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不歸我出門去尋,剛出門看見她倒門口:心臟沒了
1
「你算個什麼東西,朕的太子豈容你挑三揀四!來人,拖下去!」龍椅上之上,遠遠望去看不清皇帝的神情,他的聲音宛如刀刃,冰冷刺骨讓人不寒而慄,「斬!」
「啊!」柳羽驚叫一聲,猛地驚醒過來,後怕地摸了摸發涼的脖子。
五年前一場殿前拒婚,皇帝龍顏大怒,不顧柳相淚眼婆娑苦苦哀求,執意把他的女兒柳羽發配到了鳥不拉屎的東陽縣當了個小縣官,每天不是東家狗上樹了下不來,就是西家豬逃了,走馬上任五載,連勸架都沒能成功勸上一次。
「大人!出事了!」正當柳羽仰著脖子感嘆時,門外響起陳捕頭鬼哭狼嚎的聲音。
柳羽眼疾手快地取了衣服穿上,腰帶還沒系好,門就被大力撞開了。只見眼前人影一晃,腦袋朝下倒栽蔥地摔到她面前,尚顯稚嫩的臉狠狠挨到地上,吃了一嘴的灰塵,一炮仗的路,他倒是跑得跟翻江過海似的激情。
柳羽眯著眼陰森森地瞅了他一眼,齒縫裡都透著一股說不清的寒氣:「陳捕頭,你若再擅闖本官的閨房,本官可能會考慮以身相許……」
陳捕頭聞言,握著佩刀的手狠狠抖了抖,立刻直起身低著腦袋站在一邊,「大人,這次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眉頭驟地一緊,柳羽雙手猛地一勒腰帶,「走,帶我去看看!」
死者是孫員外家的大小姐孫曼,孫府大門左側的轉角處,孫曼的頭顱雙目圓睜孤零零地落在地上,她眼中瞳孔縮得極小,顯然死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柳羽眉頭擰了又擰,深呼吸一口氣,上前細細地觀察了四周的痕迹,而後吩咐衙役在這邊先守著,徑自往孫府走去。
孫員外早年喪妻,只有孫曼這一個女兒,自幼當寶貝疙瘩寵著,雖難免有些嬌蠻,但白髮人送黑髮人,到底惹人唏噓。
看到柳羽出現,面容灰敗跌坐在地的孫員外緩緩轉過頭來,周圍幾個下人都戰戰兢兢杵在一旁不敢靠近。
柳羽安撫了一下孫員外,讓下人將他攙到一邊,抬腳走進房門。
抬眸望去,房間內一片狼藉,梳妝台上銅鏡如一張蛛網般碎痕無數,裂縫裡浸滿了暗紅色的血跡,血跡勻稱,應該是兇手特地塗上去的。地上暗紅的血液四濺開來,幾乎連塊乾淨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缺了頭顱的屍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上還穿著的月牙白睡袍也已被血色浸透,手指以詭異的弧度彎曲,是被人生生拗斷的,指甲上尚塗著殷紅的丹蔻,在尚未明亮的天色里,透著一股森冷與恐怖的氣息。
孫曼的胸前有一個猙獰的血窟窿,皮肉翻卷著,依然能聞到濃郁的腥臭味。她的心臟被整個掏出,像被野獸啃過只剩小半個被丟棄一旁。饒是柳羽膽子大,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柳羽謹慎地看了看整個房間,終於在床邊發現了一個腳印,只是端詳良久,這腳印卻不是人的,「來人,將它拓下來。」
話落,便有衙門的畫師佝僂著背走近,將這腳印一模一樣拓到紙上,細細瞅了半晌開口道:「大人,好像是野獸的腳印。」
柳羽額上青筋跳了跳,又徹底檢查了一遍房間,才吩咐將孫曼的屍身連同外面的頭顱一起斂了,帶回衙門。
離去前,身後孫員外嘶啞乾澀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響起:「大人,小女……會不會……是被妖物所害……」
柳羽癟了癟嘴,半晌憋出一句:「不會。」
2
「妖物……」回到衙門,柳羽躺在床上望著帳頂喃喃著,「哼,怎麼可能。」
回來交代好此案需調查的事宜已是深夜,柳羽想著這個頭疼的案件,漸漸便困得睜不開眼。睡夢中一會兒是孫曼驚恐的眼神,一會兒是滿地的鮮血,柳羽睡得極其不踏實。突然,她感覺鼻尖有些癢,「阿嚏」一聲,被自個兒的噴嚏嚇醒。
窗外大開,外頭的風呼嘯著穿過院中林立的竹梢沙沙作響。此刻已是月上中天,柳羽的臉卻在看清屋內景象的一瞬間血色盡褪!
「鬼啊!」下意識地,柳羽發出了一聲尖叫,然而就在下一刻被一雙冰冷的手緊緊捂著了嘴唇。
「閉嘴,鬼長得有我好看?」男子慍怒的聲音響起,捂著柳羽嘴巴的手絲毫不肯放鬆,力道之大,要是放她脖子上,她斷定自己至少能死三次。
男子背對著月光,柳羽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卻清晰地記得剛剛迎著月光那驚鴻一瞥,紅顏枯骨,過美則妖,這顛倒眾生的模樣,這冷得毫無人氣的手……
柳羽越想越驚恐,感覺舌頭都捋不直了,自從那次金鑾殿抗旨,她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害怕了。
那人見柳羽有些呆愣,似乎沒有剛剛那麼激動,手上的勁道便漸漸鬆了。呼吸一鬆快,柳羽下意識地想要呼救,誰知剛剛嚇得不輕,一張口就狠狠一口咬在了自己舌頭上。
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把對方都嚇愣了。他直接一個手刀劈在柳羽脖子上,想把人先弄暈再說。誰知頑強如柳羽愣是沒暈過去,反倒是被這一下劈得鎮定了不少。
「你……你什麼東西?」柳羽定了定神,慫慫地問道。
對方在聽到「東西」二字時,眉心突突跳了兩下,環顧了一下屋子,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驚堂木,莫名閃了閃,然後伸出修長的手指了指。
「我是個妖精,那就是我的本體,我名唐九。」
柳羽狐疑地看過去,看了看那塊丑到驚人的破木頭,再看看眼前近乎妖孽的容顏,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堂九?取名倒是挺隨便,你這皮相……該是後天養成!」
這貨是在說他丑吧?是在鄙視他吧?唐九的嘴角抽了抽,忽然抬手挑起柳羽的下巴,在她驚愕的眼神中伸出手指扒開她的雙唇,單指叩開她的貝齒。
他的動作毫無預兆,此刻一張俊臉又湊得極近。柳羽很沒出息地俏臉一紅,心中啐了一口,待會兒一定要招了道士來將他就地正法了。
「還好沒咬得太深。」他自懷中掏出瓷瓶,指尖挑了些裡頭的藥粉,輕輕地塗在柳羽舌尖的傷口上。
冰涼的指尖落在的柳羽舌尖,帶著驚心的觸感。她的臉自耳根到脖頸蜿蜒而下蔓開淺淺的粉色,目瞪口呆地任由他動作,柳羽半天沒反應過來……捂臉……這丫的,真蕩漾!
上完葯,唐九才微微坐遠了些,「東陽縣出了兇案,我鎮守此處多年,自然要來助你一臂之力。」
嗯……理由很冠冕堂皇,就跟人長得很衣冠禽獸一樣,本來她是不該信的,但或許夜色太過撩人,腦子又離家出走了,所以柳羽很輕易便相信了。
3
柳羽掀了被子站起來走到桌子前,移開了壓在卷宗上的驚堂木,本想隨手一放,但想起這破東西是眼前妖精的本體,便輕輕挪到一邊。
「這是涉及這個案子的所有案卷,我查過,雖然東陽縣沒有出過兇案,但近些年附近幾個縣城倒是有幾樁類似的案件,並且一直沒能結案。」柳羽拿起卷宗遞給他,看了看他有些遲疑,「這……會不會是妖物作祟?」
「不會!」唐九接過也不看,只斬釘截鐵地道。
柳羽很是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本來她也不信的,可唐九不就是個妖精!只是若是人為……簡直太匪夷所思了,一個柔弱的富家千金而已,能跟誰有這麼大的仇怨?
「先睡覺,明天我們出去看看。」唐九翻完卷宗,徑自往床上一躺。
柳羽目瞪口呆地看著,「你怎麼不變回去?」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唐九一臉正氣地說:「我好不容易出來,暫時變不回去了,我是個妖精,跟你同榻而眠不存在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
柳羽看了看他那風情萬種的小臉訕訕一笑,決定在一旁的榻上窩一晚,倒不是擔心別的,只是美色當前,她怕自己獸血沸騰控制不住!
見柳羽不理他,唐九挑眉一笑也不再多言,徑自翻了個身睡去。房裡多了個人,雖然是妖精,到底還是個男的,柳羽雖然不拘小節,但終究不習慣,翻來覆去直到天色微明,才好不容易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柳羽整個人僵住了,熟悉的大床上,素來潔身自好的她正以一種霸王硬上弓的猥瑣姿態扒著美到人神共憤的唐九。大概是她此刻的目光太灼辣,唐九輕吟一聲,如蝶翼般的睫毛輕輕一顫,緩緩睜開眼。
那一瞬間,恍如漫天星辰落入那雙眸底,璀璨得讓柳羽呼吸一滯,只覺得鼻間微微一熱,來不及更衣,一捂鼻子往外沖了出去,她簡直想罵人,這禍水,妖孽!
半晌後,氣血兩虧的柳羽黑著一張臉回了屋子。
不一會兒,敲門聲就響了起來,柳羽打開門,看著陳捕頭賊溜溜的大眼,陰惻惻地說道:「陳捕頭,你還記得本官之前說的,若再私闖本官閨房會怎樣么?!」
陳捕頭的腿肚子明顯哆嗦了兩下,卻還是一副壯士斷腕的模樣看著柳羽,「大人,白日宣淫可不好,何況還有大案未結,你怎麼能這麼不務正業!」
柳羽只覺得牙根發癢,深呼吸幾次才勉強壓了火氣,「滾出去。」說著大步走進房間,不期然看到唐九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你也滾出去,本官要更衣。」
唐九施施然起身,也不多言,模樣乖巧地走了出去,還體貼地帶上了房門。柳羽有些頭皮發麻,這感覺……好像……養了個小白臉!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4
張曼近半個來月沒見過外人,恰巧前日去張綉娘家討教了下刺繡手藝,誰想回來當晚便出了這事。張綉娘是東陽縣最有名的綉娘,只要是女子,都會去她那兒學習綉藝,這本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
「可查到孫曼當天在張綉娘家接觸了什麼人?」唐九忽然出聲。
柳羽愣了愣,與她同車而行,為了不招人閑話,唐九特地換了女裝,倒也是貌若仙子。只是唐九一上馬車就閉著眼,她還以為他睡著了。
「大家小姐不輕易見外人,她特地下了拜帖才去的,除了張綉娘沒接觸過任何人。」
幾人到了張綉娘家,下了馬車,陳捕頭上前叩了門,張綉娘開門見是柳羽,立刻慌慌張張領著幾人進門。
柳羽前前後後打量了一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漫不經心道:「張綉娘除了善綉,似乎丹青也不錯。」
張綉娘絞著帕子站在一側,臉色忽白忽紅,顯得有些局促,「是……是的,做綉活的,必定需要善畫。」
柳羽不擅刺繡,對此也不甚了解,只點了點頭,目光掠過屋裡那些綉紋精巧的布料,那針腳細密處,隱隱透出殷紅來。
見她目光微凝,張綉娘勉強笑了笑,「民女偏好赤色。」
柳羽移開視線,目光落在她忐忑不安的臉上,「孫小姐當天到此,可有何異狀?」
「不過與平素一樣來學些綉工,並無特殊。」
柳羽注視著她良久,直到張綉娘額上出了一層細汗,才轉開目光看向蹲在一旁的小矮凳邊一動不動的唐九。
張綉娘一看,立刻上前取了凳子上放著的小錦盒遞上前來,「這是民女前些日子自己做的蔻丹,跟外頭賣的不同,也不容易掉色。」
柳羽見她笑得殷勤,知曉她這是在討好,當下不客氣地接了過來隨手塞進了懷裡,不疾不徐道:「如此,本官便告辭了,打擾。」
剛要抬腳,卻見唐九細細地把玩著另一盒一模一樣的蔻丹,柳羽喚了他幾聲,他才慢慢站起來跟著往外走。張綉娘殷勤地將他們送出門,分明大鬆一口氣的模樣。
此時的街上正熱鬧,馬車行了一會兒,柳羽便扯著唐九下了馬車逛逛,眼前皆是琳琅滿目的貨品,酒樓、茶館、書屋、學堂應有盡有,此刻正是孩子們上學堂的時候,門口汪秀才笑得一臉溫和,親自來接那些孩子進門。
汪秀才不是東陽縣人,聽說他生母是大戶人家的小妾,因自幼被人看不起,他為了爭口氣拼了命地讀書,他倒也是個人才,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只是後來卻屢試不第。
正想著這頭,耳邊忽然聽到兩個路人的交談:「這孫小姐也不知造了什麼孽,死得這麼慘。」
「可不是么,之前人家小娃娃驚了她,她都沒怪罪。」
陳捕頭眼疾手快,還沒等柳羽吩咐就一把拉住了那二人,那二人被突然攔住,明顯嚇得不輕。
柳羽沖陳捕頭擺了擺手,走了上去,「二位說的是何日發生的事情?」
那二人認得柳羽,忙不迭要行禮,她抬手揮了揮,他們才小心道:「就是前日學堂下課的時候,我們恰巧看到,是沈寡婦的孩子,跑得快了撞倒了孫小姐,她非但沒怪罪,還特地買了糖葫蘆哄那個孩子。」
柳羽點了點頭,又詳細詢問了當時的場景,便讓放他們離去。
正在此時,一旁的唐九突然撞上了一個匆匆跑來的孩子,那孩子眼看著要遲到,又被撞得跌倒在地,手心都磨破了皮,頓時哭鬧不止。唐九眉心輕輕一蹙趕緊上前去攙扶孩子。
柳羽訝異地一挑眉,以唐九的身手,怎麼會撞到個孩子?這妖精……究竟在幹什麼?
唐九的手像模像樣地做攙扶狀,眉眼間卻帶著一絲戾氣。塗著嫣紅蔻丹的青蔥玉指不著痕迹地掐進了孩子的胳膊,那孩子更加大聲地哭喊起來。
唐九一臉焦急關切地哄著,甚至還拿了邊上攤子的玩具給他,可孩子卻一直哭,聲嘶力竭的模樣,直到那孩子已經走遠的母親又匆匆返回道了歉,抱著他離去才微微止了哭。
柳羽不解地看著他,唐九卻目光幽幽地望著那婦人的身影直到她進了學堂。
5
回去的路上,柳羽捶著酸脹的小腿忍不住義憤填膺地批評了當朝皇帝的小肚雞腸,這縣令的差事可真不好當。
唐九聽她抱怨得起勁,好奇地問了句:「那皇帝不就給你指了門親事,對象還是太子,怎麼虧待你了?」
柳羽深沉地看了唐九一眼,這妖精道行夠深,居然連她拒婚的事情都知道。
「那小子我幼時見過一面,風一吹就倒的模樣,長大了能好到哪去?我才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
唐九目光微凜,忽然笑了起來。
柳羽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皺了皺鼻子,別過臉不想理他,這人長得晃眼,笑起來看得人暈乎乎,她的手不著痕迹地放到胸口,掌心下心跳如擂鼓。
第二天一早,唐九在陳捕頭一臉詭異的注視中慵懶地打著哈欠,淚眼迷濛地走出了房間。柳羽躺在床上看著唐九的背影,咬著被子狠狠嘆了口氣,自己總這麼莫名其妙占人家便宜,難不成她骨子裡的確有很強大的禽獸因子?
陳捕頭碎碎念地趕著馬車,柳羽只當沒聽到,面前坐著一本正經的唐九,她只覺得一張臉燒得慌。雖然美色當前是很難把持得住,但為什麼接連兩次能從榻上睡到床上,柳羽真的只能表示很無辜。
「你盯著我看很久了,怎麼,一整晚還沒看夠?」唐九忽然抬頭看向她,眸中璀璨的流光讓她呼吸一滯。
「……」不過睡了一張床,又沒發生點什麼,自己都沒覺得吃虧,他可真小氣。
唐九像是看出了柳羽的想法,微微傾身湊上前來,「怎麼……睡完了不想承認?」
「睡……睡完!」溫潤的氣息幾乎縈繞在柳羽鼻息之間,她好不容易養好的舌頭差點又遭了難。
唐九惡意地略一側首,薄唇蜻蜓點水般划過柳羽的臉頰。一瞬間她只覺得背上汗毛倒豎,差點跳起來。
正當柳羽倉皇無措之時,外頭響起陳捕頭宛如天籟的聲音,她連滾帶爬很是沒出息地下了馬車,簡直稱得上落荒而逃。柳羽一馬當先沖向前面人家的大門,老舊的木門有和沒有沒多大區別,柳羽叩響了大門,不一會兒便有婦人應聲出來。
沈寡婦生得貌美,偏偏夫君早亡,人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她偏偏要強又重面子,便生生練就了一副火爆性子,簡直又潑又辣,這麼一來還真沒什麼宵小敢來招惹。
房子很小,有個不算大的院子,一個小男孩正挖著泥巴玩得起勁,見有人進來立刻瑟縮著躲到沈寡婦身後。
「你的孩子?」柳羽打量著那孩子,明知故問。
沈寡婦拿了帕子擦了擦孩子髒兮兮的小手,自然笑道:「是啊,皮得很。」
柳羽挑了乾淨點的石凳坐下,「本官想知道那日你們與孫小姐相遇的具體情況。」
沈寡婦聞言,拿著帕子的手一頓,隨即恢復正常,「不過是孩子不懂事,衝撞了孫小姐,小姐大度沒計較罷了。」
柳羽不確定沈寡婦所言幾分真假,狐疑地看著他們娘倆,敏銳地捕捉到在提起孫曼的時候,那孩子下意識地瑟縮了下。(原題:《妖孽很小氣》,作者:長安小流氓。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去照相館拍完照發現臉變模糊,偷偷去店裡查看卻發現:店主睡棺材
※老公頹廢落魄我心涼欲離婚,此時富豪初戀歸來:我心裡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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