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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吃面,蘇州人能跟山西人來一場battle






來源:地道風物(

didaofengwu


作者:伊森


封圖攝影:袁千禧








前一陣,風物君的小夥伴們去了一趟陽澄湖畔的

蘇州崑山

。雖然還沒到大閘蟹膏肥體胖的時節,崑山還是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味覺記憶。


 


這有賴於一碗奧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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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山奧灶面。奧灶面的由來也有多種說法,其中較為可信的一種,是因為「ao zao」在吳語方言中有不幹凈的意思。奧灶面最初應是因為不太講究而得名。另一種說法,則是取「奧妙全在灶里」之意。攝影/袁千禧




紅湯琥珀色外表下,是各色食材融匯貫通後的咸鮮帶甜。

幼細的面身,被大師傅一下從滾開的鍋中撈出,三抖五抖,請入碗中。面卷緊,密密匝匝,像梳子梳過,稱之為

觀音頭

。浸入湯中,向外微隆,如魚浮出水,便叫做

鯽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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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山奧灶面。攝影/袁千禧



對外地小夥伴來說,最吸人眼球的肯定是澆頭。

澆頭就是用來搭面的配菜,與臊子還不盡相同,更多的是純肉類。大排和燜肉厚實料足,牛肉鮮香有韌勁,鱔絲重油帶甜,愛之愛死,恨之恨死。



 


本地人,最看重的還是麵湯。

畢竟誰也不想大清早,就被一碗糊嘴的醬油湯,毀掉好心情。


 





吃面先吊湯,吊打的吊




蘇氏面最重湯頭。對一碗蘇氏面來說,吊一鍋好湯,便成功了一半。


 


蘇州面的湯分紅白兩種,簡單地區別,即是否加入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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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面的紅湯與白湯。

攝影/李建鋼




細分起來,各家店自然有各家店的配方。基礎的食材則無外乎

「雞鴨魚肉」

:青魚、鱔骨、螺螄、大骨、豬肉、整雞……再加入各種香料,燜煮的時間多在8、9個小時以上。在蘇州叫得響的店子,也一定會有自己的獨家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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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的面不是直接下入熬煮完成的麵湯,而是入水煮熟後,再放進湯中。同時湯中還要加入豬油、青蒜葉,有時也會加入澆頭的汁。

攝影/海生




有些店家,會將河、湖鮮與禽畜類分開熬煮。根據不同食材的性狀,各自成湯,再行調配,如此,吊出的湯比例更精準,風味更佳。



 


不管湯里加了什麼,清而不油是底線。

食材本身要好,熬煮時也要注意火候分寸,絕不能把湯料煮得粉身碎骨、四處逃亡,出現糊味更是大忌。否則,食客定然是一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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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鎮大肉面曾經作為蘇州面的代表,登上了《舌尖上的中國》第二季。




蘇式面里,楓鎮大肉面的湯有些與眾不同。

這面一般只有盛夏才有售,湯里要加入酒釀提鮮,清亮醇厚,回甘更綿延。白湯里拱出的鯽魚背,馱著一塊白嫩肥美的燜肉,甫一上桌,第一反應竟是「溫泉水滑洗凝脂」,倒不知道如何下嘴了。



 


在蘇州吃面,多半是早餐。

二兩硬面、寬湯、重青、過橋,一碗面能吃出無數門道。直吃到看見碗底青花,周身微熱才罷手。

閑逛

一上午,也不覺得喉頭髮干發緊,已知是不下味精的良心店家。


 


蘇州人講

「吃面要吃湯,聽戲要聽腔」

,跟湯比起來,面本身反而有些受冷落了。


 






面,是蘇州人身上的硃砂痣





想了解蘇州的風土人情,陸文夫的

《美食家》

是本繞不過去的書。書中有這樣一段描寫:





朱自冶起得很早,睡懶覺倒是與他無緣,因為他的腸胃到時便會蠕動,準確得和鬧鐘差不多。眼睛一睜,他的頭腦里便跳出一個念頭:『快到朱鴻興去吃頭湯麵!』




老蘇州人對頭湯麵有種執念,認為頭湯煮出來的面才清爽。

麵湯用得時間長了,裡面澱粉太多,面身發粘,有股鹼水氣不說,搞不好連帶著湯頭都會變渾。


 


有幸試過一次頭湯麵,起了個大早,混在離退休人員中間,乖巧地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服務員阿姨照例愛答不理,提出要求全靠自覺,不然拿到手的那碗一定泯然眾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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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山奧灶館中吃面的食客。

攝影/海生




湯燙,面燙,碗燙,澆燙

,「四燙」俱全,吃得是很滿足。事後回想,其實頭湯與否已不像朱自冶那個年代天差地別。而今為了滿足人多勢眾的吃貨們,多數店家已採用機制面,再不會像手擀麵一般,靠大量麵粉防粘,所以煮麵湯也不會像當年那樣很快變渾。



 


不過,機制面的流行也讓人覺得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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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麵、撈麵全憑師傅一人對火候、力道的掌控,恰到好處四個字都在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經驗里。攝影/海生




或許,面之於蘇州人,是硃砂痣,而湯,不過是披在身上的錦緞。



 


中國歷史上有過三次大型人口南遷潮,江蘇三次都是主要目的地之一。

隨著北方移民的到來,南稻北麥的格局也在悄然改變。小麥也逐漸走進了南方人的生活。可對於背井離鄉的北方人來說,麵食早已是生活的一部分,他們像盼望家書一般盼望小麥的收穫。




「麥風低冉冉,稻水平漠漠」,留下這句詩的白居易,時任蘇州刺史。

可見,唐朝的蘇州,已是麥稻兩相宜了。




對那些飽受戰亂之苦的北方人來說,蘇州真是塊寶地。除了太平天國等時期的短暫戰火摧殘,這裡多數時間,都是「紅塵中一等富貴風流之地」。長久的富足,讓蘇州人有時間和能力,來鑽研吃喝。

來自北方的面,在蘇州開始了它的消費升級。



 


就像前面說的,蘇州人把吃面的技能點,都點在了吊湯上。但這並不意味著,蘇式面都是千篇一律的「觀音頭,鯽魚背」。


 


比如兩面黃,蘇式面中最特立獨行的存在。




兩面黃看起來就像蓋澆泡麵餅,還有點像麵條版的三鮮鍋巴。

但是正經的吃貨怎麼會以貌取人呢?小心翼翼地掀開麵餅,會發現盤底有一層淺淺的滷汁,鮮香透亮,輕輕地掛在金黃的麵條上。夾帶著澆頭和滷汁,將麵條送入口中,有的外脆里嫩,有的外軟滑內酥香,一兩顆蝦仁、鱔段從麵條叢中蹦出來,適時送上彈牙的口感,以及來自河湖的鮮甜饋贈。





▲ 

裕興記

兩面黃。圖/sohu.com




想吃兩面黃還是要去蘇州,用最地道的河鮮,才能做出令人愉悅的味道。當然,大師傅炸面的手段也是極要緊的,不然出品可以直接拿去刷鍋。



 


蘇式面好吃,且能常吃不膩,湯鮮,面爽,還不夠。

五花八門的澆頭,最能幫助面痴們時刻保持著新鮮感。








吃什麼澆頭?給我炒一本!





每次在麵館里選澆頭,都跟點菜差不多。

爆魚、素澆、炒肉、鹵鴨、燜肉、蝦仁、鱔絲、雪菜肉絲等等常規操作,還有三蝦、禿黃油、蕈油這些奢侈版本。麵館都很友好地考慮到吃貨們想多吃多佔的心情,貼心地推出雙澆、三澆、四澆,讓人一次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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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河蝦只在春末夏初那一個多月繁殖,所以

三蝦面一般只在端午前後出售,價格動輒六、七十元,甚至近百元

。圖/圖蟲創意




澆頭吃法也分花樣。

面澆

是直接蓋在面上,

底澆

是放在碗底,

過橋

則是單獨盛在碟中。怎樣吃法全憑個人喜好,可燜肉底澆,鱔絲過橋是絕不會錯的。

如果不要澆頭,那就是一碗光面,俗稱陽春麵。




澆頭對一碗蘇式面的貢獻並不限於此。

澆頭的湯汁也是無上法寶。

一勺原汁澆在滾燙的湯里,瞬間煥發出活力,面、湯、澆頭,才算來了一場真正的靈魂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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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州吃面,一般都是先選好澆頭付錢,再到窗口憑號碼領取。如果選擇雙澆、三澆,站在窗口前一定會陷入選擇恐懼症。攝影/袁千禧




同樣的,我們也不能忘記面碗中那些默默奉獻的配角們。最後加入的那勺豬油,撒上的那抹青蒜葉,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免油」和「重青」這樣的秘密口訣。有人也愛配上一碟細切薑絲,澆上香醋,入口微辣、溫熱,驅散了油脂的沉重,拍拍肚皮,轉身離開,腳步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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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蝦面的三蝦即蝦腦、蝦籽、蝦仁。圖/ifeng.com




吃面,已融化在蘇州人的生活中。

在快節奏的今天,吃上一碗精緻地道的蘇式面,也快變成了奢侈。





如果不是像朱自冶一樣家裡有房,天天收房租,我們不可能像他一樣吃面。但是,吃盡蘇州面的所有排列組合,一定會是不少吃貨的人生終極願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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