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袁總統的「皇二子」，袁克文為何潦倒到搖筆杆子謀生？

作者：金滿樓

身為「民國四公子」之一、號稱「皇二子」的袁克文，其一生多才多藝，詩詞書畫，無所不通。

袁克文早年接受過系統的傳統教育，他最早的作品也就是所謂的「處女作」，是他在18歲時作的一首五律：

醉陟翠微頂，狂歌興已酣。臨溪墜危石，尋徑越深潭。

雲氣連千樹，鐘聲又一庵。蒼茫歸去晚，勝地此幽探。

不過這卻是他1914年刊印《寒雲詩集》時未曾錄入的。至於他最出名的一首，當然是他爹辦大事時寫的那首勸喻詩：

乍著微棉強自勝，陰晴向晚未分明；絕憐高處多風雨，莫到瓊樓最上層。

可惜啊，老頭子並不以他意為意，最終身敗名裂，袁克文也只好和他的「皇二子」身份說拜拜了。

如果以其「皇子」的特殊身份的話，袁克文寫的東西算是比較多的。

《寒雲詩集》之外，袁克文還有詞集名《洹上詞》，不過這是袁克文沒後、其弟子俞逸芬及表弟張伯駒，還有巢章甫、鄭逸梅一干友人廣為搜羅而成，印數極少。

關於其父及袁氏家族的記載，袁克文撰有《洹上私乘》一部，其最初刊載周瘦鵑主編的《半月》雜誌上，後由大東書局印成單本行世。

該書分七卷，卷一先公紀，卷二先嫡母傳、慈母傳、先生母傳，卷三諸庶母傳，卷四大兄傳、諸弟傳、諸姊妹傳，卷五自述，卷六養壽園志，卷七遺事，附世系表，書中還附有袁世凱垂釣圖。

除《洹上私乘》外，袁克文另撰有《新華私乘》，這主要是針對坊間流行的《新華宮秘史》、《洪憲宮闈秘史》之類憑空構撰的秘史而寫。

在其書前，袁克文尚有一小序，曰：

「自先公遐逝，外間多有紀吾家事者，或作札記，或為小說，然皆妄事窺測，無能確詳，譽毀全非，事迹終隱，予竊有感焉。

爰就昔之朝夕接觸於耳目者，筆以存之。善者弗飾，不善無諱，事雖微末，但期於虛構者有以正耳。斯吾家史，故曰《私乘》。若有繫於國故，亦靡或遇焉。」

可惜的是，這部本十分有價值的書稿，袁克文只寫了三四則也擱筆不續了。

再如還有《戊戌定變記》，這也是袁克文為父闢謠的小作。某次，《晶報》主編余大雄不知從何處獲得袁世凱《戊戌紀略》手稿本，下有「八月廿五日書於小站營次，交諸子密藏」等語，遂交給袁克文一辨真偽。

袁克文閱後，寫有一篇《戊戌紀略書後辨》，其中稱：

「先公有《戊戌政變日記》，詳紀靡遺。予讀之，略憶始末，故作《定變記》以紀之。今讀傳錄之《戊戌紀略》，謂是先公遺著，中皆泛論，而無事實，與予舊讀之日記不同。

疑是洹上記室，見先公日記，既欲白先公之苦心，而又慮招人之忌怨，故隱其事實，衍為泛論。……此必非先公自撰，可斷言也。」

此外，袁克文還寫有《三十年聞見行錄》連載於《半月》雜誌，這部隨筆性質的作品有些史料，如甲午戰爭爆發前袁世凱自韓回國事，再如譚嗣同私見袁世凱挾槍恫嚇事等，不過其中也未必真實可信。

當然，其中也夾雜了不少「怪力亂神」的神怪故事，如山東撫署之狐仙、德州某縣信宿行館之遇鬼等。

總體來說，《三十年聞見行錄》的題目很大，但實則言過其實，篇幅亦小。

除了歷史性記述外，袁克文還嘗試寫過兩部小說，一是武俠題材的《俠隱豪飛記》，另一是偵探題材的《萬丈魔》，均發表在周瘦鵑主持的《半月》雜誌上，後來還由大東書局合印為《袁寒雲說集》一冊。

在棋牌方面，袁克文撰有《雀譜》一卷、另有《葉子新書》一冊，均登載在《半月》雜誌上。又有《鴛鴦局圖經》，也刊於《半月》雜誌。

袁克文喜愛收藏，其曾將江都方地山、高郵宣古愚(即黃葉翁)二家所藏與自己所藏泉幣珍品選取百品彙為一冊曰《泉簡》。

此外，還寫有《泉文述變》、《古逸幣志》、《宋慶元玉泉記》、《世界古金幣隅錄》、《世界古今幣一斑》、《世界金貨集略》、《述貨》等，其中拾補古今、論及中外，誠然幣圈之方家。

除泉幣外，袁克文論及古藏的作品還有《虎庵珠藪》（談其所藏玉器、青銅器等）、《古琮蘭亭歌》、《尊前小紀》（談毛公鼎與散氏盤）、《冷泉雲合記》、《吳越磚研記》等。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袁克文也寫過日記（每年一冊，共七冊），但究竟多少冊已經搞不清楚，目前能看到的僅兩冊（1926年、1927年兩年），其餘不詳。

據說，張學良曾收藏有三冊，但失於香港，而其餘兩冊就不知所終了。

實在有些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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