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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克木:從圖書館起步進入學術殿堂

金克木是在圖書館裡上的「成人後一種別樣的大學」,並最終成為中國著名的學者和優秀的教授。

初入圖書館

金克木小學畢業後,因家境貧寒,無法繼續讀書,就當了一名小學教師。為了能繼續上學讀書,他在同事的鼓勵下,隻身來到北平想直接報考大學。但因為沒錢交中學插班需補拿畢業文憑的學費,使他想通過上大學繼續讀書求學的夢想破滅了。

金克木曾滿懷渴望地在師範大學門前徘徊,看到不停進出的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學生們,心中充滿了羨慕。他知道,當時錢玄同等許多著名教授都在這裡授課,他想進去聆聽他們的教誨;但一想到只有小學畢業的自己,一沒有老師引見,二沒有朋友或同學引領,只能戀戀不捨、心有不甘地離去。他還到世界日報社門口,在每天更換新報的報欄前如饑似渴地閱讀,從大字標題到新聞,到副刊,甚至廣告一字都不放過。可是,讀報無法滿足他上學求知的願望。他看不到希望,找不到目標,心情無比鬱悶。一天,他無意間轉到宣武門內看到了市立圖書館,突然間眼睛一亮,燃起了他求知的希望,自己年輕,有精力、有時間、有無比強烈的求知慾,圖書館是最好的讀書求知的地方!於是,圖書館這個沒有圍牆的別樣的學校,成就了他讀書求知的心愿。此後,貧困而找不到出路的金克木便在敞亮、寧靜的圖書館裡,心境坦然地凝神讀書了。

後來,他曾多次滿懷感恩地回憶在市立圖書館的生活:「這下好了。有了大學了……中國的,外國的,一個個作家排隊看『全集』,有幾本看幾本。又去隔著玻璃看《萬有文庫》的書名。其中有些舊書是看過的,許多新書不曾讀過。於是我用笨法子,排隊從頭一本本借看,想知道都說些什麼……我幾乎是天天去,上午、下午坐在裡面看書,大開眼界,補上了許多常識,結識了許多在家鄉小學中聞名而不能見面的大學者大文人的名著。如果沒有這所圖書館,我真不知道怎麼能度過那飛雪漫天的冬季和風沙卷地的春天,怎麼能打開那真正是無窮寶藏的知識寶庫的大門。」

北平市立圖書館成為金克木自學生涯最初也是最重要的起始點。

擴尋圖書館和學習外語

有了最初嘗試的成功和無比美好的體驗後,金克木開始不斷地有意識地尋訪新的圖書館。他去過中山公園中山堂內的圖書館、中國政治學會圖書館,還有松坡圖書館。當他得知北海旁邊的北平圖書館對外開放了,便懷著難以抑制的嚮往之情,馬上飛奔而去。北平圖書館位於中南海的對面、北海公園的西邊,當時是我國規模最大、藏書最多的公共圖書館。能夠親身到如此廣闊的知識海洋中遨遊、探尋,到儲藏如此豐厚的文化寶庫中發掘、吸收,對金克木來說,是倍感幸福的事。

「隨後在北海旁邊文津街修起了『北平圖書館』。堂皇的建築,豐富的藏書,平民化的服務,它成為我的第二家庭。」

圖書館成為金克木無比溫暖和嚮往的家,而家中的收藏——圖書報刊,則成為他求問不厭的良師益友。

「這些老師從來不對窮學生擺架子,不離不棄,有求必應。只有我離開他們,他們決不會拋棄我……記得有一套英文的《哈佛古典文學叢書》五十本,還有《大英百科全書》都擺在架上。只要有空座位,我便坐在這些書前面,隨手一本本翻閱。」

經過不間斷地大量閱讀,金克木漸漸發現有些外國名著,比如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引論》等,雖然都已被翻譯成中文,可讀起來仍是很不曉暢明白。他認為:「外國人原來一定不是這樣講話的,外國書不看原文是不行的,變成中文怎麼這樣奇怪,不像是有頭腦的人在說話。」意識到這一點,金克木馬上將英文原本借出來看。可是由於他只是在家鄉當小學老師時,為考大學學過些英文,只有初級水平。於是,他硬著頭皮囫圇吞棗地連猜帶看,雖然沒能看懂,但仍然覺得英文還是比譯文順暢易讀和好懂些。

北平圖書館豐富的藏書,拓展了他的眼界和心胸、探求和深入了解世界的迫切願望,也促進了他外語的學習。

在北京大學圖書館求知問學

金克木一生只受過幾年的小學教育,以後就和正規的學校教育無緣,卻與私淑教育緣情不絕;先是通過在圖書館自修,拜眾多中外名家為師;後是在印度佛教聖地得到居士真傳。1935年,私淑的機緣又使金克木成為北京大學圖書館的圖書管理員,這不但解決了他的生存問題,又提供了他從管理圖書的便利中,深度挖掘圖書館「硬體」資源(圖書)和「軟體」資源(借閱圖書的師生)的機會。

金克木的職責是坐在圖書館出納台後面,辦理圖書期刊的借還;在整個圖書館中,這是屬於簡單、瑣碎、繁忙和低知識含量的工作;但好處是可以頻繁地和眾多借還書的師生接觸,特別是一些平常不易見到的知名教授。他充分利用了這項工作提供的益處,最大限度地調動起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像久旱逢甘露般拚命地吸收著知識的甘泉。他自認為那不到一年的時間卻是他學得最多的一段時間。

北大師生的借書單成為他了解和熟悉書籍的目錄,他曾回憶道:「書庫中的書和來借書的人以及館中工作的各位同事都成為我的教師,經過我手的索書條我都注意,還書時只要來得及,我總要抽空翻閱一下沒見過的書,想知道我能不能看得懂。我常到中文和西文書庫中去瞭望並翻閱架上的五花八門的書籍,還向書庫中的同事請教……借書條成為索引,借書人和書庫中人成為導師,我便白天在借書台和書庫之間生活,晚上再仔細讀借回去的書。」

「借書的老主顧多是些四年級的寫畢業論文的。他們借書有方向性。還有低年級的,他們借的往往是教師指定或介紹的參考書。其他臨時客戶看來紛亂,也有條理可尋。漸漸,他們指引我門路,我也熟悉了他們,知道了『暢銷』和『滯銷』的書,一時的風氣,查找論文資料的途徑,以至於有些人的癖好。這些讀書導師對我的影響很大。」

借書的師生成為他的「學術導師」。北京大學作為學術研究性大學,其圖書館與金克木以前讀書學習過的市立圖書館和北平圖書館等以普及、傳播知識為主的公共圖書館不同,來去的都是有明確研究、教學和學習專業的師生。金克木總是利用和他們短暫接觸的時機,一方面熱心周到地為他們服務;另一方面又在不影響工作和耽誤他們時間的前提下,虛心向他們請教。他的勤勉好學引起了很多師生的注意,他們主動熱情地與金克木攀談、交朋友,儘可能耐心細緻地解答他的疑問,成為他「學術道路的最初指路人」。正如他自己所說:「我很想知道,這些書中有什麼奧妙值得他遠道來借,這些互不相干的書之間有什麼關係,對他正在校注的那些古書有什麼用處。我只想知道一點所不知道的,明白一點所不明白的,了解一下有學問的中國人、外國人、老年人、青年人是怎麼想和怎麼做的。我當圖書館職員,沒學過,不會,只好逢人便學,還自己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又養成一種習慣,在書庫架上迅速看書。書庫里中文外文書任我翻閱,只是要快,不能久留。這對我以後大有好處。」

北京大學圖書館的以工帶學,開啟了金克木以後幾十年學術之路的漫長旅程。

金克木歷經圖書館的自修和問學,為他的學術大廈打下了最初的基石,也為他那充滿傳奇色彩的學問人生鋪墊了最絢爛、最堅實的底色。如其所言:「我平生有很多良師益友,但使我最感受益的是從前的圖書館。」

原標題:金克木:從圖書館起步進入學術殿堂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中國社會科學報

責任編輯:劉星 排版編輯: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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