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向婆婆告狀說,媽,你知道我嫂子有多極品嗎?
01
周六早上,我睜開眼就看見寧鵬在幹家務,這有點一反常態。
放在平時,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床上懶著,然後問我早餐吃什麼。
不用問,他這麼做,心裡肯定有故事。
要麼做了對不起我的事,要麼就是有事相求。
果不其然,他很快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案。
寧鵬說:「老婆,我妹要來住段時間,她明年報考音樂學院,想先來摸摸情況。」
說起這位小姑子,是正宗的00後。
小姑子叫寧雪,和寧鵬相差10歲,是家中老小,自然佔盡家裡的寵愛,尤其是寧鵬,愛護她,像愛護自己的孩子。
我因為熟知寧雪的情況,所以,毫無顧忌地說:「寧鵬,你不是不了解,音樂學院是說考就考的嗎?」
寧鵬說:「我心裡有數,我就是想讓她來見識一下,好死了這條心了,你說對不對?」
02
一周後,寧雪到了。
她穿衣打扮很時髦,完全看不出是小城女孩,只是眼神里的興奮,泄露出心裡的新鮮感。
晚上,我把提前找好的報考信息,遞給她說:「這是一些有用的信息,你先看看。」
可寧雪看起來不太上心,她隨手把材料放到一邊,說:「這個不急,嫂子,我哥工作那麼忙,你明天帶我出去轉轉唄?我想買兩件衣服。」
第二天是周六,寧鵬要加班,我自然答應下來。
臨出門前,寧鵬給我轉了兩千塊錢,說:「小雪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帶她好好轉轉。」
我說:「哈,小金庫不少呢。」
03
在這裡,先介紹一下我和寧鵬的收入分配情況。
我們結婚三年,一直遵循一個原則,房貸、生娃、養老,三個項目存固定額度,其餘的各自存。
當然,基礎生活費,由寧鵬全權負責,畢竟他的工資是我的兩倍。
閨蜜趙蕊曾叮囑我說,對男人經濟放權是危險的,可是我覺得,讓男人口袋乾癟更危險,那是要逼他們藏私。
我陪寧雪逛了整整一天,回到家已經是晚上9點了。
洗過澡上床,寧鵬笑著說:「看來你們姑嫂相處的不錯啊。」
我累的不想說話,只伸出兩根手指對他筆划了一下。
寧鵬說:「兩千全花了?」
我說:「你以為啊,修眉燙頭就是400,一雙鞋子520,一條裙子430,兩頓飯350,這還不算雜七雜八,我嫁給你這麼年,都沒有這待遇呢。」
寧鵬在一邊訕訕地笑了。
04
寧雪來後一個星期,給我最大的印象就是敢花,什麼都敢張口要。
有過和她的購物之旅後,我不再和她單獨行動,可是她的新東西仍然源源不斷。
今天是新款手機,明天就是新款大衣,很明顯,羊毛出在哥身上。
我有點沉不住氣了。
雖然這錢是寧鵬自己的,可他從來沒對我這樣大氣過。
寧雪來的第二個周末,說要去看4D電影,寧鵬滿口答應。
我說:「不行,難得今天我和你哥都有時間,陪你去學校了解一下。」
寧雪看了寧鵬一眼,不情願地說:「那好吧。」
說完,她突然又大叫了一聲說:「對了!去完學校,咱們去K歌吧,我讓你們聽聽我的實力。」
05
那天,我們在音樂學院,只轉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小雪這個號稱要考音樂學院的人,竟然連五線譜都不認識,更不要說什麼視唱練耳,樂理知識。
然而,這些一點也沒有打擊到她的自信心。
她說:「嫂子,你不用為我擔心,音樂學院是選苗子,不是選歌星,我唱的那麼好,別的就不重要了。」
結果,那天又成了K歌之旅。
其實寧雪唱歌的水平,也就是K歌水準,我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超強自信。
我坐在KTV包房的角落裡,看著眼前這對兄妹大唱《月亮之上》,忽然覺得所謂的考音樂學院,就是一場想當然的鬧劇。
回家的路上,我和寧雪一起坐在車子後排。
我對她說:「小雪啊,不是嫂子打擊你,你考音樂學院不太現實,不如回去好好再復讀一年,哪怕考個二本都比這個靠譜。」
寧雪看了看我,又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寧鵬,說:「哥,你要是想我走,就自己說。」
然後,她委屈地哭了。
我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怎樣安慰才好。
寧鵬卻回頭瞪了我一眼,厲聲道:「你胡說什麼呢,誰說小雪不行了。」
06
我和寧鵬不是沒吵過架,但他這麼魯莽地對我發脾氣,還是第一次。
雖然我當時沒說什麼,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怎麼說,我也是他妻子吧,即便說的不恰當,也不至於當著小姑子的面翻臉。
第二天,我下班回家時,寧鵬還沒回來,寧雪在房間里用微信和婆婆視頻通話。
她戴著耳機,顯然沒注意到我,說話聲音響的滿屋都可以聽到。
她說:「嫂子想趕我走,我又沒花她的錢,她還那麼多事,多虧我哥向著我;她平時連飯都不做,我哥天天在外面吃,可憐死了;我哥為了能讓我住這兒,還得討好她,可她總是甩臉子,還說我是個二本命;唉,你們當初怎麼就同意讓我哥娶她?回頭你再勸勸我哥,別被她帶壞了……」
我徹底被雷翻了。
認識寧雪的時候,她還上初中,印象里她就是個小孩子,可我完全沒想到,她竟然為了一句話,一件小事,就在婆婆面前搬弄是非。
她說的是事實嗎?
沒錯,可是都在外面打拚的夫妻,一日三餐誰不是對付著吃一口?她把每件事都反過來說,我竟然成了懶惰,小氣,刻薄甚至是惡毒的女人了。
07
寧雪和婆婆聊完之後才發現我回來了。
她畫風一轉,甜嘻嘻地對我說:「嫂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真的有點佩服她了。
這一刻,連我都很難立刻換上一幅親切的笑容,可她自然而然的親密勁兒,就好像剛才說壞話的人不是她。
我半開玩笑地說:「小雪,其實你應該報表演系試試。」
很快,寧鵬和我之間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雖然我們每天還說同樣的話,做同樣的事,但那份悄然而至的疏離感,只有夫妻間才能察覺。
我猜,一定是婆婆私下裡說了什麼,才會讓寧鵬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說實話,我開始希望寧雪早點回老家,可是他們兄妹倆誰都不提這件事。
08
有天晚上,我隨口問寧鵬:「小雪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寧鵬說:「她先不走了,準備在這報個進修學校,好好備考。」
我說:「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我商量呢?你知道報考藝術類學校學費是多少嗎?一個學期就是上萬塊啊?」
寧鵬一下來了脾氣,他說:「我又沒花你的錢,你激動什麼?小雪的學費,我自己搞定。」
我也壓不住火氣了,說:「寧鵬,你別得寸進尺啊,到底哪個才是你的家?你別忘了,明年咱們還準備要孩子呢,你想過這些沒有?」
寧鵬卻冒出一句:「還好沒要。」
「你什麼意思?為了你妹妹,咱們孩子也不要了是嗎?」我不管不顧地嚷開了。
接著,我又厲聲說:「寧鵬!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他終是被我的憤怒鎮住了,悶聲不響地鑽進被子不說話。
可就在這時,寧雪把門推開了。
她說:「你們是因為我吵架嗎?那我明天走好了。」
寧雪的話像根導火索,寧鵬炮仗一樣從床上炸起來。
他指著我的鼻子說:「還是不是一家人?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對不對?」
09
冷戰。
我和寧鵬進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冷戰,反正大家都忙,三天可以不說一句話。
全家只有一個人悠哉游哉,就是寧雪。
她從寧鵬那裡要錢,然後打著找學校的名義,到處吃喝玩樂。
我不是個有苦可以向娘家傾訴的人,我只希望他們看到我好,不想讓他們知道我落難。
所以,這件事我只能找趙蕊吐吐槽。
那天,她老公剛好出差,我們聊到半夜。
10
我無比感慨說:「現在的孩子怎麼這麼厲害,還不到18歲呢,煽風點火的門道就樣樣精通了。」
趙蕊說:「你不上網的嗎?現在的00後哪個是省油的燈,你也不看看她們長在什麼年代,她們一睜眼就看見兩件事,錢和競爭。」
接著,她用一種早知道的口吻說:「現在後悔了吧,誰讓你當初放手經濟大權呢,這就是後果!」
我說:「這件事關鍵在我那個小姑子身上,和放不放權有什麼關係。」
「還執迷不悟呢?你那個小姑子為什麼一來就敢大手大腳的花錢?」
我迷糊地問:「為什麼?」
「一定是寧鵬背著你常常給她錢,她拿慣了唄。」
真是旁觀者清啊,趙蕊一語說中了要害。
寧雪之所以那麼不擇手段,是因為我阻止了寧鵬源源不斷地為她掏錢,她也因此不惜挑撥我和寧鵬的關係,才方便她向寧鵬伸手。
儘管這麼說有些難聽,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想明白這一點後,我反到沒那麼煩了。
怎麼說也在職場上混了這麼多年,親情牌我打不好,總歸還會打把經濟牌吧。
11
第二天,我直接把寧雪約出來吃哈根達斯。
寧鵬不在,她說話間少了幾分客氣。
寧雪說:「嫂子,難得你這麼大方,把我叫出來是想說什麼吧?」
我說:「小雪,我問問你,將來你要是嫁人了,你老公有多少小金庫,你可以接受?」
她眉毛一挑說:「他敢!」
我說:「是啊,大部分女人都像你這樣,所以你哥要是和我離了,你猜他再找一個,會不會還由著你花他的小金庫。」
顯然寧雪沒想到我會說的這麼直白,沉默不語了。
我說:「這些年,你哥給你花了多少,我不是不知道,就像你和你媽說了什麼,咱們也只是心照不宣;我一直不說,是因為我把你當妹妹,其實,我不怕和你哥離,只是怕和他這樣不清不楚地耗下去;算算看,真要是離了,我至少可以從你哥身上合法拿走一半呢,這一點,你沒學過法律也懂吧。」
這番話充滿了談判桌上的威逼利誘,說過之後,我心裡難免有些愧疚。
可是就是像趙蕊說的,現在已經是睜眼就看見錢和競爭的時代,我這個00後的小姑子早已超前的成長了,如果我只和她談親情,怕永遠不會是她的對手,還是給她擺出一點現實,才比較好溝通。
12
三天後,不管寧鵬怎麼勸,寧雪都決定要回家。
我們一致商定,寧雪回去再復讀一年,如果不行再來上民辦大學。
沒有了寧雪的隔閡,寧鵬很快向我示好了,只是他覺得有點意外。
因為臨走前,寧雪對他說:「你別再欺負嫂子了,這麼好的老婆,可不好找。」
在和寧雪談話的那天晚上,我給婆婆提前打了一個電話,有選擇性地和她訴了訴苦。
我說了說工作的艱難,物價的高漲,最後還談到了孩子。
我說:「媽,我原來準備明年就讓你抱孫子呢,可是寧鵬他覺得吧,妹妹還沒上大學,要孩子的事還得再拖拖。」
婆婆在那邊支支吾吾的,雖然話沒有挑明,但她什麼都懂。
我知道,從此以後,小姑子要來讀書的念頭算是被我掐滅了。
接下來,我要做的自然是打著小家的旗號,徹底收回寧鵬的私房錢。
文:岑桑 本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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