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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患重病查不出原因,找人來看:家裡池塘埋了30個人

善是什麼?惡又是什麼?

這世間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惡。

1

幾日前,沈府花重金聘請古芳給沈老爺破蠱,柳依作為古芳唯一的弟子自然一同前往。

剛入沈府,柳依就發覺這宅子處處透著古怪,且不說隔著幾米就能感受到的陰氣,就說這血腥味,濃重得連她這個半吊子解降師都能聞得到。

柳依小聲道:「我看這沈府要找的應該是驅鬼師,找我們……」走在前面的古芳突然回頭給了她一記凌厲的眼神,柳依暗暗吐舌。

管家插嘴道:「姑娘有所不知,驅鬼師已候在老爺房中了。」

柳依張了張嘴,又看了看師父的背影,生生把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別說,這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柳依看著沈府的一草一木在心中感嘆道。

這時,遠處一片開得極盛的荷花吸引了她的注意,這荷花株株嬌艷欲滴,美得……竟有些詭異。

管家將古芳和柳依一路牽引至沈老爺的卧房,屋內陳設古樸典雅,特別是那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不見一絲灰塵,上面隨意擺放著一個紅木首飾盒及一把木梳,倒像是有女子剛剛梳妝過。

房內除了沈老爺外,還有一位白衣男子,面如冠玉,風流倜儻,想必這就是驅鬼師了。柳依不禁看呆了,直到管家開口,才勉強回過神來,強迫自己轉移視線。

「幾位都是沈府請來的貴賓,還請各位救救我家老爺啊。」管家一邊說,一邊掀開帷帳。

只見床上躺著的沈老爺,面色蠟黃,眼神渙散,兩頰凹陷下去,已呈一副將死之態。

「兩個月前,老爺突然身染怪病,日日陷入夢魘之中,每日午時才會蘇醒,有時還會產生幻覺,行動不受控。一個月前老奴找了個道士,說是可以驅鬼捉妖,沒想到前幾日做法時竟然當場死亡。」

頓了頓又說道:「聽聞二位都是高人,所以才請二位來到府上。」

「你這宅子陰氣極重,絕不止一道冤魂,沈府近半年內有沒有什麼出過什麼大事?」白衣男子開口道。

「這……」管家看向沈老爺。沈老爺猶豫半晌,微微點頭算是應允。

2

五個月前,沈家大小姐與男人在菡萏塘私通,被幾個小廝和丫鬟撞見,大小姐羞憤難當跳入塘內,救護不及當場死亡。

沈老爺既驚且痛,急怒之下將這幾個小廝、丫鬟以及與之交好的所有下人一併處死,共計三十人。

「氣死人了,你們簡直就是草菅人命!明明是自己女兒的問題,居然牽扯到其他無辜的下人!下人不是人么?官府呢?沒人管么?」

「柳依!」古芳怒斥道。

柳依高昂的鬥志瞬間熄滅,不甘心地繼續聽下去。

一時間哀求聲、呼喊聲、怒罵聲傳遍整個府邸。正是夜晚,執行的下人們也都有些害怕,竟將三十具屍體放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將屍體丟入菡萏塘。

自打出了這事,府內一直不算太平,但也都是小打小鬧,直到兩個月前沈老爺生了怪病,這才上心。

請了不少醫師,開了各種方子都不見效。有人說沈老爺可能是沾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也有人說是被賊人下了蠱。

「所以才請來了二位。今日天色已晚,老奴安排各位到客房休息,明日再從長計議。」

古芳等人正準備離去,一直未開口的沈老爺突然道:「求各位救救我,我……我還不想死。」

見白衣男子仿若沒聽見一般,悠然地把玩著手中的紙扇,古芳答道:「沈老爺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不知為何,柳依心中竟生出一絲厭惡,對沈老爺,對這個腐爛到骨子裡的沈家大宅。

3

是夜,柳依翻來覆去睡不著,三十條人命,不過眨眼間就變成了冤魂,是何等兇殘,而她還得跟在師父後面給這種人解降,著實是……憋屈。

越想越難受,柳依乾脆爬起來,在院子里溜達,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白日里看到的菡萏塘。

這荷花竟比白日里更妖嬈了,淡淡的清香里混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怪味兒,有點兒像血腥氣,又有點兒苦杏仁的味道,說不出的詭異。

鬼神神差的,柳依竟探出身子伸手去摘那荷花,越來越近了,那株荷花閃著微光,似在召喚她。柳依眼神黯淡,嘴角含著一抹解脫似的笑意。

正當柳依馬上就要觸碰到荷花時,忽有一人猛地將她拽回,她想說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醒來時柳依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木亭里,身邊赫然站著幾個時辰前剛剛打過照面的白衣男子。

「我怎麼了?」柳依輕撫著自己還有些眩暈的額頭問道。

男子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你差點兒被塘內的魂魄攝去心神,要不是我把你拉回來,你這小命怕是不保了。」

「這塘內的冤魂竟這般厲害。」柳依後怕地驚叫道。

「這魂魄再厲害,也不過是無處可去的可憐人罷了。」男子淡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憫,雖然快,但還是被柳依抓住了。

「此話怎講?對了,你叫什麼啊?」

「白欒。」

「白欒……白欒……我叫柳依。」

白欒不再說話,轉過身看向百步外的菡萏塘,神色複雜。

柳依撇撇嘴,果真是個冰渣子,白瞎了一副上好的皮囊。她識相地打算離開,忽又想到了什麼,「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4

「哦?」白欒饒有興趣地看著柳依。

柳依彷彿受到了鼓勵,略有些激動地將心中所想告訴白欒。

白欒讚許地點點頭,「不錯。」

沒……沒了?就兩個字?柳依厚著臉皮沒話找話:「沈老爺的病莫不是鬼魂附體?」

「塘中冤魂縱然厲害,但是被禁錮在塘中,遠沒有那個能力。沈老爺八成是被人下了蠱,明日你師父一探便知。」

「禁錮?」

白欒嘆口氣,「這三十人本就懷恨而終,死後又不得善終,埋於污泥之中,葬在殘花之下。而且我剛剛探查,發現這些魂魄居然個個殘缺不全,我猜想他們起初是不願意走,如今怕是早已與這菡萏塘融為一體,再難脫身。」

「怎麼會殘缺不全呢?」

「我也想知道,可惜我尚未習得聽心術。」

「定是有人在他們死後,連夜從他們身上取走了想要的東西。那你打算怎麼辦?」

「為今之計,只能找出他們殘缺的部分,將他們葬於槐樹下,在月圓之夜鬼門大開之時,將這些魂魄送入地府。」

「那不就是四日後……」

「噓!」白欒打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扯著柳依的衣袖,一起隱入黑暗之中。

柳依循著白欒的目光看去,一位披著黑色斗篷的曼妙女子正躡手躡腳地穿過長廊,走向後院。白欒和柳依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女子在一間柴房門前停了下來,確認四下無人後,連敲了三次門,每次兩下。不一會兒,一個男子探出頭來,把女子拉進去。

兩個人很小心,進屋後也沒有掌燈。

柳依貼著牆根,仔細地聽屋內的動靜。(原題:《因愛生惡》,作者:帽子君。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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