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起鬨讓我和男閨蜜在一起,正想解釋看到暗戀校草黑著臉
1 她是那個幸運者
蟬鳴揉碎在細碎的陽光中,夏風將綠葉吹得沙沙作響。遲瑤拿著一張簡歷站在大門外,緊張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隨後出來一位男生,一臉的泫然欲泣。遲瑤欲抓住離去的男生的下擺,問清楚敵情,不料男生一臉驚恐地逃開了。
遲瑤急忙把長凳上的資料書、牛奶、筆一股腦塞進書包里,她打了退堂鼓,打算貓著腰偷偷離開。
「下一個。」室內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叫住了欲離開的遲瑤。
遲瑤在門外默念了好幾次阿門,給自己做足了心裡暗示才走進去。
女生如緞的黑髮披在後頭,十分瘦弱的身板被淡粉色的T恤包裹著,白色鉛筆褲下是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他挑了挑眉毛,淡淡地嘲諷,「不成文規定,不收花瓶。」
遲瑤深吸一口氣,她萬不能發火,不然計劃就泡湯了。她極力讓聲音保持平穩,「莫學長,凡事講究公平,你還沒考我就下這斷言?」
莫久臣眼睫低垂,最終開口,「可你不是考古專業的,只是一名歷史系的學生。」
遲瑤稍作思索了一番後回答,聲音不卑不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你們協助教授出土春秋時期的珠飾文物,學長的一位組員直接分離土層差點破壞了珠飾在墓葬中的原位和其他信息,幸好你及時補救。」
她邊說邊俯身在白紙上畫著什麼。原本坐著的莫久臣起身,雙臂撐在桌上,眼睛閃起一絲光亮。
遲瑤用馬克筆寥寥勾勒出一副簡筆畫:臨時搭建的檯子加固了厚厚的土層,一雙手正在遮蓋封護,套箱也放在一邊。
步驟清晰,方法簡單明了,莫久臣暗暗為之加分。
「這是打開文物的正確方式。」遲瑤將筆帽合上說。
眼前的女生眼睛清亮,赤白色的陽光跳躍在她俊俏的鵝蛋臉上,散發著牛奶般的色澤。似有人朝他的心湖投了一枚石子,盪起一圈圈的漣漪。他放輕了語氣,「你被錄取了,下周一來報到。」
遲瑤點頭致謝,沾著濕氣的清風吹來,室內涌動著橙花的味道。等她快步走出語絲樓後,發出了驚喜的尖叫聲。
莫久臣,G大考古學的才子,江山教授的得意門生,無論是他研究比對的數據,還是他實地考察的方法都獨具匠心。這次教授因公出國,恰好莫久臣手裡有幾個緊急的研究項目,因此他需要對外招聘一個助理,期滿者可獲得較高的學分。
許多人熱衷一試,莫久臣卻是個冷麵鐵腕的人,面試的人無一不節節敗退。
幸好她是那個幸運者。
為了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很久。
2 如三月桃花般溫柔
遲瑤周一報到信心滿滿,可整整一個上午她都在研究室打掃衛生,整理文件袋,澆花。
「給我倒三杯茶,不要太燙,不要太溫,」莫久臣埋在一堆雜亂的數據中,頭也不抬地喊道,「當然你也可以給自己來一杯。」
遲瑤把噴水壺往窗台上一擱,咬牙切齒地說:「莫久臣,你故意的吧!」
莫久臣起身撫平襯衫上的褶皺,長身玉立,語氣冷然,「這只是為了磨鍊你的耐心和意志力,畢竟實戰的時候能派上用場。」
「那什麼……學長,戰場是輪不到菜鳥助理上的。」遲瑤笑容滿面地說,試圖說服莫久臣。
「扣學分……」莫久臣放下手中的活,慢條斯理地說道。
「還是學長高見,我這就給您倒茶。」遲瑤走向茶室,努力讓自己的步伐看起來輕快一點。
她把頭髮別到耳邊,牛皮紙包著的茶葉依次排在莎安娜米黃的桌面上。她隨手捻了一把茶葉放入杯中,隨著沸水的注入,純白的芽尖,滿披白毫,懸於杯中。
莫久臣正在認真地敲字,陽光從窗檯打過來照在他臉上,細碎的光斑落在他高挺的鼻樑兩側……真是帥出一個高度來,遲瑤偏過頭竟然看呆了。
隨即一抹高大的身影罩在她頭頂,沒有波瀾的聲音響起,「我就長得這麼好看?還不趕緊做事去。」
遲瑤聽到這話手一抖,漲紅了臉,「你……你……」
「我是在看梁學長,」遲瑤為了證明她說話的可信度,特地補充了一句,「美景在前,不看白不看。」
莫久臣端著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梁遠風正埋頭在格子間認真工作,低垂下來的碎發擋住了他的半截眉毛。
莫久臣冷哼了一聲便不再理她。留下遲遙拚命往臉上煽風,試圖降下臉上的溫度。剛莫久臣靠得太近,空氣中留下淡淡的松木味道,遲遙的心裡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
還好,我離你越來越近了,遲遙暗暗想到。
在研究室的日子匆匆過了半個多月,遲瑤開始適應這裡的環境,也摸清了和這些人的相處之道。氣氛緊張的時候,老K總愛講冷笑話,無人搭理,只有遲瑤捧場嘿嘿地笑。梁遠風呢,老好人一個,經常幫遲瑤收拾爛攤子,整理數據。
至於莫久臣,雖表面不近人情,毒舌,但有時同遲瑤說話時眼梢會有一絲溫柔,總讓她有恍惚的錯覺。
可是他也有生氣的時候。
有次遲瑤給他送資料的時候,手肘不小心撞翻了他筆筒旁邊的茶托,麥青色的茶托一骨碌「哐」地一聲掉到了地上。遲瑤蹲下身急忙去撿,盯著它反覆檢查確定完好無損才長舒一口氣。她拍著胸口感嘆幸好地面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
「這麼寶貝它?」莫久臣拉她起身,臉上帶著笑意。
遲瑤發現腿麻了,就在原地蹦了幾圈,氣喘吁吁地說:「當然,誰知道這個價格,要是我賠不起怎麼辦?」
莫久臣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它。這個茶托做工小巧精緻,刻著山水的條紋,看得出上面還有歲月的痕迹。他輕喃著問:「你認得這個茶托嗎?」
忽地,遲瑤腦子裡閃出一絲熟悉感卻轉瞬即逝,她只得搖搖頭。
「算了。」莫久臣的神色冷了下來,把茶托塞進了抽屜。
3 任他明月下西樓
經過上次的事件後,莫久臣對她更為冷淡了,每次說話的語氣客氣得像對待一個陌生人,這讓遲瑤很苦惱。
上次我到底說錯了什麼?遲瑤在心裡不停地發問,還一直敲著自己的腦袋。
「遲瑤,再敲就傻了,」梁遠風試圖拉回她的思緒,「專心聽題。」
粱遠風長得朗月清風,眉目精緻,做起事來謙和有禮。此時的他正在給遲瑤耐心講解數據處理問題。
不像莫久臣……遲瑤想起他來,往那個熟悉的角落看去,莫久臣正在認真工作,身上散發的距離感讓遲瑤微微嘆了一口氣。
實地考察幾次都沒有敲定下來,莫久臣愈發沉默不語。組員也不敢吱聲,倒是遲瑤為了活躍氣氛整天帶白粥和冰鎮楊枝甘露給大家降溫解火。
「遠風,你工作消耗量大,不能配醬菜,」遲瑤按住他拿小方盒的手,笑眯眯地說,「白糖配白粥就好。」
一時間,大家紛紛起鬨,擠眉弄眼地說在一起在一起。遲瑤正欲張口解釋他們是兄弟關係時,莫久臣嗓音沉寂,「是不是嫌活少?趕緊吃完幹活去。」
眾人安靜下來,室內只聽得見老風扇吱呀吱呀地轉動的聲音。倏地,莫久臣接了一個電話後離席。
梁遠風聲音溫柔,「你別介意,阿臣性格就這樣。」她尷尬地笑笑表示自己沒什麼。
晴時有風晴時雨,意外來得猝不及防。三個月前,莫久臣他們一起協助江山教授出土的北城楚簡共800多枚,媒體突然大肆報道《淄衣》傳世本校勘時出現重大失誤,給學術史的研究帶來巨大的阻礙。
江山教授人在國外,許多媒體來G大圍堵莫久臣他們,一時間眾說紛紜,都說莫久臣砸了江山教授的招牌。莫久臣及教授工作室的名字在微博上掛了一個星期,熱度一直居高不下。
遲瑤一直找不到莫久臣,又擔心他受打打擊,急得團團轉。莫久臣整整消失了三天也沒出現。遲瑤出去找他時,卻撞見了刺眼的一幕。
校外的咖啡廳里,莫久臣正姿態優雅地拿著湯匙攪拌咖啡,他對面坐著一位面容姣好,美得不可方物的女生。莫久臣神采奕奕,嘴角飛揚,與她聊得正深。
遲瑤心裡像被軟刺扎過,痛得呼吸不過來。他輕輕啜一口熱咖啡,抬眼之間意外地看到遲瑤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外。
遲瑤極力保持鎮定,她的手卻在不停地抖,「我看這幾天找不到你人,擔心教授和工作室的聲譽,想找你商量對策。」
「還擔心你。」她想說出這句話,可心裡有頭嗚咽的小怪獸止住了她。
莫久臣愣了愣,他眸子里瀲出幾道水光,「考古出現失誤,是在請示了教授的情況下,我故意放風出去的。因為這次去古城的經費不夠,近幾年人們對考古的關注度下降,這次失誤就是個營銷,考古重回了大眾視野,熱度上升,自然有商家贊助我們這次去古城的經費。」
「那教授的聲譽和失誤怎麼辦?」遲瑤獃獃地問。
「那還得感謝學姐的幫忙,她畢了業一直在報社工作,」莫久臣指了指窗邊上的女生,勾起薄唇,「之後我們會把正確的數據發布出去,並且說明這件事是個烏龍,有人惡搞。」
遲瑤全明白了,還好她沒有去找記者出醜。有他那個優秀的學姐在,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想到這,一股悲傷從心底蔓延開來,她想要生根發芽的種子,徹底被失望吞沒,停止了生長。
遲瑤從包里拿出優盤扔到他面前,「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熬夜解決問題,冒著記大過的風險,為你翻牆又冒險,你知不知道?」
原來出事的那天晚上,遲瑤擔心地無心工作,連飯也吃不下。
「你不要急,阿臣肯定有自己的解決辦法。」粱遠風安慰她,「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明天還得上課。」
遲瑤烏黑的眼睛骨碌一轉,她搪塞道:「我還有東西落這了,你先走吧。」
粱遠風重新亮起壁燈,暖色的燈光如漲潮的海水傾瀉在室內,他笑笑,「你記得早點回宿舍,我還有點急事就先走了。」
晚風輕柔,夏蟲鳴叫,幽藍的幕布溢滿星光,遲瑤又重新坐回了電腦桌前。她打算重新校勘,彌補失誤。她搜集典籍,先秦佚集,帛書等核對,梳理學脈和儒道關係。
遲瑤坐在電腦桌前整整三天,重新做數據。白天,旁人見到她的黑眼圈都詢問怎麼回事,她敷衍著說:「嗨,熬夜看劇看的。」
時間緊迫,她又翹掉了教授的課準備翻牆出去。遠處池塘里的荷花散發著一小簇一小簇的香氣,香樟樹開得繁盛。遲瑤費力地攀上牆頭,看到兩米多高的牆感到兩眼發黑,心一橫,跳了下去,腳卻崴到了。
她的語氣愴然,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莫久臣心裡感到一陣慌亂,嚅動嘴唇想解釋卻發現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走上前一步給她擦眼淚。
遲瑤帶著哭腔大喊:「你別過來。」說完,她一瘸一拐地走掉了。
從此風是風,雨是雨,良夜是良夜。她和莫久臣大概會各自走得越來遠了。
4 原來是你
去古城的日子定在兩周後,遲瑤草草收拾後就和他們一起出發了。一路上風光旖旎,沙漠和綠洲如同虛幻的夢境不斷倒退。
同行的一位女生興奮地說要拍照留念,只有遲瑤興緻缺缺,戴著淺綠色的遮陽帽安靜地靠在車窗上,寬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眼底難辨的情緒。
「遲瑤,你暈車嗎?看你臉色不太好。」粱遠風偏過頭來說話,一臉的關心。
遲瑤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莫久臣聽到這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指節突起,似有欲言又止的話附在裡面。一路上,兩人相看無言。
他們在晌午時分抵達古城,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青石板鋪就的古城,正門硃紅色的油漆已脫落,銹跡斑斑,上面貼著的剪紙因為風霜的侵蝕而泛白。
「帶的食物可能不夠,我再去找找吃的吧。」梁遠風把手抄進褲袋裡。
遲瑤壓低了聲音,「我陪你一起去吧。」兩人繞著古城轉了半圈才挖到一些紫薯,梁遠風找到一處泉水開始清洗紫薯,水涼沁沁地濺到遲瑤身上,舒舒服服的。
「給。」
遲瑤接過來咬了一口,清脆而甘甜。
「你跟阿臣吵架了?」梁遠風突然問。
「連你都看出來了。」遲瑤苦笑。也許微風吹來很溫柔,也許她忍了很久無人傾訴。她跟粱遠風講了一個故事。
十六歲正是少女敏感又自卑的年紀。花一般的年紀,遲瑤卻連走路都不敢抬起頭來。她長相普通,成績又平平,屬於埋進人群里很久看不見的那類。
她早已不是荔枝巷裡的小女俠,隨著青春期的來臨,開朗大方的小女俠變成了沉默、敏感的女生。
這一年,她生了一場水痘,臉上、手臂上長了密密麻麻的紅斑丘疹,醜陋且觸目驚心。
正逢大她兩屆的學長在學校大禮堂發表講話,許多人尖叫著前去一看。遲瑤戴著口罩站在公告欄面前,看到的是少年眉目英俊,斜飛入鬢,好似一幅油畫。
她心中一動,看四下沒人,撕下了少年的照片直接揣兜里,空氣似乎因為這撕得乾脆利落的聲音而顫抖了一下。
遲瑤去了大禮堂聽他演講,因為渾身的水痘被人孤立,只能一個人坐在角落裡。
演講結束後,鬼使神差地,她去了後台攔住了他。因為自卑,遲瑤低著頭,只看見兩雙白色的耐克球鞋。
她囁嚅著說:「學長……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遲瑤意外地聽到了一句「好」字,他還在她的筆記本上留了一句話。
「所以你從那時就開始喜歡他了?」粱遠風試圖拉回她的思緒。
「嗯。」遲瑤的眼睛裡像有一抹光。
梁遠風認真地看著她說:「遲瑤,你認錯人了,當年你攔住阿臣的時候,應聲的是我,給你寫長句鼓勵你的人也是我。」
遲瑤一臉的不置信,她錯愕地說:「怎麼可能?」(原題:《遲遲歸夏風》,作者:沈月亮。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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