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就藏在這裡面。」
「咕
嚕嚕。」
狐狸偷看了小熊貓一眼,希望小熊貓沒有聽到自己肚子發出的聲音。
「哦哦,我還以為你吃的挺多的呢。」小熊貓走在旁邊,耳朵抖了抖。
狐狸沒有說話,微微低下頭。
「所以你把東西都給我吃了是吧?」小熊貓笑了起來,「還騙我說自己吃過了?」
「我……」狐狸想了一下,「我不餓。我兩三天不吃飯也沒問題的。」
「我也沒那麼弱啦。」小熊貓說,歪頭看了狐狸一眼。「你以為我一天不吃飯就受不了啦?」
「沒有沒有。」狐狸連忙否認,「我就是覺得……你本來就不習慣在路上走,還要跟上我,一直都要小跑……」
「小問題小問題。」小熊貓擺擺手,「這樣速度更快一點嘛。我還受得了。不過倒是你……」
狐狸微微搖搖頭,沒有說話。
小
熊貓站住了:「等等,這是什麼氣味?狐狸你聞到了嗎?」
狐狸也停下腳步,仔細聞了聞。「還是青草的氣味啊……你聞到什麼了嗎?」
小熊貓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感覺有點熟悉。來來這邊。」
狐狸沒有跟上去,而是坐了下來,抬頭望了望天空。
太陽已經落下去了,天邊的橘紅色也退成了細細一線。天空又變成了藍色,從淺藍到深藍,直到身後極遠處地平線的黑色。一些星星已經迫不及待地醒了過來,慢慢眨著眼睛,溫柔地望著這片大地。
輕柔的風帶著夜晚才有的清涼,拂過狐狸的皮毛。狐狸聞到了河水的氣味,青草的氣味,還有草地里小蟲子們的氣味。這些氣味疊在一起,卻像是一道打開記憶之門的鑰匙。在那扇門裡,狐狸看到了自己和兔子、河狸一起,躺在草地上聊天。螢火蟲飛過,肚子上的三個亮點看得清清楚楚。
「咕嚕嚕。」是肚子抗議,這才把狐狸拉回現實。
小熊貓已經走出一段了,正皺起小鼻子仔細聞。「啊哈!」
狐狸邁開大步追了上去。「找到什麼了?」
「有吃的。就在附近。我聞到了。」小熊貓眼睛亮閃閃的,「就在那邊!」
狐狸向小熊貓指的方向看去,隱隱約約看到了些什麼。不是樹,也不是房子,倒像是一片細細高高的草。要是更粗一些的話,倒像是爬上了百香果的架子。
「那……」狐狸咽了口口水。「也是百香果嗎?為什麼那麼細?」
「不會的啦。」小熊貓笑著抖抖耳朵,「你也沒聞到百香果的氣味吧?那是一種草,不過也會爬在架子上。聞到這個氣味,我覺得應該沒錯啦。」
「草……」狐狸撓了撓耳朵,「能吃嗎?」
「會有點麻煩……」小熊貓的聲音有點猶豫,「不過既然餓了,那也沒辦法啦。」
狐狸點點頭,沒有再問,跟著小熊貓向那些細細的架子走去。
只是肚子里的咕嚕聲,越來越響亮了。
「唔……」小熊貓問,聲音里又帶上了剛才那種猶豫,「你怕火嗎?」
狐狸怔了一下。附近沒有看到著火,也沒有聞到煙氣啊。
「我……看到過。」狐狸慢慢說,「在樹林里遠遠看過。整片樹林都燒起來了,看起來挺可怕的。還在兔子家的爐子里看到過,不過我離得挺遠的。」
狐
狸望向小熊貓,莫名其妙。
「沒辦法啦,畢竟你餓了嘛。」小熊貓仰起頭,望著狐狸的眼睛。「等一下要是怕的話就離遠一點吧。」
「這裡……有火嗎?」狐狸環顧四周,還是沒有發現有火的跡象,「我沒有聞到也沒有看到啊。」
小熊貓站住腳,想了想,像是下了個決心。「我能弄到火。」
狐狸的眼睛睜大了。「你能弄到?在哪裡?小心啊,別被……」
小熊貓摸出兩塊石頭。一塊有些光澤,另一塊只是黑灰色的,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這就是。」
狐狸看看小熊貓的眼睛,又看看小熊貓手裡的石頭。狐狸小心伸出手指碰了碰,又馬上拿開。
涼涼的。
「這不是火呀。」狐狸鬆了口氣,「火是熱的,跑得比最快的動物還快,會燒掉樹木和草地……」
「嗯。」小熊貓說,「火就藏在這裡面,等下你就會看到了。要吃那種東西的話,需要有火才行。所以,我們得做些準備。」
狐狸睜大眼睛,望著小熊貓。小熊貓的表情沒有變化。狐狸又看了看小熊貓手裡的石頭,搖了搖頭。
「好吧。」狐狸說,「要做什麼準備?」
「要找一些大石頭,還要一個能裝水的東西,不能漏。」小熊貓小心地把兩塊石頭放起來,「還有一片空地,不用太大,只要乾燥的、沒有草就好。」
狐狸轉頭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一個白生生的牛頭骨,半掩在草叢裡。「嗯……應該沒問題……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小熊貓拍拍手,「都放到空地上就行。」
狐
狸點點頭,看著小熊貓邁著小短腿,向那片細細的架子走過去。
狐狸豎起耳朵,聽著風聲,閉上眼睛想了想,選了個方向,邁開步子跑過去。
一小片沙土地,應該符合小熊貓的要求。狐狸把僅剩的幾根草拔出來,扔到一邊。想了想,又抽出一節草葉,叼在嘴裡。
兔子經常這麼干。狐狸笑了笑。
等小熊貓回來的時候,狐狸已經把東西都找齊了。幾塊大石頭散在沙土地上,還有一個碩大的牛頭骨,長角插在地里。
小熊貓把懷裡抱著的一堆東西都扔在沙土地上,仔細看了看那個牛頭骨。「應該行。」小熊貓滿意地拍拍手,「把這東西裝滿水吧。」
狐狸點點頭。附近就有小河,已經聽到水聲了。狐狸拖起牛頭骨往河邊走,看到小熊貓正把幾塊石頭堆起來,中間留出空地來。
狐狸回來的時候,裝滿的水已經只剩一半了。「好沉。」狐狸喘著氣,還想再抱怨兩句,卻愣住了。
小熊貓已經在那片石頭中間升起火來。火苗跳動著,照得小熊貓臉上的影子陰晴不定,和白天的小熊貓完全不一樣。
這真的是火啊。狐狸望著跳躍的火苗。小熊貓真的是從那兩塊石頭裡弄出火來的嗎?
小
熊貓走過來幫狐狸一起,把牛頭骨放到火上。他看著狐狸臉上愣愣的表情,眉毛也皺成了問號。「怎麼啦?」
「火……」狐狸小聲問,退開幾步。「真的是從那兩塊石頭裡弄出來的?」
「是啊。」小熊貓答。「只是許多動物還在怕火,所以我很少拿出來用……」
「那麼可怕的東西,你就隨身帶著?」狐狸的聲音有些發抖,「兔子會把火關在爐子里……」
「嗯,其實帶著的時候也不可怕啦。」小熊貓擺擺手,「下次我教你。水開了。」
小熊貓從抱回來的草里掰下些什麼扔進水裡,剩下的部分餵給了火。噼噼啪啪的聲音更響了。
「要不是這種東西不能生吃,你又餓了的話,我也不會拿出來的。」小熊貓的聲音像是有點不好意思。「讓你害怕了吧……」
「不是。」狐狸深呼吸了幾次,「害怕倒在其次,更多的是吃驚。居然能把火隨身帶著……好厲害啊……」
「真的嗎?」小熊貓抬起頭,一臉期待。「真的很厲害嗎?」
「嗯,真的很厲害。」狐狸點頭,「這麼強大的力量……」
小熊貓像是沒有聽到後半句話,他正忙著用兩根樹枝從開水裡把扔進去的東西撈出來。「等涼了再吃,小心燙。」
狐狸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望著撈出來的東西,咽了口口水。「這是什麼?」
「豌豆莢。」小熊貓繼續撈,「熟了還挺好吃的。我采了好多呢。這次別讓著我了。」
狐狸咬起一個,嘗了嘗。然後又吃了一個,接下來是第三個。「唔……」狐狸沒時間說出完整的句子。
小熊貓笑了起來。
直到水只剩了薄薄一層,火也只剩了灰燼,狐狸才長嘆一口氣。「好吃。」
「是吧。」小熊貓坐在一邊,揉著肚子。「那……火……你害怕嗎?」
狐
狸想了想,搖搖頭。「這樣看起來,也不用怕嘛。它只在石頭裡面燒……要是冬天的話,會挺有用的吧。」
「是啊。」小熊貓說,「只要不離太近就沒問題的。」
「下次,你教我……」
啪的一聲,嚇了狐狸一跳。狐狸轉身看過去,石頭上的牛頭骨裂成了兩半。水落在灰燼上,滋滋啦啦蒸出一片蒸汽來。
小熊貓和狐狸都笑了起來。
「居然還能這樣……」狐狸望著裂開的頭骨,腦袋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好啊,下次我教你。」小熊貓笑眯眯的,「不過不要告訴其他動物,畢竟許多動物都怕火。」
「那麼這是……秘密嗎?」
「嗯,秘密。」小熊貓點點頭,「我們倆的秘密。」
「嗯!」
To be continued
※我蛙院子里的客人都是誰?該喂它們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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