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到極致！這部高分犯罪片，我不敢再看第2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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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說有時看完一部電影會大快人心，因為絕大多數人骨子裡都喜好懲惡揚善。
在看到《老男孩》、《伊甸湖》這樣成功復仇的電影后，洋溢著正義感的內心也會長舒一口氣。
這類主打血漿、暴力的驚悚片也頗受市場歡迎，對恐怖血腥氛圍的營造似乎也成了驚悚復仇片的標配。
可偏偏就有這麼一類不按套路出牌的電影，暴力美學、恐怖懸疑它都不沾邊，並且看完後被一種強烈的憤懣與絕望感所充斥。
皮哥今天要推薦的這部奧地利影片《趣味遊戲》，便是其中典型。
《趣味遊戲》丨1997
Funny Games
導演 / 編劇：邁克爾·哈內克
主演：蘇珊娜·洛塔爾 / 烏爾里希·穆埃 / 亞諾·弗里斯奇 / 弗朗克·吉林 / Stefan Clapczynski
這大概也是不少影迷看過的最憋屈的電影之一，全片的陰鬱氣氛讓人寒冷得刺骨，仿若一把不起眼的小刀在不經意間一擊即中要害，讓你還來不及喊疼就已一命嗚呼。
雖然在上映當年提名了金棕櫚，卻也因為故事題材「另類」而連帶奧地利名導邁克爾·哈內克（代表作：《愛》、《白絲帶》、《第七大陸》）一起受盡爭議，不少評論更是直言「會讓人如同掉入了深淵一般恐懼與絕望」。
那這部電影究竟講述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其實故事並不複雜，人物也簡單至極。
開場，一家三口和一隻狗，懷著喜悅的心情去度假，但殊不知他們正走向一條不歸路。
轉眼便是下午，陽光明媚，父親和孩子去釣魚，母親在廚房準備吃的，這時一位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微胖年輕人找他們借雞蛋。
女主人也被他純良的外表欺騙，任由他用「借雞蛋」的名義，闖進了她的家門。
女主人爽快地答應後，這位男青年卻故意把雞蛋打翻了，接著又再次開口借雞蛋，還趁女主人不注意把電話扔進水裡。
生氣的女主再次借給了這位青年幾個雞蛋後請求他離開，這時一位瘦高個子男青年闖了進來。兩人配合默契，以諸多理由纏著女主人不走。
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兩個年輕人，各自帶著白手套，行為舉止又都非常斯文禮貌，但實際上兩個人卻是殘忍冷漠的暴力殺手，在男主人不堪忍受言語挑釁憤怒地給了他們一個耳光後，兩個人露出了真面目。
原來這兩個百無聊賴的年輕人在策劃玩一場趣味遊戲——一場真實的殺人遊戲。
令人恐懼的是，他們把整個過程設計成了一個遊戲，而規則全憑他們心情，唯一目的，就是要有趣。
其中瘦高個是各種暴力和虐待的主要策劃者。
整個指引的過程中，兩人仍然記得保持禮貌，即使是無理的請求也會在句末加個Please。
兩位暴力少年設置的第一關就是在男主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用高爾夫球杆把他撂倒，男主人的腿就這樣被打斷了。
繼而他們把這一家三口五花大綁，講述了此行的目的，高調宣布遊戲開始，並和這一家三口打賭，在第二天九點之前他們是否會都死亡。
當然，他們賭的是會。
看到這裡，相信觀眾都會倒吸一口冷氣，接下來的觀影過程肯定是令人緊張窒息的，過程也會是一波三折，而且在這場遊戲中，一家三口絕不會輕易通關。
當然在兩位少年眼中，玩遊戲就得有主線有副本，為了增加遊戲難度，兩個人還為自己設置了副本，第一個就是賭女主人身上有沒有贅肉。
他們逼迫女主在他們面前脫光衣服，還故作善良地把小男孩的頭蒙起來，不讓他看到自己媽媽難堪的樣子。
無奈的男主人只能看到妻子受辱，軟弱地低下了頭任由自己和妻子、孩子變成待宰的羔羊。
因為不知道這兩位喪心病狂的少年還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男主人向他們妥協說滿足他們一切條件，女主人也跪地求饒，但倆少年卻絲毫不為所動。
小男孩知道這一切預示著什麼，在父母與他們爭鬥的不經意間，拚命逃出，來到隔壁阿姨求救，萬萬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她的屍體。
而趁機逃出去的女主人，本以為到了路上就能向行人呼救，卻看到了一輛駛來的汽車，定睛一看整個人都絕望了，車上的兩個人就是這兩個殺手，之後女主人又被輕而易舉地抓了回去。
一絲反擊的縫隙都不給，敘事節奏上也像極了《伊甸湖》，壓迫感十足。
或許你會懷疑這兩個不速之客和這家人是否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但倆少年純粹就是以暴力為樂，在虐待別人的過程中找到了難以言說的快感與滿足。
連他們決定殺人順序的方式都隨意到讓人憤怒，點到誰誰就死。
你要說這家人反抗了么？
當然，孩子鼓起勇氣扣下了獵槍的扳機，但槍里卻沒有子彈。
而當女主人終於找到機會抓起了一把槍準備反擊時，瘦高個突然拿起電視遙控器就開始狂按「後退」鍵，然後電影就真的魔幻化地開始後退，一直到女主動手前才停止。
這一幕幕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的片段，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弱者無助地想尋求生的機會，卻又這樣一次次被擊垮。
所有的絕地反擊，在這兩個開掛遊戲玩家面前，似乎不值一提，輕易就能化為烏有。
電影的末尾，倆少年帶著女主登上了小船，前一秒還愉悅地聊著天，後一秒就把女主直接丟進了海里。
當最後他們還用同樣的套路敲開了下一戶人家的門時，觀眾才意識到，這個可怕的遊戲仍在繼續。
能拍出《愛》、《白絲帶》這樣至情至深佳作的哈內克，似乎刻意顛覆傳統拍攝套路，摒棄了一貫的好人最終反擊絕地求生套路，將暴力用心理技巧悄然呈現。
比如為了增強觀眾的參與感與代入感，哈內克採用了第四面牆這樣的戲劇化拍攝方式。
即把舞台想像成一個被放在盒子里僅供觀賞的世界，那麼它的四周就會有四堵牆，負責隔絕舞台世界和真實世界，而橫立在舞台和觀眾之間的就是「看不見的第四面牆」。
而主角面對觀眾時自言自語，也具有指引性地讓你跟隨他的行為情緒遊走。
比如開始時女主去屋外找被殺害的狗狗時，瘦高個突然轉過頭對著攝影機眨眼，提醒好戲開始。
在對受害者宣布完遊戲規則後也會突然向觀眾發問：「你站在誰那邊？你覺得他們有機會贏嗎？」
誰能想到電影大師哈內克會將如此操縱觀眾、戲弄觀眾的方式用到電影中，不爽吧？
不爽就對了。
哈內克就是要激發觀影者內心欲怒卻無法拯救片中人物的情緒，明知觀眾對復仇和暴力的渴望，但是只要這場戰爭開始了，就別指望有喘息和反擊的機會。
雖然都是以暴力美學為主題，但哈內克不是昆汀和北野武，不會像他們那般，刻意美化暴力，學他們讓主角手拿機槍或長刀，一陣出其不意地掃射或者行雲流水地揮斥，敵人就死在腳下。
帶著寫實主義的精神，卻又不正面拍攝暴力鏡頭，讓你沉浸在這個虛擬卻又真實的暴力場景中扼腕嘆息。
如此絕望情境下激發而出的「反暴力」，也確實遠比主角彰顯正義的一通反殺來得更為觸動人心。
影片中有一段靜止描繪的鏡頭，在兒子死後，屍體躺在電視機旁血流成河，父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三個人物靜止於此。
這個固定鏡頭長達一分鐘，也正是這一分鐘，讓你坐立難安，不願無動於衷，卻又無可奈何。
就如同另一部全程壓抑的《夢之安魂曲》一樣，這部《趣味遊戲》在上映後也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喜歡它的人奉為神作，直言這是看到的最冷靜客觀的暴力陳述電影，電影的冷峻嚴肅氣質讓片子獨樹一幟，全片沒有過分的暴力渲染卻有一種強烈的浸入式觀感，讓人不寒而慄。
而討厭它的人也同樣恨之入骨，認為這樣的電影是在浪費時間，毫無理由的暴力來源，過分醜化人性，而觀眾就這樣被導演騙了，帶著獵奇心理跟隨導演一起參與了這場暴力謀殺，簡直無法直視。
每個人也許都會不解，但大師級導演哈內克選擇如此處理，自然也有他的理由，因為現實生活往往要比其勾畫的世界殘酷的多。
早在80年代，日本便發生過一起慘無人道的被虐案，女高中生古田順子在回家路上被幾個未成年的混混劫持並虐待了一個月之後被殺死。
現場發生了什麼，我們不願去想像，也不敢去想像。
同樣類似的真實案件還有很多，每一樁都足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顯然導演比我們都要更明白暴力犯罪的殘忍，比起現實中的罪惡，影片中的刻畫即使再誇張再殘忍也算不上什麼，畢竟這一切還都是虛假的。
當然整部影片令皮哥印象最深的一個鏡頭，也是最值得回味的鏡頭，是那段遙控器按下後退鍵的神來之筆，表面上寓意他們是主宰者，可以讓時光倒流，也能操控一切。
但仔細思考後，似乎也是導演對屏幕前的我們發問：
「你在看什麼，為什麼要看？」
當我們對著屏幕上暴力畫面按下鍵盤上的後退鍵時，嗯，為什麼要看呢？
文/皮皮電影編輯部：肥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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