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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人間失格:我們因何而存在?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人間失格:我們因何而存在?

NO.1

活著是一種權利,

死去何嘗不是?

太宰治對生而為人的愧疚、失望帶有一種被 強加 的宿命感,幾年前第一次讀《人間失格》時最深刻的是下面這段話:

所謂「世人」,到底是什麼?是人的複數嗎?世人的實體究竟在哪裡?一直以來,我茫然不知,只覺得世人應是強大、嚴厲又可怕的東西…所謂世人,不就是個人嗎?

存在主義哲學家海德格爾說:個體即世界的存在。這正和太宰治的:「人是被拋到世上的。」有這驚人的相似。我們的存在既不是自己造成的,也不是自己選擇的,存在是世界強加給我們的,並一直延續到我們去世。因此,貫穿於整個《人間失格》的,應該是一種「向死而生」的世界觀。

搞笑,是我對這人世間最後的愛

《人間失格》的主角大庭葉藏,是一個典型意義上的高富帥,長相俊美行為浪蕩的他,表面上有著和當今大多數富二代相似的特徵,具有太宰治濃郁自傳性質的化身。葉藏一生的行為和思維方式,構成了太宰治一生的生存方式,即帶著虛假面具,在充滿恐懼的世間秉持著與世人背道而馳的作風。

阿梅代奧·莫迪利亞尼曾說:受著痛苦經歷的驅使而厭惡這個外部世界的時候,那個已知的自我把自己深深埋藏在內心世界之中,並把它自己誇大為世界的創造者。表現派藝術家異常自命不凡,並不是自負,而是從心理上說有充分根據的經驗,是一種使遠離現實的孤獨性格免於崩潰的必要手段。但是,他們這種偏執狂的孤芳自賞,不得不付出痛苦的犧牲。

在《人間失格》的開篇葉藏的三張照片呈現出一種虛假矯揉造作的、詭譎的「死人之相」。但小說結尾在旁人的話語中小葉又是個性率真,像神一樣的好孩子。葉藏製造出兩個判若天人的自己,如果上升到哲學層面,應該就是某種意義上的存在與本質之差吧。

葉藏在他的一生中,以各種故意裝傻、做蠢事來蒙蔽世人而作為一種存在方式。在這種存在中葉藏(太宰治本人)不斷以黑格爾所說的「自為存在」來實現自我,完善本質。所謂的自在存在更多帶有一種順從性。

結合二戰後期的日本,為什麼不控訴戰爭?為什麼不加入政黨?為什麼哀悼天皇地位的隕落和日本的沒落?太宰治的答案是「我偏不!」他選擇了遊離於世,拒絕後天的塑造,踐行出一種作為「人」的孤獨、異化式的自為存在,承認荒謬並沉淪其中,這點可以說:很存在主義。

他人即地獄

人的存在先於他的本質。人必須在存在中一步步創造自己,我的理解就是人的本質始終是身處遠方、蒙著面紗的,是人在存在中不斷的實現、推翻、超越自己,然後本質作為注釋 一步步跟隨人,對其下定義。《人間失格》中他者之所以對葉藏有著截然相反的認知,是一種本質隨後到場的滯後,?太宰治在戲作人生中帶著面具存在,誤導了世人而不被理解,這也是他絕望向死的原因,那麼存在主義中人與人的關係是怎麼樣的呢?

「他人即地獄?」

葉藏一向以扮丑角的姿態取悅大家,但有次卻被傻乎乎的同學?竹一識破,二人因此成了好友,達成了一種異類間的友誼。可以說《人間失格》也是一部青春小說。

人在與他人打交道的過程中反覆證明著自己的重要性,這是存在的方式之一,但一個人的形象會在不同人的眼中會形成不同的樣子,人與人之間是可以被理解的,但危險就在於:在他人的眼裡,你是一個永遠不會被理解的「物」,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觀判斷。意思是:存在主義學說中的物化、異化是一種被目光的奴役,也是對「我」這個主體的自由性和超越性的剝奪,主體我成了對象我,而他者成了我眼中的主體。由我的目光建立起來的那個「我的世界」崩潰了,這就是:他人即地獄。《人間失格》中太宰治如是說:

人啊,明明一點也不了解對方,錯看對方,卻視彼此為獨一無二的摯友,一生不解對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還要為其哭泣,念誦悼詞。

可以說不僅他人是地獄,太宰治也成了別人的地獄,太宰治在渴望成就自我、尋求自我存在的路上也不斷在物化他人,剝奪了他人生的權力。即使是在與情婦自殺的遺書上,太宰還給妻子美知子留下「美知大人,我最愛的是你。」這樣矛盾的話。

與太宰治共同情死的山崎富榮真美啊。即使他信誓旦旦的說過:「婚姻、家庭,我認為只有努力才能維持。即使貧窮,我也一生珍惜。」

對於人與人的關係,太宰治在婚姻穩定、創作的黃金時期也曾寫過一些積極向上的小說,比如歌頌犧牲、友誼與信任的《奔跑吧,梅勒斯》。在此期間,太宰治得到了妻子極大的支持,甚至有太宰口述夫人為其抄寫文章的佳話,可以說這個時期的太宰並不存在主義,他回歸到一種愛的包圍中。《人間失格》中葉藏接受了婦女救濟,但面對善良的婦女和其女兒其樂融融的幸福環境,他依然難以融入而灰溜溜的出逃,面對幸福太宰治可以說是缺失了一種能力,一種無法安於幸福的病。雖然存在主義承認人生的荒誕和無意義,但無論是薩特或海德格爾都堅信人可以成就自己,通過對自己的存在有所作為而得以存在,只是太宰治做不到。

此在、向死而生

失去為人的資格,那麼人到底是什麼?人的存在是種無可逃避的生存,是一種「向死的存在」。生物學的死亡是既定的,死亡的存在先於時間軸,死就在哪裡等著你,我們就在時間軸上行走,最終與死亡相遇。向死而生,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知的一種勇氣,有人說,太宰治的死亡觀就是缺乏這種勇氣,所謂「未知生焉知死」,太宰治則更多的則是忙著去死。

《斜陽》中作為貴族的弟弟如是說:

如果說他筆下的人物成功的自我完成過,我想《斜陽》中的女性主角或許做到了,患病死亡的母親、放蕩失去生之意志的弟弟都象徵著貴族身份在戰後的摧枯拉朽,女主角和子卻萌發了女性意識的覺醒,她以出於真愛的目的戀上行為不良的情人,並懷上孩子,以此對抗傳統道德,懷孕這個意向正是向死而生,帶有一種亂世中活下去的意志。

死固然容易、生之煩惱也是必然,而我理解的存在主義,應該是人個性自由在抗爭中的無限可能。海德格爾這樣理解:一個人來到世界上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帶來了一個完滿的世界。一個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並不是世界少了一個人,而是少了一個完整的、不可複製的世界。

排版:方離

圖片: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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