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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里無話可說,比無愛可做更可怕?關於76對夫妻的殘酷真相

你一言我一語

 你一言我一語

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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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所涉及姓名皆為化名,內容經當事人同意發布)

小張和小劉,如果不是先後收到他們「其實我出軌了」的消息,我是沒想過把他們放在文章開頭的。

畢竟,在此次接受採訪的76對夫妻中,他們實在算不得多麼特殊。

妻子小張28歲,剛從一家私企辭職,丈夫希望她能去國企或者事業單位,但對於這個年紀來說並非易事,因此暫時待業。

丈夫小劉剛剛30歲,在某地產公司做小主管,收入豐厚,就是平日里忙了點,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結婚4年,膝下無子,備孕中,壓力尚小,「生完孩子壓力怕是就很大了」,小劉偷偷發語音給我。

我們是通過微信聯繫的,所談內容對雙方均保密。

當天上午,簡簡單單寒暄了幾句之後,小張就跟我坦白,「其實我出軌了」

她告訴我,辭職之前,她和一起搭檔兩年的同事擦出了幾點火花,對方比她小,93年生人,有著這個年紀正旺盛的表達欲。

一次部門聚會之後兩人開始有了私下接觸,大約持續了兩個月。開始時多通過手機抱怨工作什麼的,後來蔓延到一些生活的瑣碎,再後來就有了「約會」,包括一些身體上的磕磕碰碰。

她講得很收斂,我聽得稀里糊塗。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晚十一點多,剛下班的小劉在車上發消息說,「其實我出軌了」。

他承認,自己剛剛把「情人」送回去,對方是之前通過他買房子的客戶,和他年紀差不多,認識他之前剛剛離婚不久。

也許是開車的緣故,對於出軌詳細小劉並沒有做出過多解釋。

不過,當問到為什麼這樣做時,他給出了幾乎和妻子一模一樣的答案:

「得有個人跟我說話啊,不然我就要被憋死了」。

原來,他們看似風平浪靜的婚姻關係之下,實則早已暗流涌動。

追究起來,這種局面大概從一年前逐漸形成的。

那時小劉剛升上主管,妻子說,他一下子就忙了起來,沒時間講話,往後,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話匣子被徹底關上了。

另外,據小劉跟我講,備孕是她提出來的,一者是「出軌」之後的某種負罪感,二者,也是想著家裡能多一個聲音,孩子未嘗不是一個共同話題。

很難想像,兩個看上去並不算冷漠、也不大沉默的年輕人,會在婚姻當中,成了不愛說話也不會說話的「啞巴」。

很早之前,美國著名的心理學家斯隆為這種婚姻關係起了個名字,叫作「失語式婚姻」,後來我們也叫「無話婚姻」。

講的便是,夫妻二人同處一個屋檐,卻好像對彼此視而不見;生活起居的縫隙間全無溝通語言,更別提一些心理活動了;即使到了夜裡,狹窄一張床的兩側,也會默契地背對著彼此......

說白了,就是兩口子之間,沒話了。

到了快節奏的當下,這種現象越來越明顯。

由於生活壓力逐漸增大,家庭所承擔的對於組成人員的壓力分解效力是逐漸壓縮的,許多人回到家更多是找一點兒私人空間,因此,夫妻間的溝通成了可有可無的事情。

另一方面,這種狀況形成不久,許多夫妻中間會有一方去嘗試改善,結果卻常常是無疾而終,不了了之。

罷了,在夫妻間的意識里,這種無話便成了婚姻關係中的一種相處模式,已經沒有精神,或者說不值得花費精力再去試圖解決了。

一位丈夫甚至告訴我:溝通?那還不如吵架來的有勁。

在我看來,用再多語言去描述這種婚姻狀態都是蒼白無力的。

它如同一團巨大的迷霧,橫亘在人生苦旅之上,或多或少,我們都會身處其中,想完全擺脫是很奢侈的事情。

考慮到人生漫長,以後彼此作伴的日子就得靠說話聊天撐過去,作為一個追求平凡幸福的普通女人,我想,正視「無話婚姻」,迫在眉睫。

- 01 -

有人把婚姻里的失語現象視作平常,有人不以為然,有人云淡風輕,但更多人以為洪水猛獸。

其實說真的,此前在我看來,婚姻關係所面臨的最大殺手之一,是「無愛可做」,當初我也找來了100對夫妻,聊了聊這個話題。

(詳見沒了「性」,婚姻還能持續多久?我找來100對夫妻聊了聊...)

但在這個過程中我卻發現,「無話可說」則要更加折磨,更加可怕。

如果說「無愛可做」是一大盆冰水,那麼「無話可說」就像一滴又一滴的冰水,在無時無刻地往身上掉,偶爾淋了一大盆會冷,但一滴一滴地承受,久了,心就被凍住了。

於是,這次我找到76對夫妻,聽她們講講關於「無話婚姻」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真相。

事業上的不對等,是「無話婚姻」的重災區所在。

在成就事業的路途之上,一個跑步前進,一個原地踏步,久了,一方便對另一方無話可講,這不僅是共同話題的缺失,更是一種源自人格上的疏離,例如,「我忙成這樣,跟你有什麼好說的」。

@冷雨夜

——「我不好跟他講話的啦,這人一天天忙的,給打個電話吧沒人接,發了微信呢,別指望能收到三個字以上的回復,有時候我甚至想著他有個野女人也好,那樣我還好能鬧鬧」

——「但我知道,他就是忙」

已經做了8年家庭主婦的陳姐,跟我交流的時候喋喋不休,有著說不完的話。

她跟丈夫結婚差不多有14年之久,孩子兩歲大的時候,她辭去了印刷社的工作,專心在家相夫教子。

兩口子都是80後,世紀初談的戀愛,感情基礎牢靠。而且丈夫又比較能幹,20歲開慧眼入了軟體行業,如今公司開得風生水起。

陳姐沒有想到,正是這個「該死」的公司,給兩人婚姻划上了一個圓滿的問號。

——「他底下人越來越多之後,整天裏手機就響個不停,回家越來越晚,有時天快亮了才回來,休息不一會兒又出門,你說說,他哪裡有得時間跟我講話」

——「而且我跟你講,他現在都不樂意跟我講話。回到家跟小豆丁(女兒)親的啊,有時候抱女兒看電視,我給人家遞個水果還嫌我擋著電視了,不知道這女兒是我生的啊。」

對生活的期許不同,是另一個導致「無話婚姻」的原因所在。

兩個人缺乏一個共通的目標,那麼體現在行為模式上,他們之間的交流也會越來越少,成了各自忙各自的尷尬局面。

@魏華

——「看著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就懶得跟他講話」

——「讓他去加個夜班,他不,寧可躺床上玩整宿的鬥地主;去跑個長途吧,也不,說太遠了,是車在跑又不是要你走路,遠又怎麼了」

一聊起丈夫,25歲的小魏忍不住抱怨起來。

丈夫袁大華是去年家裡人介紹相親的,是個司機,打小就跑出來社會上混了,人脈不錯,給自己置換下了一間兩居室,看上去是個還不錯的小夥子。

結完婚了,當初的勤快勁兒倒減了不少,他不止一次地告訴妻子,「我把夠花的錢賺了,你把我伺候好了,這日子就夠了」。

在一所初中做英語老師的小魏,對這句話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上學那會兒,她就好出去旅行,畢業旅行去了趟日本之後,她便決心多出幾趟國,看看國外的大千世界。

顯然,這與丈夫的想法是有所出入的,沒辦法,他不想多掙點兒,小魏只好自己多想辦法,去做家教啊,周末給人家補課等等。

令她難受的是,丈夫自己不賺也就罷了,有次她在別人家做家教,他非趕上門來,說她在外邊「偷情」。

——「當初覺得他敢打敢拼,心裡肯定是憋著一股勁兒,我覺得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會有許多新鮮的感受可以一起體會,哪曾想,他娶我是要我來照顧他的啊」

——「離!肯定得離!大不了12個小時的飛機,我一個人坐(年底她會出發去趟美國,這個計劃她婚前就在準備了)」

就像電影《萬箭穿心》里表現的那樣,知識層次的不同,很容易便讓一段婚禮開啟靜音模式。

@等待春露

——「說不著,說不著,他壓根聽不懂啊」

41歲的王露在說起這種事情時,顯得很不以為然。

5年前,離婚近4年的她經人介紹,帶著8歲的女子,嫁給了現在的丈夫老蔡。老蔡是名酒店大廚,之前也經歷過了一段失敗的婚姻。

許多跡象表明,這段婚姻就是場閱盡千帆的「湊合過」。

王露是位作家,精神世界過分豐富,對現實的要求就會放低,家庭在她心裡,就是個吃飯睡覺的地方,而滿屋子的煙火氣,是她需要又是她避之不及的。

當初選擇嫁給老蔡,就是看中了他那一手好菜,和會照顧人。

但除此之外,她並沒有打算跟他進行更多的精神層面的溝通和交流。

她同他聊黑格爾、叔本華,聊語言陌生化,說難聽一點,完全是對牛彈琴;而他把寬油和明油講得再妙趣橫生,她也全無興趣。

一對夫妻兩個人,之於彼此完全就是兩口深斤,連點兒迴音都聽不得。

——「我沒想過去做菜,也沒打算讓他能改變什麼,平日里他看菜譜我看書,我覺得挺好的,沒什麼差」

——「上次女兒問我,你怎麼不和爸爸說話啊?她也13了,很多事該懂了,但我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只好說,爸爸不愛聽我講話」

- 02 -

以上,關於婚姻里的失語現象,更多還要歸咎於庸常生活的損耗。

事實上,這世間的感情大多都是經不起推敲的,一推敲便會發現,每一件都藏著委屈與悲哀,往往這種委屈和悲哀,就藏在日常生活的褶皺里。

31歲的徐超告訴我,一次他撞見了妻子出軌。

對方是一個年輕的男生,隔著櫥窗,他看著妻子握著男生的手,男生的手指不停摩挲著妻子的手背。

瞬間火從心起,他恨不得衝進咖啡館,把這對狗男女揍上一頓。

但馬上,他便冷靜了下來,他看到,平日里沉默的妻子,此刻卻像換了個人一般,嘴巴動個不停。

「我就這樣看著他們,站了有半個小時,而那半個小時里,她說得話比跟我一年說的還要多」。

回去之後,他沉默著把衣婁里換下的衣服洗了,把妻子喜歡了很久的手鐲下單,然後做了頓她最喜歡的排骨。

結婚3年多,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樣幫妻子做過什麼。

有姑娘曾告訴我,「一個女人出軌,出軌之前,總有句話打動了她。」

在聽徐超講他的「遭遇」之時,莫名腦海里就浮現出了這句話。

如果問他這段感情里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我想他也回答不上,可能是某一次的忽略,某一次的冷漠,某一次的視而不見,等等,這些不起眼的小細節不斷堆積,終於壓垮了一個妻子所該有的忠誠和責任感。

時間就是這麼可惡的東西,它會偷偷把所有的小細節攢起來,等到它日益龐大之後,再一股腦兒地還回來。

那時候,你便會發現,當初的滿不在乎,如今已經無力再去承受。

對於徐超來說,他的無力感在於,歲月已經偷偷帶走了兩口子該有的瑣碎言語——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沒話了」。

在他看來,這種茫然與未知,才是失語婚姻中的常態。

日復一日的面對同一張臉,終於所有的話都被說完了,多餘一句可供交流和分享的都沒有,如果非要對彼此的沉默做一個解釋的話,徐超說:

「婚姻都是這麼過來的,熬得住的,我們才稱為合適的伴侶好的婚姻」。

當我試著去問徐超的妻子高蕾——「是否對這段婚姻有過失望」——的時候,那些徐超無從解釋的事情,她解釋得頭頭是道。

據她跟我講,所有的失望都來自於,自己的熱情得不到回應。

「他總是對著手機,要不就是破電腦,有點閑時間全在球賽和遊戲上了,哪知道我這一天做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他整天又發生了啥」。

高蕾把失望的源頭對準了手機,在中國式婚姻里,這種情景其實並不少見:

妻子挖空心思找話題,丈夫卻只知道低頭玩手機。

這是「無話婚姻」的果,也是因。

沒有神的世界裡,人只能一輩子都在尋找,尋找一個人,和他說一句知心的話,一個人內心的洪流,其實已經足夠淹沒整個世界。

因此,我願意相信,某天,在又一次沒有得到回應之後,她決心給所有無處安放的話和情緒找一個別的出口。

我沒有問她關於出軌的事,只問了句,「如果能重新選擇,你還會嫁嗎?」

她頓了好一會兒,之前一直跟我語音交流的她,打字給我——

「也許所有的婚姻都會經歷這些,我和他,總是要熬過去的吧。」

瞧,這點上,她與丈夫的觀點又出現了奇妙的統一。

我們常常說,能不能在一起,看的是感覺;而能不能把日子過下來,看的是交流和溝通。

但是,往往,項鏈成了鑰匙鏈,面紗成了抹布,香水成了油煙,詩集成了賬本之後,日子成了瑣碎,被歲月的洪流最先沖刷走的,卻是那些瑣碎的言語。

一次得不到回應,兩次得不到回應,次數多了,不講話的人習慣了,還願意講話的人也就習慣了,隨後雙雙閉上了嘴巴。

於是,歲月流年之中,兩個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男人以為這是時間的過錯,但這中間的委屈和疼痛,沒有誰比一個沉默的已婚女人更能感同身受。

徐超跟我講,在親眼見過了她的出軌之後,他才理解了這個與他朝暮為伴的女人,也有著自己的感情需求。

——「這種需求,本該是一個丈夫最基本的職責」。

我無意去給一個女人的「出軌」做出辯解,只透露給他:

「已婚女人的生活里,有著太多你根本想像不來的心酸和不易,別總是拿日子說事,這日子不就是你們兩個人一起過過來的嗎?」

- 03 -

離過婚的李夢告訴我,再結婚,寧找一個性無能,也不想要一個悶瓶子。

她還沒有25,剛剛結束了一段僅僅持續了三個月的婚姻。

公務員筆試時,兩人相識,一個月後,筆試通過,他們的感情也獲得了雙方的肯定,於是閃婚。

但婚姻的棉花糖,只夠他們吃兩個月的。

婚前她以為的「內斂、穩重、高深莫測」——這些男方的優點,婚後成了她一句惡狠狠的粗話,「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

不管是談論工作中的困惑,還是假期計劃,或者是朋友之間的一些小八卦,得到的回復永遠是「嗯」、「哦」、「啊」。

明明就坐在對面,李夢卻感覺與他隔了千萬里,永遠走不到心裡去。

沉默就像一把鈍刀,磨啊磨啊,她受不了了,在她的堅持下,兩人離了婚。

「我相信他是愛我,我願意相信他是愛我的,但那又怎樣呢,這種默不作聲的相處模式,真的,我受不了。」

如今她一個人,在跟我聊了會兒之後她告訴我,要出門去了,和朋友起約了狼人殺。

她這麼年輕,又這麼熱鬧,那一刻,我好像理解了她開頭的那句,無話不說也許不是一場翻雲覆雨的高潮,但它是這平淡日子裡必不可少的前戲

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像李夢這般果敢,對於李夢來說,離婚是亡羊補牢,對於其它人而言,很可能是破釜沉舟。

在和大家交流的過程中,我體會最多的是這些女人的無奈。

她們不同程度地經歷著「無話婚姻」的折磨,有人選擇默默接受,然後負重前行;也有人面對了這一事實,然後試圖尋找其他的情感出口;卻鮮有人把自己從這種糟糕的狀況中抽離出來。

她們說的最多的仍是那句,「換個人過,這種狀況就會好一點嗎?」

有些人說得著,有些人說不得著;有些人現在說不得著,將來或許能說得著;有些人現在說得著,將來未必能說得著。

找一個能說得著的人,過一輩子是福分,但這種幸運哪能輪得到每一個人。

另一方面,常常我們滔滔不絕的幾千句里,基本上都是廢話,真想說一句自己內心的話,確實很困難的,我們遇到了愛人,便決心他是那個能聽這句話,並且能聽懂這句話的獨一無二的人。

然而,生活就是一個提醒你沒有這個人的過程,這很殘忍,但不可逆。

用一句被說了千萬遍的話就是,「孤獨才是生活的常態」。

電影《一句頂一萬句》里說,一個人的孤獨不是孤獨,一個人找另一個人,一句話找另一句話,才是真正的孤獨。

婚姻便是這種孤獨的究極體。

話,一旦成了人與人之間唯一溝通的東西,尋找和孤獨便伴隨一生。

結婚之前,我們之於彼此的信任,就是我需要跟他講話時他都在;

結婚之後,你以為有了伴兒,事實卻是,以前的煩惱是沒人聽,現在的煩惱不只是沒人聽,還包括沒聽進去、沒聽懂和沒做出回應。

對於孤獨的體會也在這個過程中愈發沉重。

就像電影里,出軌的妻子哭著告訴丈夫,「我不敢跟你說話了,多說一句,都怕你看出我有多孤獨」。

我想,同樣的感受一樣降臨於這些在「無話婚姻」中負重前行的女人們。

對於她們來講,也許終究是解釋不清「孤獨」到底是個啥東西,但她們清楚地很,換一個人,未必就可以盛放這些想講但沒人聽的話。

劉震雲的原版小說《一句頂一萬句》,被稱為國內的《百年孤獨》。

此前我一直沒能理解,一個關於「綠帽子」的故事,怎麼就能同世界上最偉大的探究人性本質的作品相提並論呢。

現在我懂了。

故事裡女人的出軌,不為錢也不為性,就是為了幾句話,為了說得著。

而這種暗戳戳停駐在靈魂深處的「出走」和「尋找」,事實上,是我們每個人此生皆要遭受的劫難。

祖祖輩輩就在時間的曠野之上不斷奔走,隨後被削薄了身子,成了一隻孤獨的手掌,盡其一生,都在尋找能夠覆蓋自己手掌上孤獨紋路的另一隻手掌。

那麼,婚姻到底是覆蓋住了這種孤獨,還是不過找了個人陪你一起掩飾這種孤獨,我更傾向於後者。

而在電影里,這質樸的道理其實就已經被直接抖落了出來。

——「為什麼結婚?」

——「話還沒說,都知道對方心裡想著啥」

——「為什麼離婚?」

——「說不著」

- 04 -

結婚23年的田氏夫婦一起接受了我的採訪,剛打開視頻時,丈夫正在給妻子削蘋果皮。

他提醒我,「每天兩人依偎在一起說會兒話,比我愛你重要多了」。

23年以來,他們始終保持著一個習慣,每天給對方寫一條備忘錄,可以是一句牢騷,一句情話,哪怕是一句無聊至極的歌詞,都可以。

以前手寫,後來就用手機。

到了今天,紙箋已經塞滿了一整箱子,手機上也保存了好幾十頁。

當我提出能否瞅一眼具體內容時,丈夫害羞地擺擺手,「別了,都是些破爛話」。

聽了這話,旁邊妻子放下手裡的蘋果並瞪了他一眼,「你的才是破爛話呢,我寫得可走心了」。

真好啊,不論是否走心,能為對方把一個習慣堅持23年,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解釋「愛情」的嗎?

妻子告訴我關於她的愛情保鮮秘籍,那就是溝通——

不停地溝通,不停地分享,有話別憋著,認定了就不會放手,有問題了就當場解決,千萬別藏著掖著。

「話這種東西,憋久了,是會發霉的,到時候臭的可是兩個人。」

是啊,這世上從來沒有完美的婚姻,也沒有百分百契合的愛人,那些你眼中難得的「天長地久」,不過是一個始終願說、一個永遠願聽罷了。

有人問婚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或許這是我見過最好的答案:

在你最無助和軟弱的時候,在你最沮喪和落魄的時候,有他托起你的下巴,陪伴你左右,共同承受命運。

那時候,你們之間的感情除了愛,還有肝膽相照的義氣,不離不棄的默契,以及刻骨銘心的恩情。

幸福的婚姻從來都是相似的,它就像一場漫長的修行,在這中間,我們學習尊重,學習包容,學習理解,學習感恩,學習接納生活,學習善待自己。

而不幸的婚姻卻是形態各異的。

它給予女人的感受就是一場剝削和壓榨,帶走了我們的青春年華,也榨乾了我們血液中最原始、最純真也最自由的那些對於愛的嚮往。

因此,婚姻終究是雙方兩人的事,哪怕這是一場苦難,也希望是你與我共往。

兩個人把歲月的風雪炎光一起渡盡了,然後共同抵達理想的彼岸。

行筆至此,我就無比悲傷地想著,我們可以找個人把話說了,但曲終人散、一切寂靜下來之後,骨子裡的那份孤獨又該怎麼對付?

也許,從來困囿著我們的不是孤獨本身,而是我們之於孤獨的緊張和茫然。

生活的意義從來都不是傾訴,孤獨的終點也並非找到一個志同道合、「說得著」的人,既然孤獨是種如影隨形的常態,那麼接受它並且心懷希望位置努力,才是良藥。

關於無話婚姻,我們無法用簡單的對或者錯來判定,推倒然後重建的方式自然不是最佳。

好的婚姻終究是兩個三觀契合的人經營出來的,只當它是一場競賽,「無話可說」不過其中一段大比分的落後,輸掉的是時間,贏了,收穫的則是餘生無上的幸福。

劉震雲在書里說,日子是過以後,不是過從前

時間是一條吞掉自己尾巴的蛇,我們身處其中,永不知何謂始,何謂終,要在時間的肚皮里學會久處不厭、相得益彰,很辛苦,真的。

好在我們已經有了抽刀斷水的力氣,和逆流而上的底氣,以及永遠不失重新來過的勇氣。

餘生尚早,我不要什麼轟轟烈烈、光芒萬丈。

只希望你能與我講許多話,吃很多飯,做很多事,相互陪伴,一直「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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