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捉弄校草我偷走他校服，可瞥見他校服內角：綉著我名字

1

顏書書和路凜的恩怨結於一星期以前。

剛開學不久，學校進行嚴查，學生會輪流守在校門檢查儀容儀錶，以及記名。

天空微微透亮，金光灑在天際，顏書書像往常一樣，拎著一袋小籠包，慢悠悠地往校園裡走。

「等一下。」

清朗的聲音響在身後，顏書書剛邁進門的一條腿頓住，收回，轉過身，手指向自己：「叫我？」

「你遲到了。」路凜走到顏書書面前，打開記錄板，眼神輕飄飄地落在她身上，「叫什麼名字？」

顏書書漫不經心地甩著手上的塑料袋，「高三的。」

「名字。」路凜視線放在記錄板上，一雙黑瞳波瀾不驚，又重複了一遍。

顏書書手上的動作頓住，這才抬起眼，眸子裡帶著興味，從頭到腳打量面前的人。少年身段頎長，五官清俊無雙，校服的衣袖上折了幾圈，顯得文雅又隨性。

應該是個斯文人。

顏書書嘴邊漾開一個笑：「高三了，還管這麼嚴啊？」

前幾天她遲到，記名的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提醒幾句便放行了，可沒像他這麼較真。

路凜淡淡抬起眼，嗓音不帶一絲情緒：「最後問一遍，名字。」

顏書書臉上的笑僵住，在確定對方沒有開玩笑後，無奈報了名字：「顏書書。」

路凜點點頭，一筆一畫寫好名字後，示意她可以離開。

「我請你吃包子，你把我名字劃掉唄！」顏書書走了幾步又折回來，雙手舉著小籠包，遞到路凜面前，企圖做最後的掙扎。

要知道，她班主任可不是一般的難搞，要是名字報上去，絕對沒好果子吃。

下一秒，手上一空，顏書書見他接過了包子，心下漫上喜悅，「謝……」

「你這包子是得給我，嚴禁帶食物進學校。」

未說完的道謝堵在喉嚨，顏書書狠狠白了他一眼後，氣急敗壞地進了校園。

托路凜的福，課間顏書書被叫到辦公室「喝茶」，餓了一上午不說，還寫了五千字的檢討，手都快斷了。

兩人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顏書書打算對路凜實施報復，不然難解她心頭之恨。

2

下周一是迎新生大會，路凜將作為老生代表發言。

根據顏書書打聽到的情報，大會之前，路凜他們班是體育課。她趁機溜到他們班，在他的校服口袋裡找到演講稿，拿走，用一張空白的紙替代。

領導講話的時候，顏書書樂呵呵的，她已經腦補出路凜在台上驚慌失措的模樣了。

「書書，你沒事吧？」

站在旁邊的唐靜戳了戳她的胳膊，順著她的視線看，實在不明白笑點在哪裡。明明顏書書以前最討厭開大會，一到領導講話就犯困，今天不僅沒打瞌睡，還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沒事。」顏書書斂了斂神色，沒過多久，又情不自禁咧開嘴角。

終於等到老生髮言，路凜在一眾女生的歡呼聲中走上台，身形挺拔，校服齊整，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後，從校服口袋裡掏出演講稿。

顏書書眸中笑意蕩漾，視線緊緊跟著他，不想錯過他任何一個神情。

然而，路凜在掃了「演講稿」一眼後，就將其放回口袋，雙手搭在褲邊，清朗的嗓音自話筒傳來：「尊敬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很榮幸能作為老生代表在這裡發言，首先要歡迎新同學的加入……」

路凜語氣自然，沒有絲毫停頓。

顏書書嘴角的笑一絲一絲抽離，偷偷打開演講稿，在看到裡面的內容時，整個人怔住。

路凜演講的內容和稿子裡面一模一樣。

這傢伙脫稿演講啊！

「路凜好厲害啊！」唐靜整個人呈花痴狀，眼裡閃著小星星。

顏書書收起演講稿，漫不經心地問：「他學習很好？」

「全年級第一，你說呢？」

顏書書心裡咯噔一下，看著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年，一陣悔恨。

都怪她不愛學習，連對手身份都沒搞清楚。

輕敵了。

等回過神來，路凜剛好演講結束，下台之前往顏書書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移開。

顏書書立馬炸了。

他那個眼神，絕對是挑釁。

不能忍。

3

A計劃失敗，顏書書決定試試B計劃。

每周五下午是全校儀容儀錶檢查時間，要求每個人校服穿戴整齊，不得私藏違禁物品。

午休的時候，顏書書「路過」路凜他們班，聽說他沒在，和同班男生打籃球去了。她又火急火燎趕到籃球場，果然見到了他的身影。

路凜此時脫了校服外套，只著一件黑T，整個人意氣風發。

顏書書眉頭一挑，想不到看起來斯文清秀的少年，也喜歡這樣劇烈刺激的運動，並且，打得還挺不錯。

她過來不到五分鐘，就見他進了六個球，還有一個是三分球，周圍觀戰的女生歡呼聲不斷。

站著又看路凜炫了幾分鐘球技，顏書書才反應過來此行的目的。她將視線從路凜身上收回，巡視四周，尋找他校服的身影。

休息台零落放置了幾件校服，其他幾件都比較隨意，只有一件是疊放整齊的。

應該就是它了。

可要怎麼拿走呢？

顏書書轉頭，才發現在隔壁場打球的是自己班的男生，心下一喜，去小賣部買了一箱礦泉水。

男生們見女漢子顏書書如此體貼細心，誇獎感激聲不絕於耳。

「不過，書書，你何必買這麼多，我們也喝不完。」一個男生提出問題。

「是哦，本來想著買一箱划算，可是搬回教室也很麻煩，」顏書書托著下巴，細眉微蹙，視線流轉，似是在不經意間定在隔壁場的男生身上，「誒，那不是一班的嗎？分他們一起喝唄！」

「好嘞，咱書姐就是大氣！」男生招呼去了。

一班的男生應聲停下，過來喝水，顏書書趁亂拿走校服。走遠之後，她打開校服，內下角綉了一個字母「S」，便肯定了自己的選擇。她之前偷演講稿的時候，就看到過這個字母，也不知道是什麼含義。

整個下午，顏書書都很亢奮，直到看見路凜。

他和幾個學生會的同學負責檢查，身上的校服平整嶄新。

靠！她怎麼忘了學生會專門負責發放校服呢？

顏書書簡直要被自己蠢哭，自從遇到路凜，智商呈直線下降。

放學，顏書書磨蹭半天，等一班的人都走光了，才偷偷潛進去，打算把校服物歸原主。

「捨得還回來了？」一道聲音冷不丁響起，在空曠的教室呈立體聲環繞。

顏書書身子僵住，抬眸，便看見路凜雙手抱臂，斜倚著門框，夕陽的金輝在他背後，閃得看不清他的臉。

顏書書感覺有電流順著後背爆炸般地擴散，拿著校服的手不自覺攥緊，怔怔地看著他。

兩個人隔著半個教室對視。

過了幾秒，路凜提步向她走來，顏書書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很有節奏。

他拿過校服，眼神清淡，卻有力到能直接穿透心底。

他走後，顏書書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不過很快又擔憂起來。

路凜他，該不會又向老師告狀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課間，顏書書就被叫到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站在班主任劉老師面前的路凜。

顏書書在原地冷靜了片刻，才不情不願地走進去。

路凜看著她的側臉，勾了勾嘴角。

「顏書書，路凜今天轉到我們班，剛好你旁邊有空位，回去收拾乾淨。」

What？！

顏書書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這才看清楚劉老師臉上布滿笑意，正樂悠悠地泡著茶。

而身側的路凜，眼神清亮，唇際挑起一點弧度。

4

顏書書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全年級第一的路凜在學霸班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到普通班感受人間疾苦？偏偏還是她的班級，她的同桌。

絕對是陰謀。

顏書書因為學習成績差，上課愛說小話，便被調到最後一排，靠窗，身後是飲水機，她一個人坐著挺舒坦。

眼看私人領地就要被侵犯，還是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顏書書果斷將私人恩怨拋到腦後，拉住路凜的衣角，試探著說：「要不你和劉老師說一下，把你調到前面去，這兒不好看黑板，別耽誤你學習。」

路凜將她的爪子挪開，搬著書坐到窗邊，「這裡風景好，有助於提高學習效率。」

顏書書：「……」

自從路凜轉到三班，顏書書的位置變得十分受歡迎，一到課間就有同學來問題。自己班的、隔壁班的，都有。

路凜雖然性格清淡，但對大家卻願意傾囊相授，基本有問必答。

如果這位新同桌只是安安分分學習也就罷了，偏偏他還喜歡多管閑事，顏書書上課睡覺他要管，顏書書不聽課他也要管，就連她和別人講話，他也不樂意。

彼時是課間，隔壁桌的江揚找顏書書聊天：「書書，周五去不去網吧？」

「去啊，」顏書書沒有絲毫猶豫，「好久沒打遊戲了，叫上老齊他們，打個痛快……你幹嗎捅我？」

後一句是對著路凜吼的，她跟江揚聊得正起勁，冷不丁被路凜用筆捅了一下。

路凜沒有絲毫歉意，淡淡回：「我倆換個位置。」

「為什麼？」顏書書眉頭擰成個結，委屈地揉著自己的胳膊。

「裡面看不清黑板。」

顏書書心下一喜，眼睛笑得彎起，「那你換到前面去吧，我的位置也看不清。」

「不用，坐你這兒就行。」

顏書書：想打人！

她馳騁校園多年，哪裡這麼憋屈過？

偏偏當初劉老師拍著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路凜是學校的重點培養人才，一定要照顧周到，儘可能滿足他的需求。」

顏書書不解：「他為什麼要轉到我們班？」

「他覺得在重點班壓力太大，想換個環境，因為我們班學習風氣良好，所以特地指名要來我們班。這可是咱們班的榮幸啊！」

顏書書冷哼一聲，沒想到路凜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不小，他是特地來折磨她，並以此取樂吧！

換了座位之後，顏書書面對著窗外，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拿著本小說。

清爽的微風襲來，樹葉被吹得嘩啦啦作響，路凜從題海中抬起頭來，將視線投向少女的背影。

校服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綁了一個高馬尾，露出纖長光滑的脖頸，皮膚白皙清透，日光給她鍍上斑駁光影，側顏恬靜。

路凜覺得喉嚨有些癢，清了清嗓子，漫不經心地問：「你們要去網吧？」

「嗯。」

「都高三了，應該好好學習。」

顏書書倏地轉過身，像只奓毛的小貓。

「謝謝你的關心，我的事情不麻煩你操心。」

管上癮了還！

課間，路凜出了教室，顏書書把唐靜叫過來，開始進行一系列對路凜的控訴。

「你說他過不過分？」

唐靜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之前也沒聽說男神管過別人呀，他該不會是喜歡你吧？」

顏書書差點被口水嗆住：「大白天的別說鬼故事成嗎？怪瘮人的。」

「我覺得挺有可能的，除了你，我還沒見過他和別的女生來往頻繁。」

「那是因為我們是同桌，」顏書書白了她一眼，想了想，又說，「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是清華、北大的料，而我只是一介貧民，就算我們哪天真在一起了，也會因為觀念不和而分開，何必呢？」

唐靜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而不遠處的路凜，看著顏書書，眼底略起波瀾。

5

顏書書看著面前的一大摞試卷，舌頭都捋不直：「啥玩意？補……補習？」

路凜淡淡「嗯」了一聲。

「我不同意。」顏書書將卷子挪開，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我已經和劉老師說過了，他沒意見。」

「學不學習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顏書書將身子轉向窗外，語氣不滿，「拜託你好好準備高考吧，整天咸吃蘿蔔淡操心！」

路凜也不惱，換了另一個話題：「你有想過高考之後做什麼嗎？」

顏書書仍在氣頭上，沒轉身，思維卻跟著他的話走，考慮這個問題。

她成績不好，考上大學的幾率很小，她家境不錯，無非就兩個選擇。一個是待在家裡啃老，父母雖然沒時間陪她，但至少不會讓她餓死。

還有一個選擇是出國留學，換個環境，繼續渾渾噩噩過日子，也許待幾年回國，也許不回來，找個外國人共度此生。

無論是哪一種，都太過死氣沉沉，顏書書一點兒都不嚮往。她還年輕，就這麼走到絕路，實在不甘心。

她嚮往的生活，應該是生機勃勃，充滿希望的。

意識拉回來，路凜那雙閃動著粼粼波光的眼眸，差點把她吸進去。

他說：「我幫你。」

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顏書書嘴唇幾度張合，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不得不說，路凜是一位合格的老師，他針對顏書書各科的情況，制定了計劃表。距離高考沒幾個月時間，突擊難題不現實，他把重點放在基礎題上，力求掌握。

顏書書腦子還算靈光，最近收起懶散勁，課外活動減少，在座位上乖乖做路凜給她出的試卷。

「書書，走了。」周五一放學，江揚就吆喝著去網吧。

顏書書應聲，扔開試卷就想走，卻不料被路凜的大長腿搶先一步攔住。

「我就去玩兩個小時，回來立馬做題。」

一個星期就周五下午有時間去玩，顏書書萬分珍惜。

路凜保持原狀，雷打不動，瞳孔深深不見底色，嗓音沉了幾分：「玩可以，不許去網吧。」

「為什麼？」

「你一個女生，成天往男生堆裡面扎，像什麼話？」

「唐靜也去啊，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女生。」

路凜慢條斯理答：「其他人跟我沒關係，我只管你。」

心跳聲咚咚敲擊著耳膜，一下一下，很有節奏。

「書書，你好了沒，再不來我可走了。」江揚的聲音打斷了節奏，顏書書急得直跺腳，去晚了可就沒位置了。

好在路凜鬆了口：「去也行，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顏書書眼底放光。（原題：《萬事俱備只欠你》，作者：茶洛汐。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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