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該說「女孩的數學學得和男孩一樣好」？

性別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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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在我們認識世界的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作用。

圖片來源：路透社/Carlos Garcia Rawlins

作者：Alex Shashkevich，斯坦福大學人文公共信息官

最新的研究表明，「女孩的數學學得和男孩一樣好」的表述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起到鼓勵作用，但其負面影響仍舊不應被忽視。

我們常常能從父母和老師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然而，儘管出於鼓勵孩子的好意，這樣的話語仍然會潛移默化地加深對於性別的成見。Eleanor Chestnut和Ellen Markman是研究論文的共同作者，他們認為：語言在我們認知世界的過程中扮演了重要的作用。

研究認為，從表面上看，這句話旨在傳達這樣一種思想，即男性和女性的能力是相同的。然而，由於這句話本身的語法結構，它卻暗含了這樣一種訊息，即男孩通常比女孩更擅長數學。

Markman和Chestnut對這句話的效果進行了測試，他們還把「男孩」和「女孩」互換，進行相同的測試，受試對象是說英語的成年人。他們發現，大多數人會傾向於認為放在句子後半部分的主體更擅長數學。從語法的角度來說，也就是整個句子的補足語。

Chestnut是論文的主要作者，該論文也是她博士論文的一部分。她認為：「考慮到很多領域存在很大的性別鴻溝，如計算機科學、物理學等，認為男性先天更加擅長這些科目的言論會導致不平等進一步擴大。成年人，尤其是老師和家長，應該儘可能避免為不同的性別設立不同的標準」

比較帶來差距

實際上，「女孩的數學學得和男孩一樣好」與「男孩和女孩都擅長學數學」之間的差別並不明顯，但二者各自有其含義。

第一句是主語-補語的結構，包含了針對男孩和女孩的比較。「男孩」是句子中的補語，換句話說，是比較的對象；女孩是句子的主語，是拿來和男孩做比較的主體。

在其他語境中，同樣的句子結構通常被用來作比較，其中一方更加典型、普遍。因此，我們會說「帳篷就像房子一樣」而不會說「房子就像帳篷一樣」；同樣的，我們會說「斑馬長得很像馬」，而不會說「馬長得很像斑馬」。

第二句話是雙重主語的結構。「男孩」和「女孩」在句子中的地位是等同的，並不包含將二者進行比較的意味。

Markman和Chestnut針對650名美國成年人進行了調查，旨在更好地理解人們是如何在不經意間辨識出兩種表述之間的差別的。

Chestnut目前正在紐約大學進行博士後研究。她認為：

「

語言在我們認識世界的過程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句子中各部分組合在一起，會在不知不覺中影響我們對句意的理解。

」

細微的差別

研究人員們把受試者分為5組，每組包含128人。受試者們被要求閱讀幾段文字，內容主要敘述了男性和女性的數學能力相差無幾。分發給各組受試者的文字大體相同，只在幾個細微的表述上有所差別，這些有差異的表述包括：「女孩的數學學得和男孩一樣好」、「男孩的數學學得和女孩一樣好」、「女孩和男孩都很擅長學數學」、「男孩和女孩都很擅長學數學」。在閱讀完文段之後，研究者會要求受試者做出判斷：男孩和女孩，誰更擅長學數學。

研究結果顯示，71%讀到了「女孩的數學學得和男孩一樣好」文字的受試者認為男孩更擅長學數學，而只有32%讀到「男孩的數學學得和女孩一樣好」的受試者認為男孩更擅長學數學。

Markman是斯坦福大學人文與科學學院社會學系的教授及高級副院長，

「

我們認為，把句子中『男孩』和『女孩』的位置互換會產生一定的影響，但我們並不期望關於性別的成見能夠完全被逆轉。

」

當受試者被問及他們是否認為類似「女孩的數學學得和男孩一樣好」的表達存在偏見時，大部分人的回答是否定的。這就表明，這種表述所造成的不公，很難被聽眾所認識到。

構建表達方式很重要

Chestnut和Markman鼓勵人們關注他們在討論性別的時候所使用的的語言。兩位研究員建議人們使用雙重主語結構的句子，避免使用主語-補足語的句子，因為後者會把一種性別作為比較的標準。

Chestnut希望能夠將研究深入下去，把研究範圍擴展到媒體和公共討論中的語言表達。兩位研究者目前正在研究構建男性、女性之間的比較對於兒童的性別認知所帶來的影響，他們還希望探索主語-補足語的表達方式是否會讓孩子產生有關性別的成見。

Chestnut認為：

「

我們並不是說『這些話是不能說的』，但如果這種表述普遍存在，如果我們已經習慣於使用這種表述，那就會產生一定的問題。為了實現性別平等，我們應當批判性地分析我們所使用的語言。這樣，我們就能發現語言中的問題所在——這種表達方式會潛移默化地讓我們認為男性的地位更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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