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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石門寶藏傳奇(民間故事)

雙石門猶如二扇緊閉著的巨大天門,高約二十餘丈,寬約十餘丈,氣勢宏偉,令人震撼。它位於四散里西塢村後群山簇擁的刀鞘塢山壠里一個叫岩塢的山崗,隱藏在一片翠綠的森林灌木叢中,若不登臨石扶梯頂的「水上」很難一覽「雙石門」之全貌。對面右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惟妙惟肖的「和尚頭」山峰,往左的山路則是去橫路山十二尖的頂峰金前岩,在這一帶流傳著許許多多美麗動人的傳說。

很早以前,岩塢山崗的雙石門當時並沒有門,裡面是一個天然的洞穴,足有二三十間房子大小,這是太白金星巡視凡間時無意間發現的,報於天庭玉皇大帝,建議將石窟建成一個天庭在凡間的一個金庫,這樣一旦凡間有難有利於及時賑災,不至於像上次那樣嚴州大旱,赤腳大仙賑災不濟有損天庭尊嚴。(有興趣的朋友參見拙作《元寶石的傳說》)玉帝聽著有理,當即命金星親自督辦此事,天庭所有人員、神器任由金星調派,諸仙不得有違。金星接受任務後可不敢含糊,他還得親自下凡再到四散里一趟進行仔細的勘察。

話說太白金星駕著七彩祥雲姍姍而來,祥雲飄過塔塔嶺到了四散里地界,金星按落雲頭,用龍頭老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戳,喝一聲:「土地安在?」一陣風過去,土地現形,怎生模樣?

衣裁五短,帽裹三山,手中梨杖老龍形,腰間皂絛黑虎尾。

土地回道:「告上仙,呼喚小聖不知有何法旨?」太白金星曰:「此地屬哪州哪府管轄?民風如何?高山頂上洞穴有何來歷?」土地謹慎答道:「此地屬嚴州地界,四個村莊統稱四散里,是嚴婺交界處。境內有四大名山,天雷尖、白岩尖在東,尖塢山、十二尖在西,此地民眾普遍信佛,大多是白岩寺的香客,故為人較為本份,位於尖塢山麓有一個叫刀鞘塢的山壠,岩塢山崗上有一個天然洞穴,因洞穴生在懸崖絕壁之上,很少有人知道,凡人無事也不敢以命相搏去洞里玩。」哇!介紹的好詳細。金星了解了情況速令土地退去,風過去,土地走了。金星重駕祥雲來到了岩塢山巔,但見一座好山:山下層巒疊翠,古木參天,望夫岩形如其名惟妙惟肖,桃花瀑布如天外飛練氣勢如虹,更有懸崖絕壁之上石胡梯,料想仙人走過也得嚇出一身臭汗,何況凡人?眼見得樵夫擔薪挑炭走在石胡梯如履平地,直看得太白金星也是一驚一咋的,看來凡人也不平凡!

金星收回閑心,重新盤算金庫大事,岩塢洞口寬約12丈,高約25丈,如用石門封住洞口,每扇門重約2萬8千6百45斤,重量倒不是什麼問題,看是否能在當地尋到合適的岩石。太白金星想到了鍾離漢的徒弟,他們上次雖然沒有在白岩尖與十二尖的金前岩之間架好天橋,但他們鋸石板的手藝是天人共鑒舉世無雙的。(參見《神仙造橋》)想到這,金星便駕起祥雲前往終南山找鍾離漢幫忙去了。雲行一萬,風行八千,雲頭落處,早有能掐會算的鐘離漢在此恭候。鍾離漢曰:「仙師今日難得空閑有此雅興來此荒山闢地,莫非找錯了地方?」金星道;「幾百年不見還是如此頑劣老不正經的,莫要打趣,老仙哪有閑心偷玩,今兒個是求你來了。」鍾離有些不信:「難道仙師今天真的吃錯了葯?上界仙班各路神仙神通廣大,還要找我幫忙?」金星道:「今兒個沒空跟你說笑,上界神仙眾多不假,但各仙各有所長,老仙如今要用到的特長也非你之特長,恐要麻煩你的二位高徒,望仙人割愛幾日,如何?」鍾離漢一聽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以自己徒弟的道行尚不足以與天界任何仙人比,老仙師這是為何?金星指點道:「鍾離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忘了你徒弟造橋之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鍾離漢一聽此言臉紅到了脖子根,這二個不爭氣的東西,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真夠丟人現眼的,造橋一事居然連上界也知道了。仙師見鍾離先生誤會了,連忙解釋道:「老仙沒有取笑先生之意只因高徒鋸石板手藝天上凡間無人能及,今日天庭欲在四散里山頂造金庫,需鋸一對大石門,每扇門重達2萬8千6百45斤,此事非你徒莫屬!」「原來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我即刻吩咐二徒弟隨仙師前往效力。」鍾離先生見徒弟有如此特長也算是為師傅爭了光,心裡十分欣慰。

再說鍾離先生的二個徒弟上次在四散里造橋失敗丟了面子,發奮修道,此事已過了幾百年了,今有上界仙師親自帶領去四散里做工程,兩徒弟頗有一雪前恥的壯志,摩拳擦掌一心要干出一番成就來。金星一行三人駕著雲頭一袋煙功夫便來到了岩塢之巔的洞穴,丈量完準確的尺寸,金星道:「不知臨近是否有能切這般大小的岩崖?」鍾離徒弟趙春兒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們上次不知天高地厚想在白岩尖與金前岩造天橋,橋雖未成,但這裡的地理地貌還是了解的十分清楚的,封洞所需的石門原料離此處不遠沿橫路山直上即到金前岩,那裡岩質堅硬,適宜做此大門。」金星喜道:「既如此,你倆可速速辦理此事,事成以後,奏報天庭必有重賞。」二小仙那敢洋糊,徑直來到金前岩,找好粗壯老甘茫,如上次造橋如法炮製,吹一口仙氣,如刀似劍的軟甘茫頓成鋒利無比的鋼鋸。趙春兒與張奇商量道,先鋸一小塊試試看其石質如何?動手鋸下一塊石板,果不其然石質堅硬無比,堪擔巨門「大任」也。此石板如今尚在十二尖,感興趣的朋友不妨去一趟,試想能躺在仙人鋸的石板上睡他一會該有多大的享受。

二仙動手開鋸石門,雖有仙力支撐,鋸上如此巨大一塊門板也需四四一十六天,鋸了二個四四一十六天才算大功告成。金星見門板已鋸好,從天庭調來大力山神將兩塊石門扛到了山洞,又請來羅班先師將大門安置妥當。金星見大功告成,不覺哈哈大笑,笑到一半笑聲嘎然而止。不對!不對不對,大門是裝上了,但如此龐然大物別說凡間,就是仙界又有幾個推得動?大力山神、天蓬元帥、托塔李天王,還有吶吒。可他們各司其職,哪有空閑下凡為你開門關門。這可如何是好?金星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一時無計可施。二小仙看在眼裡,急在心上,趙春兒靈機一動,問:「仙師,聽說天界仙人各懷絕技,無所不能,難道一道大門就沒有什麼竅門解決?」「什麼什麼,竅門?」金星似有所悟,道:「看來只有請太乙真人來一趟了。」張奇忙問其故,仙師曰:「太乙真人道行頗高,天庭有何疑難之事都要叫他出出主意。」事不宜遲,仙師當即駕起祥雲冉冉而去,到得青華長樂界,東極妙嚴宮,正值真人煉丹,煉丹之火需九九八十一天一刻不停,雖有道童燒火,但火候難以駕馭,真人是連瞌睡也是在煉丹爐旁打的。金星無奈只能心裡干焦急,每天在真人旁作陪,直到出丹之日,真人道聲抱歉,才騎著九頭獅子與金星一道來到了四散里的山洞,真人見石門如此宏偉,不禁大聲喝彩,「這都快趕上天庭的天門了,難怪金星仙師為難。」太白金星忙問其策,太乙真人道:「石門如此巨大,如用蠻力開關實為不便,今授你口訣,保你開關石門輕鬆自如。」說完對著金星耳朵如此這般的耳語一番,金星點頭微笑,稱謝不已。真人見事已辦妥告別仙師跨上座騎直上天庭而去。

金庫大事告成,金星遣趙春兒、張奇二小仙回終南山,自去天宮復命。玉帝見金星辦事利落,設筵款待。次日早朝再命太白金星去蘭溪黃湓外嶼洲一趟,宣在此叱石成羊的黃初平重回金華府赤松山煉金,再宣赤腳大仙戴罪立功,重新擔任運輸職責,將黃大仙練好的金銀元寶運往雙石門洞窟入庫保存。因金庫責任重大,如有不屑凡人搶盜後果不堪,故暫時需派一得力幹將前往守候。楊戩閃出仙班願前往四散里,玉帝吩咐小心為是,楊戩帶著心愛的寶貝哮天犬得令而去。

不表黃初平煉丹如何辛苦,也不表赤腳大仙運輸如何吃力,單表白岩寺里有個掛禪的和尚。和尚年紀在四十開外,長得肥頭大耳,一雙小鼠眼骨溜溜的會轉,原是一江洋大盜,只應官府通緝沒奈何在杭州靈隱寺出了家。雖是剃了度成了和尚,但六根不凈,凡念難絕,看見香客出手大方的香資就忍不住咽口水。主持方丈見其舊性難改,怕時間長了寺里會出紕漏,方丈原本來自白岩寺,白岩寺地處高山嶺頂,遠離世間浮華,到了那裡說不定和尚會修身養性,賊性會有所收斂,加之白岩寺老方丈德高望重,為人慈善,恐怕能調教好此畜生。主意已定,叫和尚帶上書信前往白岩寺掛禪。和尚是不得已出的家,心裡還是貪圖榮華富貴,賊性難改。白岩寺與金前岩正好是兩對面,趙春兒與張奇的鋸石板聲早已引起和尚的注意,只因方丈管束得嚴,不然和尚早去對面的山頭探個究竟。別說和尚佛法不高歪門邪道不知從哪學的,本領還蠻厲害的,練就了夜觀天象的本事。一天晚上內急起床無意間看見西塢的半空一片金光,和尚暗暗稱奇,過幾日,半空中的亮光越來越大,這下和尚實在坐不下去了,向方丈撒了個謊,說廟內糧食不多,願出門化齋接濟廟裡,方丈見其言語真切,便放了和尚出門去了。和尚出了山門如鳥出了籠飛也似的直奔西塢而去。

再說楊戩帶著哮天犬整日在雙石門守候,剛來時見四散里山色風光誘人倒也有些新奇,天長日久漸漸的心生厭意,然天意難違,每日枯燥地與愛犬相伴。只有赤腳大仙擔來金銀元寶時才有個人說說話,雙石門也只有在此時才開啟。楊戩想起開門的咒語口訣實在拗口,四四一十六個字,錯一字就打不開門,「哞囈呎呝,哆哏哞嗂,------」因此,楊戩閑著無事就背口訣,如此生僻的字每天不重複背誦幾遍不忘記才怪呢!

話說有天中午,艷陽高照,蟬鳴高枝,四處一片寂靜。楊戩守在石門旁,口裡背著口訣,兩眼皮似有千斤重,昏昏欲睡,沒想到隔牆有耳,咒語口訣恰巧被白岩寺的胖頭和尚聽了個真切。各位看官會問:胖頭和尚來到了跟前,楊戩打瞌睡不曉得,那哮天犬哪去了?問得好!哮天犬與楊戩一同來到了四散里當時別說有多高興了,想在天宮整日無所事事,別說又多乏味了,到了凡間正如魚入大海、鷹翔藍天,這下自由了!但哮天犬打錯了算盤,楊戩並不放任哮天犬亂跑,每日守在主人聲旁形影不離,哎,太乏味了。哮天犬剛下凡時,尖塢山的動物野豬、山羊、黃麂---見哮天犬塊頭巨大,勇猛無比,著實嚇破了膽。到後來看看,大犬只是每天蹲在雙石門不動,於是動物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有隻黃麂吃草竟吃到了哮天犬的腳邊,引得哮天犬直流口水。哮天犬見主人在打盹,估計一時半會不會醒來,於是大著膽子張開血盆大口就往黃麂脖子上咬,正在認真吃草的黃麂抬頭一望,哎呦喂,我的媽呀!趕緊掉頭向「水上」方向逃命。眼看到口的美餐哪肯輕易放棄,大犬奮起直追。黃麂爬山是一等一的高手,石胡梯別看是石壁懸梯,黃麂上去卻是健步如飛,哮天犬緊追不捨,黃麂是亡命而逃,翻郎西,走西灣坑一路狂奔,大犬一心只想著美餐,自下凡還未品嘗過人間的美味呢!今日不吃更待何時?意念已決,窮追而去,早把主人的吩咐忘得一乾二淨。

胖頭和尚見天賜良機,過了這家村沒了那家店,於是悄悄地鑽出茂密的雜芙蓬(烏鋼柴),來到石門前,口中輕念口訣,石門徐徐洞開,「哇!」胖頭和尚看見一堆堆金光燦燦的大元寶兩眼生光差點喊出生來,看見門口打盹的天將,趕緊用手捂住嘴。面對突如其來的巨財,任是作惡多端的江洋大盜也有些懵了,心跳到了嗓子眼,一時不知從何下手。愣了一會,胖頭和尚靜下心來盤算,如此多的金銀財寶想運也運不走,只能儘可能的多帶走一些吧。打定主意,腿下長褲在褲腳邊打二個死結,把一錠錠的大元寶往裡裝,裝滿了,哇,好重!拿出一些又不心甘,硬著頭皮扛吧。因和尚未聽清關門的口訣,雙石門洞開,而和尚拍拍屁股,跌跌撞撞逃下刀鞘塢而去。

再說楊戩這一瞌睡打得真香,夢見自己與一幫神仙在一起吃天鵝肉,口水從嘴邊流出,引得眾仙哄堂大笑,楊戩使勁用手抹口水,用力過度弄疼了自己,醒了。原來是一夢,楊戩自覺好笑,此時已是日暮西墜。冷不丁回頭一看,頭頂冷汗直如雨下,好端端的石門為何大開?進庫盤查頓覺一股鮮血直往頭上涌,一陣眩暈襲來。哎!不對呀,我睡著了,哮天犬呢?於是大呼:「威武神犬何在?威武神犬何在?」聲如雷鳴,哮天犬追黃麂追得真有勁,從郎西到西灣坑又到了陳水塢壠里,吃不到黃麂肉誓不罷休。忽聽得主人倉促的叫聲,知道大事不妙,忙丟下即將到口的美味抄近路從岩根、大頭岩,過下徐直往西塢刀鞘塢而去,及至到了雙石門見主人一臉的沮喪,知道發生了大事,忙低下頭來等待主人的發落。事已到此,為難一犬又有何用?趕緊查查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見楊戩拿起手中的三尖兩刃神鋒往地上狠狠一頓,大喝一聲:「該死的土地何在?」一陣風起,土地戰戰兢兢來到了楊戩的面前,「不知天將有何見教?」楊戩怒道:「好你個土地也爺,你連金星也敢矇騙,你告訴他四散里的百姓是如何的善良,今日金庫失竊你也脫不了干係,看你還有何話說?」土地忙辯解道:「確實是小的失察,但盜竊之人實非四散里的良民,乃一個在白岩寺掛禪的和尚也。」楊戩道:「既如此你去吧。」陣風過去,土地走了。

楊戩火氣,出家之人四大皆空,還有如此膽大妄為之徒,事不宜遲,忙駕起祥雲帶上哮天犬直上白岩寺興師問罪而去。白岩寺方丈見天將到此忙迎出山門,沒想到楊戩不分青紅皂白將方丈數落了一頓,什麼佛門之人還貪圖錢財,什麼如不交出所盜元寶將派天兵天將滅了小小的白岩寺。說得方丈真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站在那裡被楊戩罵得是呆若木雞。楊戩見情知是自己性子急了點,忙將天庭設在四散里的金庫失竊一事原原本本告知方丈,方丈一聽便知一二,道:「我寺有一個在此卦禪的和尚,因是臨時掛禪,我也不好過分約束,這二天鬼鬼祟祟不知有何事瞞我,如今果然出事,不過今兒個一早出門至今未歸,如確盜了元寶料想早已遠走高飛。」楊戩聽得在理,再不與方丈理論,硬著頭皮上天庭報案去了。

玉皇大帝見是佛門弟子犯案,龍顏大怒,急令西天如來大佛前來,玉帝責問如來,「你佛門是如何調教弟子的?」如來道:「容我查來,確屬佛門弟子犯案,但聽玉帝親裁,任憑發落。」「佛無戲言!」玉帝調侃道。如來大佛弟子眾多,要想不出紕漏的確有些難度,既已出事難逃其咎,於是如來靜下心,雙腿盤坐蓮花,雙目低垂,掐指一算,果然西天門下少了個燒火的佛頭,大佛再鎮定在玉帝面前也只有冒汗的份了。玉帝見如來汗水直冒,打趣道:「莫非龍庭比之西天要熱了許多哦。」如來聽玉帝一說,更是臉紅到了脖子,簡直是無地自容,事已至此,瞞是不理智的,「玉帝聖明,果然是西天的一燒火佛頭偷偷下凡做下的好事,如何處置,我佛照辦就是。」玉帝哈哈大笑:「大佛就是通情,如此不屑之徒就壓在金庫對面的山頂上吧!」如來點頭稱是。

西天如來神通廣大,連會七十二變的孫悟空也逃不出他的手心,足見如來的佛法無邊。再說胖頭和尚自盜取元寶逃出四散里根本就不想回白岩寺,顧不得汗流浹背奪命而逃,走楊村、過里黃、出胡店,轉眼到了大洋埠頭,見碼頭停靠一隻小划船,奔向前去喊道:「船倌長,渡我好佛(好不好)?」船老大正閑著無聊見有人雇船,忙迎上去,說:「客昵(客人)到哪裡?快要夜了要加點銅錢。」胖頭和尚怕有人追來,忙說:「價錢好商量,請儂快快開船。」胖頭和尚迫不及待一步跨進船艙將裝有金元寶的長褲往下一放,只聽得「哐當」一聲響,小船不禁晃蕩起來,「哦要,客昵儂格只加明基(大洋話意思是客人你這是什麼東西)?只加(是什麼)寶貝,剛重(這麼重)」胖和尚怕露,忙說:「沒加西(蘭溪話沒什麼),沒加西。船錢好剛(好說)好剛。」催促船工開船。船工見客人神色慌張,相貌凶煞,料想不是什麼好人,本不想做這單生意,於是道:「客昵儂到底到哪裡?到個三河麻車王村洋尾的還可以,去遠了我格只小船吃佛消個(吃不消)。和尚環顧四周剛大個大洋埠頭硬是一條船也看不到,你說氣人不氣人,肯定是船倌長想敲竹杠。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橫下一條心,咬咬牙從褲腿中摸出一錠金元寶,足有拳頭大小,在船工面前亮了一亮,說:「一句話,可佛可(去不去)」哎呦,我操操的老娘。船老大平生哪見過如此大的元寶,莫非天上真的會掉餡餅不成,真箇是運來不怕呆,只要能發財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值,船老大還沉浸在幸福之中。「儂到底可佛可,(你到底去不去)想要元寶就快點可。」和尚催促道。「可,可可。」船老大回過神來滿口答應。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金元寶面前,剛才還凶神惡煞的丑和尚現在看去賽過如花似月的俊俏大姑娘。俗話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一點不假。船工卯足了勁一篙撐去,小划船早已離開碼頭有一箭之地,放下竹篙,划起雙槳,船飛也似的向下游而去。

小划船過王村,路小洋,眼看天色漸漸暗下來,船工要下錨過夜,胖頭和尚硬是不肯。眼看就要到石壁了,水路從這裡開始往右轉彎,石壁是風浪最大的地方,平時講的「三河的蚊蟲大洋的風」就是指的這地方。六月天說變就變,一瞬間,天上烏雲密布,江中波濤洶湧,小划船如斷線的風箏在蘭江中搖曳不定,和尚是吐得一塌糊塗,船工雖說平時見慣了大風大浪,但今日的大風帶著尖厲的呼嘯特別的嚇人,小船也由不得人控制了,一個大浪打來,「嗵」的一聲,小划船筆直向石壁撞去,頓時小船四分五裂,還好船工自幼在風浪里長大,水性還不錯,掙扎著爬上岸來,但一錠視為命根的金元寶卻早已不知去向。哎!為貪財還失去了一條賴以生存的小划船,船工不免唉聲嘆氣。胖頭和尚原在西天生活,自然有些佛法,性命自然無憂,但所盜金元寶一概不知去向,或許沉落了石壁盪。以致後人流傳著「要得藏,石壁盪」的說法。這裡還有一個典故,元朝末年,朱元璋攻打嚴州城路過大洋,風聞石壁藏寶,命軍事劉伯溫密查此事,倘若破譯好將銀兩充作軍用。劉基通曉天文地理,易經八卦,能掐會算,本來信心滿滿,但劉基在棋坪山轉了一個多月,就是參不透箇中奧秘,沒奈何,在石壁上提了大大的「石壁」二字。你道滿腹經綸的飽學之士什麼詩詞歌賦不好提,偏偏只寫空空無意的「石壁」二字,這也正是劉基對於寶藏無奈的嘆息!

正當和尚為失去金元寶今後不知如何打算在棋坪山長吁短嘆之時,忽聽天上傳來仙樂的靡靡之音,嚇得胖頭和尚面如土色,渾身瑟瑟發抖,正想奪路而走,如來從天而降,大聲喝道:「不屑徒做出不肖事,休怪老佛無情。」說吧,伸出二個指頭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拎起和尚只輕輕一扔,早把胖頭和尚摜到了四散里的尖塢山上,如來隨手從天雷尖旁搬來一座山壓在和尚的左肩,此山現在叫烏龍岩,又從白岩尖旁搬來一座山壓在和尚的右肩,此山現在叫白石岩,胖頭和尚只裸出一個胖胖的大腦袋,注視著曾經令他癲狂嚮往的金庫,現在此大頭山就叫「和尚頭」,走嚴婺古道站在西塢橋頭就能一睹和尚頭「芳容」,不過年代久遠了,和尚頭上長出來鬱鬱蔥蔥的「頭髮」。

自從發生偷盜事件,雙石門的大門就被永遠的關上了,至於裡面的寶貝有各樣的傳聞,有的說裡面的寶貝還在,只是石門無法打開;還有的說寶貝已被轉移到了離金華山很近的蘭溪靈洞,在洞源、白坑、西山寺一帶。斗轉星移,滄海桑田,如今寶貝已與大山融為一體成了礦山。所以這裡的百姓守著「金山銀山」子孫後代也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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