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峽中的一塊大石頭,蘇軾悟出了一個道理,和老子不謀而合
(本文是沉香讀蘇軾的第7期)
上文說到在為母親守喪結束後,蘇軾帶著全家人一起趕赴京師,尋求出仕之途。公元1059年的冬天,蘇軾抵達夔州,開始了三峽之旅。
這是一趟神奇的旅程,一家人坐在一條船上,順江而下,每一天都是新鮮的,每一天都見證著奇觀。而當蘇軾看到灧澦堆時,更為之震撼,有感而發寫了一篇賦。
灧澦堆是瞿塘峽中的一塊大石頭,俗稱燕窩石,歷來被視為著名險灘。很多在此翻船的,都把原因歸咎於灧澦堆。所以,在船夫眼中,它不啻於惡魔一般的存在。
但在思維異於常人的蘇軾看來,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價值,灧澦堆也不例外。在這篇名為《灧澦堆賦》的文章里,蘇軾寫道:
天下之至信者,唯水而已。江河之大與海之深,而可以意揣。唯其不自為形,而因物以賦形,是故千變萬化而有必然之理。掀騰勃怒,萬夫不敢前兮,宛然聽命,惟聖人之所使。
余泊舟乎瞿塘之口,而觀乎灧澦之崔嵬,然後知其所以開峽而不去者,固有以也。蜀江遠來兮,浩漫漫之平沙。行千里而未嘗齟齬兮,其意驕逞而不可摧。忽峽口之逼窄兮,納萬頃於一杯。方其未知有峽也,而戰乎灧澦之下,喧豗震掉,儘力以與石斗,勃乎若萬騎之西來。忽孤城之當道,鉤援臨沖,畢至於其下兮,城堅而不可取。矢盡劍折兮,迤邐循城而東去。於是滔滔汩汩,相與入峽,安行而不敢怒。
嗟夫,物固有以安而生變兮,亦有以用危而求安。得吾說而推之兮,亦足以知物理之固然。
全文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蘇軾的起興和發端。他認為,普天之下水是最有規律的,不管是多長的江河、多深的大海,它的運行規律都一樣。
水本身是沒有形狀的,它的形狀決定於容納它的容器。所以,當它出現在一個局促狹隘的環境里,它是盛怒的,無人敢惹;但只要梳理好了,它又是無比的溫順。
那麼,瞿塘峽中的灧澦堆對於江水來說,又意味著什麼呢?蘇軾連日來都在船上,上游的水非常平靜,好比平沙萬里,到了三峽這裡,忽然水道變窄。
在這段文字里,蘇軾將江水擬人化,似乎江水對三峽也不滿,變得無比的焦躁,看到灧澦堆這麼一塊大石頭擋住去路,更是怒火衝天,想要與灧澦堆一決高下。
於是,雙方在江心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霎時間聲震於天,就像千軍萬馬進攻一座孤城。然而,江水很快就敗下陣來,不得不繞道而走,水勢也隨之變得平緩了許多。
第三部分是蘇軾的總結,「物固有以安而生變兮,亦有以用危而求安」,客觀事物固然有以為平安無事而突然發生變化的,也有敢於冒風險而獲得平安的。
蘇軾由此得出一個道理,當你以為一切風平浪靜時,其實前方正埋藏著巨大的風險;當你遇到一個大障礙時,其實在障礙的背後是一馬平川。這就和老子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的觀點不謀而合。
蘇軾最後總結道,如果我們能夠將這個道理推廣到生活中,那麼你就能坦然面對生活中的一切,不為偶然的得到而迷失,也不因暫時的失去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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