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網獨家首發」武俠小說 又是驚鴻照影來 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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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17

一葉秋見到一個活生生的莫驚鴻，便有許多話要說，但此刻，他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走過去，恭恭敬敬磕了個頭：「師叔。」

莫驚鴻的目光這才從司馬長功的身上收回來，她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看著那似曾相識的眉目，忽然意識到他是什麼人。

這世上能叫她師叔的，也只有這麼一個人。

十七年前她得知苗疆妖女懷了赫連秋的骨肉，連下毒的辦法都想了出來，若非在天象一方撞上司馬長功，只怕也不會留下大師兄唯一的骨血。

空山夕照下，她曾把手放在那苗疆女子的肚子上，清楚地感受到裡面有生命在跳動。

那一刻，苗疆女子的笑容，和普通婦人也沒什麼兩樣。

她折下路邊一株野花遞給她，低聲說：「你走吧，你們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只是不想害了大師兄。」

她像一座山阻攔在他們之間，沒叫他們說半刻悄悄話，眼睜睜看那孕婦踏著暮色獨自離去。

「我娘說您對我們有恩，這份恩情我已還上，我們母子不欠你了。」

她如此殘忍，卻叫那苗疆女子感激了一輩子。

莫驚鴻淚如泉湧，回身望著赫連秋的墓碑，恨不得當即死在他面前。

可她不能死，沒有殺張俟臣之前，她就不能死。

一身縞素的少年取下了纏在頭上的白布，毫無牽掛地朝坪下飛去。

他的背影像赫連秋，又像阿驍。

他的身手，像從前的司馬長功。

可那骨子裡的寂寞，卻像張俟臣。

張俟臣，好像一直都是如此寂寞的啊。

青竹庵。

風吹竹葉，蕭蕭作響。

莫驚鴻一襲白衣，出現在竹林里卻有幾分不合時宜的樣子。

四目相對，惹得竹葉落了滿頭滿身，張俟臣拈住一片，看著鋒利的竹葉上沾了一滴鮮紅，他這才知道不是做夢。

「驚鴻。」

於張俟臣而言，世上唯有這兩字最難念。

「況道人呢？」司馬長功躲進內室，垂下從未用過的湘妃竹簾，不知是想把誰拒之門外。

光線透過竹簾照在他身上，他的青衣似與千竿翠竹融為一體。

他在試探她。

連日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她怎麼會不知道？

「如果你覺得是我在與況道人做局，我又何必回來。」

莫驚鴻會做那樣的事嗎？司馬長功頹然變色，他居然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

可若不是她，還有誰知道大師兄與苗疆蠱派的事情？

司馬長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向來視金錢如糞土，倪珩留在大槐樹後的三十兩黃金，被她悉數扔下歸淚崖，那決絕的模樣，總不上裝出來的。

又或是十二年，的確改變了什麼？

張俟臣端詳著莫驚鴻的臉色，嘆道：「你沒事就好。」

莫驚鴻就站在那裡，風吹起她白色的衣裙，她像一柄微微晃動的長劍：「明日午時，我們夢女坪前見。」

張俟臣眉目一凜，多看了她一眼。

她眉目清冷，卻無半分波動。

他出了一會神，淡淡說了一個「好。」

風吹起竹簾，司馬長功可以看到竹林中遙遙對立的兩人，多年前，他們也是這樣遠遠地望著彼此，誰也沒有再往前走一步。

原來人永遠是離最想靠近的人最遠。

莫驚鴻要離開青竹庵的時候，司馬長功忽然說道：「等一等。」

「你缺一把劍！」這句話有些可笑，但對莫驚鴻來說，並不可笑。

她十二年前丟掉了自己的劍，又弄丟了倪珩的劍，沒有劍的劍客，又該如何展示劍道？

世人故作高深，說什麼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此話大謬。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沒有劍就不算一個劍客。

天星閣前學劍時，師父就說過，劍至高無上，學成劍法拋棄它是不忠，學成劍法利用它是不誠，這兩種人都不配用劍。

莫驚鴻沒有一把好劍，如何能與張俟臣一戰？

-----------待續-------------

文：祁門小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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