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當年的「七姐妹」再度重逢撕逼,我不禁留下了淚水……
序.
我,等了這一天很久、很久……儘管,他們說,帕爾馬不過離開了三年。然而,當那支孕育過無數青年才俊的球隊消失在眼前的一刻,我感覺,自己的青春宛如一瞬之間被歲月給吞噬了。這些年,尤文圖斯越來越強,米蘭雙雄也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但奇怪的是,當年還舉棋不定於究竟最喜歡「七姐妹」中的哪一個的我,終於發現,原來自己深愛著的是這支只能以新名字延續生命的隊伍。
9月2號這一天,而立之年的我哭了。當畫面中,帕爾馬再度和尤文圖斯在賽場上相見,我的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淌了下來。我給當年一起熱衷於意甲聯賽卻久未聯繫的兄弟們發去了消息:「你們在看嗎?」沒過多久,就收到了一句答覆:「老哥,沒想到,你也在看啊!」我知道,那些人和那些事從來沒有從我們的生命中離開。那些片段,只不過是一時半會被蓋上了一層灰而已……
——一個熱愛帕爾瑪的貝克足球忠實粉絲
1.
往事猶可追
強弱分明的對決,其實沒有剝奪我們純粹欣賞競技之美的眼光,反而,因為帕爾馬和尤文圖斯時隔三年之久再次在意甲狹路相逢而讓人心生懷舊的情愫。三年前,帕爾馬主場絕殺尤文圖斯,三年前,帕爾馬宣布破產,三年前,帕爾馬遲遲無人接盤,三年前,帕爾馬被勒令降入意丁聯賽……夢想破碎的時候,其實,內心的狼狽無處躲藏,也無處傾訴,不會說謊的眼淚讓人深刻知道,原來輕輕地說一句「再見」,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去醞釀情緒。
時間往前推,當初的意甲群雄逐鹿,分庭抗禮之勢愈演愈烈,「七姐妹」的光輝歲月總是浮動著歲月的捲軸,一幀一幀地還原著最初的情懷。1989年,央視開始破天荒地錄播「小世界盃」的時候,我們就曾親眼目睹過1991賽季領頭羊的位置曾先後被「七姐妹」輪流坐莊。1994年,央視開始正式直播意甲比賽時,也就開始預熱了一段不可磨滅的追逐歷程,似乎所有如花美眷都相約在那一年。
那一年,皮耶羅頂替受傷的巴喬上場,在對陣佛羅倫薩的比賽中用一腳天外飛仙上位;那一年,巴蒂連續11輪共計13次在意甲賽場上演暴力學「BATIGOL」;那一年,馬爾蒂尼被英國雜誌《世界足球》評為「世界足球先生」,就此成為獲得該獎項的第一名後衛球員;那一年,我們要說的帕爾馬還在和老冤家尤文圖斯三線決戰,雖然聯賽最後時刻「乳酪軍團」與冠軍失之交臂,但是在聯盟杯的決賽上,憑藉著迪諾巴喬兩回合的兩粒關鍵進球,他們硬是擊敗了星光熠熠的「斑馬軍團」!
2.
歷史的天空
有人質疑,帕爾馬的榮譽和影響能與北方傳統三強同日而語嗎?是的,他們的意甲冠軍顯然還不夠多,不過,君莫忘,帕爾馬能在1992年、1999年和2002年沾染義大利杯冠軍的色彩,已然抒寫了另一種被人尊重和欽佩的歷史,而1992-93賽季的歐洲優勝者杯冠軍,1994-95賽季和1998-99賽季的聯盟杯冠軍又讓人捕捉到了塔爾迪尼球場的往日雄風。
在白駒過隙的生命長河中,1913年建隊的帕爾馬能在心扉的琴弦上演繹定律之音,其實已經賦予了我們青春獨一無二的享受。「不是所有貴的就是最好的」,在情感交換的過程中,並非豪門之身的帕爾馬同樣讓追逐者心甘情願地為之深陷。
21世紀,意甲遭受泡沫經濟而每況愈下。2004-05賽季,曾經的「七姐妹」居然有四支徘徊在保級邊緣,直到意甲班霸尤文圖斯遭遇「電話門」,人傑地靈的「小世界盃」由此走進了一個漫長的寒冬。在如是背景之下,連米蘭雙雄都在頻繁走馬換帥之中虛度自己的窘境,更不用說遇人不淑、十年兩度破產的帕爾馬了。
中世紀風橫行的帕爾馬城市小資,適宜居住,但是,這裡的人們對足球的迷戀程度就像他們得天獨厚的乳酪和火腿一樣。根深蒂固的習慣,往往才是枝繁葉茂的基礎,即使遭遇過風霜雨雪,那些愛與被愛的情感匯融之後,還是會一捻成絲牽扯著每一顆悸動過的心。
所以,總有人懷念阿斯普里拉一氣呵成的自由球,總有人懷念在此處完成意甲首秀和處子球的因扎吉,總有人懷念在21歲就成為意甲最佳守門員的布馮,總有人懷念後防中堅的圖拉姆和卡納瓦羅,總有人懷念孤獨成性的克雷斯波和桀驁不馴的阿德里亞諾……
其實,還有很多我們曾孜孜不倦追逐的球星都曾將塔爾迪尼球場寄託為成長的搖籃,佐拉、貝隆、穆圖、吉拉迪諾、迪瓦約都曾在黃藍相間的歲月里給人們的心靈披上了情懷的外衣。只因多看了你一眼,這座百年球會的衰落之時,其實也抖落了我們身上滿地的舊時光。
3.
愛的代價
無數人曾將最珍貴的時光灌溉在帕爾馬身上,因為「愛了就愛了」是懵懂青春的獨白。其中,有一個偉岸的角鬥士在整整十年的青春之中,矢志不渝地用自己的血與淚淬鍊帕爾馬。他叫盧卡雷利,準確地說,他是亞歷山德羅·盧卡雷利,一個原本「活」在他意甲金靴哥哥光環下的男人。
他在頂峰時期出人意料地選擇了身處乙級聯賽的帕爾馬,又在球隊一落千丈之際點亮了自己。當三年三升的帕爾馬兌現最初的夢想,重回意甲大家庭時,年逾40的盧卡雷利卻選擇和廝守十年之久的帕爾馬揮手說「再見」。霞染雙鬢的老隊長用隊史第一的333場出戰紀錄告訴說著「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想起三毛的那句話「歲月的流逝固然是無可奈何的,而人逐漸蛻變,卻有脫不出的時光的力量」。如果不能廝守到老,命運會將帕爾馬和老隊長的情絲匯融在重回意甲的那一天,三個月前山呼海嘯的塔爾迪尼球場在榮耀與離別參雜的縫隙中也醞釀了最甜蜜,最感人的插曲。從此,亞平寧湛藍的地中海翻滾的不再只有托蒂、馬爾蒂尼、巴雷西的忠誠血液,也同樣嗚咽著帕爾馬的靈魂盧卡雷利的風骨。
對於未來而言,真正的慷慨方式必然是不顧一切地奉獻現在的自己,身為隊長的盧卡雷利被歲月羈絆了速度,厚重了身軀,但是當那個6號矗立在禁區前沿時,他對抗新生代前鋒的武器就是和這座城市同甘共苦的決心,用他的原話就是「帕爾馬和帕爾馬城就在我的身後」!
當夢想照進現實的時候,盧卡雷利那張放牧過青春的滄桑臉龐也映襯著這座城市的榮耀,甚至額頭上滋生的皺紋也流淌著帕爾馬的歷史。誠然,他在亞平寧半島談不上是聞名遐邇的巨星,但是,他卻用自己的信仰勾勒了自己眺望過的星辰大海。
4.
繼往開來
帕爾馬是一代人的芳華,重回意甲之路踏過的荊棘雖然不會立馬幻化成為編織榮譽的鮮花,但是所有丟失的懷念在一夜之間突襲心扉,猶如雨滴之於萬頃沙漠。「意甲七姐妹」的故事也不會在短時間內重拾,但是歲月沖蝕下的三年缺口終究會以另一種形式填補。
2015年3月,義大利法庭正式宣布帕爾馬破產。7月,新的帕爾馬俱樂部宣布成立,命名為帕爾馬1913。1913年,為了慶祝帕爾馬最偉大的作曲家威爾第誕辰100周年,建立了帕爾馬俱樂部。這個全新的名字就是為了傳承老帕爾馬俱樂部。
去年11月16日,當時尚處意乙的帕爾馬俱樂部官方宣布,來自中國雙刃劍體育的蔣立章正式收購俱樂部60%股份,成為俱樂部新任主席。在收購之初,在無數人不解的眼神中,新任主席對外宣稱,要將帕爾馬5年內帶回意甲!
事實證明,當你擁有一顆果斷的決心,往往現實賦予你的不僅僅是正比例的回饋,可能還會有意外驚喜!上賽季帕爾馬在意乙最後一輪客場贏球,積分反超弗洛西諾尼,搶得一個升級資格!僅僅一個賽季!在「拒絕金元攻勢,投資青訓,大力培養年輕球員」的運營理念下,帕爾馬殺回意甲!
帕爾馬找回的不僅僅是一套俱樂部健康運營的模式,還找回了曾經的光榮與夢想。在收購俱樂部後,蔣立章力邀一位帕爾馬球迷聞之瘋狂的男人加入俱樂部高層,他就是埃爾南·克雷斯波!阿根廷射手同帕爾馬這座城市淵源極深,他的意甲征途輝煌開端在這裡,職業生涯最後時光也留在這裡。退役之後,克雷斯波和自己的家庭乾脆定居在帕爾馬,還涉足當地的民生建設,早已和義大利社會融為一體。
蔣立章用這樣的行動告訴當地的帕爾馬擁簇:「放心!帕爾馬只會越來越好,過去幾年落下的東西,未來我們會加速追回來!但是無論如何,帕爾馬永遠都是你們最熟悉的帕爾馬!」而對於中國球迷來說,擁有中國財團資本注入的「奶牛」註定會將我們的牽掛貼合得更親密,也更好地讓帕爾馬繼往開來的新故事被人銘記。
結語.
我們懷念的,我們憧憬的無非是遠去的人和逝去的夢,當帕爾馬重現意甲殿堂之時,余秋雨老先生的一句話更契合我們現在的心情,「故人重逢就像老歌重唱,歌詞沒有變,只是意味深長」,或許新賽季開局3戰僅積1分的帕爾馬還需要在闊別三年之久的意甲慢慢消融陌生感,但這座靜謐城市的耐心等待終究會迎來「乳酪成功發酵」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