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紅柿炒蛋】忘記放鹽了
文 | 白開水
周末就我和兒子在家,兒子自告奮勇一展廚藝。
「做什麼菜呢?」我問。
兒子打開冰箱看了看,「西紅柿炒蛋,再做一個小菜,怎麼樣?」
我覺得搭配不錯,清淡而不失營養。兒子把自個關在廚房裡,我則進書房看平板的腦殘抗日連續劇。
「爸爸,吃飯了」,兒子大聲招呼。
飯菜已經上桌,碗筷也已擺好,菜品看起來還行,有模有樣的,我正準備夾一筷子西紅柿炒蛋,「吼吼吼」,兒子叫起來,「我忘記放鹽了」,兩個菜立馬被撤下回鍋,此時我的筷子還在半空中舉著。
其實,兒子做的兩個菜都不是葷菜,即便不放鹽也沒啥關係,何況鹽吃多了對血管也不好。
前幾天和人民醫院一位醫生朋友吃飯,話題說到了鹽,他說以前很多大脖子病,缺碘造成的,後來強制在所有的鹽里加碘,而現在甲狀腺的毛病又鋪天蓋地了,這是吃了過量含碘鹽的結果。
想起《百喻經》一個小故事,一笨人在朋友家吃飯,覺得味道太淡,朋友在菜里加了點鹽,菜肴變得十分美味,笨人說原來美味都在鹽里,從此笨人只吃鹽不吃菜,以至於口味敗壞。於此引申的哲理是:過則非惟無益,反害之。
其實兒子剛學做菜的時候,加鹽的手位有點重,老是放很多的鹽,吃起來又咸又苦,兒子為此心生愧意,我認為無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畢竟還是一個中學生,不用那麼介懷,這與放不放鹽、放多少鹽本沒什麼關係,所以我跟兒子說,咸了就加點水,然後把水倒掉。
印度大師身邊有一個凡事愛抱怨、滿懷痛苦的弟子。
有一天,大師派這個弟子去買鹽,弟子回來後,大師抓一大把鹽放在一杯水裡,然後讓弟子喝。「味道如何?」大師問。
「苦」,弟子呲牙咧嘴。
大師帶弟子到附近的湖邊,把所有的鹽倒進湖裡,大師說,「再嘗嘗。」
弟子捧起湖水喝了一口,大師問,「什麼味道?」
「很清涼」,弟子答道。
「你嘗到鹹味了嗎?」大師問。
「沒有」
大師說,「我們的苦痛就如同這些鹽,不會多也不會少,而盛鹽器具的容積決定了痛苦的程度。所以當你感到痛苦的時候,就把你承受的容積放大一些,不是一杯水,而是一個湖。」
兒子也抱怨,不是炒菜忘記放鹽,而是對於讀書,我可以感受到他那種痛苦的程度。我曾問過兒子的理想是什麼,兒子說,當一名廚師。這個回答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也不奇怪,想當初我對讀書也是痛苦的,只要拿上課本腦子就不夠用,所以我初中時候的理想是當一名騎單車送信的郵遞員,高中時候的理想是當一名學校的廁所清潔工。
我們那個時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要想跳出農門吃上國家糧,只有拚命地讀書,而現代社會可供選擇的人生之路,條條皆可通羅馬,所以對於兒子想當廚師的理想,我沒有反對。既然這杯水太咸,那就把它倒進湖裡吧。
「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我希望兒子明白,做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憑自己勞動吃飯,就不丟人,選擇一條喜歡的路,堅持不懈地走下去,寧願笑著流淚,也不哭著後悔,未來的人生,就會有意義。
但無論做什麼,書,不能不讀,這一點我一直提醒兒子,越是在功利的年代,越是要注重人文素養的提升,而且還要多讀一些「無用」的閑書,莊子曰:「無用之用,方為大用。」
感恩有你
白開水,原名鄧由康,性別男,品貌非凡、雞立鶴群,「未出庭院三五步,額頭已到畫堂前」。宜章一中讀四年高中沒學好語文、湖南財院讀四年大學又沒學語文,「筆落不能驚風雨,文採風流氣鬼神」。居長沙定王台,離橘子洲頭很近,「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TAG:更深月色半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