的夜,狗叫聲由遠而近。爺爺就隔著窗子小聲地喊:玫,明子,快往祠堂里跑。玫,是母親的名字,明子,是老爹的名字。祠堂就在青龍的中部,是王家規模最大的建築,上下兩層,青瓦白牆。祠堂中央立著歷來祖宗的牌位,中間一個天堰,天堰的左右兩邊是大大小小的廂房,從廂房可以到二樓,站在二樓上可以看到長江和洞庭湖的水。四二年是一個多事之秋。胡春台所部在岳陽的三眼橋,許家橋炸廢五輛路過的日寇汽車,炸死日本兵十餘人。同一時候,一支游擊隊在臨湘的路口鋪炸毀了日寇火車……八月九日開始日偽軍頭子章世傑帶隊將羅坳,崑山,楊氏祠,土馬坳等處嚴密包圍起來,實行三光政策,殺死了一千八百多人……這些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信息,帶著血腥,讓人聽了都毛骨悚然。大夥拚命往祠堂里跑,祠堂的牆是青磚砌的,外圍粉著石灰,堅固,一付大門就有千把斤,結實。槍聲由遠而近,聽得出不是過路的兵祠堂被包圍了起來。

包圍祠堂的是一股從湖洲蘆葦中沿溪水過來的土匪。土匪有十幾個人,都拿著槍。土匪頭子是一個很秀氣的年青人,把手槍別在腰裡,對祠堂里人喊話了: 老鄉們,不要怕,我們雖然是土匪,但我們並不想當土匪,我們也是父母生,天地養,我們都是被日本人逼的,都是被戰爭逼的。我們已經困守在渺無人煙的地方久了,沒有吃的了,本來是往岳陽城去借,他媽的日本人守得嚴,扎著兵,去監利有鬍子,也扎著兵。老鄉們,我們是被逼上梁山,沒法子才來找你們借。現在已經是秋收上岸了,望大家可憐兄弟,借點糧,日後發達了,一定還給大家。祠堂里鴉雀無聲。土匪頭子雙手抱拳舉過頭頂,朝祠堂拜了三拜。祠堂里仍鴉雀無聲。天空皎潔的月光照得山區如晝,也照得土匪的槍閃著寒光。大約過了幾分鐘,土匪頭子見無人應答,順手拿起一支步槍對著祠堂的屋檐上雕刻的一條龍放了一槍,那雕刻的龍應聲掉了下來。祠堂里老老少少都萎縮著用手捂著耳朵。當第二槍響起的時候,就有人嚇得哭了起來。土匪頭子一邊壓彈,一邊對著祠堂里人喊:當我放完三槍,如果還不交糧出來,我就放火燒死你們。老鄉們,你們無情,就不怪某某我無義了。他舉起槍直接從窗戶射了進來。有幾個土匪已經在牆外放好稻草,只等頭頭一聲令下,就可以點火了。祠堂里有近一百人都嚇得魂不附體了。「準備點火」土匪頭子下著令。 母親站了出來,站在祠堂的陽台上。她抑制著自已的恐懼,向土匪頭上說:」慢,你們只是要糧食嗎?我給你。」 母親的出現,讓土匪們吃了一驚,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猶如仙女下凡般靚麗。母親從窗戶口跳了下來。母親的一雙大腳,讓她跳下來站得很穩。母親把土匪朝家裡帶去。那年風調雨順,幾畝田收成還好。爺爺看著金黃的穀子,是喜得把八字鬍都擰斷了幾根。 母親把土匪帶到了家裡,土匪的船就灣在青龍嘴下。土匪把金燦燦的糧食開始往船上搬,母親就站在門口。母親的美把那個土匪頭子看得心猿意馬,他趁母親不防備,突然抱起就往房裡跑。母親的掙扎無濟於是,母親開始罵,開始哭。完事後,土匪頭子手一揮,走了。 母親是陪了夫人又折兵。爺爺回來看到糧食被土匪搬完了心疼,坐在盛糧食的土屯子上抽悶煙。媳婦的義舉又讓全族的男人們汗顏,他自嘆枉披了張男人的皮。奶奶就拿著粘板和刀,對著土匪去的方向,跳著腳在罵,一個實足的潑婦模樣:剁腦殼的,該殺的,不得好死的…… 老爹看到母親的時候,母親正淚流滿面,衣衫不整,老爹一隻手就恨恨的搧在了自已的臉上。

母親把糧食給了土匪,救了一族人的命,族人們都很感激她。族長就吩咐各家都要給我家送糧食來,不到一天的功夫,土屯子里又是金燦燦的了。伯爺得到信後,也帶著他那幫人,還給母親授了一面錦旗,表揚母親臨危不懼,舍已救人。母親一時被地方上傳為神話,稱為俠女。 爺爺出門聊天的時候,八字鬍翹得更高了,開口閉口就是我那媳婦如何如何,生怕人家不知道。爺爺也把一家之主的權力無形之中,潛移默化地給了母親。母親的心裡是很慚愧的,那個狗日的土匪頭子姦汙了她,雖然老爹知道了,老爹也只好守口如瓶,家醜不可外揚啊。老爹那段時間,心裡是很不舒服的,一到晚上想爬到母親的身上時,就覺得不是滋味,興趣盪無。母親的身子一個月後竟然沒來紅了,母親就問奶奶,奶奶高興得抱住了母親。母親慌了,母親流淚了。母親懷上了土匪的雜種,老爹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老爹就跑去土郎中那裡,詢問打胎的方子。一天老爹把熬好的葯端給母親,母親一臉的茫然。「喝下它,打掉這個雜種」老爹說。母親接過來正準備仰頭灌了下去,奶奶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一巴掌打翻了葯碗,並一巴掌打在了老爹臉上。「畜生,這是你媳婦的錯嗎?不是她,你早也死在火里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結婚幾年了,你有種你下呀」 母親捂著嘴,倒在床上嗚嗚的哭,奶奶倒了杯水給她:「生下來吧,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王家的種,我王家是不會虧待他的。這是菩薩顯靈,讓我王家終於又有香火了。」母親終於十月懷胎,生下了這個雜種。爺爺把老書都翻爛了,左查去右查來,始終找不到一個好的名字,覺得光宗好,耀祖也好。奶奶討厭他文芻芻的,什麼光宗耀祖,這是我王家的香火,就叫王香吧。爺爺把眼睛瞪得溜園,用手把八字鬍須摸了摸,看一會老婆子又看一會老婆子抱著的孫子。「好,好名字,我怎麼沒想到呢?我媳婦救了一族人的命,積了大德,相信菩薩會送一船的香火給我王家,就叫一香吧,再就是二香三香,一直排下去。」 母親生下的這個雜種,就叫王一香了。這個雜種就是我。說來也是怪事,母親被那個土匪姦汙了一次,就接二連三地生了一船,應了爺爺的話。這是後話。

作者簡介:黃自剛,網名左右逢緣。許市鎮石橋村人,農民。

《洞庭湖文學》徵稿編輯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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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 問:張步真楊憑牆 盧宗仁 官學榮 廖鈳珉

主 編:孫美堂

責 輯:龍智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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