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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藏書家論讀書

中國古代藏書家論讀書

中國古代藏書家論讀書

中國古代的藏書家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具有較淵博的知識和學問,不少人甚至是一代有影響的大學問家、大文學家。關於「藏書」「讀書」和「治學」等,他們都曾身體踐行並有不少精闢的論述。他們在藏書和讀書過程中閃現出的思想火花,對我們今天的讀書治學仍然是大有裨益的。

一、讀書是生活中一項重要內容,是一種精神享受

中國古代藏書家論讀書

古代藏書家大都酷嗜讀書,懷有深深的讀書情結。宋代大藏書家楊萬里云:「絕甘屏葷,而以詩禮為膏粱;捐綺牴縞,而以文史為襟帶;去絲遠竹,而以簡編為笙鏞。」宋黃庭堅云:「士大夫三日不讀書,自覺語言無味,對鏡亦面目可憎。」《增修復古編二卷》中有這樣一枚藏書印:「寒可無衣,飢可無食,至於書不可一日無。此昔人詒厥之名言……」。這裡「昔人」是指宋代著名藏書家尤袤。他曾對朋友楊萬里說:「吾所抄書今若干卷,將匯而目之。飢讀之以當肉,寒讀之以當裘,孤寂而讀之以當友朋,幽憂而讀之以當金石琴瑟也。」清人葉昌熾曾寫詩感嘆尤袤的愛書精神:「飢當肉兮寒當裘,足消孤寂遣幽憂」。無獨有偶,明代著名藏書家胡應麟談起讀書時也有同感。他說:「我一生於他無所嗜,所嗜獨書。飢當以食,渴當以飲。誦之可以當《韶》《頀》,覽之可以當夷施。憂藉以釋,忿藉以平,病藉以起。」

明代藏書家祁承非常喜歡書,愛讀書,甚至達到了典衣廢食的地步。他也說,人慾求見多識廣而不肯讀書,那就好比「求飽而懶營饌,取暖而懶裁衣。」「個人好久不讀書,便有塵俗生於胸,照鏡則面目可憎,對人則語言乏味。」又說:「積財千萬不如薄技在身,技之易習而可貴者,無過讀書。」在他看來,讀書是何等重要的事!

明代藏書家楊循吉的藏書樓取名「卧讀齋」,以表明他願終身以書為友,生命不息,讀書不止的心態;明末藏書家陳繼儒酷愛讀書,常指著書對弟子說:「吾讀未見書,如得良友;見已讀書,如逢故人。」明代藏書家謝肇淛更是認為,一個人能認真讀書就等於延長了自己的生命——「無事常讀書,一日是四日,若活七十年,便二百八十。」

二、讀書是人生最大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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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族傳統中歷來有以讀書為樂的強烈意識。葉夢得,宋代著名藏書家和圖書學家,也是位有名的文學家。他一生同圖書結下了不解之緣,頗喜讀書,酷嗜藏書。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六經》不可一日去手」。為官之後,在繁忙公務之餘,他天天都要抽空讀書。南方的夏日,天氣非常炎熱,他還堅持每天讀一卷《六經》,每年從五月到八月十五日,年年如此,他稱之為「夏課」謝肇淛更是有「耽書之癖」。他曾說,「讀未曾見之書,歷未曾到之山水,如獲至寶,嘗異味,一段奇快,難以語人。」在他看來,讀書是一件何等快樂的事!

明末大藏書家徐渤專門撰有《筆精·讀書樂》一篇,其中寫道:「人生之樂,莫過閉戶讀書。得一僻書,識一奇字,遇一異事,見一佳句,不覺踴躍,雖絲竹滿前,綺羅盈目,不足逾其快也。」在徐渤看來,讀書就是人生最大的樂趣,讀一本好書的快樂是聽美好音樂、穿漂亮衣服所難以相比的。

讀書之樂還可從我國古代藏書家的藏書印窺見一斑。明末重刻沈氏花齋本《管子二十四卷》鈐有「觀瀾於水,得趣於書」朱文方印,表明藏書家樂於讀書,從書中得到樂趣。通過讀書品味個中情趣,賞心悅目,修身養性。傅增湘自謂「書潛」,范大澈說自己乃「句章灌園叟」,陳繼儒自我調侃「一腐儒」,馮登科的藏書室叫石經閣,於是他自然成了「石經蛀蟲」,張敦仁自稱「文章太守」,丁丙說自己是「書庫抱殘生」,有這等活潑快樂之心,讀書自然是「開卷一樂」(毛晉印)「平生樂事」(范大澈印)了,魚元傅嘆「悔不十年讀書」,姚婉真「一種心勤是讀書」,潘祖蔭說有書看、看好書是「如願」之事,其藏書銘曰:「名山草堂,蕭然獨居。門無車馬,坐有圖書。沈酣枕籍,不知其餘。俯仰今昔,樂且宴如。」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三、書籍是永不枯竭的知識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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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盛,明代著名藏書家,其藏書樓籙竹堂「藏書之富,甲于海內,聚書至數萬卷」。葉盛經常告誡子孫要愛書讀書。他說:「子孫才分有限,無如之何,然不可不使讀書。貧則教訓童稚以給食,但書種不絕足矣!」

徐乾學,清初著名藏書家,從小就喜歡書,愛讀書。針對當時很多人只想為兒孫們多留下點土地財產、金玉寶物、亭台樓閣等,他卻對他的幾個兒子說:「依我看,不論給後人留下什麼財產,也難免會有失去的一天,不會長久享用不盡的。那麼我給你們留傳下什麼東西呢?」徐乾學指著滿屋子的藏書笑著說:「所傳者惟是也!」併當即給藏書樓定名叫「傳是樓」。很顯然,在徐乾學看來,田產財物、珍寶玉器等物質財富總有用盡之時,而書籍里的知識是永遠也學不盡用不完的。

清末藏書家張金吾藏書樓有詒經堂一處,系取「遺子黃金滿籯,不如一經」之義;楊以增的藏書樓名叫「海源閣」。他把書籍比作海洋,「學者而不觀于海焉,陋矣。」然而,「觀于海,久處其中,茫洋浩瀚不知所歸,亦為學者之戒。學者應該涉海而探源,知源之所出。」從這裡我們不難看出,書籍它確實是一個知識的海洋,只要我們「涉海探源」,就一定會找到永不枯竭的知識之源的!

四、藏書主要是用來研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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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典籍作為知識的載體,重要的文化資源,歷來受到人們的普遍重視。在我國古代悠久的藏書史上,眾多的藏書家傾盡精力、財力投身於藏書事業,究其目的,多是為讀而藏。

清代乾嘉間的黃丕烈正是這樣一位集藏、讀、校、刊之大成的傑出藏書家和學問家。黃丕烈酷嗜收藏圖書,又頗愛讀書、善讀書,他不像有些藏書家那樣,只以收藏為業,藏而不讀,而是見到書,尤其是宋元善本,必悉心研讀,詳審精校。他每讀一書、校一書、鑒定一書,必將心得、書之來龍去脈、版本及掌故等寫成題跋,有些書甚至要寫下四五篇題跋文字。他一生大約為800多種珍善典籍寫下了千餘篇題跋之作。

胡應麟,明代中後期著名藏書家、著名學者。在談到藏書與讀書的關係時,他主張做學問與多讀書本非二途,應是相輔相成的。他把藏書家分為兩種,一種是把書籍布置得華麗精美但觸手如新的,譏笑他們為好事之人;一種是書籍雖也翻看但只重表面內容不求甚解的,諷刺他們如同書中的蠹蟲一般,貶之為鑒賞家。在他眼中,圖書只能通過「使用」才能發揮它的價值,才有收藏的必要。「夫書聚而弗讀,尤亡聚也」。

陳第,明後期著名藏書家,他收藏圖書有一種很可貴的指導思想,那就是藏為用的思想。他收藏圖書的主要目的是用於讀書治學。他曾說,古人藏書往往為的是留傳子孫,而其子孫也未必是讀書之人,故而留書是否有用就很難說了。的確如其所說,陳第藏書主要是為了研讀。他讀書十分認真,經常隨手把讀書心得和見解寫在書上。凡讀過之書,不論前人評價如何,他總是要寫出自己的一得之見。對此,他曾說:「非敢襲前人成說以為己私珍也。」陳第於圖書廣藏博覽,因而學問博深。他精熟於五經,對詩、易尤有研究。

明末清初著名藏書家張金吾則更因將藏書與讀書治學緊密結合,在傳承典籍、施惠學林的藏書實踐中體現出為用而藏、藏以致用的開明意識更為世人所矚目。他說:「人有愚智賢不肖之異者,學不學之所致也。然欲致力於學者,必先讀書,欲讀書者,必先藏書,藏書者誦讀之資,而學問之本也。」又說:「藏書而不知讀書,猶弗藏也;讀書而不知研精覃思,隨性分所近,成專門之學,猶弗讀也。」「讀書必藏書,藏書為讀書,乃歷代藏書家之宗旨」。江藩也說:「夫欲讀書,所以蓄書,蓄而不讀,雖珍若驪珠,何異空談龍肉哉!」這表明,先賢藏書之目的與宗旨全在讀書,讀書家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藏書家。

這些論述把藏書與讀書的關係說得很透徹。所以說,藏書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研讀。

五、讀書應善於思考,學以致用

葉盛,明中期著名藏書家。他不但是個非常愛書的人,也是個很會讀書的人。他曾說:「一個人光是能讀許多的書,而不能辨別書之好壞,讀後並無收穫,不知道書里哪些地方說的是對的,可以照著去做,也不知道哪些地方說的是不對的,不應仿效,這不是會讀書的人;讀書之後,雖有收穫,但不能去實踐,不能見之於行動,這也不算是真正會讀書。」;謝肇淛曾批評三種藏書人,其中有一種他認為是藏書家中較多的,即所謂「博學多識」「記誦如流」,但「難以自運」「寸觚莫展」,只會死讀書而不能用以解決實際問題的人,並且他還說,這種毛病是一般人很難克服得了的。

祁承作有《讀書訓》一篇,其中較詳細地闡明了他的讀書觀點,他說,讀書要專心致志,深入理解內容實質;要循序漸進,不可急於求成;要學以致用,認真實踐等等,這些都是很值得我們今人借鑒的!

在談到讀書應學以致用方面,徐乾學也說:「為學之道必先明諸心,然後力行以求至。」就是說,要學到東西,必須心領神會其理,然後身體力行,才能真正學到手。《萬卷精華樓藏書記》是耿文光一輩子讀書的結晶,其中多有指導讀書之語。談到讀書應善於思考時,他說:「太凡讀書不能不疑。讀書而無疑,是蓋於心無所得故也。無所得則無所思,不思矣,何疑之有。此讀書之大患也。善讀書者,必極其心思,一字不通弗舍之,而求一句;一句不通弗舍之,而求一章;一章不通弗舍之,而求一篇。夫如是,則思深,思之深,則必有疑。困其疑而極心思,則其有得也。」何等精闢的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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