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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鳴:擊椎生絕非唐璆,而是蔡鍔——與曾業英先生商榷(七)

原標題:爭鳴:擊椎生絕非唐璆,而是蔡鍔——與曾業英先生商榷(七)



蔡鍔,字松坡,別號擊椎生

曾先生在以上論證擊椎生「八九不離十」就是唐璆方面,除了存在諸多失誤和錯誤,根本就不能服人之外,還有大量該做的功課也未及去做。曾先生還只是摸到大象的尾巴,就急不可待地斷言得出了「八九不離十」的結論,當然是過於天真,過於浮躁了。曾先生起碼還應去摸摸大象的腿、大象的耳朵、大象的鼻子、大象的身子之後,再來作出結論也不遲。如此看來,曾先生所謂「謹遵先賢『安愚而暫默』的訓誡」也只是說說而已,並未真正去進行修鍊啊。所以,如果曾先生在擊椎生「八九不離十」就是唐璆這個問題上,真的要「一條道走到黑」的話,那麼,除了努力設法把筆者前面提到的諸多錯誤和漏洞一一修補好之外,還必須認真完成一些必做的作業,並拿出令人信服、經得起歷史檢驗的結論來。曾先生還有哪些必做的作業呢?在這裡,筆者不揣淺陋,不吝為曾先生指點一二,以免曾先生搬起石頭又砸在自己的腳上。


第一、如前所述,曾先生應當注意到,擊椎生的《雲南外交之失敗與挽回》一文在《雲南》雜誌1907年第4號開始連載,而唐璆在第5號的《雲南》雜誌上以「湖南唐璆」的名字發表了《救雲南以救中國》一文,與擊椎生上文的續一同期刊登。此外,唐璆還在1908年創刊的《籌滇》雜誌第1期上以本名一次就發表了《籌滇篇》《國事餘論》《上桂撫書》等五篇文章。(詳見資料一)這就充分說明,當時身處日本的唐璆在《雲南》雜誌上以本名發表文章並無任何顧忌和障礙。同時也說明,當時兼任籌滇會交際部長、正在為組織籌滇會而四處奔波的唐璆還希望借多發表文章而出名,以便廣泛聯絡和發展會員。如果唐璆真的就是擊椎生,他在《雲南》雜誌上發表的那些詩文,尤其是象《雲南外交之失敗與挽回》這樣的重要文章,都以「湖南唐璆」的名字發表,豈不是對提升籌滇會的影響力、擴大該會交際部長唐璆的知名度更加有利嗎?


筆者認為,蔡鍔之所以用奮翮生、劫火仙、擊椎生等筆名發表文章,一是受喜歡以各種別號和筆名發表文章的乃師梁啟超的影響;二是受當時環境的制約。眾所周知,蔡鍔1904年冬歸國後,「志存顛覆,而跡求隱晦,平日謹言辭,慎交遊,常恐以意外之疏忽,而招來本事之損害」。當時,在廣西「戍邊」的蔡鍔既是廣西清軍要員,屬於「體制內」之人,又是廣西巡撫張鳴岐的「紅人」,加之當時廣西一些革命黨人因過於張揚,已經引起了張鳴岐的注意和防範,所以,對於發表抨擊清政府和侵略中國的列強的文章,對於支持浙江、雲南等省維護利權等事,蔡鍔是比較謹慎的。他購買浙路路股,還是與王芝祥、紐永建等人一起通過浙路旅桂協助會購買的。他選擇以鮮為人知的擊椎生筆名發表這類文章,顯然也是以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既然唐璆當時身在日本,不存在身處國內清軍營壘中的蔡鍔那樣的顧慮,還有必要又以「擊椎生」這個不為人知的筆名在《雲南》雜誌上發表詩歌和文章嗎?如有必要,其原因和動機又是什麼?1907年至1908年,唐璆在日本期間,有以筆名發表文章的習慣和愛好嗎?對於這些問題,認定擊椎生「八九不離十」就是唐璆的曾先生難道不應當有歷史的責任再進行深入研究,並給出符合史實的答案。

第二,擊椎生在《雲南》雜誌上發表詩作20餘首,這是擊椎生作品的一個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曾先生在文章中曾斷言:「以唐璆的生平經歷和所受教育,對照擊椎生詩文中所透露的信息,不難發現二者存在高度的一致性。」我們不難發現,在曾文中,曾先生確實將唐璆的「文」與擊椎生的「文」作了一番「對照」。雖然在「對照」的過程之中,漏洞很多,錯誤不少,所得出的「不難發現」的結論其實是令人「難以發現」,但最起碼還是做了形式,走了過場。然而,曾先生對他們兩人的「詩」所作的「對照」在哪裡呢?怎麼竟然連個形式也不做,過場也不走就直接得出兩者「存在高度的一致性」的結論來了呢?


眾所周知,蔡鍔不僅是軍人,還是詩人;不僅文章寫得好,詩也作得漂亮,即便在戰火紛飛的護國戰場,蔡鍔仍然詩興大發,一氣呵成《軍中雜詩二首》。曾先生所編的《蔡松坡集》和《蔡鍔集》雖然錯誤不少、遺漏很多,不也收錄了一些蔡鍔的詩作嗎?曾先生難道就沒有發現,蔡鍔作於1900年的《雜感十首》與1907年11月擊椎生在《雲南》雜誌上發表的《雜感十首》,無論從題名、形式還是風格上看,真正「存在高度的一致性」嗎?(詳見資料二、三)曾先生對於「對照」擊椎生詩與唐璆詩的工作,連個形式也不做,過場也不走,是曾先生在操觚之中忘記了呢?還是有意迴避呢?筆者當然不得而知。但是,既然曾先生聲稱要「對蔡鍔及真正的詩文作者和歷史負責」,還在文章中不斷地拿擊椎生的這些詩作來「說事」,並得出了擊椎生「八九不離十」就是唐璆的「結論」,難道對擊椎生的詩作這樣一個其作品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視而不見嗎?所以,曾先生也有歷史責任不能忘記這個問題,更有現實責任補上這些功課,把這個問題徹底弄清楚,並將兩者「對照」的詳細內容公諸於眾,讓廣大讀者看看唐璆的詩作與擊椎生的詩作在風格上、形式上、內容上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高度的一致性」。否則,曾先生豈不是對蔡鍔及真正的詩文作者「不負責任與不公」?!(未完待續)



資料一


資料二



資料三


(此文(未刪版)完成於2016年12月,共3萬餘字。此文完成後曾先後分別向《歷史研究》《近代史研究》投稿均遭退稿。後改為大眾版《擊椎生不是蔡鍔,是唐璆嗎?曾業英失誤》共20期於2017年7、8月間在搜狐號「老鄧說史」公眾平台刊發。此文刪節版載《邵陽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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