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史 | 劉力：得失寸心間
原標題：說史 | 劉力：得失寸心間
得失寸心間
劉力/文
春秋戰國，大爭天下。
各國最需要的當然是人才。
廉頗無疑是趙國非常重要的人才。《史記·廉藺列傳》中記載：廉頗者，趙之良將也，以勇氣聞於諸侯。就足見一斑。後來藺相如鼓動唇舌，背後如果沒有廉頗這位良將的支撐，秦國自然也不可能那麼委曲求全。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功勛卓異的大將軍，最終卻落得眾叛親離。
先是被秦國用反間計逐出趙國，取而代之的是趙括，一個只懂得紙上談兵的年輕娃娃。連自己父母都不看好的小將，最終的結局大家是知道的。秦軍白起統率大軍對趙國軍隊採取分而為之的方式，最終降將達二十餘萬。秦國因為糧食負擔過重以及害怕引發嘩變，乾脆指示白起殺降，一時間，長平戰場成了血色海洋。
讓人真的目不忍視，然而歷史的殘酷顯然並不僅僅是群體的狂歡。他更是個人的悲劇。
廉頗逃到了與趙國近鄰的三晉之家燕國。失敗的趙國顯然不甘心在戰場上的失敗。朝廷最終承認自己太過冒失，敦請廉頗歸來。但見錢眼開的郭開自然對可以大把撒錢的秦國言聽計從。於是燕國上演了歷史上最大的悲劇。
老將廉頗一頓飯吃三碗，跨上馬來可以傲立群雄。使者歸來，面對趙王的熱切盼望，緩緩說道：廉老將軍雖然吃飯尚可，唯一頓飯就三次上廁所。這下充滿笑意的趙王終於拉下臉來，他痛快地大手一揮：那就讓廉老將軍燕國養老去吧。
廉頗當時肯定心如死灰，於是乾脆自我流放，他來到了魏國。依然是三晉分家的親兄弟。魏國自然知曉老將軍的本領，於是準備大用廉頗。但廉頗一點面兒都不給魏王，他直接回一句：我思為趙將。由此一代英才，終於隕落在了戰國茫茫的大地中。
由此可見，一個人在命運之中，必須得有三個方面的考量。
其一，士為知己者死。韓愈說：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就說明，一個人最重要的在於跟對人，選擇和自己的脾性、興趣愛好等都相匹配的人，順心愜意才可能隨之而來。否則，整天矛盾重重，人還有什麼奔波的盡頭呀！
其二，小人從來不曾走開。很多人都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這些都充分說明，在人生之中，每個人都必須要能夠分清楚誰是君子誰是小人。否則，等待我們的將可能是最致命的打擊。
其三，人不要太死心眼。太忠於過去的人大有人在，但卻不一定適合所有的人或者國家。太忠變為迂執，太愛變為負擔。整日如同螞蟻叮咬，讓人難以選擇。廉頗就是因為太過於死心眼，面對燕國他雖避難但卻一心想著為國效力，對於魏國他則直接進行了強烈的拒絕。這些行為聯繫起來，其實就是迂腐，就是任性，也就是老年人的作了。
但廉頗畢竟是廉頗，他有才而並不恃才傲物，他有家而並不以家為生，他有勇氣而並不以負荊請罪難為情。
這是一個大爭的時代，每一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合理行為，他大可不必仰人鼻息，更無需自我悔恨，但只要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舞台，那也定能發揮才華，贏得一片燦爛與喧嘩。
——201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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