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爺爺用乾糧換的童養媳,成了他寵一輩子的女人

爺爺用乾糧換的童養媳,成了他寵一輩子的女人

楔子

2016年9月30日的清晨,涼風習習,碧藍的天空上零星掛著幾朵雲。鴨綠江畔一個村莊靜謐而含蓄地矗立著,歷經時間滄桑的一戶農家院中支著一個四方的臨時棚子,棚子里停著兩口紅木棺材,院外圍著好些人。

「長子上前,跪,燒紙三張。」

「孝子賢孫肅跪靈前,一拜,二拜,再拜……」

「封棺……」

葬禮有條不紊地進行,子女的哭聲並未阻止進程,我跪在冰涼的地上,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再起時黏著幾粒沙土。

這是我爺爺奶奶的葬禮,不,準確地說,這原本只是奶奶的葬禮,可爺爺卻偏要去陪奶奶,按他的話說:「老太太這輩子從沒離開過我,去了那面沒有我,她會害怕。」

1

1940年冬天,很冷。東北黑色的土地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古龍那句「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是眾生為魚肉。萬里飛雪,將蒼穹作洪爐,熔萬物為銀白」再合適不過。

一個婦女穿著破舊的紅色棉襖,身後背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手中牽著一個八九歲的女孩。三人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如蝸牛般緩慢地前行。

「娘,俺走不動了,腳都麻了。」小姑娘長長的睫毛上結著一層白色的冰晶,嘴唇凍得比熟透的茄子還紫,紅賽櫻桃的小臉上掛著一層冰霜。

「再堅持堅持,前面有個村子。」婦女知道冰天雪地中不能停,停了,怕再無力氣可走了。

「娘,俺餓……」婦人背著的男孩突然開口,一行鼻涕從凍得通紅的鼻孔流出,小男孩吸了吸鼻子,發現鼻涕已經凍住。

婦人用空出的手拍拍小男孩的後背,輕聲哄道:「再忍會兒,到了村子,娘給你們找吃的。」說是找,兩個孩子都知道那是討的意思。

不知行了多久,終於,他們站在了一個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院子前,院子的東面有個棚子,棚子里整整齊齊跺著一排排柴火,院子中間扯了條繩子,上面晾著幾件衣服,掛滿了冰溜子。

「娘,我餓……」小男孩看著他娘走過了三戶人家都沒有敲門進去討飯,有些著急。

「再忍忍,我們去這家。」

「娘,這家能有吃的嗎?」小女孩有些擔心,如今家家戶戶都不富裕。

「有,這家收拾得乾淨,主人定然勤快。你看外面還晾著衣服,說明有女主人,一會兒你們盯著屋裡,啥也別說就行。」婦人囑咐完兩姐弟,便高聲道,「有人嗎?有人嗎?」

咯吱,屋門開了。一個身穿藏青色棉襖的胖婦人走出來,「有事嗎?」

「大姐,行行好,賞我兩個娃一口飯吧,剩飯剩菜便好。」

兩個孩子果然沒有說話,只是眼巴巴地望著屋裡。那婦女心中不忍,連忙讓三人進屋,將小姑娘抱到熱乎乎的炕頭。

小姑娘渾身都是冷的,剛碰到熱炕頭,唰地站了起來,太燙了,她的心在那一刻一悸。

胖婦人給三人準備了簡單的飯菜,雖然簡單,但讓三人吃得很溫暖。

「娘!我回來了。你看我抓到什麼了?」一個歡快的奶音隔著厚厚的門帘傳來。

「臭小子,你抓到啥了,」胖婦人笑罵道,「還不都是你爹抓的。」

「是我抓的一隻野雞。爹,你說對不?」小男孩不服氣道。

「對。」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回答道。

小姑娘有些好奇,直直地看向門口,門帘開了,陽光直射進來,一張笑臉驀然出現。

「真好看。」小姑娘心裡嘀咕。

當晚,胖婦人可憐母子三人趕路辛勞,留她們住了一晚。第二天,婦女背著小男孩,天不亮拿著一袋糧食走了。

胖婦人坐在炕頭,看著熟睡中的女娃,連連嘆氣,對著男孩道:「以後你就多了個姐姐。」

男孩道:「不要姐姐,我要媳婦。」

胖婦人笑道:「臭小子,想要媳婦?行,她以後就是你媳婦了。」

這戶人家便是我太爺爺家,小男孩是我的爺爺,女娃是我的奶奶。

那一年爺爺七歲,奶奶九歲,因為爺爺的一句戲言,他便撿了個童養媳。爺爺常說,那是他這輩子說的最對的一句話。

2

第二年春天。

「媳婦,我明天去上學,你和我一起去唄。」

「我一個丫頭去幹啥?我得在家照顧二弟呢。」剛過正月,太奶奶便生了個男娃,是奶奶一直照顧著。

爺爺瞧見奶奶眼中隱去的寂寞,默了半晌,道:「那你在家照顧二弟吧,我回來教你寫字,指定教得和老師似的。」

「混小子,竟吹牛,還不趕快去上學。」太奶奶從屋外進來,帶來一股春雨過後泥土的芬芳。

「馬上。」爺爺笑著跳著往外走,「媳婦,別忘了下午去接我放學。」

東北的春天比別的地方都晚,即使立春,天地間也是一片蒼茫。但如今,幾場春雨過後,小草爭相冒出了頭,道旁的柳樹也抽出了嫩芽,一條小溪亦蜿蜒石間。

奶奶踏著一派初春之景,沿著淙淙流水,一路向村外走去,一年前她從這條路進村,便再未離開過。

「嘿,童養媳,老張家沒啥錢,你不如上我家給我做媳婦吧。」男聲有些像烏鴉,奶奶抬頭一看是村裡的小混子,他正處於變聲期,烏鴉嗓很明顯。

「滾。」奶奶當時只說了一個字,便低著頭匆匆往前走,她要去接爺爺。

「哎,別走啊。給我當媳婦吧。」那混子說著便要拉著奶奶往他家走,奶奶當然不肯,側身一躲,向前跑去。土道凹凸不平,奶奶跑了幾步就被地上的石頭絆倒。

「跑啊,再跑,我打斷你的腿!」烏鴉嗓聲調忽起,更顯刺耳,此刻的他像極了另一個人,那個在冰天雪地里追打自己老婆的男人,也是烏鴉嗓的爹!

奶奶曾見烏鴉嗓的爹將他娘打到渾身是血,如此一想,奶奶便有些害怕。她爬了兩次都沒有爬起來,只能以手為腳,向前爬。

烏鴉嗓饒有興趣地看著奶奶狼狽的樣子,他彎腰撿起一塊石子,掂量掂量,猛然朝奶奶丟過去,打中了奶奶的後背。

幸好,春捂秋凍,棉衣還未脫下,石子打在後背只是有些疼而已,並未受傷。

烏鴉桑像發現了好玩的遊戲,用石子一遍遍打著奶奶。

奶奶猛然發力,向前跑了幾步,又跌倒。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你幹啥呢?」

爺爺跑了過來,扶起奶奶,兩個小孩在一個十一二的少年面前,顯得很弱小,但爺爺目光炯炯,毫無退意。他將奶奶護在身後,朝烏鴉嗓喊道:「你敢欺負我媳婦,我和你拼了。」

兩個男生扭打在溪水旁,在天地間十分渺小,可對於奶奶,卻是一件大事,她的心在此刻真正屬於這個新的家。

3

爺爺十歲時得了水痘,因家裡還有才三歲的二爺爺,怕傳染,太爺爺便將一旁的雜物房收拾出一塊,讓爺爺住了進去。照顧爺爺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奶奶身上。

那是夏天最熱的三伏天,奶奶頂著高溫在院子里給爺爺煎藥,熬好葯,小心翼翼端進屋,哄爺爺喝。中藥極苦,又沒有錢去買蜜棗,奶奶就上山采薄荷葉和山葡萄。

得了水痘不能出屋、不可受風、不能撓。這對於正是頑劣年紀的小男孩來說太難了,奶奶便給爺爺講故事,陪他聊天,看著他不讓他撓癢。每晚更是在爺爺睡著時,守在一旁,生怕他不由自主地撓破水痘。

可奶奶不能時刻在爺爺身邊,轉身出去做事的時候,爺爺便在屋裡跳著腳撓痒痒,奶奶回來一看撓得鮮血淋淋的地方,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爺爺嚇得只保證再也不撓了,奶奶不理他,轉身便出去了。爺爺以為奶奶真生氣了,心裡焦急得很,正要出去尋奶奶,卻見奶奶端了盆水進來。爺爺咧嘴一笑,奶奶瞪他一眼,便開始給他擦兩臂和後背的血跡。爺爺一邊忍著癢,一邊傻笑著。

起水痘,不能吃辛辣之物,只能吃清淡的東西,奶奶便將野菜做出了花,炒的、燙的、拌的……只要她能想到,便不會重樣。

十多天過去了,爺爺好了,人也胖了一圈,可是奶奶卻瘦了好多。

爺爺每次跟我們講起這段歲月,他總說:「老天對我不薄,給我送來了你奶奶。」

4

1949年,爺爺十六歲,奶奶十八歲的時候,兩人結了婚。沒什麼儀式,就是窗戶上貼了喜字,兩床被變成了一床被。

那個時候,太爺爺已經不在了,說是冬天上山打山雞時落進雪窟里,沒熬過來。

第二年春,太奶奶生下了遺腹子——我的姑奶奶。而爺爺奶奶婚後第二年,太奶奶因生姑奶時虧損了身子,撒手人寰了。

爺爺奶奶突然成了家裡的頂樑柱。兩人都能吃苦,能幹活,日子雖不富裕,卻也不難過。

但他們卻有個心病——姑奶奶小時候發了一場高燒,救得有些晚,燒得有些傻。

姑奶發燒時,只有奶奶一人在家,還要照顧二爺爺,沒顧上姑奶。等奶奶發現時,姑奶燒成了火人,嚇得奶奶直哭,一個人背著姑奶瘋了似的跑到隔壁村的赤腳大夫家,那可是十多里的山路,她愣是沒休息一下。

奶奶覺得對姑奶有虧,總想著多賺錢給姑奶買補品。平日里奶奶養雞鴨鵝,下蛋賣;爺爺則是養牛羊,種莊稼;秋天奶奶進山采蘑菇,再走上幾十里的路去城裡賣;冬天爺爺就上山抓野雞、打狍子,賺的錢除了生活所需,都給姑奶買葯或是補品。

可這樣勤勤懇懇過日子時,兩人卻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那年,奶奶在地里生了大大爺,也沒什麼坐月子的概念,生完第二天便下地幹活。

爺爺看不過眼,將她攆回去休息,第三天上山掏了一窩鳥蛋回家給她補身子。

可奶奶看著鳥蛋,眼睛笑開來花,卻說:「太好了,你將這鳥蛋拿到城裡賣了,給三丫買葯。」

爺爺說:「那是給你們娘倆兒補身體的,賣啥賣?」

「賣了吧,我們好著呢,不需要補。」

「不賣。」爺爺賭氣道,「我才不去賣。」

「你不去,我去。」奶奶笑著下地。

「我說你個女人咋不知好歹呢?給你補身體的,你賣啥。」

「我哪不知好歹了,這不是為了給你妹妹治病嗎?三丫的葯馬上吃完了,我瞧著她吃那葯,腦子便靈光不少。」

「不賣,反正不賣。三丫的葯錢我再想辦法。」

「你有啥辦法,這兩年旱,收成不好,家裡的米都沒剩多少了。莊稼還在地里收不了,你還有啥辦法?」

「你一個女人管這些幹啥,你就給我好好做飯,照顧孩子就行了。」

「我能不管嗎?這家裡哪樣我能不管。你不去賣,我去。」說完奶奶挎著籃子,裝上鳥蛋就走了。爺爺氣悶,喊道:「不識好歹的老娘們兒。」

奶奶走出院門的時候很生氣,心中委屈,自己這樣還不是為了家。但走著走著就笑出來了,她知道這個年紀比自己小的男人是將自己放在了心坎里。

5

從村子到城裡,要翻過一座山,奶奶快步小跑,要是不快走,怕是天黑之前回不來,突然前面的樹葉劇烈顫抖。

「沒聽說最近山裡有什麼野獸呀。」奶奶嘀咕著,給自己壯膽。

「吼……」一頭黑瞎子從樹榦之間走出。

「我的天啊。」奶奶心跳加速,下一刻掉頭就跑,可她哪裡跑得過黑瞎子!

正當黑瞎子一巴掌要打到奶奶時,爺爺如天神般出現了,舉起一塊石頭朝黑瞎子砸去,「快躺下裝死!」

爺爺不斷用石子砸黑瞎子,跳起來吸引它的注意力。奶奶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眼睜睜看著爺爺將黑瞎子引走。

爺爺再回來時,奶奶渾身黏著雜草落葉,坐在地上捧著籃子哭,好不可憐。

「你咋哭了,是不是傷到?」爺爺有些緊張。

奶奶猛然抬頭,她眼前雖然朦朦朧朧都是淚水,但她還是看見爺爺渾身都是雜草,衣服破爛,膝蓋和胳膊肘處鮮血合著泥土,有些瘮人,黝黑的臉上還有數道劃痕。

「你咋那麼傻嘞,躺地上裝死呀,怎麼還引著黑瞎子跑。」奶奶一拳打在爺爺胸口,看著凶,卻沒用啥勁兒。

爺爺嘿嘿一笑,「我不是怕在這裝死,黑瞎子來回走時再踩到你嗎?」

「嗚嗚……」奶奶哭得更厲害了。爺爺說,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奶奶哭得那麼凶,就連知道自己被拋棄時也沒如此哭過。

6

鳥蛋最後爺爺還是去賣了,換了錢給姑奶抓了葯。姑奶最後還是沒能和正常人一般,但她卻很健康,記人記事,只是反應有些慢。

爺爺和奶奶一共生了五男三女,但卻為十個孩子準備了彩禮或嫁妝。都說長嫂如母,姑奶奶出嫁那天,奶奶坐在院子里哭了半日,一連好幾天都沒笑過。

再後來,大爺姑姑陸續成親,有還在原先村子裡的,也有搬到縣城的。院子里的孩子一年比一年少,最後,最小的叔娶了小嬸子搬去城裡打工,院子里就只剩了爺爺奶奶兩個人。

兩人不必再拚命幹活,只養養雞鴨鵝、放放牛,日子終於清閑下來。那段時間,每逢寒暑假,我總要去爺爺奶奶家待些時日,除了看看碧藍的天空,清澈的水,便是看爺爺奶奶的恩愛日常。

清晨,奶奶總是第一個起,開始做飯,爺爺聽到動靜,便起床給奶奶打下手,奶奶不讓,爺爺就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要是不讓我幫你幹活,我就上山抓野雞。」

奶奶呸了一聲,「老胳膊老腿還抓野雞呢?老實待在家裡吧。走走走,去那兒摘菜,別耽誤我幹活。」

吃完飯,奶奶刷碗,爺爺就出去開始餵雞餵鴨,等奶奶收拾完,爺爺早就放牛去了。奶奶總會笑罵:「這老頭子手腳還挺麻利,這都幹完了,我幹啥。」

等到晌午,爺爺回來,熱騰騰的飯菜早就端上了桌,奶奶也在院子門口轉了好幾圈。

「媳婦,餓了吧,不是告訴你,我要是回來晚了,你就先吃嗎?」爺爺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彷彿知道奶奶要說什麼,爺爺立馬又說,「你不餓,妮子也不餓?」妮子是我,是小名。每到這時,我就很配合地溜到院外看牛。

我記得爺爺會編筐,便央著爺爺給我編。那時候,夕陽西下,涼風習習,爺爺坐在門口的石板上,奶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我坐在奶奶懷裡,一邊聽爺奶拌嘴,一邊看著爺爺編筐。現在想想歲月靜好,不外如是。

後來,每家的日子越過越好,我們這些孫子孫女也慢慢長大,他們真正可以安享晚年時,奶奶卻摔了一跤,腦出血。

自此,奶奶便不能走路,只能靠著雙手在炕上移動。

7

我們將奶奶爺爺接到了我家的平房裡,一間院子,兩間屋子。

每天早上我媽去做飯,爺爺則跟奶奶聊天,給她擦身子。

我曾聽爺爺一邊給奶奶擦身子,一邊笑,「小時候都是你給我擦,我那時就想什麼時候我能給你擦,沒想到這願望到現在才實現。」奶奶瞪了他一眼,罵道:「沒正經。」爺爺卻又說:「現在我又不想實現願望了,你要是能好起來便好。」

那時候,我已經上了大學,雖然離家不遠,但還是住了寢,只是周末才回家。

記得一次周末,我回家,剛進院子,就聽見屋子裡有人在哭,大哭,用生命在哭!

我嚇得慌慌張張跑了進去,就瞧見奶奶坐在炕頭,拍著炕沿,大哭:「媽呀,媽,我想你了!媽呀,媽,我想你了!」爺爺坐著窗前,背對著奶奶,一動不動,雙眼通紅看著外面,那是我第一次見爺爺哭。

在我的印象中,爺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那一瞬間,淚水不可抑制地流了出來。天塌了,是我那時的感覺,恐慌。

媽媽說奶奶從這個星期開始便是這樣,時而迷糊,時而清醒。迷糊時,拿自己當小孩,清醒時,就看著爺爺不說話。

爺爺說該準備棺材了,他說這話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在說不相干的人一樣。可從那天起,我五點起來晨練時,總能透過窗戶看見爺爺在抹眼淚。

有天早上大家一起吃飯,奶奶突然非常清醒,伸手打了我爸要夾肉的手,「混小子,你爸累了一天了,家裡就這點肉,給你爸吃。」

我爸當時愣了一下,然後問:「媽,我是誰?」

「你?你不是小四嗎?」

我爸又指指我爺,「他呢?」

奶奶看了看,「不認得,這誰呀。你爸呢?你咋不讓你爸過來吃飯呢。」

奶奶尋了半天,也沒看見爺爺,突然激動起來,雙手用力往炕下挪,「壞了,你爸怕是上山了,那山上有黑瞎子,得去救他……」

爺爺突然紅著雙眼地拉回了奶奶,罵道:「你都這樣了,還救什麼救!要救先救你自己,你要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我們都嚇壞了,連忙拉住兩位老人。奶奶似乎清醒了,說了一句:「老頭子,我走了,你千萬別再娶,我不讓。但你也千萬別死,我也不許!」

奶奶彌留之時,爺爺說落葉歸根,將奶奶拉回了村裡。那天夜裡,奶奶便不行了,奶奶走時,爺爺一滴眼淚都沒掉。

我原以為爺爺看開了,人們常說活過八十,便是喜喪,許是爺爺想通了。雖然我很傷心,卻不再擔心爺爺。那時的我並不知道不是所有傷悲都會流淚,心死淚亦干!

我們在外面搭棚子,建靈堂,爺爺在屋裡,躺在奶奶的旁邊,手拉著奶奶,眼睛一閉,再也……沒醒……

我進屋看見那一瞬,腦子想起來爺爺給奶奶凈身時說的,「你自九歲來到我家,便再也沒離開過我,小的時候你照顧我,現在我照顧你,到了陰曹地府,咱倆還在一起……」(原題:《一袋乾糧換來的愛情》,作者:唐行人。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男友有個衣櫃從不讓我碰,那天卻聽到裡面傳來敲門聲
被寶馬追尾之後:車主是我10年前暗戀的男神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