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凱＆薩布麗娜·斯卡帕：我們之間

寧凱

1987年出生於河南鄭州，畢業於河南工業大學。2012年，獲色影無忌「新銳攝影師發現之旅」提名，參加連州國際攝影年展。2013年，入選三影堂攝影獎，參加連州國際攝影年展，日本Mt.Rokko國際攝影節。2014年，參展法國Fotofever藝博會。

薩布麗娜·斯卡帕

1991年出生於荷蘭霍林赫姆，畢業於荷蘭阿姆斯特丹Photoacademy HBO（本科）。2012年，提名法國大獎賽Decouverte國際精細藝術攝影獎，Fotogram Trofee（Fotogram獎盃）荷蘭組別冠軍，參展法國LensCulture FotoFest和台灣國際攝影節。2013年，實習於三影堂攝影藝術中心，入選新荷蘭攝影人才，參展荷蘭FESTIVAL-OFF，FotoFestival。2014年，荷蘭ZomerExpo藝博會。

中國攝影師寧凱與荷蘭攝影師薩布麗娜·斯卡帕（Sabrina·Scarpa），自2013年相識相戀以來，合作創作系列作品《我們之間》（The Land Between Us）。從作品的名稱我們便可以解讀出，這是一組有關對世界的認知與跨文化焦慮的作品。兩位攝影師的拍攝方式一直以來都是側重抒情，他們迷戀於大自然里純美的繽紛色彩與斑斕光影，再輔以寧凱一直以來堅守的傳統彩色暗房直放工藝，二人共同創造出一系列單純唯美寫意作品，美不勝收，令人愛不釋手。這既是他們愛的宣言，也是他們「在路上」的記錄，更是大自然作用在他們身上的質樸回聲。

我們之間

對話

我們一直在路上

王丁丁：和薩布麗娜相識以前，你拍黑白135的對吧？那麼你們合作的這套作品，沒想過用黑白攝影的方式來實現嗎？你更喜歡黑白攝影，還是彩色攝影？

寧凱：最開始攝影的時候，受到的是日本戰後一代攝影的影響。我早年用黑白的方式拍照，後來入圍三影堂攝影獎，在國內做了一些展覽之後，就開始思考，這種方式是不是適合自己，或者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使用彩色的方式拍攝新的作品，其實還是為了讓自己找到一個全新的方式吧。這樣也可以擺脫早年作品中一些模仿的痕迹。現在看來，我還是更喜歡彩色攝影這樣一種表達方式。

王丁丁：你們這套作品到目前為止，拍了幾年？去了多少個地方？共計拍了多少張照片？現在這個項目拍完了吧？

寧凱：我們是從2014年底開始拍攝的，去了很多地方：歐洲、東南亞，還有中國。具體拍了多少照片已經記不清了，大概有幾百個膠捲吧。項目的話……我們也沒有想過這個項目是否結束，我們打算延續目前的這種創作方式，一直做下去。

王丁丁：這些照片有135的，有120的嗎？各自比例多少？

寧凱：這些照片都是135的，使用的膠捲都是同一款。

王丁丁：目前挑選出的作品裡，為什麼把曾經拍攝的肖像都刪掉了？

寧凱：2013年我們去梅里雪山的時候，那是我們兩個人第一次出門旅行，當時拍了很多風景，也相互拍攝了一些肖像，不能算是作品。真正決定以組合的方式做作品，是2014年底的時候了，我們想把關於自己的一些元素從作品中剝離出來，主要關注大自然。到大自然去，是想探討人性本質的一些東西，因為我和薩布麗娜來自於不同的文化背景，而大自然是超越語言、民族和文化的，大自然聯繫著我們所有人。大自然是我們這套作品的線索，也是我們這幾年創作的出發點，也是原動力。我們這幾年在這條道路上一直在探索，在前進。

王丁丁：我記得你曾說過日本攝影師石川直樹的故事，我印象中你很讚賞他的方式，你能說說你最欣賞他哪些方面嗎？你更愛攝影還是更愛旅行？

寧凱：與其說我欣賞石川直樹的攝影，不如說，我更欣賞他看待世界的態度，以及他冒險家那種永不言棄的精神，這些都是特別打動我的。他徒步完成了從北極點到南極點的挑戰，21歲登頂珠峰，打破了當時的世界紀錄，乘坐熱氣球橫渡太平洋，運用最古老的觀星技術航海……他的這些事迹都是我兒時所嚮往的。我小的時候特別愛玩的遊戲就是「大航海時代」，背景是15-16世紀，那是歐洲海上貿易最繁榮的時期，那些航海家、冒險家們在海上遨遊，探索世界未知的領域，我覺得特別浪漫。

王丁丁：能說說你的理想嗎？

寧凱：我也沒什麼太大的理想。如果說有，就是繼續探索世界，拍我們喜歡的照片。

王丁丁：在我看來，國內大部分拍攝彩色攝影的攝影師，他們的技術，尤其是後期技術都不合格，關於這一點，你怎麼看？

寧凱：我覺得這個來源於每個人對色彩的認識和審美。還有就是數字技術弱化了攝影師對色彩的認識和感知。很多攝影師習慣性地通過電腦顯示器調整色彩，在我個人看來，這種方式缺失了一個環節，就是你與照片產生最直接關係的環節。在數字工藝沒有普及之前，攝影師都是通過製作接觸印相對自己的作品進行篩選和編輯，然後通過暗房的後期製作最終決定照片的色彩、反差等要素。所以我覺得調色這個環節非常重要，即便你是通過數字技術進行調色，那麼最終也是要把照片列印出來看，因為人的肉眼在觀看電子圖像和觀看相紙照片的時候，兩種情況偏差是很大的，大腦接受這些信號所產生的反饋自然就有很大差別。總的來說就是，數字技術弱化了人對色彩的感知。

王丁丁：我們都喜歡的日本攝影師尾仲浩二拍照用的都是普通彩色負片。你更願意用普通彩色負片？還是專業彩色負片？你覺得這一點對於後期暗房影響大嗎？

寧凱：好的底片和普通底片唯一的區別就是，底片的細密度的差別。這個問題還是要看每個人的需求，比如你對最終呈現的照片的尺寸有什麼要求。色彩方面的問題，都是可以通過後期——數字後期或暗房後期來彌補的，所以這個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王丁丁：我知道你鍾情於傳統暗房工藝，這件事挺好的，我很羨慕。我想問的是，假設——我說的是假設哈，如果有一天，彩色負片和彩色相紙都買不到了，你覺得你會怎麼辦？你會選擇數碼相機嗎？

寧凱：如果相紙沒有了，膠捲還有的話，我是傾向於使用膠片，然後掃描底片，在PS里調色，最終進行數字列印的這種形式。如果實在沒的選，那就用數碼相機吧。

王丁丁：你曾問過我「攝影是什麼」，那麼現在，你覺得攝影是什麼？

寧凱：這個也是折磨了我很久的問題。不同的時期，我的答案都不太一樣。現在我覺得，攝影是一種觀看方式吧，它代表了我的審美，也代表了我觀看世界的方式和角度。

王丁丁

攝影愛好者、攝影圖書編輯。工作生活於北京。曾做過工程師，翻譯攝影書若干本，寫過攝影書書評專欄。寫過攝影書書評專欄。

文章刊發於《中國攝影報》·2018年·第66期·8版

攝影 | 寧凱 薩布麗娜·斯卡帕

文字 | 王丁丁

編輯 | 唐瑜

聲明：本文內容如需轉載，請聯繫作者取得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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