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個時代的音樂之神,每個音符都讓人熱淚盈眶!
你見過神嗎?
你有過靈魂被某種力量擊中的感覺嗎?
當坂本龍一在日本大地震慰問演奏會上,彈起最熟悉不過的《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時,魚叔真的覺得自己見到了神。
一位音樂之神——
《坂本龍一:終曲》
坂本龍一,這個名字早已被抬上神壇的高度。
奧斯卡、金球獎、格萊美、日本電影學院獎、東京國際電影節武士獎……所有的榮譽都只是世俗的標籤,他專註的從來只有音樂本身。
2012年,他前往日本東北部的宮城縣,因為聽說那裡有一台鋼琴在海嘯的席捲下死裡逃生,他想知道,「鋼琴淹死後留下的遺骸」是什麼樣的聲音。
2014年,他前往福島核災區,想要捕捉那裡人跡荒蕪後留下的殘敗,那種如死灰般的寂靜。
之後,他還參加了東京反對重啟核工程的群眾遊行,鼓勵人們堅持信念。
再然後,他因為被查出患有咽喉癌而取消了一切活動和工作。
每天早上,他需要吞服各種藥物,一粒一粒都顯得很艱難。
因為病變的緣故,他的唾液量只有正常人的七成,所以吞咽非常難受。
這部紀錄片原定是要拍成演奏會電影,開拍第二年後得知教授的病情,計劃被打亂,後來把斷斷續續拍了五年的素材和過去的資料拼接剪輯,陰差陽錯地成了一部傳記片。
其實從紀錄片的角度來說,拍攝手法很一般。但因為是坂本龍一,所以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豆瓣網友們大方地給出了8.8的高分。
年輕時的坂本龍一是電音的先鋒實驗者,他年輕時的照片中就可見其桀驁不馴,在曲風上也敢於突破與嘗試。
坂本龍一回憶起年輕時的自己,說那時候的東京的文化與科技在世界範圍內都是矚目的,很有未來感,而電子音樂就代表著未來和先鋒。
於是在碩士畢業後,他組建了YMO樂隊,前衛激進的風格對整個日本電音樂壇產生了巨大影響。
但他也表示,自己對科技的發展態度是中立的。科技的不斷發展可能會脫離人的掌控,甚至達到人類無法想像的境界。
他不提倡文明上的開倒車,但也始終對科技的不穩定因素保持警惕。
在資料視頻中,年輕的坂本龍一正在向記者解釋電子樂的優勢,電腦可以製作出人類手速很難達到的節奏。
鏡頭一轉,四十年後的今天,已然頭髮花白的坂本龍一依然在利用各種電子設備製作音樂。
YMO解散後,名氣漸長的坂本龍一開始接到各種電影配樂的邀約。
大島渚最先給他拋去了橄欖枝,邀請他和大衛·鮑伊合作主演《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
當時崇拜大島渚的坂本龍一開心壞了,但沒有表演經驗的他,又不知如何答覆,於是提出,希望能讓他負責電影的音樂配樂。
於是,就有了傳世名作《MerryChristmas Mr. Lawrence》。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Music From The Movies
The Weiner Philharmoniker
00:00/04:06
再然後,貝納爾多·貝托魯奇找到了他,邀請他飾演片中的日滿電影協會會長一角,同時負責電影原聲的創作。
回憶至此,坂本龍一說當時自己一周時間內創作出了45首曲子,這樣的拼勁也就只有年輕時候能做到了,否則身體根本吃不消。
這支原聲帶之後獲得了奧斯卡最佳配樂獎,坂本龍一的名氣也達到了巔峰。
Where Is Armo?
The Last Emperor Original Soundtrack
坂本龍一
00:00/02:26
紀錄片中一一重現了影片中的經典配樂段落,看得魚叔真是熱淚盈眶。音樂有如此大的魔力,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調動起你最大的情緒。
在患病之後,坂本龍一收到了亞利桑德羅·岡薩雷斯·伊納里圖的邀請,希望他能負責《荒野獵人》的配樂。
當時正處於休養期間的坂本龍一,本應拒絕所有工作的邀約,但他說,伊納里圖是他非常喜歡的導演,他實在無法拒絕。
錄音時,忙碌中的坂本龍一突然劇烈咳嗽了好幾聲,慌得工作人員趕緊停下一切,等他恢復狀態了再繼續工作。
隨著年齡的增長,坂本龍一在創作上更加註重自我表達和社會思考,他開始棄繁從簡,從零開始去回歸自己曾想要做的音樂。
片中有一個鏡頭魚叔非常喜歡:
坂本龍一頭上套著塑料桶,站在雨中感受雨滴敲擊的聲音。
其實他原本是拿玻璃罐子放在雨中,後來覺得不夠滿意,索性拿著塑料桶自己站到了雨里,也絲毫不在意衣服被淋濕,只是盡情感受被雨滴聲包圍的世界。
很多宣傳海報中也用到了這個鏡頭,因為這很能傳達坂本龍一的生活日常:
感受聲音,捕捉聲音,紀錄聲音。
911發生的時候,坂本龍一正在紐約,因為離得很近,他迅速就拿上照相機出去拍照,鏡頭中儘是毀滅的慘像。
但他最在意的一個畫面,是一群鳥兒從燃燒中的雙子塔前飛過:
鳥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坂本龍一自問,他開始意識到自然和人造物之間的微妙對立。
他彈了一輩子的鋼琴,但鋼琴的聲音卻是不連續的,再長的迴響最終還是會被周圍的雜音所吞沒。
他想尋找一種永恆的聲音。
他前往北極,全球變暖最先受影響的地方。把錄音設備放進洞穴中去捕捉冰雪融化後的流水聲,他說:
我好像是在垂釣聲音。
他踏上非洲大地,融入原始部落的族群生活,驚嘆於壯闊的非洲土地卻共同一種基本的旋律,而這或許也是人類誕生之初的音樂。
而這正是坂本龍一想尋找的永恆,即使歷史車輪翻滾,也永不湮滅。
他再次提到那台在海嘯中倖存的鋼琴,一般人都會認為它已經跑音走調了,但坂本龍一卻反而為此著迷:
工業革命之後人類創造了鋼琴,把擁有陳年歷史的木頭嵌入模具中打磨固定,琴弦也要經受幾噸的壓力,把原本自然存在的物質通過人類的工業加工、文明的力量扭曲成我們意願中的模樣。
聲音也是,如果音準不對的話,人們就會說琴鬆了,音跑了,其實並非是走音,而是這些自然的物質正在拚命掙扎要回到原初的形態。人類按照自己的認知強制調音,說這是自然,但對大自然來說,這其實是非常不自然的狀態,我能感受到非常強烈的對抗感。
紀錄片的結尾,坂本龍一頭垂得低低的,深埋在鋼琴聲中,他說他正在創作新曲。
對於病情,他的態度很樂觀,也非常積極配合治療,如他自己所說:
要是本來能多活幾年,沒活成就可惜了。我想創造出更多拿得出手的作品。
現年66歲高齡的教授仍保持著高昂的創作熱情。包括去年的《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今年蔡明亮的新片《你的臉》,他均有參與配樂製作。
對於未來的新曲,教授您慢慢來,我們都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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