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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熱自白》劉曉雷:這是一場對自我價值的狂熱追尋

《狂熱自白》劉曉雷:這是一場對自我價值的狂熱追尋

《狂熱自白》拍完了,但劉曉雷仍然住在電影中的小院子里。

劉曉雷的小院子,離北京中心和電影氣息有點遠。車程距離市中心一個小時,而最近的電影院,距離他的直線距離有15公里。

從2015年開始,劉曉雷在這裡拍攝,剪輯,打拳,照顧花草和一隻貓,一條狗,FIRST一種立場的獎盃,像是一塊厚實的板磚,被毫不起眼的放在一旁。

FIRST評委對他和《狂熱自白》的評價是:將自己對社會議題的躁動、過激、思辨與認知在鏡頭前和盤托出,他在影片中表現了一個社會人的英雄情結,而作為紀錄片導演,這種坦誠則是創作者中少見的勇敢行為。承認並接受紀錄片中主觀的、私人的、尖銳的一面,是十分寶貴的。

《狂熱自白》劉曉雷:這是一場對自我價值的狂熱追尋

這似乎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紀錄片,但《狂熱自白》究竟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紀錄片,對劉曉雷來說也並不太重要。這部電影中的狂熱,和自白,始終都與他自己,關係密切。

《狂熱自白》的前半部分,大多關乎民間反扒組織的行動,中間還摻雜了大連幾年前頗為有名的反PX遊行事件,而到了後半部分,畫風一轉,勾畫了一個新疆孩子——伊力,和劉曉雷自己的生活故事。

劉曉雷原本打算把這三個看似沒有強大聯繫的事件,拍成三部電影。然而,在拍攝回來之後,他在一遍遍看素材的同時,也在一遍遍的反思自己的起點。

在影片開始之時,有一個漫長的長鏡頭,他以自己獨特的念白風格,呈現了鏡頭後拍攝者的真實心理活動。劉曉雷以格外生猛的姿態,用拍攝別人的方式,卻扒開了鏡頭後的自己。

《狂熱自白》劉曉雷:這是一場對自我價值的狂熱追尋

導演劉曉雷

這種勇敢的反思,就像一場剖白自我的折磨。他反覆問自己:如果我很努力做一個紀錄片,我只展示那些英雄化的東西,把那些反扒者從普通人群抽離出來,變成一個個城市英雄,這就是真實的嗎?

「我想梳理我自己那幾年狂熱的狀態,只有用如今這種方式,我才能更坦然一點,面對這些我拍過的故事,面對這些我拍過的人。」

劉曉雷不是沒有猶豫過,他與電影中的民間反扒成員相處多年,經歷許多有關生死的事情。當面對這些人時,指出他們在反扒行動中某些錯誤,就變成了一次難以開口、充滿尷尬的表達。「所以在最後的成片里,我把很多自我加進去。但之前剪出來的許多版本,我都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的,好像自己一點問題沒有一樣。」

一場漫長的成長與反思

不僅是在電影里,在採訪中,劉曉雷的真誠程度,也令人有些許震驚。

他出生於1984年,2008年大學畢業之後,只在職場上體驗了一年,進入了一個獨立導演的工作室,製作電視台節目。劉曉雷一邊做電視節目,一邊學習做獨立電影。後來劉曉雷自己開了一個廣告公司。他笑著調侃自己,雖然公司做了3年,公司一直也干不好,因為老闆總是想著拍電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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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符合普通人對「北方男性導演」這個詞的固有印象:喜歡傾訴和表達,偏愛英雄主義。劉曉雷坦言道,這個片子的開始,並非出於簡單的自我表達。

「為什麼拍這個題材?其實開始有很多虛榮的心態,比如這個題材很好,這個故事很牛逼,這個人的故事要拍下來,這個會有很大的影響力……這種虛榮心是很強的。」

但是到後來,他的視角在逐漸轉變,《狂熱自白》這部初版被評價為是「反扒英雄宣傳片」的電影,變成了一些帶著反思、帶著失敗和苦澀滋味的電影。而他自己則說:「越到後來,自己拍的多了,跟這些人接觸多了,自己這些年也在長大了。」

但從《狂熱自白》里能看出,他仍然保留著自己關於英雄主義傾向的一小部分。

比如,劉曉雷在影片的後半部分,講述了他試圖拯救一個被拐帶的孩子——伊力的故事。

這是一個來自新疆的孩子,9歲被人拐騙到內地,當劉曉雷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在人群中熟練地通過盜竊討生活的孩子。

這樣遊離在正常渠道的生活,給伊力的生活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劉曉雷把他送到北京讀書,後來又很多次試圖將他送入正常生活的軌道上。再後來,伊力回到了父母的身邊,以做燒烤生意為生,甚至成了家庭的頂樑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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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仍然沒能將所有的事情調和至正規,就在伊力十五歲的時候,他再次離家出走。不久後,劉曉雷得知了他在新疆被送進了少管所的消息。

劉曉雷說,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失敗。在很多人眼中,一個孩子,找到爸爸媽媽,可以上學,就可以變回普通的孩子,接受教育,找一份平穩的工作,不會去再度遊離在社會危險的邊緣。

但有些人的人生就是從一開始,已經偏離了平穩常規的軌道。無論是遊離在危險邊緣的孩子伊力也好,還是在暴力和英雄邊緣遊走的民間反扒組織,甚至是,已經堅定了,要把獨立紀錄片繼續做下去的劉曉雷自己。

「這個不是一句話的事兒,也不是坐下來喝喝茶,談一談就能解決的問題。」劉曉雷如是說。

遊走在主流邊緣的「英雄」

在採訪過程中,失敗這個詞,被他多次提及。而他在片子的結尾悶頭打了一通拳,就像是在試圖發泄什麼,想要想通什麼。

但他不認為這個時代是「英雄已死」:「這個社會的改變是由各個領域的英雄性的人物,去敢做普通人不敢做的事,這個社會才有可能改變。如果大家都退縮,大家都很舒服,都很順從,沒有人敢發出不一樣的聲音,我覺得這個社會不是一個好的社會。我並不是認為英雄在這個社會不被需要了,而是我們太需要英雄了,只不過這個世界是不允許你成為英雄的,現實里不存在這樣的土壤。」

《狂熱自白》劉曉雷:這是一場對自我價值的狂熱追尋

一種思想,卻沒有現實存在的土壤,這是一種令人憂鬱的表述。在《狂熱自白》里,劉曉雷和他的拍攝對象們擁有同樣的處境,民間反扒組織希望在正規的社會秩序中謀求一席之地,而伊力是一個被排斥在主流之外的少數民族幼兒,從一開始就被踢出了主流社會軌道的孩子。

他們在秩序外掙扎,遊離,卻沒有叩門而入的機會。

而劉曉雷唯一比自己的拍攝者更幸運的是,他還有一些選擇的機會,與他手中的攝像機。

他也談及獨立紀錄片和它的拍攝者的處境:許多能將創作者們聚集起來的機會在變少,獨立紀錄片拍出來之後,能看到的觀眾越來越少,想放映他的電影的組織者們,興緻勃勃地前來,但一走也就沒了消息。

但是這對他來說,並不能動搖他的電影,對自我本質的追求。

「我不在乎我身處的是邊緣或是主流的位置。我在乎,我拍攝的影片,它有沒有存在的意義,我能不能更自由,更忠於自己地去表達。」

《狂熱自白》劉曉雷:這是一場對自我價值的狂熱追尋

「如果我也做一個很安全的片子,很保險,肯定能拿到龍標進行放映,票房還挺好,這固然很好。但它不能滿足我自己的要求。我想做一些真正能打動我的,具備挑戰的一些東西,對我來講,做這個東西挺興奮的。我想拍攝這樣的東西。」

他是一個如此執著於追求意義,追求自我的創作者。他的創作,是一段在不斷發現意義,摸索意義,將「人生意義」的定義,不斷推向更高層級的歷程,這個歷程對於他來說,經曆數年,漫長,卻極富價值。

畢竟,當一個創作者丟失了自我,迷失了對價值的思考,又如何能創作出對其他人具備價值的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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