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稱千古的「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背後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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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通訊發達，千里之外，亦或相隔咫尺，都是微信、QQ、電話等等，再沒有了以往書信來往。萬事有利有弊，通訊方便了，可是沒有了「家書抵萬金」「鴻雁傳書」的期盼心情，沒有了一睹男女俊逸瀟洒的書法，情真意切，富含情意的語句詞章。還真懷念那寫書信的歲月。

上一世紀七八十年代以前，這種書信往來還很常見，下到黎民百姓，上到王公貴族，由書信引起的故事就很多，今天我們就來看看唐朝末年至五代時期，吳越王錢鏐給夫人吳氏寫情書的一段故事。

吳越王錢鏐治軍治國治家都很成功，屬於智商情商「雙高」一類的人。譬如他就很愛原配夫人吳氏。吳氏是浙西觀察判官吳仲忻的女兒，是鄉里出了名的賢淑之女，嫁給錢鏐之後，跟隨丈夫南征北戰，擔驚受怕了半輩子。婦隨夫榮，隨著錢鏐日漸隆起，吳氏也從一位普通的婦人到燕國夫人、晉國夫人，直至做到吳越國正德夫人，成為一國之母。吳氏雖然年輕就離鄉背井，離開父母，但仍然對父母鄉親情意濃濃。當了「帝王的母親」後，每年春天都要回娘家住上一段時間，親自侍奉雙親，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吳氏回臨安娘家要翻一座山嶺，那條路一邊是陡峭的山峰，一邊是湍急的溪流。錢鏐見路途險阻，行走不方便，很擔心夫人的安全，於是，他就撥出專款，派人鋪石修路，路旁加設欄杆，現在這座山嶺就叫「欄杆嶺」。

糟糠之妻不下堂。錢鏐是性情中人，雖然官做大了，但還是深深地愛著這個結髮妻子。吳氏回娘家久了，錢鏐就倍加思念，於是，他就寫信給妻子，或家長里短，或親切問候，或訴說思念之情，自然有催妻回家的意思。

有一年春天，吳氏照例回娘家去了。錢鏐在杭州政務繁忙，一日忙完政務，走出宮門，抬眼眺望，只見鳳凰山已花團錦簇、青翠欲滴；西湖的堤岸已是桃紅柳綠、萬紫千紅；西湖上燕子雙飛雙棲、交頸呢喃；湖邊上遊人如織，賞花觀景；更有情侶雙雙對對、卿卿我我。春天來了，萬物萌發，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錢鏐低頭一想：人們都在享受天倫之樂，而自已卻與夫人人分兩地，多日不見了，心中不由地生出幾分思念之情，哎——夫人，你怎麼還不回來呢？於是，錢鏐折轉身，返回宮中，提筆給夫人寫了一封情書，藉以訴說自己的思念之情，其中有這麼一句：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這富有詩情畫意的句子，樸素莊重中，又充滿情愫，溫馨感人。吳氏收到丈夫的來行，輕輕展開信箋，默默誦讀，感受到丈夫的款款深情，情不自禁的落下兩行熱淚，這是相思之淚，也是感激之淚、幸福之淚。

這溫馨感人的句子流傳開來，一時成為佳話。當地的里人根據這編成一些山歌，取名叫《陌上花》，在臨安一帶民間廣為傳唱。既是鄉野民歌，自然就帶有民間的粗俗之語，就像我們當地的民歌，內容總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北宋熙寧年間，當時的文壇領袖蘇東坡被謫貶為杭州通判。蘇東坡了解了錢鏐的事迹，對他敬佩有加，寫下《表忠觀記》碑文，高度評價錢鏐的功績。蘇東坡愛旅遊，又是大才子，常來臨安遊玩，當他聽到里人的山歌后，頗為感觸，寫下了三首《陌上花》詩。

蘇東坡在詩歌前的引子中寫到：「游九仙山，聞里中兒歌《陌上花》。父老雲，吳越王妃每歲春必歸臨安，王以書遺妃曰：『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吳人用其語為歌，含思宛轉，聽之凄然，而其詞鄙野，為之雲。」

（一）

陌上花開蝴蝶飛，江山猶似昔人非。

遺民幾度垂垂老，游女長歌緩緩歸。

（二）

陌上山花無數開，路人爭看翠輦來。

若為留得堂堂在，且更從教緩緩歸。

（三）

生前富貴草頭露，身後風流陌上花。

已作遲遲君去魯，猶教緩緩妾還家。

到底是大文豪，聽取了臨安里人民歌，雖然婉地表達了情人間的相思之苦，情感真摯凄婉，但是用語粗俗。蘇東坡於是感慨，根據意境寫下了三首《陌上花》，把吳越王錢鏐給夫人寫情書的故事也隨著這三首詩流傳開來。

作者：

李昌寶，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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