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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詛咒:2男子挖出不腐女屍後,1個月內接連喪命

1

兩米多深的地下陰暗潮濕,死寂般的靜謐讓人不由繃緊了每根神經,頭燈光源徑直打出去,照亮了眼前漆黑方正的物體,那是一口棺材。

王乃安吁了口氣,繞著棺材走了一周,墓室比他預想中更大,說明墓主身份顯赫。他朝同來的夥伴招了招手,在一頭扎了個馬步道:「搭把手,開館。」

二人費了一番力氣才挪開棺蓋,王乃安用手掩住口鼻,探身去看。只見棺材中躺著一個身穿華服栩栩如生的女人,不知古人用了什麼方法保存,屍身竟然還沒有腐爛。

女人緊閉著眼,面色青白,但看那精緻的五官,竟給人一種她隨時都會睜開眼坐起來的錯覺。

王乃安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安,同夥卻興奮地直搓手道:「這位嘴裡面肯定含著夜明珠,加上其他明器,收穫頗豐啊!」

王乃安嘆了口氣,正色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下墓,不要再用那件事威脅我……」

話還沒說完,墓室外漆黑的甬道里突然傳出一聲異響。王乃安下意識用頭燈去照,只見黑暗中泛起一片煙霧。

緊接著他脖頸發涼汗毛倒豎,自己似乎被什麼視線盯住了。王乃安僵硬地看向棺材,慘白的光源下空空如也,裡面的女人竟然不見了!

他腳下發軟,頭猶如千斤重,掙扎著滑倒在地,不消片刻便失去了知覺。

一周後的清晨,110接到來自海角村的報案,當地民警到案發現場走了一圈,立刻察覺到這件案子的嚴重性和匪夷程度,決定移交給市局刑偵隊處理。

正巧今天是程實養好了傷,來隊里復職的第一天,陳海峰拍了拍程實的肩膀打趣道:「骨頭都躺鬆了吧,帶你跑現場找點兒刺激。」

程實苦著臉,看了眼小艾姐特地買給他的還沒來得及吃的雞肉粥,咂巴咂巴嘴認命地跟了上去。一行人兩輛車,包括法醫羅鳴在內,直奔海角村後山。

報案人是海角村的村民,開始說發現了座墓,裡面好像還有個人。當地人比較信神鬼之說,竟都不敢上前查看。

民警到了以後下去得快,上來得更快。那個「人」或者說屍體已經死亡多日,散發著陣陣惡臭,即使在陰暗的地下也開始腐爛生蛆。

後山一處隱蔽的土坡下,陳海峰看著地上僅一人寬的盜洞,皺了皺眉率先鑽下去,羅鳴驗屍心切提著箱子緊跟在後。

艾笙進來後撣了撣身上的土,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和陳海峰出現場就是在一座古墓里,後者還救了她。

「跟緊我,小心腳下有機關。」陳海峰顯然也想起了上次吃過的虧,打著手電筒摸索前行。

主墓室木棺前橫卧著一具屍體,頭朝里背向眾人,從身量髮型看是個男人。

陳海峰屏住呼吸,盡量不聞那讓人想吐的惡臭味,朝羅鳴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者倒是一臉風輕雲淡,顯然這種程度的屍體還不足以讓他色變。

趁著驗屍的工夫,陳海峰把墓室檢查了一遍。棺材蓋被挪開了,裡面別說死人骨頭,連陪葬的明器都沒有,竟然是個空棺。但看痕迹,明顯被人翻動過。

就在艾笙都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羅鳴終於站起身揉了揉脖子,正色道:「有點兒意思。」

死者為男性,約摸四十來歲,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周前,死因是失血過多。

程實湊近艾笙,低聲道:「小艾姐,這地上也沒有太多血跡。失血過多……都流哪去了?」

羅鳴耳朵好,聽見程實小聲嘀咕,挑眉道:「我還沒說完,屍體的顏色很不正常,外加皮膚乾癟。你們注意看脖頸,這是唯一的外傷。」

羅鳴指著死者脖子側面,兩個凹進去的血窟窿道:「他臨死前,應該是被從這兒抽走了體內大量的血。」

程實喉結滑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打了個冷戰道:「我突然想到了林正英的電影……」

那傷口確實像是被大型動物的獠牙貫穿,但又不是撕咬所致。就好像某種生物的尖牙咬穿了死者的脖子,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艾笙照著程實的腦門彈了一下,蹙眉道:「這世上哪有什麼殭屍,我看你是電影看多了。」

「沒錯,不管是傷口還是抽血,都可以人為造成。」羅鳴用棉簽在血窟窿處颳了刮,眯起眼道,「至少,化驗結果騙不了人。」

2

目前死者身份還不明確,但他死在這種地方,十之八九是個盜墓賊。

梁棟去市局開會了,現場陳海峰就是最大的。他安排羅鳴負責運送屍體後,便帶著艾笙和程實走訪海角村。

村民回憶起一周前,曾有三個背著大包的外來人,在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進山了。

「他們回來過嗎?」艾笙問道。

村民搖了搖頭,嘖聲道:「沒再見過,我還納悶他們上山幹啥玩意,原來是挖洞去了。」

海角村依山傍海,但靠的是水產業。這山上又險又荒的,鮮少有人上去。

陳海峰和艾笙對視一眼,三個人只留下一具屍體,剩下兩個絕對大有嫌疑。

此外還有件事讓警方感到疑惑,盜洞所在的位置非常隱蔽,一般人都不會往那裡走,更別說下去查看了。

陳海峰特地問了最先發現屍體的小夥子,後者支吾了半天,才坦言自己是收了錢,搜山找人時恰巧碰見了。

根據他的交代,昨天上午有個中年人驅車到海角村請求幫助,說是自己的朋友上山採風失聯了。由於對方花錢痛快,光參與搜山的就有二十來人。

但奇怪的是這人付完錢就急慌慌走了,只留了個聯繫方式,說找到人再付尾款。

程實照著電話號碼撥過去,是個空號。整件事都透露著巧合和詭異,好像有人故意想把屍體挖出來一樣。

艾笙把碎發撩到耳後,秀眉輕蹙道:「這不對啊,如果他跟盜墓賊是一夥的,應該巴不得屍體掩埋地下。除非……他知道實情卻不敢報警,有什麼難言之隱。」

確實有這種可能性,陳海峰暗自點頭,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確認被害人身份,才好進行後續的社會關係調查。

由於案發現場沒找到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屍體腐爛又比較嚴重,直到傍晚時分警方才確定死者叫王乃安。

「四十二歲,本市人,父母雙亡,無妻無子……這哥們倒好,孑然一身啊。」梁棟剛趕回市局,灌下一大杯涼茶,喘了口氣道,「還查到什麼了?」

「王乃安有家當鋪,他是老闆,平時吃住都在店裡。」陳海峰把另一份報告放到梁棟面前道,「這是死者脖頸上血窟窿的化驗結果,沒有唾液,不是動物造成的。」

「那就是人為的,讓羅鳴再檢。」梁棟翻開報告道,「海峰,辛苦你們再跑趟當鋪。」

王家當鋪開在市中心一棟舊樓的底商,名字起得倒是隨意。店門落了鎖,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程實盯著人開鎖,艾笙便跟著陳海峰走訪隔壁幾家店鋪。老闆們都跟王乃安挺熟,彼此之間也常有來往。

其中一人聽聞王乃安的死訊,還哽咽了兩聲,嘆口氣道:「挺好的一個人,唉,人走茶涼啊!」

陳海峰聽出不對勁兒,挑眉道:「什麼人走茶涼?」

那人反問道:「他店裡有個小學徒,自打一星期前跟著老王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了,那還不是看老闆死了沒工資就走了嗎?」

因為案子涉及盜墓,陳海峰並沒有多說。老闆只知道王乃安死了好幾天了,便下意識認為這個小學徒也知道。

按照他的說法,王乃安對這個叫展順子的徒弟是真好,自打兩年前留在店裡後,恨不得當兒子養。

程實那邊兒把鎖撬開了,喊陳海峰迴去。後者留了店老闆的聯繫方式,直覺這趟沒白來。二人朝夕相處又是一起離開的,興許展順子清楚盜墓的事兒,更甚至參與其中。

此時天色已晚,店裡黑著燈。陳海峰指肚划過,門口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樣子真是好幾天沒人來過了。

「檢查,好好檢查,不能掉以輕心。」陳海峰正色道。

這一查還真有發現,保險柜的門沒關嚴,露了條縫兒,裡面僅有幾張散落的鈔票,其餘盒子里竟都是空的。

艾笙想起一個人:「會不會是展順子回來過,把值錢的東西都卷跑了?」

這個可能性還真不小,如果王乃安是他們殺的,展順子大概是回來拿跑路錢了。然而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要趕緊把人找到再說。

3

警方查了展順子的銀行卡消費記錄,最近一筆交易是昨天下午,在市郊的便利店。

那個區域屬於海東市的貧民窟,魚龍混雜,找人如大海撈針,此時天色已黑,更加不利於行動。梁棟親自帶隊,三十來號便衣撒出去,希望也十分渺茫。

陳海峰和艾笙一前一後走進窗明几淨的便利店,在這片區域生活的人,買東西大多會去臟窄卻便宜的小賣部,因此店內只有收銀員一人。

陳海峰把展順子的照片遞給店員:「這個人你有印象嗎?昨天下午在你們店裡買過東西。」

「沒有,我是晚班。」店員搖頭道。

陳海峰不死心,又讓他調出系統賬單,對照著時間錢數,愣是查到展順子都買了些什麼。

「避孕套!」艾笙臉一紅,清了清嗓子道,「他叫了小姐,咱們去找這附近的雞頭,說不定能問出什麼。」

也是碰巧了這個時間,小姐們都出來攬客。陳海峰順藤摸瓜,輾轉了數人還真把展順子的下落給揪了出來。

這傢伙倒是機靈,兜里揣著錢也沒敢去享受條件好些的酒店,反而租了那種不用身份證登記的黑旅館。

警方破門而入時,他正喝著啤酒看電視。梁棟一亮證件展順子就慫了,心知自己是跑不掉了。

市局刑偵隊的審訊室內,陳海峰面無表情地打量對面的青年。一頭染成棕色的捲毛,高且消瘦,眉目清秀,和同齡人一般無二。

「王乃安和你什麼關係?」梁棟問道。

「他是我師父。」展順子喉結滑動,眼神發直道,「我知道你們為什麼抓我,師父死了……但不是我殺的。」

「那是誰?」陳海峰追問道。

「是……是它……」展順子鼻翼扇動,呼吸急促起來,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哆嗦著嘴唇道,「殭屍!」

陳海峰都準備好寫審訊記錄了,啪的一聲又把筆撂下。廣電總局都公布了,建國以後不許成精,這牛鬼蛇神一說讓他怎麼記,怎麼給上級看。

「你小子,最好給我老實點兒!」梁棟黑著臉,感覺被耍了。

展順子急了,激動道:「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

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他索性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王乃安這個人並沒有那麼簡單,他明面上開著當鋪,私下裡卻是個盜墓賊。只不過近些年政府管得嚴了,王乃安就金盆洗手不幹了。

兩周前,有個風塵僕僕背著行李包的瘦高中年人找到店裡,似乎是王乃安的舊識。大概因為他左手只剩下三根手指,因此落了個三指的稱呼。

三指神神秘秘地說他知曉了一座還沒挖開的墓,就在海角村後山。王乃安開始說自己已經不幹了,三指把他拉到屋裡嘀咕了一陣,再出來時竟然把人給說通了。

一周後,三人買齊了裝備,在海角村休整一天後趁夜色進了山。

「我沒下過墓,師父就讓我在上面等著,給他們望風。其實黑燈瞎火的,山裡一個人也沒有,他們只是怕我下去拖後腿。」展順子撇了撇嘴,又嘆了口氣道,「不過,也幸好我沒去,才躲過了一劫。」

原來他在盜洞外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上來,心裡不免有些著急。正想下去查看時,手電筒的光一晃,只見洞口爬上來一個穿著古代服飾披頭散髮的人影。

「我當時嚇蒙了,因為去的路上三指還給我講了詐屍的事兒。光照到那個女屍臉上,血糊糊的特別嚇人!」

展順子打了個冷戰,說自己可能是被嚇暈了,再醒來天已經亮了。女屍早已不見蹤影,他猶豫再三才壯著膽子下到墓里,結果就看到了王乃安的屍體。

脖子上的血窟窿,空空的棺材,再加上昨晚所見,展順子認定就是殭屍吸幹了他師父。

「所以你就自己跑回來了,又不敢報警,卷了當鋪的錢躲起來。」

梁棟冷哼一聲,故意一連提出幾個疑問,讓展順子覺得他的話漏洞百出:「殭屍怎麼不殺你呢?三指去哪了?怎麼墓里只有你師父的屍體?」

「我也不知道……至於三指……」展順子搖頭道,「或許是被綁走了,或許是自己跑了,總之那天后我再沒有見過他。」

4

展順子的口供對於警方來說基本派不上什麼用處,但好歹讓人摸清了來龍去脈。

「你們覺得王乃安是不是他殺的?」梁棟坐鎮會議室,屋內擠滿了警員,連法醫羅鳴都到場了。

梁隊讓眾人各抒己見,但案子目前仍沒有眉目,人證物證不齊,實在難以推斷。

艾笙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試圖把線索串聯起來,最後嘆了口氣道:「隊長,我就一個想法。展順子如果撒謊,水平實在欠缺,扯的那個什麼鬼殭屍誰能信。

「況且他殺了王乃安,就沒必要放跑三指只留下一具屍體。如果不小心被其跑掉了,三指不敢報警,多半也是躲藏起來。展順子編什麼瞎話不好,非要用殭屍這招。

「再者說,展順子殺人無非就是為了明器,有了大錢何必還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當鋪偷小錢。」

「隊長,關於殭屍這點,我有話要說。」羅鳴推了推眼鏡,從角落裡站起來道,「現場的棺材裡發現了很多粉末,經過化驗,蛋白質含量十分高。」

梁棟蹙眉道:「你的意思是,死人骨頭化成粉末了?」

眾人恍然,長埋地底的屍體在接觸到空氣後迅速氧化,這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既然展順子以為的女屍都化成灰了,那爬出洞口的又是誰呢?

陳海峰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打了個響指道:「我們姑且相信展順子真的看到了,但在那個環境下,他的眼睛和認知會不會欺騙大腦呢?」

假如殭屍是假扮的,三指大可以在殺了王乃安後,換上棺材裡的衣服爬上來嚇唬人。展順子也提到過,三指一路上給他講詐屍,或許就是在暗示。

程實抓了抓耳朵,費解道:「那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或許是想混淆警方的判斷阻礙調查,或許還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目的。」陳海峰猶豫片刻,摸著下巴道,「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性,三指和展順子是同夥。」

梁棟聞言眼皮一動,確實有這種可能。

不管是誰,想同時幹掉兩個成年男人都是存在一定風險和變數的。如果他們聯手殺了王乃安,互相袒護,警方想找到證據恐怕還真要耗費一番精力。

翌日上午,海東市濕地公園內。

大巴拉著一車中學生駛入停車場,濕地公園算是本市的特色景點,面積大景色美,免費對外開放。

半大的孩子都好動,叛逆又不服從老師的指揮,有幾個調皮的從隊伍中脫離出來,往停車場附近的小樹林鑽去。

這一鑽不要緊,男生打鬧間被什麼絆了一跤,直愣愣撲倒在地。等回頭再看時,簡直嚇了個魂飛魄散。

「死……死人了!」樹林間傳來一聲驚魂未定的尖叫。

刑偵隊押著展順子趕到時,現場已經被封鎖起來。之所以帶嫌疑人來,是因為屍體左手只有三根手指,這跟展順子描述的三指的特徵非常相似。

說白了,就是來認屍的。

陳海峰強迫展順子靠近死者:「是他嗎?」

後者表情抽搐,勉為其難地看了幾眼,飛快點頭道:「是他!」

三指竟然被殺了!眾人面面相覷,從屍體的新鮮程度上看,似乎並沒有死亡太久。

他的肚子上被扎了幾刀,脖頸有明顯勒痕,也就是說是被捅傷後再被勒死的。兇手明明可以用刀殺人,卻仍多此一舉,大抵是想讓三指死得更痛苦些。

羅鳴蹲在屍體前,用手比畫了一下道:「現場沒找到兇器,勒痕大概兩指寬,我認為是皮帶造成的。另外根據初步判斷,被害人已經死亡十四個小時左右,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八點多。」

陳海峰思考的時候,下意識摩擦著下巴。如果兇手事先有意勒死三指,繩子豈不是更方便。但他隨身攜帶了刀具,說明有備而來。

可能兇手在見面前並沒有起殺心,刀子是用來防身的。直到三指激怒了他,才臨時起了殺意。

程實眼神飄向被帶到遠處的展順子:「這麼寬的皮帶,只有男人才會系吧?」

「他不是兇手。」艾笙搖頭道,「展順子昨晚將近九點時被抓,他藏身的地方和濕地公園完全是兩個方向,作案時間上來不及。」

5

艾笙的分析不無道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算是驅車也來不及。更何況三指常年混跡社會,人肯定沒少得罪。他的死跟盜墓案有沒有關還是個未知數。

梁棟打頭從小樹林走出來,正準備詢問停車場的管理員,倏然看到一條大巴車的告示牌。

濕地公園雖然晚上八點半才閉園,但往返的大巴車六點就是最後一班。三指臨近閉園時死在停車場,說明他是驅車來的。現在人沒了,車是不是還在?

這倒是不難查,警方只要看看記錄,哪輛車在這裡停了超過十四個小時。

片刻後,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前。陳海峰彎下腰,貼著玻璃向車內看,除了煙盒和一瓶沒喝完的可樂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隊長!」

艾笙從車後傳來一聲驚呼,眾人圍過去,只見後備廂內有個大紙箱。裡面是空的,但箱子後面還藏了件行李包。

陳海峰拉開拉鎖,裡面竟是件古代人穿的華服,只是衣服顯得有些舊,邊角甚至出現了破損。

「展順子口中的殭屍,穿的就是類似的衣服吧。」陳海峰挑眉,這就對上了。展順子並沒有撒謊,只是他看到的是假借女屍遺物,裝神弄鬼的三指。

程實恍然,繼而蹙眉道:「這麼說,是三指殺了王乃安,那又是誰殺了三指呢?」

「我們還忽略了一個人。」梁棟道。

王乃安的屍體之所以會被發現,全拜那位花錢請村民搜山的中年人所賜。如果他也是知情人,又希望警察發現屍體,就是站在三指的對立面。

大膽推測一下,有沒有可能中年人懷疑王乃安被陰了,就雇村民搜山。當他得知王乃安的死訊後,又不確定是三指還是展順子殺的。所以才帶著刀來,得知真相後暴起殺人。

「隊長,我們在車斗里發現了身份證和高鐵票。」有警員興奮道。

梁棟戴上白手套,接過來掃了眼照片道:「原來這個三指真名叫金鵬。」

高鐵票是昨晚九點半的,三指原本打算連夜離開海東市。這人都準備跑路了,臨走前怎麼還會來這兒。

陳海峰思緒飛轉,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車身道:「梁隊,後備廂那個空了的大紙箱之前一定裝了什麼,十之八九是墓里盜來的明器。」

帶著這些過安檢,是有一定風險的。再者說,能讓三指在離開前冒著風險特地跑一趟的,只能是金錢交易。

警方沒在屍體身上搜到車鑰匙,恐怕兇手也是開車來的,拿走明器後,不得不把三指的車丟在這裡。

艾笙立刻反應過來:「我去查昨晚八點以後離開停車場的車輛。」

然而警方想得很好,實際上昨晚八點之後根本沒有任何車輛再離開過。但也不排除兇手把車停在別處,步行離開現場的可能性。

這條線索斷了,只能從別的地方入手。回到市局後,梁棟讓人查了金鵬銀行卡的消費記錄,果真發現了一處疑點。

三天前,有筆大額支出花在海東市最豪華的洗浴中心。按照消費標準,三指絕不是一個人去的。

刑偵隊上下忙成一鍋粥的時候,程實縮在角落裡,噼里啪啦敲擊著鍵盤。

「小艾姐、陳大哥,我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推了推眼鏡,神神秘秘道,「我查了全國聯網的檔案庫,別的城市竟然也有相似案件……」

程實話音未落,那邊兒梁棟大步走出辦公室,環視一圈高聲道:「好消息,監控錄像發過來了,海角村的村民看過後,認出和三指同去的就是僱傭他們的人。大家打起精神,咱們去抓人。」

艾笙抓起外套,拍了拍程實肩膀,意思是事有輕重緩急抓兇手更要緊。

程實不免有些失落,但出乎意料的,陳海峰竟然沒有走,反而一臉正經道:「接著說啊,發現了什麼?」

「陳大哥……」程實受寵若驚,立刻點開文檔。上面整理了三四起不同地區的兇殺案,屍體竟然都是在墓穴中被發現的。

梁棟指著其中一人的檔案道:「這裡,寫了嫌疑人說看到難以用科學解釋的不明物體。會不會指殭屍?」

有可能,陳海峰把程實的話記在心裡,點頭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等把人抓回來我陪你好好調查一番。」

6

警方查到和三指一起進出洗浴中心的男人叫胡德茂,是本市一家小古玩行的老闆。

這胡德茂倒是沒有跑,梁棟帶頭衝進去的時候,他正沒事兒人一樣清點貨物。

他大概四十齣頭,留著山羊鬍子,穿中式汗衫,膚色黝黑,但身材精壯。

「警官,我是老實的生意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胡德茂很冷靜,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這樣的。

「你老不老實我們不清楚,但前幾天跟你去洗浴的金鵬可是被人殺了。」梁棟沒有上手銬,畢竟目前沒有證據,只態度強硬地把人帶了回去。

審訊室內,陳海峰緊盯一副配合警方調查,又覺得自己被冤枉了的胡德茂。這傢伙有著生意人的精明,世故老練,不是展順子這種隨便嚇一嚇就開口的毛頭小子。

「你去過海角村,雇了村民搜山。」陳海峰用了肯定的語氣,試圖一開始就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胡德茂挑了挑眉,竟然順著陳海峰的話道:「我是去過,兩天前吧,那地方真是難找。但警官,是三指拜託我去的。」

這個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接下來胡德茂所說的事,為警方解開了疑惑,卻更讓人震驚。(原題:《人心有鬼》,作者:霏雪連天。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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