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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一千個裸體陌生人的生和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回到家脫下鞋,發現鞋底的紋理中卡了個像石頭的東西,摳出來仔細看了看,是一塊人的骨頭。」

普通人一般有99.9%的幾率遇不到這麼詭異的事。就算是那0.1%,大概也只會以為是昨晚吃剩的羊蠍子。

剛從槍擊現場回來的急救醫師凱文?哈札德(Kevin Hazzard),認出這塊誤帶回來的「紀念品」,然後淡定扔進垃圾箱。畢竟每天都要和死神打交道,昨天還在沖洗地下室流了一地的腦漿。

惡臭,體液,血漿,這些都是急救醫師的日常。面對太多的死亡,就需要有弔兒郎當的態度才能撐下去。他們甚至還把一些刺激,特殊的案件叫做「禮物」。

像頭破血流倒在腳邊的女人,是被自己女兒打傷的,因為她和女婿上床被正好捉了奸。

古柯鹼過量,即將就要掛掉的男人,說自己是個軍人,堅持用腳走到了醫院。

還給一個23周的不到早產兒接生,都能看到他透明皮膚下的心臟。

最奇葩的是一個叫達里爾的人。他的女朋友出軌了,還要他搬出去,不願意分手的他就把自己釘在了牆上。

達里爾在卧室裡面,左手手肘被一根釘子穿透,釘在牆上。他女友黛咪探過頭說「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愛你了。你最好求他們把你弄下來,否則你一輩子站在這看我和Todd做愛」

這種偷漢還直播的情節都在那些後綴是.avi的電影里。但比電影更諷刺的是,真實生活總有反轉。

達里爾因為醉酒,吼著對前來幫忙的警察說:「舔我的老二。」

於是,剛從牆上解救下來的他帶上了手銬。

那個大罵前男友的女人,這時卻反過來成了達里爾的捍衛者,猛烈的攻擊警察。

「好女人世上難找啊,不騙你。我早知道我女人一流的!」手臂上還掛著釘子的達里爾一臉驕傲。

凱文?哈札德把他做救護醫生這10年的經歷故事都寫成了書《一千個裸體陌生人》。「敢拿死亡開玩笑的也只有我們這些救護員了。」

對於為什麼裸,哈扎德說:「不管精神病,事故,或因為昨晚玩得太嗨,每天都有半裸或完全赤裸的人躺在大街或者角落,等著我們去救治。」

畢竟,在亞特蘭大不小心踩到腳都可能踩到一個gangster。

夜晚是最忙的時候,會有醉鬼不停得電話要求去救他的同伴,會有人在酒吧挨了巴掌等著去處理傷口,還有流浪漢想騙點藥片。

甚至要連續處理多急救現場,抓從醫院逃出來的病人,而且半張臉上都是蛆蟲,就像伊藤潤二的恐怖漫畫活過來了。

那男的伸出手,用手背按壓眼睛,這下擠了很多血出來,還有很多憤怒的幼蛆。

找了半天,可能接近下面這張漫畫,比較極端,膽小的人快速划過!!

這個場面總能聯想到日本漫畫家及川徹的《感染Infection》,密恐請閉眼。這漫畫還很工口

這是當天最驚心的一幕,但只是開始,沒一會就接到一個姑娘的求助電話;「我自慰時閃到了腰,這種情況常見嗎?」

十年里的夜晚幾乎都是這樣,要面對血肉模糊的爛攤子,還有裸體姑娘的調情。「我覺得我特別像電影《現代啟示錄》里的馬丁辛」。

《現代啟示錄》里馬龍白蘭度建立的王國就充滿殺戮和情色

「千萬不要有下一通緊急電話,這樣我就能回家了。」把一絲不掛的少女搬上急症車的時候,作者心裡祈禱。但還是沒逃過接下來要把一個老頭從尿液里撈出來的任務。

馬丁辛的經典對白是:「西貢!他媽的!還是西貢!」他根本就不想完成這個任務,他想離開越南。

不要指望挽救的每一條生命,都心存感激。「你期待別人感謝時,他卻說:你把我從陽台上拽下來的時候,襯衫扯破了!」

凱文?哈札德(Kevin Hazzard),在成為救護醫師之前,做過推銷員和編輯。在911事件後,他覺得日子不能這麼平淡了,就報名參加了緊急醫療培訓,成了最最糟糕地區亞特蘭大的急救員。

作者凱文?哈札德(Kevin Hazzard)

並且每一次出勤的地方都很危險,有時候是疾車的高速公路,有時候還在進行槍戰。

「每一次出勤時,我都希望今夜沒人會死」

不要以為待在醫院會安全。「我們每隔幾個禮拜都有一次講防止惡作劇的會議。提醒醫生要學會自保。」經常在椅子的底部,發現一根被膠帶黏在上面的針頭,可怕的是它是被用過的,不知道它扎了誰的屁股,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或者在救護車裡發現「一個塑料袋,裡面裝滿了尿液和針。」

一開始出勤的時候完全被嚇住,經常感到恐懼,腎上腺素激增。後來開始思考人們遇到災難時生命是如何消逝的,並決定了解真相。

總有一天也會輪到我。會有人為我出一趟勤務,警笛會響起,會有一台救護車劇烈抖動地活起來。如果天候和距離允許,六分鐘後就會有兩名救護員穿過我家大門。

經驗告訴我,他們會找到什麼?他們會如何因應?在決定要不要救我之前,他們會考慮什麼?至少某種程度來說,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而這位曾經為了我的死亡而現身的救護員,希望將來也會基於同樣理由為了你的死亡而現身。

因為這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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