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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國師顧成天傳說!天降雷公墨,殺官威,撞官船!

天賜硯台

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一天下午,天高氣爽,陽光燦爛。惠南鎮西門街上走路人三三兩兩,人聲稀少:突然轟隆隆,啪啦啦,晴天霹靂,好像要把青天炸開一樣。那聲音由東北向西南,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中夾雜著一塊「硬東西」,從天空墜落在顧家的庭院里。正在書房攻讀的顧用烈、顧成天,被響聲嚇得目瞪口呆,這時只見一塊冒煙的東西在庭心裡鑽了下去。他們覺得奇怪,要緊過去看個究竟。地上已經鑽出一個小洞,洞里還在冒熱氣。他們從家裡拿來了鐵鏟,掘地一看,是塊半尺見方烏黑髮亮的東西,摸上去很燙手。這時,已經引來不少人圍觀,大家仔細看看,用手摸摸惦掂,都覺得蠻稀奇。說它石頭不像石頭,說它鐵塊不像鐵塊。有的說是雷響打破了天,天上缺了一塊;有的說是玉皇大帝賜下的寶玉。

有位白鬍子老翁,也擠在人群里看熱鬧。見大家一時說不清是啥東西,他就從衣袋裡摸出塊凸透鏡,放在眼前仔細看看,也看不出個名堂。老翁捋捋白鬍子,像煞有介事說:「這是塊雷公墨,天上賜下的一塊好硯台呀!」

顧昌祚老師把它帶回家裡,真的當做一方硯台,給兩個兒子使用。這塊硯台用起來確實蠻好,只要稍微磨幾下,墨汁就濃黑了,而且寫在紙上的字不會退色。

據說,顧成天就是從小使用了這方硯台,有如神助,日後終成飽學之士。

金殿賜戒尺

愛新覺羅弘曆從小生性愛武弄棒,在御林軍教頭的傳授下,又有皇祖康熙親自督訓,刀槍棍棒,十八般武藝件件熟練,就是不懂儒學。因此,雍正皇帝決定聘一位翰林院新入選的進士顧成天為侍講,叫皇兒弘曆認他為侍讀老師,雍正皇帝曉得弘曆是個狂妄不羈、目中無人的皇家寵兒,為了讓他專心讀書,有一日當朝,雍正叫弘曆在金殿跪拜顧成天為老師,御賜白玉戒尺,授意顧老師嚴加管教皇子。假使不用功讀書,或者不聽話?顧老師可以用戒尺責打皇兒。

弘曆天資聰明,對顧老師也蠻尊敬,在顧老師面前倒也老老實實,百依百順。他博覽群書,過目不忘,是一位天才神童,因此,顧老師很器重他。但是有一天,皇宮裡的兄弟們約他去西山圍獵誤了一天讀書。狩獵是他的愛好,曾經受到皇祖康熙的讚揚。那天早晨,他瞞著老師,手執弓箭,隨同兄弟們前往狩獵。本來想中午回宮,哪曉得在圍獵中遠遠看見一隻麋鹿,他們緊追不放,一直追趕到深山密林,迷失了方向。直到傍晚,弘曆他們才走出森林回到宮裡。顧老師蠻惱火。第二天開課之前,顧老師把弘曆叫到跟前,嚴厲地責備他不應該無故曠課,並遞上御賜白玉戒尺,責令他打自己手心作為懲戒。弘曆服服帖帖,承認了錯誤,乖乖地按照顧老師的責令拿起戒尺,把自己的手心打得通紅。從此,弘曆果真引以為戒,不再貪玩。

在顧成天老師的侍讀下,弘曆每天專心讀書,閑時習武練功,終於成為文武雙全的一代帝王。

顧國師撞官船

後來弘曆登基做了皇帝,把顧先生封為國師,原來讀書的樓房也封為「御書樓」。顧國師有了這番經歷,但從來勿在人面前誇耀,他住的是平房,衣著也蠻樸素,他待人和和氣氣,鄉里的人都願意親近他。

乾隆登基之後,沒忘記同顧先生的師生之情,要召顧先生進京住,顧先生家裡並不富裕,身上也沒有像樣的衣裳,就仍舊穿了一件藍布長衫,雇了一隻小船動身。到了京城,皇上看他衣裳太破,要先生換了衣裳上朝,皇上向各個大臣介紹國師,那些官員當然蠻尊敬。國師在京城住了一陣子,回鄉的那天,皇上明白國師的脾氣,不送金銀財寶,只送他一把扇子。

國師的船行到長江,看見前面有一隻官船,硬牌執事,四人班搖櫓,擺足威風。顧國師實在看勿慣,偏偏前面那隻官船的人對著小船「哇啦哇啦」喊:「你這小船不要過來!此地是我們府台大人的官船,不許同我們的船一道行!停下來、停下來!」顧國師聽了心裡的火蓬蓬朝上躥:「啥?你還擺威風,還不許我的船過來,做了官連行船都要欺侮老百姓嗎?哼,我偏要碰碰你!」關照船老大用力氣搖,搖得越快越好。船老大嚇了:「搖上去就要撞著官船了。」顧國師說:「就是要撞它,看他怎麼樣。但是小船碰不過大船,自己也要當心點啊。」船老大看了官船里的狗官這樣作威作福,心裡也憋了一口氣,就手上用力,幾下子小船撞上了官船了。

官船艙里是一個大官,聽說老百姓撞船心裡來氣:這些人眼睛裡沒有官長,敢來冒犯我,那還了得,當然不肯罷休,就將顧國師和船老大扭送到蘇州府台衙門,要求重辦。

府台勿敢怠慢,當即審堂,叫顧國師跪下。顧國師哼了一聲,好像沒有事一樣,不面朝府台,卻在堂口面朝南背朝北跪下去,悠悠的搖著扇子,一聲也不響。府台看見顧國師這副架子,一時倒吃不准他是啥等樣人,就輕輕走下來立在顧國師背後,看他慢悠悠還在搖扇子,一把抓牢顧國師的手,卻看見扇子的扇面上有皇上的親筆御書,還蓋了金印。這一下把個府台嚇得目瞪口呆,連忙將顧國師恭恭敬敬扶起來,請他上座,賠禮道歉。顧國師說:「你看吧,怎麼重辦?」府台連連說:「勿敢,勿敢,你老夫子沒有罪,重辦點啥?倒是這個官員自己狗眼補識泰山,擺了威風還要欺侮百姓,應該是他有過錯。現在我要設宴給老夫子壓驚,請老夫子賞光。」

顧國師說:「謝謝!不必了。」

府台有意要奉承討好顧國師:「老夫子,我決定把老夫子家鄉的三年的田賦,劃歸老夫子收納,還要為老夫子起造住宅,作『國師府』。」

顧國師連忙搖手阻止:「大人,不可。皇上曉得我的脾氣,所以我離開京城的時候,皇上不送我金銀,只送我摺扇一把。我這個人最恨招搖,不然今朝我也不會去冒犯坐官船的這位大官了。這些請大人不必費心。倒是有一樁事大人應該考慮。」

府台說:「啥事國師儘管吩咐。」

顧國師說:「我乘的小船,這個老大是撐船賺點辛苦錢養家糊口的,今天他也被送到府台衙門吃冤枉官司,耽誤了生意,也受了驚嚇,這怎麼辦?」

府台說:「應該補償,應該補償。」

府台馬上叫人拿出十兩銀子給船老大。顧國師要走,府台留也留不住,只好送他們出衙門。

顧國師拉縴

乾隆年,松江府南匯縣有一條「規矩」:凡是有朝廷官員從水路來到南匯,大船行到閘江口,南匯縣知縣必須派民夫去為官船拉縴,迎到南匯,一路擺足威風。這雖然不是朝廷行文規定,但歷年是這樣,已經成了規矩。

有一年六月,種田人忙得恨不得把腳當手用。田裡的活計正在要緊關頭,知縣官偏偏又要派人到閘江口去為官船拉縴,老百姓氣得拍腿頓腳罵,顧國師曉得了,出來說:「鄉親們,這一趟拉縴就由我去好了,南匯的老百姓哪一個不曉得顧國師平時待人和氣,人人都愛戴他尊敬他,大家怎麼忍心讓他去拉縴呢?可是顧國師說完話早已跑得老遠了。這下不好了,老百姓馬上派人去稟告知縣官。

顧國師來到閘江口,尋著那位官老爺說:「今朝我特地來替大人拉縴。」

官爺看來拉縴的是個老老頭,而且只有一個人,尋啥開心?眼睛一彈正要發作。顧國師連忙說:「請大人不要光火,我雖然年紀老一點,但是我的腳力蠻足。」

官老爺冷笑一聲說:「好,我要看看你一個人的腳力到底能不能頂得上眾人,倘使拉縴沒力,當心皮肉受苦。」

顧國師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說:「那,就請大人上船吧。至於皮肉受苦的事么,那還要奏明皇上再說。」

官老爺一聽火躥頭頂心,一個鄉下老頭竟敢這樣頂撞朝廷官員:「來人,拉下去就叫他受皮肉之苦的味道!」

正要動手,南匯知縣滿頭大汗帶了一班差人奔過來:「放手!放手!」知縣官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顧國師面前「撲通」跪在地上喊:「國師大人,請回府吧,拉縴的事哪能好驚動你老人家,我會另作安排就是了。」

這個官老爺一聽這老頭是國師,也跪在地上就拜:「原來是國師大人來了,我真該死,請國師大人恕罪。」

顧國師笑了笑,冷冰冰說:「歷來外府官員到南匯,為了擺威風,竟然要喊無數農忙百姓來拉縴,不顧百姓死活。這個規矩我看可以破破了。」

官老爺連連磕頭:「再也不敢,再也不敢。」

這事一傳開,南匯老百姓沒有一個不叫好。從此以後,來往官員再也不敢要南匯縣派民夫拉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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