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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靖宇、趙尚志都陣亡了,為何這些會跳傘、滑雪、游泳和爆破的女人仍讓關東軍恐慌?

原標題:楊靖宇、趙尚志都陣亡了,為何這些會跳傘、滑雪、游泳和爆破的女人仍讓關東軍恐慌?

這些年以來,我國影視事業得到極大發展,很多優秀的電影電視作品,如《紅高粱》、《沉默的證人》等,走出國門,在國際上為中國造成了良好的影響,也顯示了中國影視人的實力。然而,要說「抗戰神劇」走出國門,尤其是在日本人民中造成廣泛影響,那很多人會以為是痴人說夢。


連國人都在笑話橫店一年消滅幾個億的鬼子,這樣的劇目怎麼會有國際影響呢?

作者:薩蘇


來源:瞭望智庫(zhczyj)


然而,日本作家岩田宇伯所作《中國抗日影劇讀本》一書,卻給了我們真實肯定的答案。


這位IT出身的日本人,到上海工作開始看到「『抗戰神劇』」,覺得大為新鮮,很有魅力,繼而把「『抗戰神劇』」當成了學漢語的工具,而且,認為效果不錯,比在日本找中國人學漢語要有趣得多,於是,作了這樣一本書:從日本人的角度,對這些情節匪夷所思,故事狂放不羈的影劇進行介紹 。


否則,他認為可能愛較真的日本人會根本無法理解它們的劇情,從而喪失欣賞的魅力。自然,也不利於學中文嘍。


其實日本人中對「抗戰神劇」有興趣的並不少,甚至有人認為其想像力很令人驚嘆。


平心而論,岩田對於「抗戰神劇」的分析還是集中於技術層面的,感情色彩並不濃厚,其批評程度並不比國內輿論更高。


但從日本的角度來看,這些打鬼子的誇張劇目,所注意的點的確與我國觀眾有些不同,在中國人看來,便顯得有趣和足以令人好奇了,這也是我們選擇這個角度進開講的原因。


那麼,我們從何處講起呢?就從「抗戰神劇」改變日本人對中國女性看法開始吧。



在岩井的書中,用鏡頭記錄了一系列抗戰劇中抗日女性的形象,如操作重機槍的何筱真、開黑店的紅九嫂、善使梅花針的宋無驕,她們的基本形象都是美麗而兇猛的,飛檐走壁如走平地,徒手殺敵家常便飯,每一個都令觀劇的日本人感到膽戰心驚。

有觀眾在岩井的博客中驚呼:「中國女人太可怕,殺人不眨眼!」


有的表示:「不敢交中國女朋友了,怕有生命危險。」


在日本觀眾眼中,作者岩井則在某電視劇女村民殺鬼子之後微笑的畫面下方注釋:「從事工作(殺戮日本兵)完成後,溫柔一笑的成熟美女,這樣血濺滿面談笑風生的畫面,讓人全身不自在。」


抗日戰爭是中國近代史上一段苦難而光榮的歷史,作為兩性中的相對弱者,中國的女性也為這場戰爭付出了和男性同樣高的代價,有時還要更高。


這種中國女性個個「母老虎」的描述無疑違背歷史事實,多少讓我們感受到了一些影視劇從業者的惡趣味和為了獲得更多觀眾的別樣心思。


但是,看著劇中的抗日女性,又不能不讓人浮想聯翩。


因為,在抗日戰爭中,中國的女性,的確有相當出色的表現。


就在製作這個節目之前,我們剛剛送別了一位中國東北抗日聯軍的女戰士——抗聯教導旅廣播員,後來曾擔任黑龍江省政協副主席的李敏女士。


也正是這位老戰士,曾引領我走進東北抗聯女戰士的感情世界,讓我們知道了這群曾血戰沙場的女兵們,在那個時代曾經歷過什麼。


就讓我們以這些老戰士的經歷作一個切入角,來共同體驗真實的抗戰女性,看看她們曾有過怎樣的風采吧。


李敏(左三)在抗聯精神宣傳隊



年輕時身穿軍裝的李敏


我曾給一位導演看了一張照片,頓時引發連珠炮般的追問。


對方一定要弄清楚:這位頭戴貝雷帽、英姿颯爽的女軍官的確是抗戰時的中國軍人嗎?


我告訴他,這是東北抗日聯軍教導旅無線電營教導員王一知上尉。


1940年,在數十萬關東軍壓向中蘇邊境的情況下,這個清秀的中國女軍官卻帶著老游擊隊員單立志等十幾個人,毅然渡過黑龍江,在槍林彈雨中尋找她仍滯留在南岸和日軍苦苦鏖戰的丈夫。


導演問:東北抗日聯軍?那麼她是共產黨了,怎麼共產黨在抗戰的時候會穿這樣的軍服?怎麼她還會有一個上尉的軍銜?我國不是1955年才開始實施軍銜制的嗎?


我說:這有什麼奇怪,她們那支部隊都是這樣的軍服。甚至按照條令,這支部隊的女兵無論在怎樣的寒冬都是只穿裙子的。

另外,我指了指王一知上尉左側衣兜上方:您看得出這是什麼嗎?


他看了看,說:好像是一枚勳章。


我說:對,這是跳傘紀念章。這個旅的官兵人人都能跳傘、會攀登、會游泳和滑雪,部分同志會使用電台收發報,會照相、測繪、製圖、爆破等技術。


人人都能跳傘?!


對,這也是抗日紅色武裝中唯一的一支傘兵部隊,他們曾在東北對日軍發動過一系列的傘降作戰……


30分鐘以後,這位導演拍案而起:我要拍這支部隊!我要讓這段歷史的浪漫重現銀幕,題目就叫《黑龍江畔的風之子》!


但導演的激情無法感染我。因為,浪漫不屬於這支部隊。


這支部隊中的中國人,無論男女,每一個都是百戰餘生。


他們戰友的墓碑,至今還屹立在白樺林中!


1抱著槍支入眠,武器是她們生命的一部分

了解這些女性,首先要了解她們所在的部隊。


東北抗日聯軍教導旅,最初的名字叫做「中國特別旅」,1942年,成立於蘇聯遠東的維亞茨克小鎮,旅長周保中,政治副旅長李兆麟。


它的成員除了部分蘇方補充人員和從當地徵召的中國戰士外,均為撤退到蘇聯的原中國東北抗日聯軍官兵。


在這裡,他們接受了蘇軍提供的服裝、武器,按照特種部隊的標準進行訓練,甚至使用了與蘇聯軍隊相同的軍銜制度。


在「喘過一口氣」之後,他們迅速重返戰場,活躍在黑龍江兩岸,建立了一種新的對日作戰方式。


面對蝟集於黑龍江畔的數十萬關東軍,這支獨特的部隊以小部隊的方式反覆入境發起破襲和攻擊,以微弱的兵力顯示著中國抵抗者在東北地區的存在。


在盟軍大反攻的前夕,抗聯教導旅付出重大犧牲,完成了對日軍在東北地區作戰部署的全面偵察,並以傘降和突擊的方式引導盟軍發起對關東軍的進攻,最終凱旋祖國。


從中國特別旅留下的照片中,我們依然能夠感受到這些百戰餘生的中國人有著怎樣堅韌不拔的意志。


其中,幾乎有關女兵的每一張照片都讓人感到震撼:難道那個時代中國已經擁有這麼多明顯屬於戰鬥部隊的女兵?


那不是她們的選擇,是那個殘酷的時代造就了她們別樣的青春。

由於中國特別旅的兵力不足,這些身經百戰的女戰士幾乎都被編入了作戰部隊。


她們在小分隊中和男兵混編,有的擔任偵察員,有的擔任電台員。


這是一批十分熟悉武器的女性,她們在戰鬥中勇猛異常,是真正的特種兵,在和日軍的作戰中屢立戰功,有的亦長眠沙場。


2帕金森氏病的影響竟從老人身上消失了


一名年邁的中國特別旅女戰士曾在採訪時,雙拳虛握舉過頭頂,比出了一個下劈的動作。她平靜地告訴我,當年襲殺對手的時候,她們都是這樣雙手持刀,從背後刺入頸椎的,這樣鬼子根本不可能發出叫聲。


這是標準的蘇軍特種兵徒手刺殺手法。


另一位中國特別旅的女兵直到今天依然梳著齊耳短髮,依然喜歡穿連衣裙。


她有些歉意地告訴我,現在得了帕金森氏症,所以拿東西總是拿不穩,不然會給我做地道的俄式紅菜湯。


她告訴我,自己當年是特別旅派出的「小部隊」的狙擊手。狙擊手要測算風速,還得計算標尺在距離測算中產生的誤差。


「特別是不能著急,我的教官說我幹什麼都不著急,特別適合干狙擊手。」老人慢悠悠地說。

老人擺了一個當年狙擊手的緊急立姿射擊姿態。


她站在門廳的走道中側對大門,背靠一面牆,一腳蹬住另一面牆,雙手環抱,模擬步槍的一根木棍竟是平平地橫放置於雙手之上,槍口向著左前方的門口方向。


老人略略彎腰,側頭做出瞄準的姿態。


看著我茫然的神態,老人微微一笑,依然是慢悠悠地說道:


「狙擊啊,幾百米外,那個人哪,也就跟個麻巧兒(麻雀)差不多,你要打他的頭,打他的心口,就跟打麻巧兒還要分打哪條腿兒似的,你要把槍抵在肩上,你心一跳啊,就打不著他了……」


整個說話的過程中,老人一直保持著瞄準的姿勢,雙手紋絲不動。


我目瞪口呆地發現,帕金森氏病頑固的影響在這一瞬間竟然從老人身上消失了。


3我終於明白了她們和今天女兵的區別


「熟悉武器」並不足以形容她們的氣質,她們都是實戰經驗十分豐富的老戰士。


這是一批可以把槍口貼在腮上、抱著槍支入睡的女兵,武器是她們生命的一部分。

在那個時代留存下來的幾乎所有照片上,這些女兵都給人異常燦爛的感覺,那種青春的綻放和傳統中國女子文靜的氣質大不相同。


2010年,在華蘇軍老戰士舉行了一次酒會,因為東北抗日聯軍教導旅也擁有蘇聯遠東紅軍獨立第八十八旅的番號,所以這些中國老戰士也在被邀請之列。


人們赫然發現,這些平均年齡超過90歲的老太太,仍然身穿紅色的布拉吉(俄羅斯語「連衣裙」的譯音),如西方人一樣熱烈地擁抱,用俄語互相問候。那是一種東西方風采的魅力混合。


教導旅的官兵曾說他們這支部隊有兩個特點:


第一,這是一支在抗戰中沒有出過叛徒的部隊,只出過兩個逃兵;


第二,這支部隊的女戰士沒有一個離婚,她們幾乎都嫁給了自己的男戰友,她們的愛情熾烈而忠貞。


為什麼這些如此深切地接觸過西方文化的女戰士,又如此恪守東方女性的傳統?


最終,我們從歷史中找到了答案——


原來,她們有著和普通女性太不同的經歷,她們來自東北抗日聯軍。


4二戰,除了東北抗日聯軍,沒有誰有這樣漫長的抗爭

日本記者澤地久枝,幼年時曾在偽滿洲國生活,並在那裡度過了自己的少女歲月。


1981年,她再次來到中國,足跡遍及北京、哈爾濱、長春和通化。歸國後,這位女作家寫下了名為《另一個滿洲》的著作。


澤地在描述自己試圖寫作這部著作的心情時寫道:


「拋開反滿抗日的戰爭,拋開那些戰鬥者的存在,作為一個日本人,便無法談關於『滿洲』的體驗了。我想通過追蹤楊靖宇這名中國游擊領袖的生與死,在昭和史上重新定位日本人對於『滿洲』的所謂懷舊。」


對楊靖宇,澤地久枝有著難以磨滅的記憶。她記得,日本移民和偽滿職員中流傳著這樣哄小孩的兒歌:「別哭,可愛的小孩,你哭,怕『楊匪』出來」。


如果說,在寫作的初始,澤地還帶著旁觀者的態度來審視自己的旅程,那麼隨著追蹤的過程,她的感受變得不再那樣理性。


她記錄道,聽著被訪者描述中國抵抗者的殊死苦戰,「作為同樣被這塊大陸養育的孩子,我的胸中有著難以言喻的炙熱之痛。」


她所說的「抵抗者」,便是東北抗日聯軍,這支中國敵後戰場的孤軍,總兵力,包含接受抗聯指揮的義勇軍、山林隊,接近5萬人。


這支部隊的很多成員從1931年起,便和侵略軍展開了殊死的抗爭,到1945年日本投降,整整苦戰了14年。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除了中國,除了東北抗日聯軍,沒有誰有這樣漫長的抗爭。


為了扼守中國人在東北的最後陣地,東北抗日聯軍的部隊進行了極為頑強的抵抗。


這種抵抗的頑強程度令人震撼。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法國亡了國,波蘭亡了國,荷蘭、挪威亡了國,卻沒有一支軍隊的總司令戰死沙場。


而東北抗日聯軍的兩任總司令楊靖宇、趙尚志都死在戰場上,抗聯的大多數將領都沒有能夠活到戰爭結束。


5一場40∶1的苦戰、鏖戰


2012年,我在哈爾濱採訪了已經92歲高齡的抗聯女戰士吳玉清。


從依蘭坐了幾個小時汽車來到哈爾濱的她,個子只到我的肩頭,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東北老人,完全看不出原抗聯第五軍女戰士的樣子。


她說,仗打到1940年,東北抗日聯軍連女兵都上了前線,每一個人、每一天都可能和日軍討伐隊遭遇。


面對嚴峻的局勢,各部隊的後勤人員都開始發槍。


吳玉清拿到的,是一支小馬蓋子槍,她用這支槍一直用到撤入蘇聯。


「那時候已經不分前方後方了。」


在黑龍江尖山子,五軍直屬部隊和日軍打了一仗,她身邊的於秘書腿部中彈,吳玉清背著他撤下火線。


於秘書個子高大,而吳玉清又瘦又小。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個辦法,用綁腿把於秘書綁在自己身上,拚命地背著他跑。跑一路,血灑了一路。


眼看快到密營了,於秘書卻因動脈被打斷,流血過多死在了吳玉清背上。


「我把他放在雪地里,問他:你咋死了呢?你咋就不等一會兒呢?說著說著大哭起來。我的淚水,他的血水流在一起啦,凍成了冰溜子,我就坐在雪地上,守著他的屍體哭。」


到1942年,根據日軍統計,在東北境內的抗聯抵抗力量已經不及千人。


面對全軍覆沒的危險,抗聯部隊開始有組織地向蘇聯境內轉移,期望「喘過這一口氣來」,使頑強的抗聯可以涅槃重生,重新點燃白山黑水間的抵抗烈火。


而日軍則努力試圖徹底打垮抗聯部隊,圍追堵截,甚至出動飛機助戰。


激戰中,最終突破日軍封鎖退入蘇聯加入中國特別旅的抗聯殘軍,不超過1200人,其餘大部分戰死沙場。


而令人驚異的是,在這場生存比率40∶1的苦戰、鏖戰中,抗聯最後部隊中女性的生存率遠遠高於男性。


6她們何以從地獄般的搏戰中生還?


一批在日軍作戰中繳獲的檔案文件似乎揭示了其中血染的秘密——這是抗聯第一路軍代總指揮兼總政委魏拯民留下的信件。


魏拯民,本名關有維,山西人,是楊靖宇的親密助手,也是楊靖宇殉國後代替他的抗聯指揮官。


由於他堅定頑強的指揮,使楊靖宇的部隊在他犧牲後仍在敵後堅持了超過1年之久。


魏拯民是抗聯殘餘部隊撤退入蘇的重要組織者和決策者之一。在他寫給部隊的信件中,他部署讓老人、傷員和女兵撤過邊界,先退往蘇聯,他為他們開出了自己署名的介紹信,而有戰鬥力的男兵要繼續戰鬥下去,掩護戰友脫險。


冬季黑龍江、烏蘇里江是封凍的,可以從江上撤到蘇聯境內。但是,從岸邊一直到江邊都是結冰的冰面,沒有任何掩護,這個時候過江犧牲非常大。


在關東軍的追擊之下,撤下來的抗聯部隊就像魏拯民在文件中要求的那樣,有戰鬥力的官兵在南岸堅持,掩護老人、傷員和女兵過江。在日軍瘋狂的追擊之下,他們傷亡慘重,卻至死堅守著這份承諾。


直到幾十年後,提到那些掩護自己過江和堅持到底的男兵們,有些老人仍會熱淚盈眶。


殉難者中,便包括下達了這一命令的魏拯民。


那是真正的中國男人,他們是用生命衛護著自己的女戰友,用血為她們換得生存的希望。


而這一點,也明顯影響了這些倖存下來的中國女性——她們的丈夫無一不是來自那批衛護過她們的男人,也因此她們的婚姻無一不是持續到生命的終點,不離不棄。


這些戰火中得以生還的中國女性,用她們的一生回報了自己的英雄。


於是,我們便看到了這樣一批俠骨丹心,又柔腸百轉的中國女戰士。她們獨特的傳奇,或將不變地留在中國人的心底。



了解這些真正中國女兵的故事,再回頭看抗戰神劇中那些飛檐走壁的抗日女俠,不知聽眾朋友們心中,會有怎樣不同的感受,反正,我是很難把她們融為一體的。


講出她們的真實故事,不是為了臧否今天影視作品中的問題,而是提出一種期待——我們,能不能根據這些真實的英雄,還原被神劇遮蔽的歷史。



好,抗戰中的中國女性,咱們就談到這裡,下一回,我們一起談一談,抗戰神劇中令日本人絕倒的另一部分內容——日軍中的女軍官們,這個題目,無論我們怎麼拍,日本人硬是大喊看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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